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政府内外受压 全力严防北京之春

【世界日报】社论 2019年01月27日 06:00

种种迹象显示，北京正处于敏感时刻，提防随时可能爆发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风暴。1976年春天，北京有“四五运动”；1979年春天，有“民主墙运动”；1989年春天，有“天安门民运”。网上许多评论说，中国“逢九必有变”。正因中美贸易战、经济下行和改革难行等纷扰，北京正处于敏感时刻，须全力防范2019年爆发不可预见的事件。

刚结束的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中国代表团发言统一口径，就是对中国经济持乐观态度，认为中国经济将保持增长。这是有意对外表示，中国经济不会硬着陆。国家副主席王岐山演讲就明白表示，中国将保持经济增长，而且是“可持续性”的增长，2020年必可达到“小康”的目标。中国证监会副主席方星海（史丹福大学经济学博士）在会上说，中国经济放缓并不是灾难，如果经济体系中出现风险，政府必下令减少风险；雪松控股（世界500强之一）董事长张劲说，中国过去40年，每隔8至10年，就会出现经济放缓情况，但每一次都能避免硬着陆，每一次中央政府都可创造奇蹟。

这种统一口径的乐观论调，与今年达沃斯气氛可说截然相反。因为除了中国代表团，包括欧美政经领袖关心的，都是全球经济放缓和美国可能出现经济衰退。例如全球最大避险基金“桥水”的达里欧（Ray Dalio）和耶鲁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奖得主席勒（Robert Shiller）都说，美国经济2020年可能出现衰退。为什么中国代表团会有相反看法？目的只有一个：在当前敏感时刻，北京要向外宣布中国经济将稳定发展，消减国内外对中国经济的担忧。

除了达沃斯的发言，中国总理李克强25日也在北京表态，想消除外界疑虑。他接见美国一个学界代表团时说，中国有巨大资源，有接近14亿人的庞大消费市场，政府有信心和决心，可将经济增长“维持在一个合理区间”。

王岐山和李克强都强调“信心”，但他们的话能否取信于经济学家是另一回事。眼前最重要的，他们必须消除各界忧虑，降低敏感时刻中国引发政经风暴的可能性。

中共21日在北京召开省级以上干部防范风险会议，习近平主席在会中作了重要讲话，要官员提高政治警觉，防范一切可能风险，包括经济和政治的“黑天鹅”、“灰犀牛”。在政经两个范畴中，经济又是核心，因为经过习近平第一个任期五年反腐，政治上的反习势力已受压制，政治风险不及经济风险大。经济风险则主要来自内外两方面。去年下半年起，大陆经济减速越来越明显，消费（房屋、汽车和零售）和出口双双减速；国外压力主要来自川普政府的贸易战，自去年7月实施的新关税造成的损害正陆续浮现，如果3月1日前贸易谈判没有协议，关税压力将迅速增加。

过去一年面对贸易战，习政府几乎束手无策。从开始时的“不怕战”、“奉陪到底”、“以牙还牙”，发展到现在让步求和，当局威信尽失；另外，北京去年初推行“去杠杆”经改措施，缩减信贷、逼使企业和地方政府减债；但到下半年，因经济减速，当局不得不扩大政府支出，使出降准释出1.5万亿人民币，续以扩大投资想刺激经济。这样的政策做法前后矛盾，不但反映政府无能失策，也使当局丧失威信。

如何挽回威信？召开全国领导干部学习大会，藉党中央的力量重新整顿和统一思想，是重建威信的策略；当然，更重要的，借此提高官员警觉，防范北京在内外受压下，爆发各种政经风暴。

北京全力防范的，或许就是2019年北京之春。1976年、1979年和1989年春天发生的事件，都有导火线；如果今年春天有事，导火线是什么？3月1日前的中美贸易谈判能否达成协议、中美是否停战、失业群体逐渐庞大、外企出走、群众维权抗议事件渐多等，都是风险。

中国副总理刘鹤30日将率团来华府谈判，北京当务之急是求取达成协议，即使对美方让步求和，也在所不惜。能取得一纸停战协议，度过眼前内外受压的危险时刻，就是阶段性“胜利”。同样，川普也迫切需要“胜利”，挽救政治低潮和内政上不利的情势。但因美中政治制度和经济模式都存在巨大分歧，就算达成协议，最多是贸易停战，无法解决双方各方面存在的巨大分歧，美中之间的矛盾冲突仍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