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红色中国网 首 页 理 论 查看内容

国家主义从何而来,中国左派应向何处去?

2017-6-3 22:20|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2730| 评论: 1|原作者: 郑姿妍|来自: 现代资本主义研究

摘要: 相当一部分中国左派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不同类型的国家主义的影响。正因为如此,“中国左派”的内涵才具有不容忽视的复杂性和变动性。事实上,随着经济基础的变化以及国家角色的转变,中国左派与国家主义的关系也在悄然改变。此种转变是如何发生的?这便是本文讨论的主题。


◤ 三 ◢

资本与国家:“中日之争的核心是谁来主导亚洲”

我们不能仅仅重视国家主义的群众基础,更为关键的是,经济发展造就了强大而政治倾向保守的资本,不仅包括国家资本,还有一些私人资本,乃至于替华尔街金融家打工的买办资本——如果认为中国的买办资本总会站在国家权力的对立面,可就大错特错了。即便是属性相同的资本也未必是铁板一块,经济关系的许多具体因素,以及资本家对自身利益的不同认知,会使其产生不同的取向。

同样的,国家权力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相互博弈的许多块。资本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任务,就是为自己找到一块铁板,并让这块铁板变得比其他任何人的都硬。于是,这些人格化的资本——以金融资本为主——全都试图将自己的认知和意志注入到意识形态的政治剧场,将上述群体的力量化为自己的政治资源。就这样,一个个网站、刊物、基金会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2010年,Anti-CNN网获得了“成为基金”(成为资本)一千万的投资,转型成了“四月网”。成为资本的许多资金来自于拥护共和党的华尔街金融家,它的业务十分广泛:策划了土豆、优酷的合并,是“中国最大的私营钻井服务商”安东石油的最大股东,而安东石油的业务则扩展到了中东、非洲。2012年,观察者网也凭借其两千万注资的建立起来。显而易见,对这类网站的投资,是毫无直接的经济回报可言的。

四月网刚创办时,后来离职创办独家网的编辑唐杰就提出:“中国认同”和“泛左翼”话语有一个相当大的填补空间,这就是四月网可以发展的地方。观察者网从创办时起,也一直聚拢着不少“泛左翼”的学者、时评者。这些网站的评论者中,有不少受国家主义影响的左派(有人认同国家主义,也有人不认同但愿意与其合作),但恐怕更多的是装扮出左翼倾向的国家主义者。

春秋研究院(观察者网的智库)的一位成员这样写道: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涵盖全体社会成员共同利益的政治核心力量”,“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民族复兴党’”。“李世默和春秋研究院在政治光谱中离‘革命’知识分子最远……春秋研究院的寒竹和文扬在若干年前就提出过“中华保守主义”的概念,并一直以保守主义自居。”除此之外,春秋研究院的成员们还曾提出:中国的“长期战略目标”是“回归其在亚洲的主导地位”;“今天中日之争的核心并不是钓鱼岛、靖国神社或者历史问题,而是谁来主导亚洲。”

获得一些私人资本支持的修远基金会2015年在其运营的《文化纵横》杂志上发布了报告,提出:“依靠阶级联合来超越国家,已经不现实。……我们需要以国家的力量来提升竞争力,在国与国之间的竞争中获得更多的经济份额,从而来改善国家内部的民生和就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民间的马克思主义需要重新理解国家,重新定义劳工与社会、劳工与国家的关系。”

不难看出,这些政治势力的意图就是要否定阶级主体争取解放的政治斗争,将“主导亚洲”的资本利益,描绘成“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利益”。

最为露骨的帝国主义表述是由某位周姓写手做出的:“总结就是:中国要想彻底去除污染,国家就必须要下定决心顶住压力,继续完善工业化水平和掌握制造技术的制高点,同时利用强大的工业体系来打造一支全球最强的作战部队,因为只有这样中国才能具备转移和转嫁污染型企业的资格。”在这里我们看不到左派的半粒儿原子。

相比之下,修远基金会们就要斯文多了。他们强调:“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经济交往,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不仅仅是将他国作为能源基地或商品销售地,也要为他国建立工业体系和奠定现代化的基础而努力”,因此包含着突破“中心—边缘”模式的可能性。

然而,即便是在旧殖民主义时期,建立殖民地的工业体系都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问题不过在于是否有利可图。对外扩张中不平等的程度是与资本积累的条件和需求相适应的。当中国资本的利润压力不断提升,对外关系的不平等程度及其带来的矛盾冲突真的不会愈发加强?只有当本国经济首先抛弃了资本积累的逻辑,才有可能推动不平等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被平等的新体系取代。

◤ 四 ◢

驾驭资本:“让每个人都成为大大小小的资本家”

问题在于,国家主义者并不打算抛弃资本支配劳动进行增殖的生产关系,他们要么避而不谈,要么无限期地延迟这一任务,要么干脆发明一套“恩格斯是企业家不是资本家”的胡言乱语。

中信集团在2014年成立了中信改革发展研究基金会,原始基金为五千万元。在其指导的刊物《经济导刊》上,中信研究院的学者们论述道:“社会主义要同资本特别是私有资本和跨国资本相结合共发展,其中当然存在着利益上的共同点和交汇点,这是我国主动加入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依据所在。……要害是,共产党以及党所领导的国家与资本之间,谁控制谁,谁驾驭谁?”“中国共产党的正当性源于用社会主义驯服资本”。

这种措辞的关键在于——“驾驭”、“驯服”而不是“消灭”资本。尽管马克思在《资本论》手稿中明确指出:“资本家和雇佣工人的产生,是资本价值增殖过程的主要产物。……有些社会主义者认为,我们需要资本,但不需要资本家,——这是完全错误的。……资本显然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中信研究院的一位“资深研究员”却声称:“中国共产党人始终认为:社会主义要反对的是资本主义和资本家,而不是资本。恰恰相反,社会主义的目标就是:使资本为生产和交换的不断扩大所用,使资本为人民所用,社会主义就是要采用各种方式,去打破资本家阶级对于资本的垄断。”在《大道之行》里,中信研究院的另一位研究员干脆更进一步,说:“社会主义不是消灭资本家,而是要让每个人都成为大大小小的资本家,从而根本上改变劳资对立的经济形态。”

在他们的论述中,资本可以存在,但不能由资本家垄断,而应由国家资本来垄断——这就是社会主义。除此之外,“劳资政三方谈判”是社会主义,员工持股是社会主义,养老金投资基金是社会主义,淘宝店也是社会主义。然而基本上,这些举措都没有改变劳动者在生产领域被资本所支配的生产关系,该出现的矛盾依然会出现——从北大建筑工,到清华保安,再到广州大学城环卫工,哪一起劳动者权益受损事件中的主角不是“国家资本”?即使能有所改善,也仅仅是资本容纳范围内的改良,一旦遭遇利润率危机就可能被放弃,特别是在工人毫无政治力量的条件下。当人大代表、政府高官纷纷扬言修改《劳动合同法》,我们又能在哪儿找到工人的声音?

诚然,不少学者也意识到了工人政治权力的丧失,但尽管他们口口声声依靠人民、为了人民,却从未把工人阶级视作可以也必须自己争取自己解放的阶级主体,而认为必须由一个超脱于劳动者与资本的“第三方”式的存在来协调劳资关系,来动员工人实现被其限定的需求,来决定工人的命运。然而,这样的“存在”其实根本不存在。协调劳资关系的国家机器要么服务于工人阶级消灭资本的过渡阶段政策,要么服务于资本积累,想以此抑制工人阶级的斗争。如果事实上国家机器否定了消灭资本的必要性,那么它显然就属于后者。

我们不难发现,上述这些宣扬国家主义的机构的成员重合度相当之高。除了一些青年学者,不少人就是当年的新左派。与老左派的毫不动摇相比,学院里的新左派华丽转身,投向了资本与“大国梦”的怀抱。不仅如此,随着官方宣传口径的转向,他们中的不少人也成为了团中央新媒体的座上宾。当资本对新媒体意识形态领域的介入进行了数年,权力机器才幡然醒悟,但为时不晚,因为它们收获了新左派这批梁山好汉。

至于体制内老左派,生前极力揭露“修正主义”的老干部魏巍、李成瑞等人,已一个个去世了。民间的左派则发生了一次分化:始终寄托于“健康力量”,却又使劲批判“修正主义”的乌有之乡,在2012年因为重庆事件而关站,击碎了一批人的幻想。同时,却又有不少人声称接受了某种“信号”,开启了新一轮期盼,尽管他们已无力再恢复乌有之乡往日的风光。无论如何,富有激进性的“民族救亡”左派衰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人对国家主义话语的摒弃,以及另一些人对国家权力的愈发亲近。

1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1 人)

发表评论

最新评论

引用 龙翔五洲 2017-6-4 23:49
这是一篇对国家主义很好的马列毛主义阐述,左派应该与国家主义彻底划清界限。

查看全部评论(1)

Archiver|红色中国网

GMT+8, 2024-3-28 22:54 , Processed in 0.017837 second(s), 12 queries .

E_mail: redchinacn@gmail.com

2010-2011http://redchinacn.net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