我父亲誓死捍卫公有制 (2020.7.7,水根) 朋友和同事们经常问:“你为什么如此热爱中国共产党、崇拜毛主席,为什么如此赞美社会主义、坚持公有制?"我不加思索地回答:“父亲深深地影响了我。"父亲先将他的善良友爱、热情温柔、率真正直的先天品格遗传给了我,然后将其思想感情、原则立场、理想信念、道德信仰、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等,通过言传身教转移给了我。我在生理、心理、精神灵魂等方面都接受了他的沐浴洗礼,当然我并非简单地复制他的一切,而是有自己的独异性。但是先天的强大遗传功能和家庭天长日久、潜移默化的熏陶,在我身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这是我无法否认的。 父亲是一名老共产党员,总共四十多年党龄,是典型的毛泽东时代农村老干部。他有坚定的马列毛信仰、崇高的共产主义信念,对革命工作极端负责,对无产阶级事业充满信心和激情,对农民兄弟感情深厚,经常给予他们热心友好的鼓励和真诚无私的帮助。我家原住乐平县鸬鹚人民公社凤凰山垦殖场韩家大队,但由于父亲工作关系,全家迁居本县文山公社,一住就是十几年。父亲在文山公社当普通干部,母亲在当地垦殖场养猪养鸡,大哥大姐在当地读小学,另三位姐姐年龄尚幼,而我最小的哥哥和作为幼子的我还未出生呢!我大伯非常挂念他亲弟弟,一次次召唤我父亲回家乡。父亲感念手足情深,又怀恋父老乡亲,于是请求调回了鸬鹚公社韩家大队,被任命为支书。由于他清廉踏实、任劳任怨,尊重领导爱护百姓,和蔼可亲善良友爱、通情达理,因此父亲临走时,文山公社众多干部和社员都来送行,依依不舍泪光闪闪。 来到自己的家乡山村工作,父亲更是如鱼得水,很快开创了生动活泼的局面。他公正无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处处以身作则,深得全村社员敬戴。他每天忙个不停:公社经常有事召唤他,上面各部门来人找他,生产大队事无巨细离不开他,老百姓家长里短、矛盾纠纷调解更需要他。小时候我记得,父亲经常天蒙蒙亮就出去,夜里很晚才回来。父亲既是村领导干部,同时又是一位普通百姓、地道的农民,经常亲身参加体力劳动,率领社员进行农业生产、学习劳动标兵。父亲的时间精力主要花在安排大队的集体经济生产方面。农村工作千头万绪纷繁琐碎劳神费力:布置水稻栽种管理与收割,更新添补农业器具,规划农田水利建设,给生产小队长下达任务指标,传达上级精神,响应党中央和华主席的伟大号召,积极谋划农业大机械化生产,鼓励大家大干快上力争上游、为国家多献公粮和禽畜,争取获奖夺旗、冲出公社走向全县,还有财务管理、政治时事学习、民兵军事训练、征兵送兵、农民夜校文化扫盲、卫生防疫,重大节日布置演戏放影、开展文体活动,召开表彰大会等,可谓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但是父亲总是兴高采烈精神勃勃斗志昂扬。偶然某个晚上有空,他就给我们兄弟姐妹讲革命故事、读毛主席语录、猜谜语等,寓教于乐谈笑风生。哎,真是一条不知疲倦的老黄牛!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九八一年春天,他的精神气竟一下子垮下来了。原因是乡政府(不再叫公社)下达命令:农村分田单干,生产大队和小组全部解散,农业集体改为个体经营生产,社员改称村民,生产大队改称村委会村公所。面对突如其来的灾变,父亲如遭五雷轰顶、不知所措,良久才嗫嚅着对传达命令的乡干部说:“这恐怕不好吧?田四分五裂切成小块,将来怎样实现机械化?社员们各自为战各谋生路,岂不人心涣散了?再说,农具、耕牛、牛棚、仓库等怎样分开?"乡干部空洞而毫无底气地安慰道:“韩书记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父亲不甘心地又问:"毛主席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会不会答应?华主席对此事怎么说?"乡干部脸色骤变、大声呵斥:“毛主席早已去逝,华国锋刚刚下台,现在是邓大人当家做主。你究竟听谁的?我奉劝你:不要刻舟求剑、错认时务、误判形势,犯下重大政治错误、丢掉乌纱!”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父亲真的以扔掉乌纱帽的弥天大勇,誓死捍卫生产大队集体农业。他不但拒不执行乡长命令、迟迟不开展包产到户的工作,而且苦口婆心劝社员们继续留在生产队组,维护农田集体经营模式。父亲的同事、村主办会计大为不满,吵着要尽快分田单干,并把我父亲的消极表现报告给乡里。乡长书记指给我父亲两条路:要么马上分田,要么立即辞职,不换思想就换人。父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为捍卫毛主席创立、华主席坚守的农村公有制、保护生产大队集体经营,而付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父亲愤然辞职后,会计立即走马上任、荣升至村支书,没过几天便指挥决战:轰轰烈烈地分田单干包产到户,以冲天豪气摧毁全民集体公有制的长堤大坝。 父亲未能力挽狂澜,气得大病一场,青年时代受过伤的胸口又裂开了一次。病愈之后他元气大伤,再没有以前的健康身体和良好的精神状态。他辞职后一度赋闲在家,天天唉声叹气、伤感淋漓地呼唤着毛主席。一年后村长来我家问我父亲:是否愿担任韩家油坊的会计?因为原会计升任乡干部去了。我以为父亲会一口回绝,因为这官职比他主动辞掉的支书小很多呀!没想到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次日便打点铺盖住进了油坊旧屋。 韩家油坊俗名又叫韩家油榨,是全民所有、村办集体手工厂,属于名副其实的公有制单位。韩家及附近邻村的村民,将一年到头收获的芝麻和油菜籽整存于油坊仓库,然后在需要时来兑油吃,每次兑一斤到十多斤不等。芝麻油叫麻油,菜籽油叫香油,那个年代和世道人心、那种工场、那类原料精工制作出来的东西,真本实料、香飘千里,食之满口柔爽鲜美、余味悠长,还可以点着火、当灯烛使用,远非现在各种弄虚作假偷工减料、有毒无营养、味同嚼蜡的食油可比。特别是韩家油坊的食油,更是香鲜可口、远近闻名。油坊会计、经理兼打杂的职责是:收存芝麻和油菜籽、记账、兑油并统筹安排油坊职工定期榨油。父亲上任前,长期以来不知什么原因(管理不善或者……)韩家油坊的经济效益不怎么好,作为消费者的村民也不太满意。 在全乡范围内,韩家油坊是农村私有化改革进程中唯一多年尚未被拆散的公有制企业,父亲对它视若珍宝、倍加珍惜呵护。他履职后,立即重整账目、加强管理、团结工人、戮力同心,不到一年时间,便将一个星光黯淡、勉强挣扎的手工厂搞得红红火火。更难得的是,他还博得了村民们的一致好评,因为他兑油时公正无私、一丝不苟,从不让村民吃亏、从不尅扣大家的斤两。在他精心经营下,食油的质量产量和芝麻菜籽的出油率都有很大提高,油坊创收、村委会获利、村民们更得到了实惠。父亲人人平等老少无欺不分故疏,即使向家人亲友兑油,也无丝毫偏袒照顾。他从不拿公家东西回家,从不用油坊里的食油、芝麻菜籽等做人情、送亲友。他铁面无私、不畏强权,决不允许任何村干部以村委会名义取油送上级,即使村支书批条子,他也不买面子。由于他太刚硬古板,某位自私自利、嫉贤妒能的村干部想撤换油坊会计,却无奈找不到一条正当理由和一个合适人选。另因其他领导反对,换人一事就暂时搁置,父亲在有惊无险中继续当他的油坊会计、经理兼打杂工。 (接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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