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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资本论》—— 历史发生学

2019-7-8 22:50|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7666| 评论: 0|原作者: 许光伟|来自: 察网

摘要: 对于资本发展的历史界限性而言,整体考察带来了如下规定:资本的特点就在于积累,在历史中完成积累既是资本的基本事项,也是核心发展内容上的特征。
对于资本发展的历史界限性而言,整体考察带来了如下规定:资本的特点就在于积累,在历史中完成积累既是资本的基本事项,也是核心发展内容上的特征。这孕育于三部历史中,商品变货币(实质是产品中变出商品)、货币变资本(实质是价值实体中变出货币实体),以及从原始积累直到资本积累本身,以至于它们能够作为“一部整史”看待。

【本文为作者向察网的投稿,文章内容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观点,转载请注明来自察网(www.cwzg.cn),微信公众号转载请与我们联系。】

许光伟:《保卫资本论》:历史发生学

【眼波才动被人猜
——题引*】

楔子

(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

(二)

我们决定重新发表《哲学的贫困》,是因为该书包含了经过20年的研究之后,在《资本论》中阐发的理论的萌芽。(马克思:《关于<哲学的贫困>》)

(三)

任何人类的普遍用语,——指为人类群体所接受的普遍的程度,均不过是对特定历史存在方式(历史存在者)的摹写。商品、货币、资本当然不会例外。它们工作摹写了商品生产方式、货币生产方式以及资本生产方式的规定,注定使自身内在逻辑关联,必定落实为列宁所讲的“资本主义的历史”,以及是“对于概述资本主义历史的那些概念的分析”。亦就注定要像卢卡奇那样讲的,作为“范畴转变的历史”。然而,这些均不是最为主要的。重要的是,这些用语把握住了对象的发展,把握住了批判规定的内在性,而把批判归为“发展”。这在理论上自然是出于对历史发展的高度认同感。历史感、实践感和发展结为规定的一体和高度统一。通过这种处理方式,理论即成为具体的存在者,隶属于生产的发展,这样就使得自身的规定和实践结成一体,最终工作落实为对于行动者的指引,而能溶进历史生活。(本书作者)

(四)

历史是自由的,同时是必然的。这两个命题同时成立。但后一个命题制约前一个命题,这就是决定论。(何新:《反主流经济学——新国家主义经济学》)

(五)

事情被思辨地扭曲成这样:好像后期历史是前期历史的目的……于是历史便具有了自己特殊的目的,成为某个与“其他人物”(像“自我意识”“批判”“唯一者”等等)“并列的人物”。其实,前期历史的“使命”“目的”“萌芽”“观念”等词所表示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从后期历史中得出的抽象,不过是从前期历史对后期历史发生的积极影响中得出的抽象。(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

(六)

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的研究(狭义经济学),在广义经济学中,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在这里,我们研究的对象,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法及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简括地说,即是资本主义的经济构造……因此,我们要想指出资本主义的发生、发展及其灭亡的法则,暴露出决定其发生、发展与灭亡的资本主义生产的矛盾,就必须在其发展上(从单纯的矛盾到复杂的矛盾),研究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李达:《经济学大纲》)

(七)

资本本身是处于过程中的矛盾,因为它竭力把劳动时间缩减到最低限度,另一方面又使劳动时间成为财富的唯一尺度和源泉。因此,资本缩减必要劳动时间形式的劳动时间,以便增加剩余劳动时间形式的劳动时间;因此,越来越使剩余劳动时间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条件——生死攸关的问题。一方面,资本唤起科学和自然界的一切力量,同样也唤起社会结合和社会交往的一切力量,以便使财富的创造不取决于(相对地)耗费在这种创造上的劳动时间。另一方面,资本想用劳动时间去衡量这样造出来的巨大的社会力量,并把这些力量限制在为了把已经创造的价值作为价值来保存所需要的限度之内。生产力和社会关系——这二者是社会个人的发展的不同方面——对于资本来说仅仅表现为手段,仅仅是资本用来从它的有限的基础出发进行生产的手段。但是,实际上它们是炸毁这个基础的物质条件。(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

(八)

如果具有历史眼光的话,那么也许我们就不能过多地谴责中国封建社会超稳定系统所造成的停滞性。因为,在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民族和国家陷入分裂和动乱的黑夜中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曾经缔造出独特的宗法一体化结构,在分散的小农经济基础上建立了一个个伟大的统一的帝国,创造了辉煌的古代文明。尽管它是一种保守的停滞性的结构,但其内部有着顽强的难以摧毁的生命力。可以说,在人类文明史上,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社会像中国封建社会那样保存了那么多、那么完整的信息。是的,中国封建社会是历史的奇观,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一部独特的教科书。(金观涛和刘青峰:《兴盛与危机——论中国社会超稳定结构》)

(九)

我们生活在与马克思的设想完全相反的社会。这是一个中产阶级的作用不断增长的社会。未来将会是什么样?从当代社会今后的发展趋势(即无产阶级和资本家阶级的逐渐消亡)来看,这一消亡进程将会加速。这就意味着未来的社会主义有可能成为中产阶级的社会。我们所提出的这个“空白领域”是非常现实的。提出这一现实使我们比较容易回答完全复合逻辑的问题:如果在一定的和适当的条件下,上述新的有产者阶级变为统治阶级的话,那么它将统治谁?它将统治目前正在形成的中产阶级。同时还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些中产阶级会不会产生马克思主义所预言的那种资本主义?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如果社会主义能够产生资本主义的话,那它就已经不是什么“空白领域”,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难解之谜。(亚当·沙夫:《当代社会主义的“空白领域”》)

(十)

联合劳动者的总产品是社会的产品。一部分重新用作生产资料,仍然是社会的;但另一部分用于消费。因此必须在所有成员之间进行分配。分配方式会随着社会生产机体和生产者的历史发展程度而改变……在那里,人们同他们的劳动和劳动产品的社会关系,无论在生产上还是在分配上,都是简单明了的。(马克思:《资本论》法文版)

(十一)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敦兮其若朴……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常德乃足,复归于朴。(老子:《道德经》第六、七、十、十五、二十、二十八章)

转化史I

马克思把自己的理论建构行动定名为“大写字母的资本”(资本的历史和逻辑),语境和工作路线是政治经济学批判。启动于1844年手稿群,初步的成型则以1857-1858年手稿群为标识。前者在于产生对象(规定),后者在于产生研究对象(规定);前者是工作启动的阶段,后者是结出硕果的阶段(跨越在两者之间的文献群落可看作马克思的不懈探索过程)。在此地基上,马克思于经济学领域之内完成了向历史唯物主义的漂亮转身(标志性事件是获得二重性规定之学科方法与客观逻辑)。鉴于此,基本上可以用政治经济学批判路径的工作逻辑来全面审视经济形态社会发展,探索它的内部历史过程——转化运动史的奥秘。

(一)

作为天才与巨匠的书写品格的统一,“第一卷已经是一个完整的部分。”【注:《马克思恩格斯〈资本论〉书信集》,人民出版社,1976,第284页。】

如从《资本论》首章的逻辑解析看,其从批判角度书写了商品的存在(第一节)、商品的本质(第二节)、商品的概念(第三节)、商品的精神现象(第四节),从而艺术地摹写了大写字母意义的商品批判;又如从第一卷全书看,其书写资本的存在(第二篇)、资本的本质(第三篇)、资本的概念(第四篇)、资本的历史现象(第七篇),从而同样完成了资本精神现象学批判。难能可贵之处在于,马克思的指认立足了经济史,是从客观批判工作发掘这一层面书写商品和资本的。

马克思深信:“正像各种不同的地质层系相继更迭一样,在各种不同的社会经济形态的形成上,不应该相信各个时期是突然出现的,相互截然分开的。”【注:《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人民出版社,1978,第110页。】

历史转化运动具有内在的规律性和结构性。所以,资本的考古相应就一定要探索全部的人类生产史,并必不可少地涉及对经济形态社会历史的通盘考证和考虑。且就研究性质而言,既然商品社会经由资本的发展已经孕育了产品社会自身解放的规定,那么就意味着抽象统治的彻底终结,人类生产随之将面临真正发展时期的来临。

人们习惯于直接套用黑格尔否定观的辩证逻辑来观看历史的发展道路,忘记了逻辑的前提是历史本身,即历史自身的发展内容。无论何种矛盾规定,前提当然是生成的运动,所以在相生相克的架构下具体运用矛盾发展逻辑,乃是锁定总体发展的规定,尊重了经济形态社会这个最大的客观发展实际。

【注:“相生相克的架构”指产品社会和商品社会的水乳交融的结合状况。产品社会经济范畴和商品社会经济范畴总是关联着的,虽然并不意味着它们毫无区别地等同。例如毋庸置疑,地租和贡赋首先是产品社会的范畴,它指明这个形态特有的直接分成制这一经济占有类型。初级形态广泛盛行直接的产品分成制,商品经济形态从中离析出社会分成制,直至定格为剩余价值占有制度。社会主义体系则发展出工作内涵丰富的经济分成制及实现形态,从而更加具有了为社会联合体工作的性质。】

马克思把这个实际界定为人类历史进入文明社会之后、进入真正发展时期之前的特殊历史阶段。因此《商品》不是别的,是人类史前时期全史意义上的一个集中性浓缩。以之为核心工作内容的《资本论》首篇,正是对商品时代从而转化史I(商品变货币)的刻画。可从《大纲》货币章及《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的全部描述当中清楚地看到这些方面的论证特点。在那些地方,马克思着重讲解的实在内容其实围绕了与商品生产有关的财产关系的发展。商品转化为货币也不是别的,正是社会客观批判的始获成功。众所周知,马克思于1857年8月至1858年6月间完成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写就了《货币》、《资本》。在“大纲”意义上,《商品》没有完成。内田弘指认,《大纲》尽管没有商品章,仍然在货币章的一开头提及:“虽然在《导言》中,马克思确定了把斯密颠倒了的货币和商品之间的关系改正过来,但是他没有从商品开始,而是把劳动产品规定为商品,分析了产生货币所需要的一些主要因素”,列举出5个范畴:“交换价值、占有、货币、交换、劳动一般”,“讨论了各个范畴在历史上的各种生产形态中各占有怎样的位置。”“在《货币章》的开始,以社会分工=劳动一般(这也不是单纯地贯通社会历史的生产一般,实际上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出来的抽象,因此是不仅产生出使用价值,同时产生出交换价值的实体)为前提对商品进行分析,从而提出了这两个要因。”【注:内田弘:《新版〈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研究》,王青等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第63-64页。】

人类商品生产具有两种工作形态:单纯商品生产以及资本主义生产。后者是前者的一个特殊化发展的规定,内容上固然涵括并延续了前者,工作形态是对于它的直接否定。单纯商品生产以商品导引货币,资本主义生产刚好颠倒过来,是以货币导引商品;前者发展直接的商品-货币关系,后者则致力于发展货币-商品关系。即在基于商品的生产中,货币的规定为商品的规定所统辖,而在基于货币的生产中,商品的规定为货币的规定所统辖;前者在生产目的上可说是作为了使用价值的商品生产(生产商品),后者在生产目的上可说是作为了价值的货币生产(生产货币)。这样可以说,单纯商品生产没有脱离开普通的人类学意义,资本主义生产具有了特殊社会学含义。商品生出货币彰显了产品社会的发展,货币进一步转化为资本则显示出商品社会本身的发展。发展中介刚好就是“货币(生产)本身”。

货币一开始是作为“价值形式”的面目出现的。【注:马克思认为,对经济学家而言,价值形式的历史成长构成了理解政治经济学对象的一个关键所在,犹如对物理学家而言,物质运动形式的变换和成长构成了理解物理学对象的一个关键所在,对化学家而言,化学方程式的变迁或变动构成了理解化学对象的一个关键所在一样。这里面需要说些题外话的。第一版序言中,马克思说:“对现在的资产阶级社会说来,劳动产品的商品形式,或者商品的价值形式,就是经济的细胞形式。”所谓经济的细胞形式,是指作为有机体的身体的统一的构造组织,所谓商品形式,指的是价值本身,即使用价值的社会形式(使用价值不是政治经济学的剖析对象,劳动、使用价值、使用价值形式构成工艺学,一定使用价值的社会形式才是政治经济学的剖析对象)。价值和价值形式共同构成“经济的细胞形式”,从而,价值本身是理解价值形式成长的总地基(劳动、价值、价值形式构成政治经济学)。货币是在价值域内予以考察的,这样才有从货币形式到资本形式的历史转换的考察,而它又必须依托“货币或商品流通”这个载体。】

“为什么货币不直接代表劳动时间本身,例如,以一张纸币代表x个小时劳动,这个问题可简单归结为: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为什么劳动产品必须表现为商品,因为商品的表现就直接包含着商品分为商品和货币商品这种二重化。或者说,为什么私人劳动不能看成是直接的社会劳动,不能看成是它自身的对立面。”“货币作为价值尺度,是商品内在的价值尺度即劳动时间的必然表现形式。”马克思随后强调:“我在别处(《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曾详细地谈到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实行‘劳动货币’这种平庸的空想。在这里我还想指出一点,例如欧文的‘劳动货币’,同戏票一样,不是‘货币’。”【注:《资本论》第1卷,2004,人民出版社,第114-115页。】

普通的商品生产仍然建立在直接产品的基础上,是其向价值转换的生产形式,“货币的出现,是生产物变为商品的结果,反过来又成为促成生产物变为商品的原因。”【注:王亚南:《中国经济原论》,三联书店,2012,第113页。】

价值规定的发展的过程,因而表明了货币(形式)处于生成中。【注:马克思讨论《货币或商品流通》分为三节《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货币》。价值尺度是说货币的实体,即作为“货币本质”,决定它的质和量,即社会工作内容。流通手段是它的社会工作形式。即是说,“作为价值尺度并因而以自身或通过代表作为流通手段来执行职能的商品,是货币。因此,金(或银)是货币。”(《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第152页)《货币》的讨论使两者重新合成起来。“在所有这些场合,我们认为,贵金属同它的价值尺度职能和铸币职能相反,执行了真正意义上的货币的职能。”(《资本论》法文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第110页)】

【又注:这是一切“必要劳动”规定的起源。例如,马克思后来讲到的工作日内的必要劳动时间,毋宁说也从这一决定过程开始。】

相反,资本主义生产则是限定货币为出发点的生产形式,即价值和处于生成中的资本(形式)统合的形态。商品和作为资本的商品的根本区别在于它们的社会经济形式规定的截然不同,这种不同即可能导致实体组成材料的相异。普通商品价值是作为劳动产品的价值。资本主义商品价值则是作为货币的价值,这是一种特殊价值实体,实际是作为社会产品,即货币(社会等价物)来生产的;所谓简单劳动“假设”,盖源于此规定。它要这样告诉生产它的生产者:他们的劳动不仅仅是私人劳动,而且必须强制性地被同时看成“社会劳动”。资本以货币强制产品生产,表明已经把实现它的流通条件看成其自身发展需要所“自然形成”的关系,因此,资本主义的出发点可以说是社会劳动本身。【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迫使每一个企业实行节约,但是它的无政府状态的竞争制度却造成社会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最大的浪费,而且也产生了无数现在是必不可少的、但就其本身来说是多余的职能。在劳动强度和劳动生产力已定的情况下,劳动在一切有劳动能力的社会成员之间分配得越平均,一个社会阶层把劳动的自然必然性从自身上解脱下来并转嫁给另一个社会阶层的可能性越小,社会工作日中用于物质生产的必要部分就越小,从而用于个人的自由活动,脑力活动和社会活动的时间部分就越大。从这一方面来说,工作日的缩短的绝对界限就是劳动的普遍化。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一个阶级享有自由时间,是由于群众的全部生活时间都转化为劳动时间了。”(《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第605-606页)】

关于价值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资本论》在两处不同的地方提到:“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在现有的社会正常的生产条件下,在社会平均的劳动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下制造某种使用价值所需要的劳动时间。”【注:《资本论》第1卷,2004,人民出版社,第52页。】

以及“资本有一种趋势,就是在直接使用活劳动时,把它缩减为必要劳动,并且要利用劳动的各种社会生产力来不断缩减生产产品所必要的劳动,因而要尽量节约直接使用的活劳动,同样,它还有一种趋势,要在最经济的条件下使用这种已经缩减到必要程度的劳动,也就是说,要把所使用的不变资本的价值缩减到它的尽可能最低的限度。如果说商品价值是由商品包含的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而不是由商品一般地包含的劳动时间决定,那么,正是资本才实现这种决定,同时不断地缩短生产商品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这样一来,商品的价格就缩减到它的最低限度,因为生产商品所需要的劳动的每一个部分都缩减到它的最低限度了。”【注:《资本论》第3卷,2004,人民出版社,第101-102页。】

前者是产品社会的养成,后者是商品社会的养成;前者把产品即使用价值本身看作“必要的(即必需的)”,后者把劳动时间即价值本身看作“必要的(即社会必要的)”。

在初级的商品生产体系,货币仅仅作为“形式”,以中国为例,“我们的赋税的贡纳,早就采取了货币支付形态,这对于货币支付的用途,不啻开辟了另一个通路……但在另一方面,通过赋税,通过其他相类似的经济外榨取在生产上造成的破局,却又不能不使中国的商品经济,从而中国的货币支付机能限定在极狭的范围内了。”【注:王亚南:《中国经济原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第141-142页。】

而在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中,货币既作为“形式”,同时又成为“特殊实体”(社会产品的抽象代表)。这是巨大的历史发展嬗变。说明货币转化为资本具有“前史”。【注:货币(形式)、资本(形式)体现的均是“职能”。马克思实际上是限定在流通领域内讨论此二者的,从而它们之间的转换就由流通领域的对接来完成。在马克思看来,商品经济形态社会的统一性即在于“价值形式”成长。商品价值形式一步步移转为剩余价值形式,在前者那里,自然物或劳动产品充当价值形式的运动载体,在后者那里,商品本身和货币充当价值形式的运动载体。】

(二)

资产阶级社会为什么不能称为市民社会II呢?资产阶级其实并不是个人主义的实践者,尽管从理论上鼓吹个人主义。1844年手稿说明,因为那样的话,很便于把共同性说成就是以下这种情况:“社会是市民社会,在这里任何个人都是各种需要的整体,并且就人人互为手段而言,个人只为别人而存在,别人也只为他而存在。正像政治家议论人权时那样,国民经济学家把一切都归结为人,即归结为个人,从个人那里他抽去一切规定性,把个人确定为资本家或工人。”就像新古典体系任意操纵和摆弄关于物质发展的各种一般规定(物象一般)的“知识”那样,通过把个人主义甚至鼓吹为原子主义,顶礼膜拜,“关系的两个方面被提高到想象的普遍性:劳动是为每个人设定的天职,而资本是共同体的公认的普遍性和力量。”就是说,“共同性只是劳动的共同性以及由共同的资本——作为普遍的资本家的共同体——所支付的工资的平等。”这样的态度,内田弘不仅同样有,并且更为明确地摆放在他的文字中:

【“货币章”和“资本章”首先各自以货币和资本作为前提,从而导出循环的过程,然后展开了循环=本性显示论,而循环=本性显示论是指货币和资本的究竟是什么(两者在本性上都是支配他人劳动的关系)以及它们的本性是什么……读懂了这样的对应关系,与包含在货币资本循环=转折论之内的“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史论相对应的就不是“货币章”开始的“依赖关系”史论,而是包含在货币循环之内的货币历史发生史论。与“货币章”开始的“依赖关系”史论相对应的是包含在“资本章”开始的货币向资本转化论之内的资本的生产方式的历史发生史论。这两个史论分别与各章开始的转化论即货币转化论和资本转化论相呼应,是历史的转化论。与之相对应的是,“货币章”的后半部分货币产生历史史论和“资本章”《资本一般性》的后半部分“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史论是与循环=本性显现论相呼应的史论。因此我不能同意山田锐夫先生的说法,他的说法是生成论把“依赖关系”史论和“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史论连接在一起,是两个史论。在黑格尔的语法中生成(Werden)这个词的范围在《大纲》之中也是多重定义的,具体是把最广义的个体的个性完全外化的过程,因此那也是指个体灭亡的终极的过程。Entstehen=Vergehen先生提出在“货币章”所说的生成论时,包含了我们所说的货币的转化论,在“资本章”所谓的生成论超越了资本转化论,甚至包含了资本概念的一般生成(资本价值的生成),结果“资本章”的生成论的范围根据扩大,与“货币章”不对应。我们不仅应该看到马克思使用生成这个词的具体例子,也应该考虑其理论辐射的范围。[注:内田弘:《新版〈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研究》,王青等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第108页。]】

“依赖关系”史论恰能说明转化史I,难道全部的商品发展关系不是建基在产品关系的基础之上,又相应由它的发展所支撑吗?正如价值是商品的经济上的质,难道产品的经济的质不相应是人本身上的规定吗?正如人们不能把转化史I直接说成转化史II,反过来,也不能把转化史II颠倒地说成转化史I。所以在生成论上,马克思恰恰这样来说明:

【(1)托伦斯先生的混乱,与李嘉图学派的抽象方法正好相反。这种混乱本身是根本错误的。第一,价值由纯粹的劳动时间决定,这只能在资本生产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在两个阶级分离的基础上发生。第二,由于同一的平均利润率而形成的价格的均等——(这一点也要有保留地来理解),和价值规定毫不相干,相反,是以价值为前提的。这一段话对于表明李嘉图学派的混乱是很重要的。
(2)假定必要劳动就是必要劳动……为了确定利润规律,这个假定自然是必要的(就利润规律不决定于工资的涨落或地产的影响来说)。固定的前提本身在展开分析的过程中全都会成为流动的。但只要一开始就把它们固定下来,在展开分析中就可以避免把一切都弄乱。此外,实践证明,例如不管必要劳动的标准在不同时代和不同国家会多么不同,不管必要劳动的比率由于原产品价格的变动而会发生多大变化,或者必要劳动的量和比率由于劳动的供求关系而会发生多大变化,在任何一定的时期内,资本都必须把这个标准看成是一个固定的量,并把它作为固定的量来加以利用。对这些变动本身的考察,完全属于论述雇佣劳动的那一章。[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98,第225-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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