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失败了吗?

我的答案是不好说,要看你怎么定义文革的目的。

如果用人事和主席的路线是否在继续来看文革,文革确实是失败了,坚持主席理论的人被抓了,资本主义在相当程度上复辟了,文革本身也被中央否定了;如果用物质的眼光去看文革,结论也差不多。文革造成了相当程度的社会混乱,对生产建设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也错整了不少人,看得见的成绩又不大好说,老干部反对,副统帅叛逃,似乎属于成绩不大,问题不少的情况,从成本效益的角度,也很难说是胜利;但是如果从文化大革命的角度说,恐怕文革就不仅不是失败,而且还应该说在相当程度上取得了胜利。

从始皇帝统一六国开始,中国的封建文化基本上延续至今,至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中国的社会文化就基本是儒家的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东西,社会固化越演越烈,文化越来越僵死,至民国初年,用鲁迅先生的话说,那是连搬动一张桌子也要死人的。

五四以来,很多先进的中国人也看到了中国的问题有很大的程度和文化有关,但是他们一是对这个庞大、僵死的旧文化无从措手,发出几声呐喊,也主要是在知识分子的圈子内,对社会的影响几近于无;二是一般的都走上了全盘西化的邪路,其中的激进者甚至要废除中文。

实事求是地说,在文革之前,虽然有中共领导的革命,相当程度地组织了农民、提高了工人农民的社会地位,但那基本是一种依靠权力和少数精英的行动,和思想文化关系不大。主席曾说,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很容易,我理解就是说如果不给社会施加强大的外力,他们自动滑落的方向就是封建官僚资本主义那一套。为什么呢?因为思想、文化的改变是很难的,在封建主义的思想的指导下建成的只能是封建主义的变种,不管其外表多面光鲜亮丽,其本质其实一样。不信,看看印度,这个没有从根本上触动旧文化的国家,直到今天,在民主自由的外衣下,不还是种姓制度那一套?说句题外话,我是不相信什么印度崛起的。我的逻辑很简单,人的行动是受精神、思想支配的,一个国家和人的崛起,必须首先是精神和思想的崛起,首先需要敢想,然后才能敢干,然后才有结果,一个封建的种姓制度的文化,是一种落后的文化,无法发挥人民的聪明才智,因此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这种文化,就不会有什么印度崛起的结果。

而文革,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改造文化之举,主席的文革,彻底打击了儒家君君臣臣的那一套,基本上在社会普及了平等意识,即使在今天,一小撮精英还梦想着当人上人、重建贵族一类的东西,但请看看社会大多数人的反应,有谁会承认他们这种自封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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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达到预期目标

对上下尊卑的所谓秩序的强调,是儒家走入僵死固化的根本原因,正是在这一点上,文革给了旧文化致命一击,从此让一个僵死固化的旧文化成为了一个可以重新吐故纳新的新文化。

文革打击了特权、普及了平等、消除了社会各阶层之间的藩篱,让章诒和一类每天要用7条毛巾的太太小姐们从天上掉到了人间,是的,那些个老爷太太们是不舒服的,但是社会整体却进步了,社会阶层之间藩篱的拆除,让社会阶层之间的流动变得容易,让广大人民有机会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和创造力,这些恐怕才是后来哪怕总设计搞资本主义中国也能搞得风生水起的根本文化原因。

有个美国人说,新技术在中国的扩散像病毒一样快,这在欧美无法想象,因为正常社会的技术扩散是从一个点到周边地区再到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但在中国不是这样,几乎一夜之间,中国人民就全体进入了智能手机时代、平面电视时代,这样的扩散速度实际上给了新技术发展壮大极大的帮助,是中国在高科技领域能够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的重要社会环境,而这样的社会环境的源头,恐怕还要归功于文革对社会藩篱的彻底打破、平等意识的广泛传播和对教育的普及。

所以说,如果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文革恐怕是成功的,因为旧文化生长的基石是固化的社会秩序,而这块基石却在文革中被打得粉碎,碎到即使现在有很多人努力想把它再捡起来,却再也无法牢固的地步;而平等,这块新文化的基石却被置换于其中,从此,文化新生了,旧文化成了新文化,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的旧文化成了能够用平等的态度学习世界上一切好东西的新文化,这难道不是胜利?

无论怎么评价文革,都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当年毛泽东发动文革时做出的那些判断,比如走资派在党内,工人农民吃二茬苦,受二重罪等等,都如同谶言一般成为了社会现实。不管愿不愿意,都得重新回顾文革,回顾主席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发动这场运动,以及这场运动失败的原因,以及毛主席想要通过这场运动树立起来的理念。

文革纲领十六条明明白白地写了:本次文革还应达到的目标:与过去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遗留下来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即在意识形态领域)做斗争;改革旧的教育体制。(实际的抄家,破四旧,还真是典型的转移目标)

本次文革的可能出现的问题:

有人会采用转移目标、颠倒黑白的手段,企图把运动引向邪路;有些单位领导会把群众打成“右派”、“反革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会挑起群众斗群众。

本次文革可能发生问题的解决手段:防止转移斗争的主要目标;不许用任何借口,去挑动群众斗争群众,挑动学生斗争学生;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的后期酌情处理。

主席本人也说了:左派不教育会变成极左。

结果都一语中的。

对于文革的评价,主席自己也说过:文化大革命是干什么的?是阶级斗争嘛。对文化大革命,总的看法: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要研究的是在有所不足方面。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文化大革命犯了两个错误,一、打倒一切,二、全面内战。

——毛泽东1975年11月3日与毛远新的谈话。

至于最后一个“惊悚的假设”,就我个人而言,看看苏联赫鲁晓夫下台以及苏联僵化,消亡的过程,再看看在很多人眼中无比美好的1950年代,毛泽东在给周恩来的公开信中就提过,在五十年代初期北京就已经出现了专门的干部子弟学校,都准备接班了。不禁会想,没有毛和他的文革,谁能防止中国的体制走向苏联那样的僵化,谁能够实现中国从苏联向美国的跨越,谁能镇的住那些军头形成我们今天熟悉的文官政治体系而没有走向许多战后所谓社会主义国家的军人独裁政治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