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锋在黎明前离去 (新时期反腐文学的开山之作) 毕汝谐* 按:偶然翻检故纸堆,看见发表于1986年5月"中国之春" 笔名李浮)的旧作"中锋在黎明前离去"(笔名韩秋霞); 一般认为, 陆天明 (文革后期, 陆天明与我同时被中央广播电视剧团录取为编剧; 陆天明去了,而我因政审没去成)于1996年发表的小说<< ,是新时期反腐文学的开山之作;错!错!错! 毕汝谐于1986年发表的<<中锋在黎明前离去>> 奇文共欣赏,请看小说”中锋在黎明前离去”的华采部分---- ……黑衣黑裤的主裁判,将足球放在距离球门十二码的罚球点上. 张方仁和足球,成为八万观众注目的两个焦点! 方仁怒目瞪视着足球---这个圆滚滚、气鼓鼓的冤家对头! 使得他把足球认作那个刚刚死去的海军高级将领的脑袋!..... (哦,那位躲得过渔霸、却躲不过“大军”的珊妹!...... 方仁怒火中烧,一股来路不明的醋劲儿乘机作祟!此时此地, 足球中锋对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优势在后者! 当代青年对老淫棍……优势在前者! 场上比分:一比一! 全看这关键的一脚球! 主裁判吹起了银笛! 方仁在龙行虎步地趟了几下,拔脚怒射!...... 守门员称之为死角的特定部位---球应声入网而又破网而出! 毕汝谐毕竟是毕汝谐,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如此精彩、奇兀、大胆的神来之笔,亏得毕汝谐写得出来! <<中锋在黎明前离去>>揭露了官民矛盾和性特权, 早在毛泽东时代,这便是我密切关注的两个焦点问题.彼时, 高级首长两袖清风,却享有无节制的性特权,适成对照. 1971年夏天,我在大街上认识了何长工的女儿何光瑞( ”我笑道:“知道了,你是何长工的女儿!1927年, 毛主席说过,我们要两条腿走路, ” 后来,我去何家听她弹钢琴---一架样式古怪的老旧钢琴. 何光瑞说:“这是从日本军队缴获的.我家买不起钢琴.” 何光瑞连忙解释说:“这是组织上同意的.不是我爸爸私拿的.” <<中锋在黎明前离去>>的创作背景是这样的: 出国之前,我因患严重的失眠症,医嘱减少用脑,增加体育锻炼; 近距离地观察国脚们的日常生活,我的水平无法与国脚们同场操兵, 其间,我还与年维泗教练合写了一组探讨现代足球战术技术的文章, 我有几位朋友(文艺、体育名人)是高级首长的赘婿, 而今,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官民矛盾更加尖锐, 性已经普及为全民的娱乐活动.你若是某主席,可以拥有某歌星; 毕汝谐永远超前于时代---这是命里注定的孤独. 1970年,毕汝谐创作文革地下文学著名小说<<九级浪>>— 甲,文化大革命不好!在举国上下“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 文化大革命不好”的勇敢呼声!犹如“皇帝的新衣”里的小孩子! 出身论》惨遭处决!),其意义尤为可贵!人们对文革产生怀疑, 一年时光无所谓;文革年代,一年等于二十年! 乙,毕汝谐正确地指出中国未来的政治走向—— 据此,某些历史现象会不会一再出现”;这是一个政治预言: 未来中国具备十七年的主要特征,却是十七年的更高级的阶段! 丙,毕汝谐以存在哲学为旗帜( 坚决反对披着革命外衣的中世纪禁欲主义! 时间业已证实毕汝谐的以上预见。 1986年,改革开放形势大好,万民(包括作家)齐唱颂歌, 毕汝谐却发表<<中锋在黎明前离去>>,首创“现代嫔妃制度” ” <<中锋在黎明前离去>> 比陆天明的小说<<苍天在上>> 早了整整十年! 1988年, 毕汝谐利用暑期完成了<<周恩来评传>>(笔名方里, 这是世上已知的第一部从双重人格角度剖析周恩来生平的著作, 2006年, 前所未见! 目前, 毕汝谐正在写作长篇小说《胡锦涛与故毛泽东于2007》 (人间的胡主席与天国的故毛主席大斗法的故事;故周恩来、 故刘少奇、故邓小平、故林彪都是小说中的人物,煞是热闹.) 我对我的“发小(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北京作家甘铁生道:“怎么样, 《胡锦涛与故毛泽东于2007》这个题材盖了帽了吧? 我的朋友们听了,都倒吸冷气,没一人敢搭话茬儿!” 曹禺女儿万方问我为什么出国,我冷笑道:为了写<< 前不久, 我笑对我的老朋友、著名右派林希翎大姐道:“ 你被北京中级人民法院判处15年有期徒刑, 我认(先知先觉的)命了!反正书不会烂掉, 兹命助理汪先生全文打字,以供网众参考. 中锋在黎明前离去(新时期反腐文学的开山之作) 毕汝谐 一、 走出中央军委舍宿大楼,来到马路上, 又重重地呼了出来---呼吸之间似乎释化了内心的郁闷,然而, “方仁,今晚你别回来了,在外边借一宿……”一觉醒来, “又要闹什么鬼?......”方仁不满地道,翻了个身. “别噜嗦.那批五百号五羊牌水泥的合同就要草签了, 幼雪赏面子说完这番话,又闭上了眼睛.她一向事事不甘人后. (与名牌香烟同名,图个吉利)连连得手.眼下, “什么话!我是你爱人!我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 幼雪烦了:“这是中央军委宿舍……”是的,这个四室一厅、 ---中央军委某机要部门的一位主任----一手操办的. 方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在家里经常遭到这般不敬…… 伫立街头,凉风徐徐,车水马龙,举目所见都是那样清新、美好; 他不是傻子---幼雪一旦把姓古的那个香港小白脸招进家门, 方仁屡屡察觉若干蛛丝马迹.然而,这样明目张胆地引狼入室, 那些尖刻的小市民发明了多少有关两性问题的下流话呀!“躲窝”( 方仁的目光散漫地投向前方---一堵颓墙的后面, 方仁迂回着绕过去---正是上班时间, 那边,母亲显然也看见他了,想迎过来,然而,毕竟是上了年纪, “嘿呕!给老太婆儿一大哄呕……”一个淘气的孩子尖叫起来. “啊哄啊哄……”几个从旁边经过的小学生随之起哄. 母亲双手撑地,努力地挣了几次,但终于没能站起来, 方仁满肚子的火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孔,急步跑过去…… 这时,却见母亲身后出现一个农村小姑娘, ......”然后小心翼翼地弯腰将母亲扶起来,及至方仁赶到, 看上去很讨人喜欢.她的脸孔是红扑扑的, 而在郊区农村刚刚流行的深紫色的灯心绒衣服, “同志,谢谢你……”方仁母子迭声道谢. “谢啥,谁家还没个老人?谁没有老的时候?......” “妈,您有事找我?......” 方仁的母亲是个黄病脸、满头白发的老年妇女,眉眼酷似方仁, 而是一瞬不瞬地端详着三十岁出头的儿子----五官端正, 如今是将门贵婿,专跟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往…… 两拨野孩子打群架,咣当咣当地大砖头乱飞, “您?......”方仁焦急地问. “赶巧呗,我蹲在茅厕里解大手,没砸着…… 方仁拿出两张十元券给了母亲.随着老人絮叨的诉说, 北京城里,多少苦人拥挤在大杂院里呀, 方仁家的这间小屋,与本院的公用的茅厕相邻.那是个没有门的、 正面写着:“木牌迎门,有人”,而背面则是“没人”这两个字. 而外来客人则往往搞错.若是下雨,尿池必会漫出来, 茅厕前面通常结着一层冰---天冷,人们性急地方便, “方仁,妈和你虽说都住在城圈里,见面的时候可不多呀. 方仁心里乱糟糟的,很不是滋味,抱孙子, 攀上这门高亲之后,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抱孙子, 他不忍心使母亲伤心,平淡地说:“幼雪还是那样.” 母亲长长叹了口气. 方仁心里动了一下:今夜,有家不能归.是不是回自家去呢--- 那里代表着社会底层.他张方仁既然有本事脱离苦海, 二、 和母亲分手后,方仁来到青少年业余体校. 足球运动是他为之献身的事业,是他生活中的原动力.十几年来, --主力队员---教练员.在中国足球队负于新西兰队的当晚, 呵,足球!你改变了张方仁的命运,并缔结了他和牛幼雪的姻缘! 方仁家所在的那个大杂院里,住户都是清一色的“板爷”( -婴儿早夭、少年犯罪、家庭内讧、邻里斗殴…… 方仁是大杂院里唯一的体面人物. 他是遗腹子---父亲在其出世之前死于车祸. 还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劲(是所谓“运动员气质”). 在一次街头足球混战中,一位“伯乐”--- 他已是挑大梁的主力中锋了.是年, 给人家洗衣服打发日子的母亲,抹着一把又一把的喜泪,口口声声: 与西欧一支老牌甲级劲旅的友谊赛中,全队失利, 牛幼雪也是个足球迷.这个假小子不但爱看,自己还喜欢踢. 每天都要踢一阵;就是走在路上,看见大小适宜的砖头瓦块, 有天,国家青年足球队正在集训,绿茵场里闯进一位不速之客. 这本来不足为奇----贺龙元帅坐镇国家体委多年, 我是张方仁的女朋友!......” 这一惊人之举在训练场上引起了轰动. 这疯丫头竟先斩后奏地造成了既成事实!从此, 开始,牛卓夫妇对女儿找了个运动员作物件并不满意. 在众人注目的1977年北京国际足球邀请赛上, 方仁在赛场上东奔西突,勇不可挡;同伴们个个争先,配合默契… 由中锋张方仁操刀! 方仁怒目圆睁,拔脚怒射!......奇迹出现了: 守门员们称之为死角的特定部位---球应声入网而又破网而出! 全场哗然!八万观众起立高歌:“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 翌日,首都各家报纸都以显著位置报导了方仁这如神的一脚球.“ 成为有口皆碑的体坛佳话…… “请问张方仁同志,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神力是从哪儿来的?” 方仁在穷追猛打之下只是摇头不语,使对方一无所获.于是, 因为邓副主席重新主持中央工作而感到振奋”……不一而足。 方仁在报上读到这些话又好气又好笑---“怒射穿网” “张教练,早啊!……”一声高腔大嗓的长呼, 迎面而来,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倒像方仁是他的上级. “您早,周校长.” “有件麻烦事……”随着话音,一支高级云烟敬到方仁面前, 方仁皱起眉毛,心里焦躁不堪:咳,这个倒霉的早上, 今年暑假,全国萌芽杯少年足球锦标赛将在青岛市举行. 这让他怎样向队员和他们的家长们交代?!...... 周校长点头哈腰地搓着两手:“张教练…… 方仁一向把他的队员视作命根子.特别是那精心培养的五虎上将, 接过来这副打心眼儿里反感的重担--- “行,我跟老头子求求……” 是夜,他遵幼雪之命没有回家. 家中已是人去室空.不过,那张席梦思双人床还未加以整理, 此药仅供出口及上层社会使用,市场上根本见不到…… 方仁向着被玷污了的床榻飞起重重一脚! 三、 几天来,方仁和幼雪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方仁强倷着冲天怒火,表面上则不动声色. 然而,他们毕竟是同床六载的夫妻了,一时恩爱难断;而且, 方仁除了将那个难听的三字经(鲁迅称之为中国的“国骂”) 至于牛幼雪,则根本无暇把方仁放在心上. 与牛幼雪于枕畔订立君子协定…… 定金却连影儿也不见……结果,幼雪人财两丢,空喜欢一场…… 两口子各自心中窝着一团火,却又井水不犯河水……正在这当儿, 牛卓当年是十九兵团的一位状元郎,起草各类檄文的能手. 在取消军衔制以前,牛卓是一位少将。然而, 将星在其领章上实际上仅仅缀了一年,这使牛卓深以为憾. 当时,四害横行无忌,国势危若累卵.一位大将军--- 文革初期自杀未遂而致下身残废)和树大招风, 不少掌握兵符、镇守一方的老将军, 真恨不得与四人帮以死相拼!况且, 一个下三烂女戏子想当中共中央主席?!牝鸡司晨!祸水临朝!嗨, 牛卓频频穿针引线,给足不出户的大将军带回了至为可贵的信息: 此后不足半年,四人帮就擒. 此时,牛卓呷着女儿奉上的茉莉香茶, 方仁颇觉诧异:在大户人家里,骨肉之间多半貌合神离, 少语寡言,使人觉得他仿佛是一具头带乌纱帽的木乃伊! 那天,牛府上下喜气盈门---方仁与幼雪燕尔新婚, 、上海(幼雪之兄嫂)、吉姆(幼雪夫妇)以及北京吉普(秘书、 这种联欢会在文化大革命前年年举行,是一种荣誉的政治待遇. 而是可以借机向各界名流宣示:大难不死,终于后福. 然而,将要出发的时候,那位不久前病逝的大将军( 牛卓连忙取出自家多余的一把请柬, 放下电话,本来兴致勃勃的牛卓一下子变得神情黯然. 方仁刚刚步入上层社会,便领略了那“高处不胜寒”的肃杀景象.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此时,幼雪围着牛卓团团转,极尽孝顺之能事. 帮助自己转败为胜……她耐心地等待着适当的、单独进言的良机. 没想到,方仁竟然老着脸皮提出赞助“萌芽杯”足球赛的事情. 声音别别扭扭地不大自然.以前,为了体校的工作, 从商业局拨出超额的粮油补助指标、 “要多少?一两千?......”牛卓今天显然心情很好, 要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总得在青少年身上多花些本钱嘛……” 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方仁不禁面露喜色, 他就是这么个人,命里注定要一辈子栓在足球上.想当初, 而是通过他们可以看到许多进口的足球数据.方仁踢球时, 方仁有次从参考消息上看到荷兰人发明全攻全守的崭新打法, 北京城里最时髦的业余活动,便是看内部放映的外国电影. 中央军委主要是在京西宾馆和三座门礼堂放映内部电影, “有件小事情,”牛卓嚼着陈皮梅,然后闲适地用热茶一冲了事, “家里新近请了个小阿姨,才十六岁.可是做家务苯得很, 以后让她给你们帮帮忙,工资当然还是家里出,她是怀柔县人.” 方仁道了谢. 幼雪像个男人似的双手交叉自抱着两肩: “爸,小保姆?好呀,不过,她要是偷了东西,你可得负责到底呀… 言毕,她爆发出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 四、 天下事有时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一手拿着牛卓亲笔书写的路引,一手挂着那只竹编菜篮找上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