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因病住进了医院
病房里嘈嘈杂杂的
使我不得安宁
令我心绪烦乱——
一床患的是心脏病
急促的心跳倚赖着药液的舒缓
可是,只因他的兜里没钱了
护士长便勒令拔了他的针管
二床患的是糖尿病
治了两个疗程不见好转
可是,只因他的兜里没钱了
医生便让他在床上干躺了三天
三床患的是胃出血
苍白的脸庞期待着血浆的救援
可是,只因他的兜里没钱了
输血的事便被无限期地拖延
四床患的是败血症
癌细胞在他血管内疯狂地裂变
可是,只因他的兜里没钱了
便被儿子洒泪接出了医院
——上述这句话也可以表达为:
他被院方无情地逐出了医院
——上述这句话还可以表达为:
他被社会残酷地剥夺了生存权
是的,我知道——
这些事情,在今天
已经变成人们见怪不怪的平常事儿
已经一点儿也不觉得新鲜
是的,谁都知道——
这些事情,在中国所有的医院里
都曾发生过,都正在发生着
都还将发生下去而绵延不断……
但是,我想——
在一百年之后
当我们的子孙后代提起这些事儿的时候
会怎样评价我们呢?
我想,那时候——
他们一定会像我们今天
谴责我们的先人奴隶主们随意戕害奴隶一样
愤怒地谴责我们:野蛮啊,野蛮!
2008-2-21
“六·二六”指示宣传画
(责编 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