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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公社的前世今生

2018-6-27 22:48|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24842| 评论: 0|原作者: 壮壮|来自: 激流网

摘要: 1871年春天,法国巴黎发生了大规模群众运动,史称“巴黎公社”。在公社存在的日子里,这座城市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件又意味着什么呢?

三、公社的社会改造

公社带来的改变绝不仅仅局限于简单的生活需求方面,更多的是改造了社会面貌。

在送“小馅饼”的途中,“糕点铺” “小伙计”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共和国收养的孤儿唱着歌,列队跑步通过。他们都是十二岁到十五岁的男孩儿,都身背步枪,腰扎红皮带,脚穿大靴子,一幅滑稽的打扮,装成士兵的那种得意劲头,赛过参加狂欢时的心情;他们头戴纸帽,撑着粉红色破阳伞,跟着队列在泥泞的大马路上奔跑。”(《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1页)

本来对于“小伙计”来说“最主要的还是正午准时赶到波尼卡尔家,再一把抓走在门厅小桌子上等着他的小费” (《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0页),“然而倒霉的是,这种欢乐的场面、这些红皮带,引起小伙计的赞叹和好奇,使他产生渴望,要跟随这样漂亮的队伍走一段;这一走就收不住” (《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1页)。

尽管作者用了讥讽的语气,但还是掩盖不了公社在社会改造方面的成绩。孤儿本来是社会上最不幸的一群人,但公社却能让有正常工作和生活的“小伙计”羡慕他们——参与集体活动带来的快乐比过自己的小日子有吸引力多了。

公社还组建了新式武装。

“人们一再对公社战士说,他们的水兵是假水兵,他们的炮手是假炮手!”(《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前面“墓地看守”也说“公社的这些炮手,就是一帮普通百姓” (《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6页)。

即使是 在“参谋部”这样想来是很高级的机关里,工作人员的服装也是混乱的:“公社的这些参谋部人员,穿的衣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马夫的红色粗布褂儿、波兰式斗篷、匈牙利半短紧身衣、水手的粗布短工装”。(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

公社的战士就是“普通百姓”,甚至高级指挥人员也是直接从老百姓中来的。从都德的写法看,他十分看不上这样的情况,但他的描写以直观的、活生生的视角证明了马克思的话:“公社的第一个法令就是废除常备军而用武装的人民来代替它”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人民出版社,1964年5月第2版,55页;后面再出现只给出作者、书名和页码)。

公社的武装本来就是“武装的人民”,本来就不是正规的常备军,本来就是武装起来的老百姓,本来就包括由半大孩子组成的后备力量。“参谋部人员”本来就直接来自社会各界,本来就有马夫和水手,本来就包括从“波兰”和“匈牙利”流亡到法国的革命者。

但是,任何新事物都是在旧事物基础上发展的,要组建人民的武装也必定要在一定程度上依靠旧式军队的成员——他们掌握军事技能。所以,公社不完全排斥旧式军队中的人物,甚至主动给他们活动空间。

从“阿尔及利亚” “坚代勒部落”来的“步兵”“卡都尔”是“土著步兵团的小鼓手”(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2页),法兰西第二帝国旧式军队的一员。“审讯”过后,“值日的将军给他十法郎、一匹驿马,并把他留在自己的参谋部。”(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虽然不严格,但这大概是“个别吸收”原则的雏形。

公社给他的任务是“跑跑军务和参加检阅”:“他走到哪里,都受到巴黎公社战士的热情欢迎和款待。公社也因为有这样一名成员而无比骄傲,把他当成徽章那样佩戴着,到处展示和炫耀。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回,司令部派他去国防部,国防部又派他市政厅。”(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公社真的挺器重他。

公社还把“三十来名公社的炮兵”( “普通百姓”)的指挥权交给了帝国退役的军官:“带队的是个老头儿,白发苍苍,胸前佩戴着克里米亚和意大利勋章,看样子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6页)从他说话的口气就能看出旧式军官的特征:“‘无论哪个猪猡,敢碰一碰什么东西,我就把他的脑袋打开花……解散……’”。(《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6页)

在他的带领下,公社社员们严格遵守了战争中基本的纪律。以至于对社员们 “弄来女人”“大吃大喝”等行为十分不满的“墓地看守”也觉得“应该” “说句公道话”:“墓地里的东西他们什么也没有拿,就连莫尔尼公爵墓上的那个价值两千法郎的十字架,也没有动一动。”(《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6页)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称他们为“这些强盗”( 《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页)呢?明显地诬陷!

有了“武装的人民”, 治安就不需要由“ 警察”——“旧政府物质权力的工具”(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55页)来维持了,普通的“公社战士”足以胜任。

“公社战士”是十分慎重的。他们对“阿尔及利亚步兵” “卡都尔”“审讯好长时间”,发现“问不出什么”,才对他做出处理——对“卡都尔”十分有利的处理。(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这与后面“凡尔赛军队”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如此宽厚,不会导致治安变差吗?恰恰相反,“在陈尸场内一具尸首也没有了,夜间抢劫事件不发生了,偷窃现象也几乎绝迹了。”“巴黎街道第一次变得平安无事,虽然街道上连一个警察也没有。”(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65页)

类似的情况都德在《小馅饼》的开头写到了。尽管巴黎公社的战士同凡尔赛军队在巴黎城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但在公社控制的地区却秩序井然,甚至“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巴黎居民并不害怕公社,让他们担忧甚至恐惧的是另外一方:“糕点铺老板”叮嘱“小伙计”“赶快回来……凡尔赛军队好像已经打进城了” (《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0页),“邻居”提醒“波尼卡尔先生”“要当心”——“据说,凡尔赛军队已经打进城了”。 (《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2页)

后来的事件证明他们的恐惧是很有道理的。

四、公社的战争

对公社的严峻考验很快就来了。

都德觉得公社的武装像“化装舞会”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3页)一样“滑稽”,但真正的战争在公社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1871年5月下旬凡尔赛军队打进巴黎时就变得白热化了。

“二十二号”,“公社的炮兵”来到拉雪兹神父公墓。带队的“老头儿”显然懂军事,让他指挥是正确的:“他们选择墓地的最高点作为阵地”,“他们的阵地位置十分优越”。 (《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6页)此外,选择人迹罕至的墓地作为炮兵阵地还很可能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战斗不会影响一般居民。生死存亡关头还能想到这些!

“老队长校正炮口,燃烧弹就飞越城市上空。”(《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页)装备重型武器的公社战士展开军事行动了,另一些公社战士开始设置路障,盘查行迹可疑的人。

在“路易菲利普桥的路障”,没吃上小馅饼的波尼卡尔先生被当成密探,因为他“穿着漂亮的仪服,架着金丝边眼镜,完全是一个老反动派的样子”,所以公社战士认为“他是个密探”。虽然这一次公社战士的判断是不正确的,但在危急存亡关头出错误可以理解,而且他们也只是把波尼卡尔先生“押到”“公社的检察长”“里戈那儿去”罢了。(《最后一课》,都德,《小馅饼》,42页)

虽然公社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了一定的准备,但当凡尔赛军真的打过来的时候,这些准备就显得极其不足了:刚刚武装起来没几个月的老百姓要对抗可是经过特别训练、数量和装备上占优势的正规军啊!

“五月的一天早晨,这名阿尔及利亚步兵被骇人的乱枪声惊醒。国防部就像炸了锅,人人都在奔跑,逃窜。”“发狂的军号声响彻大街小巷,部队溃不成军。”(《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4页)

从都德的描写来看,大部分公社成员一点儿也不英勇。发生了战斗大家不是准备应战而是“奔跑,逃窜”,很快就“溃不成军”。社员们的组织纪律性和战斗力都很差。

不过还有少数勇敢的战士:“有人掀起马路的石头,开始筑街垒。”“到了里沃利大街的街垒”,“他们只剩下十二人了,不过,卡都尔一人就能顶一支军队。”“他挺立在街垒上,就像一面旗帜,又自豪又鲜明。他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冒着枪林弹雨作战。”(《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4页)

能坚持战斗到最后的就更少了:“突然,街垒沉默了。最后一名炮手放了最后一炮就逃走了。”但坚持战斗到最后的就是真正的勇士:“阿尔及利亚步兵却坚守在那里,他一丝不苟地校正了刺刀,在原地埋伏”,“随时准备冲上去”。 (《最后一课》,都德,《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34页)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以白刃战的方式拼死一搏,“公社的阿尔及利亚步兵”“卡都尔”是多么勇敢忠诚的战士!

根据“墓地看守”的话,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炮兵阵地情况也是类似的。

公社战士们对于战局没有正确的认识,缺乏思想准备:“密集的枪声逐渐逼近,可是,这些公社战士并不在意。”“他们认为凡尔赛部队不可能往前推进。”(《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页)

“不过,海军登上蒙马特尔高地,朝我们射来第一发炮弹,才使他们清醒过来。”面对敌人射来的炮弹,他们毫无斗志。“又一发炮弹射来,同头一发一样,从天而降到我们头上。这下子,我们这儿的炮手撒腿就跑,丢下火炮和机关枪不管。”(《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页)

挨了两炮,但并没有造成伤亡,可是公社战士根本不组织还击就四散奔逃。公社的炮兵部队战斗力也是极差的:战士们使用大炮时“笨手笨脚”,但更致命的问题是战斗意志薄弱到极致了——这样的队伍是一定要打败仗的。

不过指挥官尽到了责任:“只有老队长一人坚守,他不顾炮击,活像一个魔鬼,在他的大炮之间东奔西跑,眼看着他的炮手们丢下他跑掉,气得他流下了眼泪。”(《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页)虽然曾在帝国的军队中服役,但“老队长”没有辜负公社对他的信任。

后来有人返回墓地,不过不是为了战斗:“傍晚时分,到了发饷的时间,有几个回来找他了。”“只剩下四、五个人了”,“公社战士还想重新发炮还击,但是人手不多”。(《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7-38页)看来公社战士中还有几个负责任的人,至少对得起自己拿的军饷。不过这样的人也不是勇士:“蒙马特尔高地方面也令他们胆战心惊”,过得醉生梦死:“他们又躲进墓室,又开始同他们带来的女人喝酒,唱歌”。

“巴黎人民满腔热血地为公社牺牲生命”,“工人的巴黎在英勇地自我牺牲”。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75页)根据都德的描写,至少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炮兵部队不是那样。只有“老队长”有勇气直面失败与死亡:他“一脸凶相,望着大火熊熊的巴黎。看样子他已料到这是他最后一夜了”。(《最后一课》,都德,《拉雪兹神父公墓战役》,38页)和“阿尔及利亚步兵”“卡都尔”一样,他也是公社勇敢而忠诚的战士。

但少数勇士改变不了战争的结局,巴黎公社没有经得住残酷的阶级斗争的考验,失败在所难免——民众的节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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