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红色中国网 首 页 红色春秋 中国革命 查看内容

从放牛娃到参加革命

2017-5-29 16:30|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1066| 评论: 0|原作者: 陈锡联

摘要: 当油菜花黄的时候,一支游击队正好住在我们村子附近。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便默默地做好“逃走”前的准备工作。我走的那一年,是1929年4月,我14岁。
老田推荐:放牛娃陈锡联的故事

1915年1月4日,我出生在湖北省黄安县(今红安县)高桥区(今高桥镇)九龙乡陡山彭家村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
爷爷横横心,一咬牙,托人担保,租种了附近一家地主的10来亩佃田。旧社会的黄安农村,农业生产力水平很低,苛捐杂税繁重,加上地主收租,历来是不分收成好坏,不管穷人死活,租额只增不减。因此,我们一大家人终日在田里辛苦劳作,到头来,除去租裸,剩下的口粮只有七八担谷,全家人过着三季糠菜一季粮的艰难生活。
我3岁时,有次父亲帮人家盖房,在上大门顶上的石梁时,被掉下来的石梁砸伤了。由于无钱医治。不久吐血而死。
父亲去世后时间不长,爷爷也病了。这时家庭开始闹不团结。主要是嫌我家吃闲饭的多,干活的少。大家庭维持不下去,母亲也不愿连累别人,就分家了。
到了读书的年龄,小伙伴们有的陆续上学去了。母亲和我商议,说咱家穷,念不起书,生活实在维持不下去,我也大了,想送我出去给人家放牛,当长工。我当时心想:放牛也挺好,一边放牛还能一边玩耍,就同意了。
我刚开始放牛的这家是个富户,对我很刻薄。每天天一亮,就要我把牛牵到山上去,牛跑到哪儿,我就要跟到哪儿。要不然,牛吃了地里的庄稼,主家要打骂我。中午回来,赶紧清牛栏,把牛粪挑出去,再往里填沙垫土。干完了这些活儿,锄头扁担一放,又牵牛上山。晚上就睡在牛棚里。冬天寒风刺骨,我就钻进喂牛的草堆中取暖;夏天牛棚里臭味扑鼻,还要忍受蚊虫叮咬,夜里还要几次爬起来为牛添草加料。除放牛外,他家什么活都让我干,如挑水、担柴、浇地、收庄稼等等。活干得多,饭却不让吃饱。有一次,我放完牛后,拿起扫帚就帮主家扫地。扫完地,没有把扫帚顺着墙角放好,主家看见后张口就骂,骂我没长眼睛,连扫帚都不会放,只晓得歹(方言:吃的意思)干饭。我忍气吞声把扫帚重新放好。到了吃饭时间,我跟着主家到灶房盛饭。主家一把夺过饭碗说:“今天甭想吃饭,给我放牛去!滚!”我虽然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唤,但又不敢不听,只好默默地走进牛栏,牵着牛上山。到了晚上,我偷偷跑回家,见到母亲,满肚子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就嚎陶大哭起来。母亲见我瘦骨嶙峋、破衣烂衫的模样,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眼泪哗哗往下掉。她舍不得我在外面受苦啊!母亲虽然心疼我,但是为了蝴口,小孩子不放牛又能做什么呢?母亲对我又吓又哄,叮嘱我要听主家的话,腿脚要勤快,不要动不动就往家里跑。
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贪吃贪睡长身体的时候,我每天于着几乎和大人一样重的体力活,能吃到的,要么是剩菜剩饭,要么是红苕稀粥。每天早上起晚了或干活慢了,主家不是打就是骂。在他们眼里,我连他们家的牛都不如。就这样,干了将近两年,我再也受不了啦,就跑回了家。
回到家,家里虽然温暖,但没有吃的。没有办法,母亲又把我送出去于活。
在这一家,我仍是放牛带种庄稼。这家待我和上家一样刻薄。干活嫌我干少了,吃饭嫌我吃多了,还经常骂我没吃相。一个小孩子,整天饥肠辘辘,有点儿吃的还不狼吞虎咽?哪里讲究什么吃相!我人虽小,反抗心不小。主家不把我当人看待,我就把牛当成主家。主家打我,我就打牛出气。主家不让我吃饱,我就想方设法自己填饱肚子。这家有一口鱼塘,养了许多鱼。我就想到鱼塘里抓鱼吃。
我经常用这种方法抓鱼吃。既为了解馋,主要的还是为了填饱肚子。在这家干了半年多,我又回了家。
回家住了几天,我又出去给人家干活。就这样干干跑跑,跑跑干干,几年时间换了四五家。工钱没有拿到,反倒受尽了欺辱。
有个远房叔叔叫陈芝斌嫌陈锡联和他母亲讨饭丢了“他的脸面,对我们骂骂咧咧的。母亲忍不住还了几句嘴,他恼羞成怒,把我母亲毒打了一顿。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母亲,我愤怒地紧紧撰起拳头,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我知道自己力气小,打不过他,我压住心头的怒火,扶起母亲,说:‘妈!不要哭!等我长大了去当兵,带人来报仇!’可怜的母亲完全相信儿子的话。”
1927年冬,轰轰烈烈的黄麻起义失败后,陈芝斌当上了反动组织“联庄会”的头目,不仅在乡里为非作歹,还给敌人通风报信,助封为虐,与共产党为敌。李先念同志当时领导当地革命斗争。为了铲除敌人耳目,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鼓舞广大农民斗争信心,先念同志决定杀掉陈芝斌。一个雪花飘飞的夜晚,先念同志亲自率领几名游击队员来到我家,对我母亲说:“我们要杀掉陈芝斌这个恶霸,为你报仇,为乡亲们除害!”听说要杀掉陈芝斌,为母亲报仇,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自告奋勇地说:“我来带路!”先念同志说:“好!由你带路,叫开他的门。”我光着脚丫子,把先念同志他们带到了陈芝斌的屋门前,叫开了门。先念同志等人一涌而上,干脆利落地干掉了陈芝斌,还在他的门口贴了布告,历数陈芝斌的种种罪恶,警告那些与共产党为敌的人,陈芝斌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第二天人们看到布告,消息迅速传开,周围的乡亲们奔走相告,拍手称快。
我们村也成立了农民协会,种田不交租了,苛捐杂税一律免除,取消了保甲,开仓分粮。我成了这场运动的积极分子。先是参加童子军,后又参加少先队并当队长。一天到晚带着小伙伴们在祠堂前上操、打菩萨,比大人们还忙。
当油菜花黄的时候,一支游击队正好住在我们村子附近。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便默默地做好“逃走”前的准备工作。一天夜里,我假装睡着,听到母亲打起了呼噜,姐姐弟弟也已入睡,我悄悄起身,解下手腕上的线,轻轻推开屋门,回身把门虚掩上,听听屋内没有动静,我就朝游击队住的地方跑去。
我走的那一年,是1929年4月,我14岁。

【以上摘自:《陈锡联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4年,第5-18页】


1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1 人)

相关阅读

最新评论

Archiver|红色中国网

GMT+8, 2024-3-28 17:24 , Processed in 0.011593 second(s), 12 queries .

E_mail: redchinacn@gmail.com

2010-2011http://redchinacn.net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