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生

　　笔者9月30日在多个网站发表了《评中央党校蔡霞教授对“共产主义”科学含义的歪曲》一文后，得到了绝大多数网友的肯定。但也有一网名xyz31的网民在红歌会网跟帖中(以下简称x文)对拙文发表了不同看法。笔者首先对该网友敢于质疑和讨论问题表示欢迎。“共产主义”概念对于中国人来讲太熟悉了，但黑格尔说过，熟知的东西并非真知的东西，特别近些年来由于种种原因，“共产主义”又重新罩上了莫须有的外衣和罪名，人们对这一概念理解上一定会产生许多分歧。但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党章、宪法上都表明我们的奋斗目标是共产主义，党和国家的指导思想也是共产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的同义语)，习近平同志最近讲话中又提到了“共产主义”理想和信仰。因此必须科学地说明和解释“共产主义”的本意与内涵。笔者之所以写作上述文章，正是针对蔡教授模糊和歪曲“共产主义”科学内涵的行为，阐述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含义。X文提出了几点不同意见(见附件)。笔者认为，这不仅是xyz31个人的意见，可能还有一些网民也有类似看法。为此就“共产主义”的科学含义再谈一些认识，并答复x文的质疑。

　　1、反驳对方观点首先必须搞清楚对方的观点究竟是什么？

　　如果歪曲或把对方根本没有的观点而强加给对方予以反驳，这不是科学的方法，而是诡辩论。x文首先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如x文前言中说：“作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实质就是共产主义宣言，《宣言》中阐发了许多重要观点，比如：阶级斗争观点、“两个必然”观点、消灭私有观点、“两个决裂”观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观点等，其中，“两个必然”和“消灭私有制”是共产主义的核心观点，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观点则不是。”请该网友再认真读一读拙文。拙文认为，《宣言》中阐述了多个基本观点，研究者可以从某一视角分析某一观点是《宣言》的核心思想，包括人的发展思想。但笔者反对的是借口某一观点是核心思想后，就绝对否定和排斥其它基本观点，而不是绝对反对从人的发展视角界定《宣言》的核心思想。因此笔者反对蔡文的是，借口恩格斯讲过人的发展思想在《宣言》中的极其重要地位，就把人的自由发展思想看作《宣言》或《共产主义》的唯一内容，特别是把“人的发展”思想与阶级斗争和消灭私有制思想绝对对立，甚至排斥出《宣言》的基本思想或“共产主义”的含义之外。笔者全文究竟哪里出现过，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观点绝对不是《宣言》的核心思想呢?x文以整个歪曲对方的观点为批判对象，必然导致其批判过程中存在逻辑混乱和错误的结论来!

　　2、究竟如何界定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

　　拙文讲到，《宣言》的理论依据是唯物史观。唯物史观从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出发，认为人类社会基本经历五种社会形态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发展的第一阶段)。同时唯物史观还认为，社会发展也是人的发展，从人的发展角度界定人类社会经历了人对人的依赖、人对物的依赖、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三个阶段。这两种对社会发展阶段的不同划分是相互联系的，因为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没有离开人的纯粹的社会，也没有离开社会的纯粹的抽象的人。因此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前三种社会形态是人对人的依赖阶段，资本主义社会是人对物的依赖阶段。共产主义就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阶段。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可以把“共产主义”的科学含义或核心思想归结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宣言》第二章结尾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讲的。但马克思、恩格斯界定“共产主义”的含义、特征不仅是从人的发展角度，而且还从社会基本结构的特征界定。因为唯物史观认为，一个社会的基本结构就是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那么共产主义社会的含义特征就包括生产力的高度发展而表现出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生产资料公有制、计划经济、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第一阶段是按劳分配)，消灭国家等等。因此，只讲“共产主义”的含义是人的全面发展，而不讲生产资料公有制，那么就是错误的。蔡文的要害之一就是把人的发展唯一看作共产主义的特征、含义，而否定公有制，因而是错误的。而x文也是借马克思恩格斯的其中一句话，而否定马克思恩格斯的其它思想。是继续犯蔡文的错误。x文引用8条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其中一些拙文也引用过，恰恰说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只能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共同体、联合体中才能实现，二者互为条件，相辅相成。私有制下的人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体、共同体。如果有的话，用马克思的话说是“虚幻的共同体”。x文引用那么多条马克思论述根本不能说明马克思人的发展思想绝对排斥生产资料公有制思想。

　　3、恩格斯是否没有讲过“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否根本否定其“剥夺剥夺者”的思想呢？

　　x文中讲到，恩格斯从来没有讲过“生产资料公有制”，恩格斯讲的是“以土地和靠劳动本身生产的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为基础的个人所有制”。其实恩格斯这段话本身就是讲生产资料公有制。“公有制”概念恩格斯确实讲过。1847年恩格斯在《共产主义信条草案》一文中说：“废除私有财产，代之以财产公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1979年版，第373页)x文还质疑笔者指责“蔡大教授捏造恩格斯虚假的所谓‘历史事实’卑鄙无耻!”是错误的。但x文始终没有举出恩格斯究竟哪篇著作否定和改变了早期“剥夺剥夺者”的思想呢?x文所举出的《反杜林论》的论述只是表明剥夺剥夺者的行为后的结果的表述与早期略有不同，并不表明恩格斯根本改变和否定了自己的思想。X文这种举不出任何理论或事实依据的反驳方法有意义吗?

　　4、“共产主义”仅仅是一种未来的社会制度，还是包含“一种运动”的含义？

　　X文还说：“作者非常强调的第一章的阶级斗争、两个绝大多数、两个必然，与第二章的无产阶级政党、消灭私有制、两个决裂、无产阶级专政，它们之间的相互逻辑关系。但它们都发生在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中，共产主义实现后全部都消失了。共产主义中不存在的事物，怎么会是‘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呢?显然不会。只有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才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目标和结果，才能体现出‘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这又是对拙文的错误理解。拙文一开始就讲过，共产主义不仅是一种制度，而且这种制度包括社会主义第一阶段，同时指出，“共产主义”还是一种运动。这不是笔者的思想，而是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例如马克思恩格斯说：“实际上，而且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 “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5、87页)既然是一种运动，这个运动过程就是“阶级斗争”的过程、“消灭私有制”、“两个决裂”等的过程。同时也是人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的过程，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逐步实现的过程。同时，共产主义还包括社会主义第一阶段。社会主义就是剥夺剥夺者的过程，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过程，也就是消灭阶级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程。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本身就是共产主义的运动过程，怎么能够说，“共产主义”的科学含义不包括阶级斗争、两个绝大多数、两个必然，无产阶级政党、消灭私有制、两个决裂、无产阶级专政这些基本内容呢?x文实际上把“共产主义”单纯理解为一种未来的纯粹的理想制度，而且是已经彻底消灭了私有制和阶级的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而不是一种运动过程，这种“共产主义”甚至把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社会主义也排除在外。因此认为上述因素在“共产主义”阶段已经不存在 ，“怎么会是‘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呢?显然不会。”所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种结果“才能体现出‘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恰恰说明x文把论证的结论当作前提，如此错误的论证方法能做出科学结论吗?

　　5、“两个决不会”思想否定“两个必然”思想了吗？

　　x文举出马克思1859年曾经说过的“两个决不会”思想。首先指出，马克思讲“两个决不会”是沿着上面讲唯物史观社会基本矛盾思想继续说的，是指所有社会形态的更替规律。马克思的用词是“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而不单指资本主义。而“两个必然”是专指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当然“两个决不会”也适用于资本主义的灭亡过程和社会主义的胜利。二者是统一的。说明当今资本主义还有一定的生命力，还要发展。但绝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资本主义是永恒的。社会主义既然是资本主义的否定因素，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时代就已经客观存在于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共产党宣言》以及马克思50年代以后几乎全部精力研究资本主义发展的现状的《资本论》就是进一步揭示资本主义灭亡的必然性，揭示社会主义因素的客观存在及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当代资本主义无论取得多么大的成就，但其基本矛盾没有变，资本主义的本质没有变，其必然灭亡的历史趋势没有变。十月革命、中国革命后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出现就是“两个必然”的表现。社会主义已经建立，就表明其社会矛盾、结构、运行机制与资本主义有本质的区别。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消失、中国经历一定程度的挫折，证明的是社会主义作为新生事物成长发展是曲折的，而不是证明共产主义不是历史发展方向。社会主义开始阶段固然可以在某些方面保留少量私有制因素，但整个国家的经济基础必须以公有制为主体，否则就不是社会主义。更不能从马克思“两个决不会”思想做出x文中的“私有制将存在于社会主义这个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的整个过程，在无产阶级夺得政权后，企图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另劈路径，以“三灭”方式(消灭资本、消灭资本家、消灭私有制)来建设社会主义是行不通的，这一点已被前苏联和我国改革前失败的实践所证实。私有制的消灭是通过资本扬弃来完成的。这需要发挥私有制的正面作用抑制其负面作用，是一个漫长的渐亡过程。”等如此荒谬的观点。

　　由此可以看出， x文整个全文逻辑推理相当混乱。然而x文一开始公开表态支持蔡文观点之后，甚至赞扬蔡文“完全实事求是，为人民着想”，同时马上就指责笔者像“原教旨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从来不是宗教，“原教旨马克思主义”是西方和国内一些资产阶级学者全盘否定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对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污蔑和丑化。x文把这项大帽子扣到笔者身上，恰恰暴露了x文作者地地道道的反马克思主义、反社会主义、反共产主义的资产阶级立场。其高喊“共产主义”是“人的全面发展”完全是假的，其真正用意就是维护劳动异化的“人对物绝对依赖”的资本主义剥削制度。x文还指责笔者“客观上是权贵利益集团的辩护士”，请问x文作者，究竟是反对“消灭私有制”竭力维护私有制，还是主张“消灭私有制”实现“两个决裂”的人是“权贵利益集团的辩护士”呢?这项大帽子再次暴露了x文作者极其混乱的理论思维。

　　附xyz31网友跟帖内容。

　　xyz31 2015-10-01 11:58:48

　　马克思主义教授再次公开笔仗，可见理论界分歧巨大。中国再次面临路径选择时刻，笔者也想“班门弄斧”发表点看法。

　　从总体上看，蔡教授指出“左转倒退”歪曲了共产主义含义是正确的，它对中国造成了巨大危害，所述五个论点完全实事求是，为人民着想。作者则像原教旨马克思主义者，不知主观何意，但客观上是权贵利益集团的辩护士。

　　两位教授争论的关键是：“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是什么?

　　作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实质就是共产主义宣言，《宣言》中阐发了许多重要观点，比如：阶级斗争观点、“两个必然”观点、消灭私有观点、“两个决裂”观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观点等，其中，“两个必然”和“消灭私有制”是共产主义的核心观点，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观点则不是。

　　作者上述说法是错误的。

　　A，不可能脱离人去谈任何社会，作者归纳的“共产主义”的三种含义都不能脱离人而存在，而且最终目的也都是为了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从下面的马克思、恩格斯原著可以证实这一点：

　　1，《共产党宣言》是1848年2月发表的，之前，马克思1843年10月在对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就明确指出：“人不是抽象的蛰居于世界之外的存在物。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国家、社会。”(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52页)

　　2，接着，马克思在1844年8月批判空想平均共产主义(“粗陋的共产主义”)时，提出了他的共产主义观：“共产主义是扬弃私有财产的积极表现;……。共产主义是以私有财产的普遍性来看私有财产关系，因而共产主义在它的最初的形式中不过是私有财产关系的普遍化和完成。”“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而且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 “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首先应当避免重新把‘社会’当作抽象的东西同个人对立起来。个人是社会存在物。”(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17页，第120页，121页，122页)

　　3，马克思、恩格斯1846年5月指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以前各个个人所结成的那种虚构的集体，……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联合，因此对于被支配的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构的集体，而且是新的桎梏。在真实的集体的条件下，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由。(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19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以下面这段话作为第二章的结尾，是非常有意义的：“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94页)

　　5，“自由人的联合体”是马克思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形态，在那里“人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并且自觉地把他们许多个人劳动力当做一个社会劳动力来使用。在那里，鲁滨逊的劳动的一切规定又重演了，不过不是在个人身上，而是在社会范围内重演。……这个联合体的总产品是社会的产品。这些产品的一部分重新用作生产资料。这一部分依旧是社会的。而另一部分则作为生活资料由联合体成员消费。因此，这一部分要在他们之间进行分配。”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第第95页)

　　6，马克思指出，发展社会生产力，去创造生产的物质条件，是创造共产主义这种“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的现实基础(同上，649页。)

　　7，“自由人的联合体”的生产资料所有制，不是公有制，不是重建私有制，“而是在资本主义时代的成就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在协作和对土地及靠劳动本身生产的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同上，832页)

　　8，恩格斯说：上述“这种新的'个人所有制'在马克思先生那里同时也称为‘社会所有制’”“既是个人的又是社会的所有制”“靠剥夺剥夺者而建立起来的状态，被称为以土地和靠劳动本身生产的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为基础的个人所有制的恢复。”(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472页，473页)

　　作者质问蔡教授：恩格斯什么时候，哪一篇著作和书信中改变了“剥夺剥夺者”的思想呢? 又说蔡大教授捏造恩格斯虚假的所谓“历史事实”卑鄙无耻!

　　恩格斯在1878年7月在“反杜林论”中说的上面这句话，与30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说的“剥夺”含义的确不同。剥夺后，前者是建立“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为基础的个人所有制的恢复”，后者是建立公有制。(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未提出过公有制，参见笔者对2015-09-25周新城“国有企业改革一直是马克思主义与新自由主义斗争焦点”一文评论)

　　综上，马克思恩格斯清楚表明，共产主义是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是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基础上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的自由人的联合体。

　　B，作者非常强调的第一章的阶级斗争、两个绝大多数、两个必然，与第二章的无产阶级政党、消灭私有制、两个决裂、无产阶级专政，它们之间的相互逻辑关系。但它们都发生在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中，共产主义实现后全部都消失了(作者错误的认为它们被排除在“共产主义”科学含义之外)。共产主义中不存在的事物，怎么会是“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呢?显然不会。只有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才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目标和结果，才能体现出“共产主义”的本质内涵。

　　C，马克思理论不是天赐，是继承前人成果创造出来，又随实践不断修正和发展的理论。1848年的《共产党宣言》，是马克思、恩格斯早期的著作(发表时马克思30岁、恩格斯28岁)，其中不少观点在他们后期著作中都有所重述、修正和发展，必须全面去理解。

　　1859年1 月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阐述了生产力、生产关系、革命相互间的关系：“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在它们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32、33页)这就是与“两个必然”不可割裂开的与“两个决不会”。

　　由此可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作为一个历史范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私有制的消灭、个人全面自由发展、共产主义是互为条件的。“私有制只有在个人得到全面发展的条件下才能消灭，……私有制和分工的消灭同时也就是个人在现代生产力和世界交往所建立的基础上的联合。”(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516页)因此，私有制将存在于社会主义这个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的整个过程，在无产阶级夺得政权后，企图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另劈路径，以“三灭”方式(消灭资本、消灭资本家、消灭私有制)来建设社会主义是行不通的，这一点已被前苏联和我国改革前失败的实践所证实。私有制的消灭是通过资本扬弃来完成的。这需要发挥私有制的正面作用抑制其负面作用，是一个漫长的渐亡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