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飞 http://page.renren.com/601271422/note/915499091 (一)共产党
共产党与大部分政党都不同,它是致力于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而在资本主义后建设社会主义的党。其组党目标要比一般的资产阶级政党要高得多。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它若存在于议会里,也绝不可能通过议会上台执政,其革命特性天然地被资产阶级排除在统治集团之外。倘若说哪个共产党在资本主义国家里上台执政了,反映的也无非两个可能,一是共产党蜕化变质了,二是只是暂时上台,几个月内就会垮台。当然以革命暴力为后盾取得政权另当别论。
共产党自诩为实现共产主义不懈奋斗的先锋政党,即是说自己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要领导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实现无产阶级专政,最终走向共产主义,实现阶级消亡。有这个宏大的主旨在,各国的共产党人,都积极地从事于工人阶级的革命事业,而在没有工人阶级占优势的地方,也是领导社会绝大多数的农民阶级进行革命。生产力条件不是能够选择的,但这种不选择的生产力,却要造成共产党人斗争截然不同的命运。
如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共产党的阶级基础,即无产阶级实际很弱小,并不能承担革命重任。而共产党在屡次失败后就走向了农村,致力于解决土地问题,以打开实现社会主义的革命道路。中国共产党实现了巨大的成功,然而它却面临要培养工人阶级的责任。这就免不了进行中央集权的一党专政的统治,即官僚政治局面,事实上苏联也是如此。共产党领导革命后的建设,然而并没有如他们一厢情愿地是能够实现社会主义。而是最终这些领袖们蜕化变质,成为了无产阶级的对立面——这也揭示了传统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的重大缺陷——革命要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然而不可能是无产阶级本身去专政,而是其代表去专政。共产党充当了此种角色,但当他们夺取政权后,就陷入了官僚体制里面,开始蜕变为官僚统治阶级。从而不可能实行阶级消亡,因为他自己就成了应当被革命的对象。这当然可以与一定的生产力水平来解释。不过终究来说,这是个社会组织问题,即在国家政治里面,权力就是金字塔,天然地形成阶级分层局面。官僚等级本身就是阶级,而国家政治不可能避免它。由此,国家并不是想能消灭就消灭的阶级统治工具。而马克思设想的实现无产阶级专政,消灭资产阶级就能在国家垄断下实现阶级消亡,历史上并没有站住脚。无产阶级没有消灭自己的对立面,因为其对立面已经以革命的名义成为了官僚统治集团。继续作为统治阶级与自身发生利益对立——夺取国家政权绝没有那种只把这个工具专政资产阶级时“用一用”那么简单。无产阶级专政名义下的官僚专政,由于自诩先锋队,翦灭了一切反对它的政治力量,其蜕化变质成为必然——核心接班人传承过程,要么禅让,要么夺权。体现出的是一副统治阶级的嘴脸。
历史地评价这些夺权了的共产党的活动,可以说他们一开始为革命而组成,然而在革命后却纷纷蜕化。而马克思的革命夺权理论,集中反映到共产党宣言里的无产阶级国家专政理论,根本上只能适应一个历史时代,即资本主义的国家垄断时代。这个时代里,国家权力本身达到了顶峰,而共产党人夺权来实现社会主义的革命也就有了历史合理性。然而事实是,这并不能代表资本主义由此走向终结。共产党革命出现的官僚专权,只成为了资本主义本身官僚专权的先兆。如当下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金融寡头,大规模的基金投资公司,其经理人集团本身就是官僚特权的典型,比苏联式的共产党官僚专权有过之而无不及。共产党的国家革命,在二十世纪后期告终。而随着二十世纪末全球化的兴起,国家本身的社会角色也在发生巨大变化——成为金融的服务机构,本身联邦化,自治化,成为了一个服务产业。此时共产党人的革命夺权的共产主义 实现策略,既丧失了现实基础,又历史地证明失败,形成了青黄不接的全面衰退。倘若无能解决革命夺权本身造成的革命者蜕变为官僚集团的问题,那么该运动也难有新的吸引力。事实上,支持共产党的社会集团,越来越萎缩——并非雇佣劳动者都成为它的支持者,而新兴的知识工人阶层越来越投向了社会民主党乃至右翼的自由党派。在议会政党活动的晴雨表上,共产党的阶级基础持续萎缩显而易见,产业工人萎缩,共产党的议席越来越少。此时的共产主义,已经陷入了历史性的危机里面。这考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们,何时能够超越马克思,建立崭新的革命理论,以解决当下的棘手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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