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注:本文由赤旗网友撰写,现单独整理发表。另外,赤旗网友推荐的托洛茨基《斯大林评传》节选已经转到学习园地栏目,供参考。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问题是复杂的历史问题,本网欢迎各位网友从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共同立场出发,冷静、理性地参加讨论。
赤旗按:谨以此文纪念贯穿真正民主委员会制的巴黎公社144周年。 斯大林是一个完全例外的现象。他既不是思想家,又不是著作家,也不是演说家。当举行凯旋式的队伍通过红场时,群众还不能在人群中认出他的形象。而这时他已经取得权力。斯大林并不是依靠个人才能、而是依靠一个与人无关的机构取得权力的。而且并不是他创造了机构,而是机构创造了他。机构以及它拥有的力量和权威是布尔什维克党长期英勇斗争的产物。党本身又是思想的产物。这个机构本来是思想的体现,后来机构本身却成了目的。斯大林割断了机构和思想之间的脐带,使机构成为独立存在之物。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是这个机构的首脑。列宁通过经常联系群众的办法创造了这个机构——如果不是直接地、通过话语保持联系,就是以他的信徒作为媒介、通过印好的文字保持联系。斯大林并没有创造、而是占有了这个机构。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非常特殊的才能。然而,这不是历史创造者、思想家、著作家或演说家的才能。机构是从思想中产生的。斯大林的才能首先就是蔑视思想。思想已经…… ——《斯大林评传》序言 列昂-托洛茨基 (同时出现托洛茨基与斯大林的照片)
所谓的斯大林(曾用化名:柯巴,伊凡诺维奇)领导俄国和高加索地区布尔什维克地下斗争的谎言(包括“巴库倡议”理论指导意义和当时对现实斗争的影响)不过是在1920年代中后期到1930年代间,也即斯大林独揽大权后,逐步编造和层层涂抹的“神话”。
神话终归是神话,无论是关于耶稣还是斯大林,将各种似是而非的故事和他人的英雄业绩叠加起来,以塑造一个看似百炼成钢和牢不可破的天纵英雄人物,而且这个英雄仿佛一开始就拥有“神话”中赋予的各种特殊品质与技能。正如古罗马的基督徒将来自波斯的光明神米特拉的生日(12月25日)、马厩出生的传说,头后的光圈,以及古埃及诸多异神的医盲救病的各种神迹送给了来历不明的耶稣。但我们只要稍加严肃地探根究底,就会发现这与事实有多大的差距。
前苏联斯大林统治时期那些蹩脚的苏共历史专家和贝利亚之流的造伪者将众多老布尔什维克甚至那些牺牲者们的故事剪辑涂抹,将斯大林化妆成一个恐怕连年轻时期的枯巴(斯大林曾用的化名)自己不再认识的“钢铁战士”。(本文不想否认斯大林作为一名早期布尔什维克基层组织者和活动者曾起到的作用和贡献,但这种实际作用与后来虚假的宣传相比,就好比将一只好斗的狐狸描述成一头史前的霸王龙。)
如果说1905年革命期间斯大林并不是一个坚定的积极的(布尔什维克)参与者,而又如何谈得上斯大林从1904年到1912年是巴库布尔什维克党组织的主要领导人和巴库工人运动的主要组织者之一?如果直到1905年下半年,第比利斯地区尚没有建立布尔什维克的党组织,斯大林如何领导巴库党组织发动十万工人的总罢工?(当时高加索地区孟什维克的党组织要强大的多,也实际掌握着工会和工人,见索引文)如果斯大林的所谓1909年“巴库倡议”真对当时布尔什维克全党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并付诸实施,为何1910年前后(巴库倡议之后)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在高加索地区和俄罗斯其他地区一样陷入全面地溃败中,“下降的程度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剧烈”?为何在1920年代前,尤其是十月革命前在布尔什维克内部几乎看不到对于“巴库倡议”的记忆和赞颂,如果这真是一个重要的经验指导,如果不为广大的布尔什维克知晓,又何谈其历史作用?斯大林直到1912年才第一次因为列宁处于路线斗争的考虑被补选进入中央委员会,那么之前身处基层的斯大林又如何能一次次地影响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决策?十月革命前,斯大林本人反对发动起义寄望于与克伦斯基政府继续合作,直到列宁在党内的再三坚持才改变初衷,而且他在十月革命中远谈不上“发挥领导作用”。(在1925-27年,特别是1927年3-4月中国革命的关键阶段,又是斯大林寄望已经举起屠刀的蒋介石和国民党军队,共产国际一意孤行压迫中共和其领导层陈独秀等继续与国民党合作,数万当时中国工人阶级最优秀的精华和整个大革命的前途被斯大林葬送。)
斯大林本人在十月革命一周年纪念(1918年11月6日)在《真理报》上发表《党最杰出的领袖们的作用》一文中明确写道:"起义的全部实际组织工作是在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托洛茨基同志直接领导下进行的。可以确定的说,党应该把卫戍部队迅速转到苏维埃方面,军事革命委员会的工作的出色执行,这些功劳主要地和首先归于托洛茨基同志。”对,就是那个托洛茨基,22年后被他下令暗杀的托洛茨基。
革命的组织壮大与发展是与革命形势的发展直接相关的,没有一个革命党能单凭所谓的“正确”路线和理论指导壮大发展,但正如列宁明确指出的,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正如布尔什维克和中共的历史经验一样,内部组织性、钢铁纪律和实干精神也许可以帮助在失败的形势下缓慢地退却进行防御作战,并且仍然保留相当核心的“政治结晶”,但无法走得更远。
革命组织与革命的关系也从来不是简单的“制造与灌输”的关系,它无法单凭其自身去创造革命,革命组织至多只是革命的工具与容器,就如水瓶和水渠能塑造革命的形状或引导其发展方向,但它从来无法无中生有的制造出水,急于求成是错误的与消极等待危机到来同样错误。
列宁指出,革命是无法推算的,革命是无法预报的。它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它在逐渐成熟,而且一定会爆发。革命爆发前一个革命组织的主要工作是“等待”革命的到来,确实是“等待”,但这种等待并不是“防卫性地消极等待”,而是面向最有生命力、活跃的和在未来革命中起主力军作用的阶级力量进行积极地宣传、培养、并扩大革命理论的影响,同时在革命组织内部实现逐步的民主化、正规化和程序化,将行会和手工业作坊的方式改造成社会化大生产。这是一个痛苦、漫长的学习与磨合过程,如同新手在黑夜中行车一样,但也是不得不经历的过程。
没有对真实的阶级斗争史实的了解,没有对于当代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社会化大生产、金融全球化、体系建立)发展、危机和趋向的全面认识,没有对中国无产阶级内部以及与资产阶级间外部力量对比变动和的贴近认识,没有联系并扎根今天无产阶级中最有生命力和最积极向上的阶级力量,希望取得进攻性的斗争胜利是不可想象的。 作为斯大林后半生的终身政敌,你尽可以说托洛茨基的所有写作是对斯大林的污蔑和造假。但半个多世纪及过去了,迄今我们没有见到任何能实质性挑战托洛茨基叙述的这些史实的书籍和文章。而且,我们不要忘记一个基本事实:几乎所有参与1917年俄国革命和在列宁在世期间政府中起过重要作用的苏俄共产党人都被斯大林肉体消灭了。1917年十月革命时期的七位政治局(Narrow Composition)成员中,除列宁逝世外,只有斯大林本人幸存。另外五人中四人(Zinoviev, Kamenev,Sokolnikov,Bubnov)被斯大林在大清洗中先后处死,托洛茨基流亡墨西哥时被苏联间谍暗杀。1934年参加第17届共产党代表大会的1966名代表中1108人被捕,其中大部分死于狱中。整整一代老布尔什维克就此消失,俄国革命史被彻底扭曲。
难道伟大的十月革命和苏维埃俄罗斯是由(除列宁和斯大林以外的)一群“叛徒、间谍和敌特分子”领导成功的?今天众多研究苏共党史和苏联历史问题专家只要稍不偏袒地都会承认,联共(布)党史是由斯大林和其信徒制作的一部充满谎言与水分的“伪”革命史。
注明:柯巴和伊凡诺维奇是斯大林曾经使用的化名。梯弗里斯即今天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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