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东:杨帆说的“政治伦理”,因为未来马上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假设有这个过程的话,首先建立起来一个好的政治伦理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是未来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一个前提。我们观察到建国六十多年来,历次比较大的政治斗争和政治变动过程,都是带有宫廷色彩、权谋色彩的,好像都是在《资治通鉴》这类书指导下完成的,一个好的政治伦理并没有建立起来。包括前两任总书记的下台,后面一些政治变动,都还没有建立起来一套完整的政治规矩。当然,打破领导干部终身制、任期有时间限制、在一个规定时间范围内换届这些事情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但是在换届过程中的政治伦理问题仍然没有建立起来,比如中央公开反对的买官、跑官、要官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当然也有另外一套办法,用一种极端的政治手段,比如处理人际关系、暗箱操作,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中国要想进行政治体制改革,首先要对政治体制进行检讨,提出一些合理的政治运作的规范,才有可能让大家看到希望,因为最后的目标大家都是要指向民主,中央自己也在强调是民主。但是如果有一部分御用学者说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民主,你说三权分立,我们也有三权分离,你说有选举,我们也有选举,你说有民主我们也有民主,你说制衡我们也有制衡,所以现在不用再改,这些都是违背历史现实的发言,是很难说服人的。政治体制改革肯定是需要的,当然改革通过什么样的道路,怎么走,那是需要研究的,但是久拖不决肯定会把事情越搞越糟,久拖不决就会出现黑帮化的政治运作,这是需要竭力避免的。 杨帆:再说“重庆模式”。《重庆模式》这本书是在2011年我策划写的,重庆的工作是苏伟、刘士文写的。第十章是对重庆未来的期望是我写的,现在看来非常非常中肯,可惜重庆的领导没有认真听。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由个人权威走向民主法治。如果早点听,而不是拖八个月以后再做,情况可能好一些。 《重庆模式》总结了重庆十年来特别是三年来重庆大规模发展,相当全面地介绍和肯定。“重庆模式”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作为西南地区增长极,带动西南和东南亚自由贸易区发展,在印度洋取得出海口,这大战略绝对是中国需要的。进入印度洋是我十年前在重庆大学讲座提出的。薄熙来后来发展为沟通三大洋,加上大西洋太平洋,这种西南发展战略,以成渝经济圈带动西南和整个东南亚是国家大战略,我和薄熙来有共同的知识产权。以前我说似乎是要争功,现在我这样说可以了。有些人想跑还来不及呢。维护重庆模式,继续探索,我要尽责。尽管重庆对我也不怎么样,许多朋友为我打抱不平。 现在,如果有什么人要否定和质疑重庆模式,尽管来,我杨帆奉陪到底。咱就在共识网辩论。我要发起组织民间考察团,通过社会公开推举有公信力的学者,对重庆重新评价。有些右派朋友嗤之以鼻,光骂不去,我说不行,你非去不可,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要抱那么强的意识形态。你自由派不是反对意识形态挂帅的吗?等我联系好了邀请你们去。你去了以后,如果睁眼说瞎话你就丧失了公信力。 我写的书我负责到底。有什么错误,我重新认识重新写。马上就有一本《超越左右》,我会把出书时候被出版社删掉的加上,加上2011年的争论,新的形势下新的问题,新认识写出来。 第二,重庆三年以来的大飞跃,功过都不能归于薄熙来一届。中央几届领导,特别是胡锦涛3.14批示,重庆几届领导是持续发展的,包括市长黄奇帆说,要优惠政策,得到中央支持8000亿含金量。经济速度去年全国最高,增长极已培养出来,农民进城,引进外资也必然获得成功。 第三,清除黑社会和贪官之后,整个社会具备安定的基础,人民是欢迎的,中产阶级企业家也非常欢迎。而且造就了民主选举的基础,否则的话,黑社会及其保护伞会操纵民主选举。我听说广东最近也在打黑,非常必要,建立公民社会也好,选举也好,黑社会势力盘根错节不行,必须严厉整治。 至于里面有没有刑讯逼供,破坏法制,践踏人权,可依法律程序重新审查,有错必纠。必须杜绝刑讯逼供。我国改革初期做的最好的事,对0年政治运动甄别平反,应继承这个传统。 第四,恢复共产党和国家干部的传统优良作风。重庆党政干部非常之苦,收入提高了,但工作极其劳累,让他们下去密切联系群众。上访数量大大减少了,因为在下面都解决了。 “打黑”之后,社会真空由党政干部填补了,使得社会有了正常运转和高速发展,阶段性成就应肯定。但须启动民主改革,培育公民社会,不能让党政干部长期包办。 第五,农民进城,因为重庆是90%的农村、10%的城区,号称为农民直辖市,让农民置换土地变成市民,在城里解决农民工的问题,想了很多办法。公租房盖得很好,我是觉得过分好了,以后没有退出机制。 第六,运用国有经济和政府力量进行调控,在这个发展阶段上是有用的。强政府强市场,政府先收买土地,做廉租房给农民工解决住处,补贴农民工相当于补贴外资,外国资本就会从沿海到内地来,经济学意义很大,没改变比较利益,但改变了比较优势的前提。 成绩否定不了,是中央路线国家战略指导,有大量援助,全重庆人民努力工作多年,不是一个书记、一届领导干的。不可能一两个人出了问题就否定重庆模式。 重庆引起争议的主要是四个问题,有一个现在没显出来,就是他们过分宣传共富理论。共同富裕是理想,也符合重庆实际,他们农村占90%,基尼系数很高,因此要降低下来,就是 缩小 城乡差距。 但是,左派理论过分宣传共同富裕,把前30年说是少数人先富,现在要进入共同富裕新阶段,更不合适。 目前真正政策应是消灭贫困,限制极少数寡头形成并干预政治,提高公益事业,建立社会保障。共同富裕,作为实际政策不现实,强制推行难免左倾。说目前进入共同富裕新阶段,更是一个左倾的口号,有否定30年改革的意思。 第二、“打黑”能不能经得住历史的考验。抓律师不合适已经放了。现王力军出事,如果有人喊冤,也应该依法重新审理。 第三、唱红不是重庆首创,红色旅游井冈山早就有,红二代一直就有歌唱团,为什么没有争议,重庆唱就有争议?是不是用行政办法强制推行唱得过分了?红歌被文革派推到全国,暗含有文革符号,促进了极左思潮发展,组织化甚至暴力倾向,实践证明的确如此。这样引起沿海地区和知识界,公务员企业家中产阶级不安,害怕文革思潮死灰复燃。 这方面重庆有责任,他们理论水平不高,没真正了解北京理论生态,没明确和文革划清界线,和左翼理论太密切,把反对意见归结为敌对势力,甚至出来骂中间派。 我2011底提出,用新的理论重新研究重庆。 我同意萧功秦的建议,把唱红正式改为“社会主义新文明”,这里包括革命传统和革命文艺。 第四、2011年理论定位的错误问题。 老左派,新左派,文革派,中国左翼受到重庆鼓舞,相当亢奋,乌有之乡敢把我这样的发起人排除,就是他们自认为有了领袖。左翼各派在重庆经验鼓舞下聚集了,发展了极左。这危险倾向,我在2011年有许多讲话和帖子,在新年期间已集中起来准备发表,当时完全没有王力军事件任何迹象。 实事求是维护重庆成就,批评他们的左倾错误,我是一贯的,我一贯不看风向,不看人脸色。 如果不是王自我爆炸,极左倾向发展起来将对中国产生极大危害。我去年警告他们,文革是历史悲剧,再搞就是历史闹剧。 他们不听。上边还有人纵容他们,想拿极左来制约右翼。结果怎么样?闹剧这么快就出来了。 现在是树立中左,批判极左的最好机会。中国左翼思潮,社会主义思潮要想继续健康发展,就必须坚决与极左进行切割。 中左批评资本主义,不否定资本。而是认识到资本市场的非均衡,如果不加控制,会制造泡沫经济,两极分化,加剧腐败。主张社会公平平等,对弱势群体进行补偿,站在非主流的位置上,作为制约市场经济和全球化的力量,这才是不可缺少的健康积极力量,全世界左翼力量都很强大。 2011年中国特色的极左力量被调动起来,形成了反对改革开放,暴力解决问题,否定改革开放的思潮,这已经不是否定权贵资本主义的问题了,而是扩大化到大多数中产阶级,有钱人在评估转移资产。反映到中央,引起中央不安,许多力量都要求进行控制。或许这类控制就触发了偶然因素,发生自我爆炸。把恶性事件完全归于偶然,忽视背后原因,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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