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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 - 从“全红总”谈“人民文革”

2016-1-19 01:10| 发布者: 赤旗| 查看: 3660| 评论: 2|原作者: 方圆|来自: 中国工党

摘要: 该文作者方圆(周牧)原为贵州青年临时工,18岁时参与组建“全国红色劳动者造反者总团”,在文革期间被定为“反革命分子”入狱21年,出狱后转向自由主义工运, 之后出国,现居澳大利亚,为所谓海外“中国工党”的前主席及名誉主席。本文为其从今天自由主义立场回忆文革初期的“全红总”发展经历与对文革的思考。我们尽可不同意他的分析与观点,但我们也可从中“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 ... ...
该文作者方圆(周牧)原为贵州青年临时工,18岁时参与组建“全国红色劳动者造反者总团”,在文革期间被定为“反革命分子”入狱21年,出狱后转向自由主义立场后出国,现居澳大利亚,为所谓海外“中国工党”的前主席及名誉主席。本文为其从今天自由主义立场回忆文革初期的“全红总”发展经历与对文革的思考。我们尽可不同意他的分析与观点,但我们也可从中“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

从“全红总”谈“人民文革”

方圆

    文革已经爆发四十年了。四十年前的今天,笔者是一个快满十八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头小子。四十年后的今天,笔者尽管仍然百无禁忌,童心未泯,但无法阻止岁月的脚步把自己推入耳顺之年。

    四十年前,当“反革命经济主义妖风”把老毛老周吹得昏头昏脑的时期,笔者使用“周牧”的名字,担任了“大刮反革命经济主义妖风” 1的“反动组织”“全红总”的主要负责人,并因此以“现行反革命”罪名被判有期徒刑的最高刑二十年,在贵州省第一监狱的高墙内耗尽青春。

    十年前,也就是文革爆发三十周年之际,关于“人民文革”或“两个文革”的讨论在海内外烽火不断。笔者作为“人民文革”的参与者,曾撰文在日本的《中国研 究》杂志上与反对“两个文革”论的领军人物,中国社科院的研究员徐友渔兄商榷。十年过去了,徐友渔兄在国内担起了文革研究的大梁,最近冲破层层阻力,主办 了“北京文化大革命研讨会”,对文革历史的研究有相当现实的意义。尽管笔者有许多看法与友渔兄不尽相同,但对友渔兄的研究与贡献,充满由衷的敬意。

    现在,摘录十年前与友渔兄论争的文章《文革与中国的工业化》中的一些章节,重新加以修改补充,在以前使用“周牧”的地方,现在全部改为“方圆”,以一个历史见证者的立场,就“全红总”的历史实例,谈谈对“人民文革”的见解,就教于诸位志士仁人。


一、“全红总”的领导成员均非特权阶级出身

     “全红总”的全称是“全国红色劳动者造反总团”,于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八日在北京市西直门内大街西章胡同的冶金部招待所二楼二四三号房间成立。它的领导核心“五人小组”,共有三届。三届领导人分别是:

    第一届:王振海(北京)、方圆(贵阳)、罗运泉(长沙)、廖阁夫(长沙)、郝维奇(北京)

    第二届:王振海(北京)、方圆(贵阳)、李晋瑄(北京)、金展云(北京)、郝维奇(北京)

    第三届:方圆(贵阳)、杨政(长沙)、李晋瑄(北京)、金展云(北京)、郝维奇(北京)

    在这三届领导人中,起主要作用的是王振海和方圆两人。方圆在王振海被中共绑架前,一直是王振海的副手,协助王振海负责全盘工作,同时主持全国总部的日常工作和兼管理论、组织。王振海被中共劫持后,方圆接替王振海成为“全红总”的第一负责人。

    王振海在文革前是北京市国家科委科技情报所的合同工资料员,方圆在文革前是贵阳市洛湾小学的代课教师。王振海长周牧近十岁,基本上属于同代人。他们两人除 了年龄差异较大外,共同点很多——第一是家庭出生都不好,王振海的父亲是国府警官,方圆的父亲是国军将领。他们两人都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而被扫出学校大门。 第二是酷爱读书,并未因身陷逆境而放弃努力,而且可以说自学有成。第三都是理想主义者,有一份“士为知己者死”的义气,自己的吃饭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要 “先天下之忧而忧”。

    其他的“全红总”领导人,年龄大致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除李晋瑄外,大都与王振海、方圆有很多相近之处,基本上没有人出身于中共特权阶级,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过中共特权阶级的迫害、欺负或鄙视,对中共特权阶级都极为不齿和痛恨。

二、“全红总”的独立精神

     在文革爆发前的一九六五年十二月,方圆在李伯特(肖碧璜)和他的二哥肖碧华的帮助下,写成了《论临时合同工制度》一文。这篇文章在一九六六年十月刻写油印 成传单和转抄成大字报在北京、上海、贵阳、长沙、长春等一些城市散发张贴。正是通过这篇文章的媒介,各地临时合同工中的敏锐分子才互相串联,在北京建立了 自己的组织。可以说,《论临时合同工制度》于“全红总”,有如《共产党宣言》于共产党。此文经长沙的罗运泉、廖阁夫多次修改编篡后,大都已经面目全非,以 各种形式各种版本流落于市。现将此文最初的大意介绍如下:

    “在中国工业化的进程中,随着生产规模的变化、产品的转型、原材料的季节性供应等等因素,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也会产生变化。有部分工人将随着生产的需要而经常流动,这是社会合理需要。但是,反映和满足这种合理需要的却是不合理的“临时合同工制度”。

    “临时合同工制度”没有保障临时合同工的生存权和劳动权。临时合同工没有工龄,没有福利,没有劳保,与正式工同工不同酬,受到歧视和剥削。一旦被解雇就会失去饭碗,妻儿老小的生存立即受到威胁。

    为了国家的发展,社会的需要,可以牺牲对一个安定职业的追求,但不能牺牲对稳定收入的追求。这批工人失业后也就失去了收入,他们怎样活得下去?临时合同工 和正式工,同是工人阶级的一员,为什么存在着这种经济收入和政治待遇上的不平等?临时合同工和正式工,只有岗位的流动与固定的差别,而没有人格和尊严的差 别。

    党内走资派就是利用“两种劳动制度”,在工人阶级中制造差别,分化瓦解工人阶级队伍,把工人阶级分裂成对立的两个阶层,制造一小撮工人贵族作为自己统治的 基础。他们想利用工人阶级内部的冲突来转移工人阶级和新生的垄断资产阶级的冲突。走资派是新生的垄断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

    今天的正式工,就是明天的临时合同工。工人阶级和新生的垄断资产阶级的矛盾,是现今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新生的垄断资产阶级把无产阶级专政,变成资产阶级 阶级专政。把社会主义国家,变成社会法西斯主义国家。如果一定要说临时合同工制度是社会主义的劳动制度,那么,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到哪里去了呢?

    宪法2第一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国家。第九十一条到九十八条中规定,工人的劳动权和生存权是必须保证的。 但是,十七年来,作为领导阶级的工人阶级中的许多人仍为温饱而忧虑。而十七年来,走资派享受特权,穷奢极欲。他们打着“全民所有制”的美丽招牌,占有或垄 断了全民的生产资料。在工厂里,哪一个工人可以支配一个螺丝钉?而走资派倒要把工人当成可以任意使用的螺丝钉。生产资料全民所有制已蜕变成垄断资产阶级所 有制。“公有制”的闪光外衣下是一张张贪得无厌的血盆大口。

    十七年来,工人阶级不但在生产资料上一无所有。在生活资料上同样是一无所有。

    十七年来,走资派把“供不应求”解释为购买力上升的繁荣,实际上是生活资料极其短缺的贫困。“供不应求”只不过把已经普遍贫困化的社会加以美化。走资派独 占生产资料和对经济的横蛮干预导致了每五年左右出现一次的经济危机。这种五年左右一次的循环危机与走资派脱离实际制定的“五年计划”有着特殊的本质联系。 如果说“生产过剩”是马克思那个世纪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痼疾,那么“供不应求”则是本世纪的社会法西斯主义社会的痼疾。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吹响了向走资派进攻的号角。中国工人、农民和一切劳动者当家作主的时候到来了。”

    从以上文章大意可以看出,《论临时合同工制度》虽受文革历史环境所限,但在批判走资派的话语中,仍然包含了反压迫、反特权、反剥削和争民主、争自由、争平等的思想内涵,从根本上否定了毛周的漠视民间疾苦的乌托邦空想。

    从以上文章可以看出,“全红总”的政纲完全不同于毛周支持纵容的偏执野蛮轻狂的红卫兵的 “血统论”,不同于毛周利用操纵的跪着造反溜须拍马夺权争官的“奉旨造反派”的“权经”。3

    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晚,在江青、陈伯达、康生等人接见“全红总”代表的会议上,“全红总”的代表,当着这些不可一世、权倾一时的人物的面,毫不客气 地指出,现行临时合同工制度,把几千万工人的政治权利完全剥夺了。“全红总”代表的讲话贯穿了《论临时合同工制度》一文的主要精神,也就是“全红总”反特 权、反压迫、反剥削和争民主、争自由、争平等的独立精神。“全红总”代表基于这一独立精神的极有说服力的发言和举出的十七年来工人们受压迫、受剥削、受歧 视的真实事例,感染了江、陈、康、张、姚诸人和人民大会堂的招待员,并使他们痛哭起来。4

    “全红总”的独立精神还反映在《三家联合通告》5这一文件中。《三家联合通告》即“全红总”、全国总工会和劳动部在六七年元月二日签署的《联合通告》。正 因为这个《联合通告》完全独立于毛的文革战略部署,越出了毛的文革轨道,被当时毛周合股的中共最高当局所不容,在六七年二月十七日被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 下文取缔。6

    这个《联合通告》的内容是:

    “经全国红色劳动者造反总团提议,与中共人民共和国劳动部、中华全国总工会协商,联合做出以下紧急决定:

    一、为了保障“合同工”、“ 临时工”、“外包工”等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参加生产的权利,一律不得解雇。

    二、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以后被解雇的“合同工”、“ 临时工”、“外包工”等,必须立即召回本单位,参加运动,参加生产,补发解雇期间的工资。

    三、凡遭受资产阶级反运动路线迫害的“合同工”、“ 临时工”、“外包工”等,必须当众恢复名誉,赔偿损失,妥善安排,认真处理。

    以上决定,通报全国。”7

    大陆文革史家王年一先生认为这个《联合通告》来源于江青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晚口述的三条,又有发展。8

    这里要指出,王年一先生“口述”的说法与历史事实有出入。王年一先生所指的“江青口述的三条”完全不是江青自己独立的意思,也可以说,根本没有所谓“江青口述的三条”。

    历史事实是:

    第一,在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晚的会议上,“全红总”代表们建议中央发一个文件保障临时合同工的权利。江青叫“全红总”的代表当场草拟。“全红总”的 代表们经过简短商议,由“全红总”五人小组成员方圆执笔,以“全红总”和全国总工会、劳动部曾达成的“会谈纪要”为参考拟出文字。

    此草拟的“三条”当即交给江青过目。江青看后又交给陈伯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等人传阅。最后江青说,方圆所拟的“三条”中的第三条“凡遭受资产阶级反 动路线迫害的临时合同工必须当众恢复名誉,赔偿损失”与中央军委、总政发出平反命令《紧急指示》和《十六条》9的有关内容相近,不必再提。故她将方圆拟的 “三条”中的第三条修改为“现行反革命分子例外”。10她修改后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大家回答没意见了,她重新读了一遍她修改过的由方圆草拟的“三条”。因 此,说这个由“全总红”代表草拟但经江青修改过的“三条”是江青“口授”不妥。

第二,王年一先生所说“又有发展”,应指《三家联合通告》与江青修改过的“三条”有所不同,即《三家联合通告》把被江青删除掉的、方圆草拟的第三条又加上 去了。这正说明“全红总”并未跟着江青的指挥棒转,你删归你删,我加归我加,绝不依附权贵,绝不出卖原则,完全有自己的独立见解与自己独立的政治主张。

    下面略举几例说明“全红总”,不但有自己独立的政纲,而且有自己独立的行动计划。

    “全红总”早在筹备尚未成立时,就确立了以下行动计划:

    (一)在一九六七年元旦前成立各地基层组织,然后由下自上地选派代表在六七年元旦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建立全国总部并要求中央承认。

    (二)在一九六七年二月提出改革“临时合同工制度”的方案并设法使中央认可。

    (三)在一九六七年“五一”劳动节提出一系列改革劳动工资制度、劳保福利制度的方案,把从改革“临时合同工制度”打开的缺口进一步扩大,提出工人的企业自主权问题。

    (四)在运动后期(当时“全红总”估计为一九六七年底)将“全红总”的性质确立为常设工会性质,并独立于全国总工会之外,暂定名为“全国劳动者联合会”。

    这一行动计划的实施办法主要是:

    (一)先与全国总工会和劳动部协商“临时合同工制度”是否需要改革的问题。

    (二)进而确定与全国总工会和劳动部的会谈日期。

    (三)在会谈中拟定改革“临时合同工制度”的方案,形成具有行政效力的文件。并拟定下一步协商改革劳动工资制度和改革劳保福利制度的会谈日期。

    (四)在六八年元旦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修改后的章程,使“全红总”从一个运动中的临时任务编组型的造反组织,转化为运动结束后的常设性的独立工会组织。

    以上行动计划和实施办法随着形势的发展虽有改变,但大体上“全红总”是据此行动的。

    由于全国总工会和劳动部一再违反和“全红总”于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八日达成的协议,拖延召开改革“临时合同工制度”的座谈会,“全红总”又作出了一系列计划 和安排,如在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封闭劳动部,二十六日封闭全国总工会,二十七日通知全国各地方分团封闭各地劳动部门和工会,六七年元旦提出三条保障 临时合同工权益的政治经济要求,如这三条要求遭拒绝,即发动全国大罢工、大罢市,召开国际记者座谈会等等。

    在江青接见了“全红总”代表后,形势发生了有利于“全红总”的变化。以上计划和安排部分提前实现。如六七年元月二日签发《三家联合通告》11,如元月八日召开了“国际左派座谈会”12,如元月十六日召开了北京工人体育馆的万人大会等等。

    在江青等唆使首都一、二、三司红卫兵砸“全红总”后13,形势发生了不利于“全红总”的变化。“全红总”又根据已经变化了的形势,修改了自己的计划和安 排。如在元月二十七日撤出全国总工会和劳动部,搬迁全国总部到广州,六七年五月一日在广州提前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如一旦遭到公开镇压即转入地下,在 云、贵、川三省择地建立基地等等。

    以上几个例子可以说明,“全红总”不但有自己的独立政纲,而且确实有经历史证明了的自己的独立行动计划。

(第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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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向阳花 2016-1-25 00:14
在史无前例的大革命洪流中,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冒出周牧这样的"造反"人物,毫不奇怪。阶级立场,决定了他们的所有作为!也难怪他们与邓三科梦殊途同归。跳梁小丑,不值一评。
引用 子_云 2016-1-20 00:02
很好的资料,让我们加深理解了”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以及其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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