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

这是联系现在左派实际，学习马列毛著作的笔记。

在多年反思改革后，各地纪念毛泽东活动，红歌会越来越红火，工人罢工、表达民意等民主活动此起彼伏，各种派别和新的网站如雨后春笋，网络左派看来已经渡过了右派精英和当局所根本不愿了解、极力想在左派一出现时就把它压下去、而左派捍卫自己基本原则的那个最紧张的时期。人民群众方面在思想上已经离开修正主义，在实践上为实际生活本身所迫的斗争，现在表现为反腐败反专制和反帝的民主主义斗争。

现在网络左派的问题是，尽管都声称要高举毛泽东思想，但是在实践方面，关于它的政治纲领，关于它的组织，关于它的活动方法，它的策略，都存在着严重分歧和问题。我觉得，正是在这一方面，造成很多误会和隔阂，妨碍着左派的团结，妨碍着网络左派与人民群众充分接近。

现在的网络左派仍然是松散的、一般称之为“保救派”、“革命派”、“民主派”三个主要群体。这三个群体现在相互矛盾，特别是“保救派”、“革命派”两个群体，都相互地、同时又与“民主派”对立甚至敌对。但是，他们都自称为“毛派”，一个“毛派”要斗倒另外两个“毛派”，真是十分荒唐的怪事。

应该说，左派广大群众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有利害冲突的可能只是个别“山大王”。我至今还是认为，这个问题在理论上是争不出一个结果，有几个人在认真听不同意见？有几个人在认真读马列毛的书？不过是打口水战而已，谁也说不服谁，谁也斗不垮谁。解决这个问题，要靠实践。“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毛泽东的原文。左派网站一直到现在还在批；在多次指明出处还要批，不能说是无知了），许多问题都是在实践中解决的。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是通过长期实践建立起来的。毛泽东去世后批不倒，愈来愈“毛泽东热”？只靠几个所谓“毛派共产党人”宣传行吗？事实上如果没有群众性的反思改革，这些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民众反思改革，也是改革实践教育的结果。

最近发生的海量罢工斗争，不是要推翻现在的政权，也不是要保国，更谈不上救党，最初也没有提出“打倒汉奸”，至今没有走出大门，只是一次企业职工维护自己利益的经济斗争。现在大多数民众斗争还在这个层次上，还是低层次的阶级斗争；从实际形式看，不过是一种非宪政的民主斗争。而我们看到，无论“保救派”、“革命派”、“民主派”，都表示支持。当然，他们可以有各自不同的说法，但是，在都支持这一点上，他们就不能不是在实际上消除了分歧，表现出非常的统一。我相信，如果不是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参加到海量罢工的实际斗争去，那末，他们的分歧就更少了，一致性会更多起来，为了斗争的胜利，必然地要联合起来。

所以，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实际活动。我认为，探讨实际任务，现在是非常适时的。这个题目可能不合许多人意。多数人的意见当然要考虑，但更要从实际出发，何况这也不是我个人的认识。

读过列宁著作的人应该知道，列宁认为，共产党人在实际活动方面的任务：一种是社会主义的斗争（反对资本家阶级，目标是破坏阶级制度，组织社会主义社会），另一种是民主主义的斗争（反对专制制度，目标是争得政治自由，并使国家政治制度和社会制度民主化）。始终强调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两种表现与内容，始终坚持社会主义任务与民主主义任务的不可分割的联系。就是要把自己的社会主义革命活动和工人的实际日常生活问题结合起来，帮助工人来理解这些问题，注意到各种极重要的斗争方式，帮助他们把他们向资本家提出的要求规定得更明确、更切实，发展工人们对于本身团结的意识，对于全国工人共同利益与共同事业的意识，使他们了解他们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军队一部分的统一工人阶级。在工人中间成立小组，使他们发生经常的联系。

社会主义革命者深信，现在只有科学社会主义和阶级斗争的学说，才是革命理论，才能作为革命运动的旗帜，所以他们将用全力来传播这个学说，使它不受曲解，坚决反对任何想把工人运动与那些比较不确定的学说联系起来的企图。社会主义革命者除了宣传科学社会主义以外，同时也要在工人群众中间广泛宣传民主主义思想，竭力使工人认识专制制度的一切活动表现，认识专制制度的阶级内容，认识推翻专制制度的必要，使他们了解，如果不争得政治自由并使国家政治社会制度民主化，就不可能为工人事业进行胜利的斗争。这两种斗争在社会主义的活动中是互为表里，不可分割的。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这两种斗争都能唤起工人觉悟，组织他们，使他们遵守纪律，教育他们进行一致活动并为社会主义理想而斗争，因而也就使工人能够根据迫切问题和迫切需要来试验自己的力量，使工人们能从敌人方面争得局部的让步，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使资本家不能不顾及有组织的工人的力量，使政府不能不扩大工人的权利和接受工人的要求。

这两种活动和斗争有一个重大的差别。这个差别就是，在社会主义革命斗争中，无产阶级是完全孤立的，要同时反对地修正主义和资产阶级，至多也只能得到（而且也远远不是时常都能得到）小资产阶级中间那些趋向于无产阶级的分子的帮助。而在民主主义的政治斗争中，工人阶级却不是孤立的；所有一切持反专制态度的分子、阶层和阶级，都是与它站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也仇视专制制度，并用这种或那种形式进行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在这里与无产阶级站在一起的，有属于资产阶级、开明阶级、小资产阶级以及受专制制度压迫的民族或宗教和教派等等的分子。这里自然就发生一个问题：工人阶级对于这些分子应该抱什么态度？其次，工人阶级是否应当与他们联合起来进行反对专制制度的共同斗争？

我们来分析这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工人阶级这个反专制制度的战士对其它一切持反政府态度的社会阶级和集团所采取的态度，早已由‘共产党宣言’中所叙述的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十分确切地规定出来了。社会主义革命者支持社会中的进步阶级去反对反动阶级，支持资产阶级去反对那些特权等级制的代表人物，反对官僚。但是这种支持并不预定也不要求去与非社会主义的纲领和原则作任何妥协，这是支持同盟者去反对一定的敌人，而社会主义革命者给予这种支持，是为了更快地推翻共同的敌人，但他们自己并不期待从这些暂时的同盟者方面获得丝毫东西，同时也决不把丝毫东西让给这些同盟者。社会主义革命者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等级社会制度的革命运动，支持一切被压迫的民族，被迫害的宗教，被贱视的等级等等去争取平等权利。

第二个问题。社会主义革命者指出某些反政府集团与工人之间相互支持时，始终都把工人划分出来，始终都解释这种支持的暂时性与相对性，始终都着重指出无产阶级的阶级独立性，因为它可能在明天就成为今天同盟者的敌人。也许有人会对我们说：“指出这点，就会减弱现在所有争取政治自由的战士的力量。”我们回答说：指出这点，只会加强所有争取政治自由的战士的力量。只有那些明白认识了一定阶级的实际利益的战士，才是强而有力的；凡是把这些在现代社会中已经起着主要作用的阶级利益蒙蔽起来，都只会削弱战士的力量。这是第一。第二，在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中，工人阶级应当使自己突出，因为只有它才是彻底的专制制度的势不两立的敌人，只有它才不可能和专制制度妥协，只有工人阶级才毫不犹豫，毫不返顾地绝对拥护民主主义。其它一切阶级、集团和阶层，都不是绝对反对专制制度，他们的民主主义始终是向后返顾的。资产阶级不能不意识到专制制度阻碍工业与社会的发展，但它害怕政治和社会制度完全民主化，它随时都能与专制制度结成联盟来反对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生来就是具有两面性的：一方面，它趋向无产阶级与民主主义；另一方面，它又趋向反动阶级，企图阻止历史行程，容易被专制制度的种种试探和诱惑手段所欺骗，它能为了巩固自己的小私有者的地位而和统治阶级结成同盟来反对无产阶级。开明分子，一般“知识界”，不能不起来反对专制制度摧残思想和知识的野蛮的警察压迫，但是这个知识界的物质利益把它同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联系起来，使它的态度不彻底，使它为求得官家俸禄，或为分得利润或股息而实行妥协，出卖其反政府的和革命的狂热。至于被压迫民族和被压制宗教中间的民主主义分子，那末谁都知道，谁都看得见，这几类居民内部的阶级矛盾，要比每一类中的各个阶级共同反对专制制度和争取民主制度的团结性深刻得多，强烈得多。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而且按其阶级地位来说不能不成为——彻底的民主主义者，坚决反对专制制度的战士，而不会作任何让步和妥协。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争取政治自由与民主制度的先进战士，因为第一，政治压迫最厉害地打击到无产阶级身上，而不容对这个阶级作丝毫让步，因为这个阶级既没有接近最高政权的机会，甚至也没有接近官吏的机会，也无法影响社会舆论。第二，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彻底实现政治制度和社会制度的民主化，因为实行这种民主化，就会使工人成为这个制度的主人。因此，把工人阶级的民主主义活动与其它各个阶级和集团的民主主义溶合起来，就会削弱民主运动的力量，就会削弱政治斗争，就会使这一斗争不是那样坚决，不是那样彻底，而是比较容易妥协。反过来，把工人阶级作为争取民主制度的先进战士突出来，就会加强民主运动，加强争取政治自由的斗争，因为工人阶级将推进其它一切民主分子，将推动自由派去与政治激进派接近，将推动激进派去与目前社会整个政治社会制度坚决断绝关系。

譬如拿官僚机关来说，官僚是专干行政事务并在人民面前处于特权地位的一个特殊阶层，人民在官僚面前完全无权，特权官僚完全不受监督。即使在英美等国，官僚仍然保持着不少特权，他们往往是人民的主人，而不是人民的公仆，我们也看见，有势力的社会集团支持官僚特权地位，不让这个机关完全民主化。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呢？由于这个机关的完全民主化，仅仅有利于一个无产阶级；资产阶级最先进的阶层，也拥护官僚的某些特权，反对完全废除资格限制，反对官吏对人民直接负责等等，因为他们感觉到，这种彻底的民主化将被无产阶级利用来反对资产阶级。中国许多各不相同的人民阶层，都反对专权独断、不负责任、贪赃受贿和野蛮昏聩的寄生官僚。可是，除了无产阶级以外，没有一个阶层会容许官僚机关完全民主化，因为其它一切阶层（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一般“知识界”）都与官僚有联系，都与官僚有亲属关系。知识分子很容易变为皇朝政府的官吏，变为以在官场范围内有所“裨益”而自慰的官吏，变为以这种“裨益”来替自己的政治冷淡态度，替自己阿谀刑棍皮鞭政府的行为辩护的官吏？只有无产阶级，才绝对敌视专制制度和政府官僚；只有无产阶级，才与贵族资产阶级社会中的这些机关没有联系；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根本敌视并坚决反对它们。

我们证明在社会主义革命派领导下进行阶级斗争的无产阶级是民主运动的先进战士的时候，竟遇见一种十分流行而又十分奇怪的意见，似乎社会主义革命派反对民主。这一奇怪事实是由于下面三个原因产生的：

第一，是因为旧的革命理论的代表人物根本不懂得社会主义的原则，他们拟定纲领和行动计划，总是根据一种抽象的观念，而不是根据对那些在国内活动、而其相互关系已由历史决定的各个现实阶级的估计。正因为人们没有用这种现实主义态度来讨论那些支持民主运动的利益，才能发生这种认为社会主义革命者反民主主义的意见。

第二，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把经济问题与政治问题，社会主义活动与民主主义活动结合为一个整体，结合为一个统一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这不仅不会削弱，反而会加强民主运动和政治斗争，使它接近人民群众的实在利益，把民主问题从“知识界的狭小书房”里拿到街上去，拿到工人和劳动阶级中间去，把关于政治压迫的抽象观念，改成政治压迫最使无产阶级痛苦的那些实际表现。

第三，误会所以发生，是因为对于“民主”概念本身的理解，是各不相同的。社会主义革命者对于民主斗争有另一种理解，比旧的革命理论代表人物的理解广泛得多。这里不谈自由民主派的观点，首先要谈一种认为民主只能是资产阶级民主的观点，背诵无产阶级革命只能是暴力夺取政权的教条主义。他们根本不懂得，要革命，首先要有一个领导革命的组织，应当由依靠工人运动的革命党来进行。这样的组织，既领导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加强工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帮助工人为迫切的经济需要而斗争，并且接二连三地从资本手里夺得阵地，在政治上教育工人，不断地和勇往直前地攻击专制制度。预先来谈论这个组织将采用什么手段去对专制制度实行致命的打击，例如，它是选定起义，还是群众性的政治罢工，或者其它进攻手段呢，——预先来谈论这个问题，并且现在来解决这个问题，就会是空洞的学理主义了。这就好象将领们尚未调集军队，动员军队去进攻敌军以前，就预先召集军事会议一样。无产阶级军队首先需要有坚强的组织领导，“无产阶级在争取政权的斗争中，除了组织而外，没有别的武器。”而无产阶级要组织起来，须要进行民主斗争；无产阶级“争得民主”，就是组织成为统治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国家。就是在建立无产阶级国家之后，怎么才能避免“人亡政息”，办法还是民主。应该记住马列毛的这些指示。

所以，如果社会主义革命不是假面具，那末，就须要领导无产阶级进行民主斗争，组织起来。同时，在民主斗争中，努力去与一切持反专制态度的分子接近，努力唤醒小资产阶级，小商人和小手工业者等等这一阶级的政治自觉，就会带来不少的好处。这个小资产阶级在过去各国资产阶级民主运动中都起过相当的作用，它在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代起过重大作用，为此，社会主义革命要抛弃那种要求无产阶级独自孤立战斗的思想，就要抛弃那种妨碍他们自己与人民中间资产阶级阶层接近的虚伪羞耻，抛弃那种说什么这是“左右合流”的荒谬指斥，就是说，不要空谈马列毛主义，而是要按照马列毛阐明的这个社会主义革命纲领去行动，把社会主义革命运动与民主主义运动结合起来。

我们现在是处在资本主义总危机时期：金融危机，主权债务危机，大批的大小私有主的破产，大批工人的失业，并且在全体群众面前用尖锐形式提出早已摆在每个有觉悟有思想的工人面前的社会主义问题和民主主义问题。中国工人阶级的觉醒，它自发地趋向毛泽东热，趋向团结，趋向社会主义，趋向反对剥削者和压迫者的事实，都日益明显和日益广阔地表现出来。中国左派还很年轻，还没有走出那以理论问题占主要地位的萌芽状态，还没有作为一个政治派别开始展开实际活动，以努力领导无产阶级进行中国第二次社会主义革命。中国左派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工作要做。中国左派应当设法使中国无产阶级赶快在中国经济恐慌到来的时候更有觉悟，更加团结一致，懂得工人阶级的任务，能够回击现在赚得巨额利润而想把亏损转嫁到工人身上的资本家阶级，反对那束缚中国工人和全体中国人民手足的警察专制制度。

总之，同志们，干起来吧！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现在不要不识时务和自不量力地提出不及实际的空洞口号，网络左派要真正成为毛派，首先要响应毛泽东的号召：“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要同工农群众结合（右派与他们代表的阶级实际结合得是那么紧密），要利用现行法规组成革命团体，要加强相互联系，要供给工人们宣传鼓动的刊物，要满足正在觉醒的无产阶级的要求，要领导工人运动，要把散布在中国各个地方的人民群众的经济的民主的斗争与社会主义运动结合起来。

中国左派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