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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文化大革命的否定

2019-3-11 22:48|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0968| 评论: 0|原作者: 韩冬屏|来自: 激流网

摘要: 文化大革命是普通农村中国人反对官场的第一次尝试。它只取得了有限的成功。邓小平1978年重新掌权后对文化大革命的彻底否定,就像是对春天作物的快速霜冻。

农村医疗保健制度的崩溃和“五保”

农村医疗保健系统遭遇了类似于农村教育的命运。 1983年,在集体解散后,即墨农村的赤脚医生更名为“乡村医生”。他们的服务不再是免费的,因为支持这些医生的集体组织不再存在,他们再也无法在工作的位置上获得报酬.53乡村诊所成为私人医疗机构。生病和使用乡村医生服务的村民不得不支付账单。作为以前的赤脚医生系统的一部分的社区医疗保险被淘汰,因此每个农村家庭都是独立的。

集体为年老村民和其他无人赡养的人提供的“五保”--- 食物,衣服,燃料,教育和葬礼,54也随着集体的解散而消失。五项保障的经济基础已经消失。即墨农民从来没有像城市工人那样获得正式的养老金。当集体在1983年消失时,许多在黄金时期为集体工作了25年的农民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自己来养老。

姚庄的宋国成和妻子没有孩子;他们一生为集体工作。他们的设想是,当他们老了以后,集体会照顾他们。然而,自1983年以来,他们不得不耕种自己的那份土地并支付全部税收负担。 1997年,在85岁时,宋国成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也无法工作,他和他的妻子会怎样。来自郭家祥的没有孩子的老太太张望实发现,92岁的生活难以忍受。在集体时代,集体总是给她一大笔粮食和燃料。在农历新年和其他假期,她从集体中获得了一份肉和鱼以及一小笔现金。 1982年土地分割后,张不得不要求邻居耕种她的土地。但邻居不得不保留一半粮食作为耕种土地的补偿。张老太没有办法靠这一半粮食来养活自己,她被迫乞讨并向邻居和亲戚寻求帮助。由于她的饮食中缺乏脂肪和油,她在解大便时非常痛苦。为了减轻痛苦,她现在不得不去餐馆收集人们的盘子上留下的脂肪

在即墨的每个村子中只有少数没有子女的村民,但他们的困难是对其他村民的警告。目睹这些没有孩子的老人的困境,一些农民违抗了政府的独生子女政策,并继续生育两三个孩子。他们希望至少有一个男孩,两个就更好了。不仅仅是为了继续这个家庭,而是为了他们的晚年。如果他们唯一的男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即墨农民从他们的经验中学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提供比他们自己的子女更好的老年经济保障,集体保障的取消促使他们强调这种保障。

公平地说,对中央政府来讲,它必须对人民施加严厉的人口政策。鉴于中国严峻的人口形势,除了限制人口增长外别无选择。但农民需要保障他们的晚年。如果政府不向农民提供任何保障,农民将别无选择,只能找到自己的保障。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农村地区采取了极端的计划生育措施,包括切断电力和水的供应,拆除房屋,罚款和体罚,中国农民仍然有一个以上的孩子。农民希望在今天的个体农业中养育更多的孩子是完全合理的。他们为什么要遵守完全无视老年保障需要的政府政策?

农民要更多孩子的想法将对中国和世界产生长期的可怕后果。尽管中国领导人声称中国将来会有足够的食物,但这种说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已经在进口更多粮食。中国多年来一直拥有良好的天气条件,农业表现良好。但如果天气状况恶化,粮食短缺仍有可能。 1997年,中国北方的小麦收成非常好。但即墨农民,如山东和河南省其他地区的农民,由于严重干旱,无法种植秋季作物。个体农民应对恶劣天气的能力非常有限.56

而且,与集体时代由集体来承担税收负担不同的是,个体农民必须纳税。中国农村新的税收制度非常落后。税收负担不是基于农民的收入,而是基于他们耕种的土地数量。因此,农民收入越多,税收负担占其收入的百分比就越小。反之亦然,村民的收入越小,他必须支付的税收占其收入的百分比就越大。 57例如,农民A和农民B种植相同数量的土地。但是因为农民A有更多的人在干活,有些人在农业以外有额外收入,他的总收入为1万元。农民B有更多的家属和更少的人在地里干活。即使他种植的土地相同,他的家庭收入也只有5000元。由于农民A和农民B都要缴纳1000元税。收入较高的农民A只将其收入的10%作为税收,而收入较小的农民B则需要支付其总收入的20%作为税收。

与去集体化的其他方面一样,税收政策正在促进村庄经济的两极分化。当然,这是预期的结果。邓小平本人认为,一小部分人口应该首先致富,这样的小部分人口才能引导整个社会走向进步。这很好地反映了邓小平的精英心态。问题在于,在我所研究的许多村庄中,这一小部分人口恰好是拥有权力和关系的人,他们的发家致富经常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代价。

政治赋权的残余

尽管在毛泽东逝世后的政治报复期间受到迫害,但在即墨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中学造反派兰成武仍然毫无畏惧。在南江村,兰成武由于他的政治能力,仍然被村干部畏惧。事实上,兰继续公开谴责村党委书记接受贿赂,并警告有一天他会到党委书记门口拦截贿赂。 1996年3月的一天,在县和乡镇官员召开的一次村民群众大会上,兰成武通过揭露村支书要求贿赂才分配宅基地的做法,使村党支部书记感到尴尬。县和乡镇官员被迫调查此事,并且在调查确认了指控时不得不把这个有问题的党委书记撤职。58

村领导称兰成武这样的人是“钉子户(挑衅的家庭)。钉子户指的是那些对“正常的公务”构成障碍的人.59中国农村似乎有两种钉子户。一种钉子户欺负他们的邻居,并挑战村领导,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家族势力。这种钉子户诉诸暴力而不是理性。中国农村的执法力度非常薄弱,而且他们通常有自己的办法,因为他们背后有强大的家庭和家族。这种钉子户是村干部所害怕的,但普通人更怕。这些霸道的家伙知道村干部的后台是国家,如果他们在挑战村领导的过程中做得太过分,国家就会进行干预。但这与普通村民不同。钉子户可以殴打村民而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因为受害者将他们告上法庭是昂贵的,而且很费时间,最后的仲裁常常只要求打人者支付受害者的医疗费。可悲的是,在一些村庄,这些恶霸经常把持了村里的权力.60

像兰成武这样的人是第二种钉子户。他们没有强大的家庭。但他们有大无畏的群众反抗精神和有效的政治技巧。他们不欺负邻居,但却给村里的共产党干部带来了很多麻烦。对当地村民来说,他们是一个重要的政治资源。他们了解中国的政治进程和运作。如果有必要,他们不会害怕与村干部对抗,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他们还发现,高级政府领导人往往无法公开保护有罪的村领导.61

第二种钉子户的存在与文革时期村民的政治赋权和那个时期的教育改革有多大关系呢?他们有着共同的背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上高中,并积极参与运动。南城村两个最著名的钉子户兰成武和刘志远都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过教育.62他们在这个时代获得了政治技能,他们很好地掌握了共产党公开宣称的价值观、哲学和官方行为的准则。63

刘志远利用自己对政府政策的了解挑战村政府。他没有像其他许多人一样贿赂村党支部书记,而是调查了村党支部书记在分配宅基地时受贿的事实,并在乡镇官员出席的群众大会上公开了这一点。他的斗志在村民中赢得了声誉。当一个新的村党支部委员会成立时,新的党委书记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一个村民代表委员会。他邀请刘志远和兰成武加入这个代表委员会,并要求委员会就政策问题发表意见.64这样,他就对刘志远、兰成武等人的挑战先发制人。

在当代,像刘志远、兰成武这样的人是农村的民主力量,检查了村干部的权力。它们代表了文化大革命带来的普通村民政治赋权的遗产。

注释:

1. 1997年夏天采访即墨的村民。

2. 1997年夏天采访即墨的村民。

3. 1997年夏天访问即墨市前中共官员。

4. 1997年夏天访问即墨的前反叛领导人。

5.访问徐建康,1994年夏天。徐现在在美国。当四人帮被捕时,他正在北京访问。他告诉洛阳一名造反派领导人的消息,后来他因为把新闻传给当地造反派而被捕。后来他被释放,但他被剥夺了参加高考和研究生考试的机会。

6.Jimo xianzhi,54页

7.Jinto xianzhi,56页,

8.对1995年夏天与造反派的小组成员进行访谈。

9在1975年,赵先生挑战了他们村的党委书记孙思安,后者当时是赵村所属公社的党委书记,曾打电话报警逮捕赵某。在监狱期间,赵先生写信给江青寻求帮助。在江青的帮助下,一个调查小组释放了赵,并将孙思安从办公室撤下,肆意逮捕赵。 1997年夏天采访了即墨的前造反派领导人。

10. 1990年对即墨市居民的访谈。

11.过期作废(到期......)是许多票上印刷的短语

和中国的优惠券。在这里,这个人用双关语来表达这个词的含义。

12.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的农民。

13. 1990年夏天访谈即墨的农民。

14.为了节省时间,村民们经常在田野里吃两到三顿饭,早餐,午餐,有时甚至是文革时期的晚餐。每个家庭都负责为自己的工人提供膳食,生产队提供开水,并将食物带到村民工作的地方。

15.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的农民

16.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的农民

17.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的工人

18.张艳,《关于“穷庙富方丈”现象的剖析与思考》,《人民日报》,1997年3月21日。

19.1997年夏季访问即墨的工人。

20. 1997年夏季访问即墨的工人

21.Kate Xiao Zhou in the Farmers Changeing China(Boulder:Westview Press,1996),Daniel Kelliher in Peasant Power in China(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2),以及较小程度的Vivienne Shue in the 77ie Reach of the State(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8)强调了改革的自下而上的性质。解放中国农民的大卫·茨威格(纽约:M.E。夏普,1997年)和托马斯·伯恩斯坦在他的“成长驱动”(James Morley,编辑,纽约:M.E。夏普,1993)一章中看到了一个更平衡的发展。

22. 1990年夏天与村民的访谈。

23. 1990年夏天与村民的访谈。

24. 1997年夏天访问前造反派领导人

25.中国的出版社和大众媒体充斥着关于家庭承包责任制在农村人口中的普及的政府宣传和精英式的报道。

26. 1997年夏天与村民访谈。

27. 1997年对即墨村民的访谈。

28.苏庆利,《家庭承包责任制》,《中国与世界》,1997年10月。

29. 1990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0. 1997年夏季访谈即墨村民

31. 1990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2. 1990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3. 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4. 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5. 1997年夏天在即墨对村民的访谈。这名工人的故事与1972年在水库工程中牺牲的一名村民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来自南江的村民张子霖被落石击中而死亡。村里支付了他的葬礼并继续支付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直到他的妻子决定离开村庄再婚。对于今天遇到类似命运的工人家庭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36. 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7. 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8. 1997年夏天访谈即墨村民

39 正如Kevin J. O'Brien和李连江所表明的那样,在新的条件下,当村党支部书记与普通村民发生争执时,乡镇政府干部倾向于保护和支持村党委书记。 Kevin O'Brien和李连江,《中国农村的上访政治》《中国季刊》,1995年9月,772页。

40. 1997年夏天对即墨村民的访谈。

41、这是整个20世纪70年代即墨县的数字。见《即墨县志》教育卷。

42. 1997年夏天对即墨村民的访谈。

43.《即墨县志》,704-705。

44.《即墨统计年鉴》,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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