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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杨开慧生命的最后20 天

2014-4-23 22:05|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923| 评论: 1|原作者: 余艳

摘要: 月黑风高,天如锅底般黑,稻田里飘着带血腥的风,惊飞的乌鸦在板仓的上空发出“嘎嘎、嘎嘎———”的惨叫。而从后山逼下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八十多名队员,分成八个组,枪都顶上了子弹,拿刀的也举过了头顶……来人是民团局长范觐溪的清泰乡铲共义勇队,他们避开大道,从后山的树林往下板仓逼近。 ... ...

【报告文学】牺牲——杨开慧生命的最后20 天

作者:余艳 发布时间:2014-04-23 来源:红色文化网 

  引子

  这是1930 年10 月24 日午夜刚过的凌晨。

  月黑风高,天如锅底般黑,稻田里飘着带血腥的风,惊飞的乌鸦在板仓的上空发出“嘎嘎、嘎嘎———”的惨叫。而从后山逼下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八十多名队员,分成八个组,枪都顶上了子弹,拿刀的也举过了头顶……来人是民团局长范觐溪的清泰乡铲共义勇队,他们避开大道,从后山的树林往下板仓逼近。

  正朦胧入睡的杨开慧被几声夜鸟的惊飞闹醒。她紧觉地披衣下床,悄悄跑到前门,从门缝里一看,密密麻麻全是人影———我被敌人包围了。

  很快,前门被撞开的声音,荷枪实弹的敌人一拥而入。当敌人在杂屋里看到杨开慧,她镇定自若地蹲在炭火旁,一堆即将燃尽的纸灰还残留着点点红光,辉映着一张青春的脸。她从容地拨弄被加速燃烧的最后的纸屑,见盆里一切都化为灰烬的那刻,她站起来……

  “滚出去,我换衣服。”杨开慧呵斥着敌人,进入卧室关上门,边换衣服边盯着床后角,那里有她早些日子埋藏的秘密。那些不眠之夜记录的心曲,就安放在那墙洞里。亲人没发觉,敌人更不可能发现。

  当晚,范觐熙他们没敢走,把杨开慧关在板仓的杨公庙,重兵把守。来抓杨开慧的人,每人得了三块光洋、三斤肉。当天晚上,他们就在福临铺大吃大喝了一顿,第二天才把杨开慧押到国民党长沙警备司令部。随即又转入长沙陆军监狱,押签上注明:

  政治重犯,女共党杨开慧一名,附小孩一名,女工一名。

  1 被捕入狱,大戏拉开

  抓了杨开慧还要抓孙嫂和小岸英,这是国民党湖南省主席何键特别交代的。

  何键对手下人吩咐显得很斯文:演戏不能只有主角没有配角。杨开慧是主角,顺便给她找两个配角一起来,这出戏才会好看。

  这一决定是毛泽东率兵二次攻打长沙撤离后,何键咬牙切齿定下的。

  跟毛泽东的红军部队打了几次交道之后,何键明白,要想一举消灭毛泽东的部队已是越来越难。那个人的部队就像变魔术似的越打越多,他知道,要想正面对付毛泽东,凭他一己之力是力不从心了。虽然,他何键的兵力远甚于毛泽东,问题是毛泽东不会乖乖地等着他来打,上次清剿井冈山就是教训。那次清剿井冈山,除了抓住了朱德老婆伍若兰,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在蒋委员长面前说得响的战绩。

  想着朱德的老婆伍若兰悬挂天心阁城楼上的头颅,何键自然想到毛泽东老婆杨开慧。

  其实何键从来就没有淡忘那个还在长沙周边的女人杨开慧。杨开慧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在他手下的监控之中。他之所以没有轻易动那个女人,是还不到火候。何键明白,想要拿一个杨开慧来要挟毛泽东,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太知道,像毛泽东那样聪明的男人,不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然而,现在的情形非比从前,何键突然想在毛泽东的女人身上作点文章了。那个让他颜面丢尽的毛泽东,他何键要是不能一礼还一拜,他就不是何键。既然毛泽东把他何键搞得有气不能出,不要说动毛泽东的女人,就是挖毛泽东的祖坟,他何键也做得出。

  何键牙一咬,动手。这次抓毛泽东的女人,要挟不了你毛泽东,让你也出出丑,也算出出憋了太久的我这口恶气。

  何键手下的得力干将、有杀人魔王之称的李琼带着几个训练有素的密探,不几日去了板仓。

  到板仓后,李琼才切实感觉到,抓杨开慧也并非简单,这个女人东躲西藏,还有众乡亲掩护,神出鬼没的,李琼差点没把那个范觐熙撤职。但是,杨开慧带一小儿出走,把老大、老二丢在家里,应该逃不远。即使逃远了,也会隔三差五回来看孩子,这是女人的本性。这天,他看到杨开慧家的烟囱清早冒烟,与往常他们观察的不一样,派人装着前去讨水喝,与杨开慧撞了个正着。于是,前后左右的道口迅速封锁。再看铲共义勇队才30 多人,不放心,又拐到西冲的仰山庙,把驻扎在那的清乡队召集起来,凑齐了80 多人,这才放心前来,定下后半夜抓捕计划……

  杨开慧被带到长沙警备司令部,再转押到长沙禁湾陆军监狱署,这里专门关押案情严重的政治犯。这天是1930 年10 月24 日,正是小岸英的生日。在昏暗潮湿号子里的第一天,杨开慧默默地为儿子岸英过了八岁生日。

  而这一天,何键穿着长衫,道貌岸然地在督办公署小礼堂举办庆功舞会。

  “诸位,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毛泽东的妻子杨氏、共党要犯杨开慧,已被拿获!”舞会上响起一阵阵掌声。当场还有城乡的地主土豪劣绅在一旁吆喝,“除掉杨开慧,灭了毛泽东,我们才有宁日……”

  一旁的国民党湖南省的政客全在显现他们的高兴:“捉了杨开慧,不但破获共产党的组织机关,还进一步掌握毛泽东的行踪,一举两得啊。”

  “何止是两得?抓了杨开慧、打击毛泽东,我们何督军立了一大功,蒋委员长能不论功行赏?他呀,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

  惶恐惊吓中的孩子在开慧的怀里睡了,囚牢中的第一个夜晚,杨开慧一直望着小窗外的月色。自以为可以坦荡面对这一天的她,却忧心忡忡、夜不能眠。把孙嫂和儿子捎带进来,是杨开慧始料未及的。她知道,敌人既然把孙嫂和小岸英抓进来,就一定有他们的用意和阴谋。敌人会借此玩什么花样?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最难过的一关将是敌人借儿子和孙嫂做文章。

  第二天,李琼叫人把提审的地方布置得很雅致甚至很温馨。这种环境跟杨开慧坐的大牢相比,自然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李琼当然是希望杨开慧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产生一步之遥的感觉。

  “此次,我们请你来,不为别的,只要你来对几句话,完了就送你回去。”李琼无非说要她交出三县边界中共党员名单。地下党在哪里?有些什么人?丈夫毛泽东在哪里?

  杨开慧心里就有了底,又顿生几许骄傲,说:“他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围剿我苏区,在哪里打了败仗,损兵折将,毛泽东便在哪里。我从你们的《国民日报》上还看了些好东西,知道他领导了秋收起义,知道他上了井冈山,又知道他指挥红军,杀得湘赣军阀丢盔弃甲……你放心,我们是夫妻,是战友,是上下级,怎会没联系?我们的心连着心,心灵相通不要渠道就联系上了。可是,这是我们夫妻的秘密,会告诉你吗?”

  “住口!”李琼刚一出口又缓了缓,强压着火气,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你也够护着毛泽东的,女人从一而终,倒也是该守的妇道。只是有个问题我不明白,想必你也听说了,你那个亲爱的毛泽东先生,在井冈山已经有新人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从一而终,你觉得值吗?”

  李琼说完,把一叠资料丢到杨开慧面前:“你看看吧,你想从一而终的那个毛先生,好像并不稀罕你的从一而终,你看看这些资料就明白。我得说,你是个好女人,可是你这个好女人,别人不看好呀。你说,人家都没把你当回事,你又何苦要把人家当回事?”

  杨开慧一时哑然。她很想说点什么,但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有那么一刻,杨开慧真想把那叠资料拿过来看,但她忍住了。她明白,这个时候,她得镇定,表面更不能乱。

  李琼又突然一笑:“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相信,下次我们见面时,杨先生已经茅塞顿开了。”李琼说完就走了。

  杨开慧的眼睛在李琼转身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看了看那叠资料。资料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好像比从前瘦多了,杨开慧心中一阵酸楚。

  此时陪在一旁的狱警不耐烦地催了一声:“走吧,要看回去慢慢看,还可以一边看一边想。”狱警的话让杨开慧警醒过来,她知道,她在敌人面前失态了。

  杨开慧把目光从那张照片上收回来,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大牢中的杨开慧表面上看跟平常没有两样,但细心的孙嫂还是看出了杨开慧的异样。她问:你的脸色好吓人,他们对你干什么了?

  杨开慧哀婉一笑,什么都不说。孙嫂就不再问了。长时间的默契相处,孙嫂知道这个时候不必再多问一句。

  看着开慧倒头睡下,孙嫂明白,开慧肯定没有真睡。果然,一会儿就听见杨开慧的口中细如秋虫般的呢喃:

  堆来枕上愁何状……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吐着说着,两滴清泪从杨开慧眼中无声滚出……

  孙嫂心里就酸就痛。开慧肯定有事,还肯定跟她家先生有关。会是什么事呢?想着开慧在家常写这写那,那都是想先生写的,怎么没听她说放哪儿?

  三天后,陆军监狱署昏暗的审讯室,李琼第二次提审杨开慧。

  开慧这天穿的一件灰底带红格旗袍,梳着短发。她拖着脚链,牵着岸英,从容地一步步迈进审讯室。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上次给你留下的话题,想必有答案了?”

  杨开慧想都没想,脱口说:“我的答案就是,让我跟毛泽东脱离,别痴心妄想!”

  “好,你硬,你强……我看你什么都不说……来人———”

  李琼一个手势加一句长吼,从阴森森的边门里,冲出4 个如狼似虎的彪汉,扳倒杨开慧,只在瞬间就将她绑在长凳上。一根根像钢针似的长竹签,从她的指甲盖内插进去,顷刻间,开慧就痛昏过去了。

  8 岁的岸英见状哭得撕心裂肺,被两个牢狱抓着,突然,他挣脱束缚,一头扑在妈妈的身上……

  好一会儿,开慧被一桶凉水浇醒,她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儿子,大声说:“岸英,不哭!”小岸英从血水中爬起来,挺身站直强忍住抽泣,用紧握的小拳头擦去眼泪,望着坏人举起的竹签,还有竹签上那斑斑血迹,两眼喷着怒火,肚里憋满了仇恨,嘴里直喘着粗气。

  这时,李琼走过来,扭过岸英的头,细声问:

  “伢子,你爸爸在哪里?”

  “不知道!”

  “你撒谎!”

  “你才撒谎!”岸英学妈妈勇敢和坚强,毫不畏惧。

  李琼没见过8 岁的孩子这样的,很沮丧却又生一计,蹲下来“和蔼”地看着岸英说:“有人看见你爸爸毛泽东从后门回家,还给你们带了糖,陪你们玩……”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你们打我妈妈,你们是坏人,是强盗!”

  李琼横眉竖眼气歪了脸,“噌———”地站起来,几步又跨过去,把穿着长靴的脚踏在开慧躺着的长凳上,“杨开慧,毛泽东在哪里?你说不说!”

  开慧松开紧闭的嘴唇, 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呸!”她把那口血喷吐在李琼脸上。李琼气得大叫:“上刑,上刑!”岸英尖锐地哭声扑向妈妈。但马上,小岸英被拖出行刑室。

  行刑室里皮鞭声、木棍捶打声、泼冷水声和穷凶极恶李琼的吼声:“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给我往死里打!”

  开慧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李琼夺过打手的皮鞭,用它撑起开慧的头,咬牙切齿地说:“后面可真上大刑了,就你这娇弱的身子,受不了的。说了吧,你一个女人,这可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

  开慧无力说话。李琼再吼:“说,毛泽东在哪里———”这时的开慧使出全力喃喃吐字:“毛泽东……他在我……心里……”

  “动———大———刑!”李琼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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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棲霞客 2014-4-25 05:40
应该说明这是一篇小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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