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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北京,请停止你对外卖员的歧视

2020-7-16 20:44|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34010| 评论: 0|原作者: 臧葬脏|来自: 激流网

摘要: 要么等红灯超时扣钱,要么逆行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外卖员们只能徘徊在收入和生命安全之间。外卖员同行之间存在着恶性竞争。外卖员愈发失去与外卖平台、劳务派遣公司议价的能力,时时刻刻都受到外卖平台和劳务派遣公司的盘剥,生存处境十分艰难。

一叶知秋,把这件歧视事件当做媒介,我们可以窥见这样的事实:拜金主义文化和消费主义文化充斥着整个社会,营造了一种腐朽的、充满铜臭气的氛围;阶层固化,经济地位低下必然导致外卖员被歧视,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7月11日,微博一个名为《我去当了几天外卖骑手,被气到嘲讽模式全开》的短视频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微博vlog博主“曹导”正式成为了一名外卖员,去北京skp商家处取奶茶给客户送餐却遭到了极不公正的对待。

  “你好不能进,”消费者通道穿西装的北京skp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了外卖员曹导,“穿这个衣服的不能进。”

  显而易见,北京skp工作人员言外之意是:穿外卖制服的外卖员都不能进入北京skp。不管你是穿“美团外卖”、“饿了吗”还是其他什么外卖的制服。

  除非“或者穿个外套”以及“不穿工作服可以进”。

  进入北京skp的前提是:抹除外卖员的符号特征、职业特征。

  如果不这样做,“监控看见你们就该罚我们(安保人员)款了”,这样的罚款对北京skp的安保人员来说将是“1000块钱打底”的。

  美团外卖员曹导依次尝试了从消费者通道、员工通道、地铁口进入北京skp内部,却都以失败告终。

  甚至售卖奶茶的商家在通话中也在为外卖员曹导打抱不平:“那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曹导)就不可以?你问他。”

  尽管如此,面对北京skp这样苛刻的、歧视性的规定,外卖员曹导和奶茶店商家所做的努力还是只能无可避免的沦为了无用功。

  7月12日,面对广大网友对北京skp的声讨,北京skp首次回应了广大网友对外卖员的不公正对待问题的质疑。

  在7月12日北京skp发布的一则声明中,北京skp提到:

  “为顾客提供更好的就业环境和服务标准一直是skp坚守的准则,skp对于顾客和工作人员设立不同的通道,外卖骑手在内的各工作人员需要按规定统一从员工通道进入,各大门为所有顾客专门开放。”

  “为顾客提供更好的就业环境和服务标准”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设立“工作人员”的“通道”也是有的,但“外卖骑手在内的工作人员”“统一从员工通道进入”就纯属子虚乌有。

  在视频中可以看见,外卖员曹导被消费者通道的北京skp工作人员告知需前往员通道之前,已经鲜明地被说明了“穿这个衣服(外卖服)的不能进”。即使到了“员工通道”,外卖员曹导仍旧被员工通道的工作人员告知说不能进,因此何来“外卖骑手在内的工作人员”“统一从员工通道进入”一说呢

  这段话的用词和时态也相当暧昧。北京skp“设立不同的通道”,“外卖骑手在内的工作人员需要按规定统一从员工通道进入”,并非是说北京skp已经“设立了”可供“外卖员在内的工作人员”可以无歧视性地进入的“员工通道”。北京skp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歧视性制度被曝光后,设立(而并非是“设立了”)可供外卖员进入的通道以掩人耳目,甚至也可以为了长远的利益暂时妥协,改变自己的歧视性制度允许外卖员进入员工通道,从而洗白。

  但允许“外卖骑手”进入员工通道,这更可能只会停留在一份声明中,从而成为一个麻痹质疑北京skp的群众的幌子。后续网友的爆料证实了这一点。

  在这份声明中又提到:

  “对skp及skp-s餐饮外卖全面实施‘定点取餐方式’,即由所有餐厅将打包完整的顾客餐品送至指定位置。”

  北京skp消费者通道的工作人员,员工通道的工作人员,地铁口的安保人员,他们都没第一时间告知外卖员曹导有所谓的“指定位置”。这只能说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指定位置”在哪儿,但这种可能很小。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指定位置”,甚至他们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指定位置”,而所谓的“指定位置”其实就是北京skp商场外的任意一处。因此他们才异口同声的说“不能进”,曹导甚至被地铁口安保人员要求:“到门外,美女。”连站在门里的权力都没有。

  《新京报》记者在北京skp处拍摄了一张外卖员等待时的场景,照片配了以下一行文字:

  “7月12日15时许,北京skp B1F地铁口取餐处,一蜂鸟外卖员坐在楼梯上,等待商家将外卖送出来。”

  外卖员们还是不能进入北京skp去取餐,而是只能在北京skp所说的“指定位置”,也就是地铁口的台阶、员工通道外及其他北京skp之外的地方,等着“商家将外卖送出来”。

  根据一些网友的自述,有人连续打了北京skp主管的电话,询问是否可以穿外卖服进入商场,得到的回答异常坚决:“不行。”

  可见,这个“指定位置”事实上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这个“指定位置”不是别的,正是北京skp商场外面的任意一处空地。根据其他在北京skp送餐的外卖员的描述,他们取餐的地点无外乎主要的这两个:地铁口,员工通道外。如此看来,北京skp不准外卖员进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在视频中,外卖员曹导义愤填膺的把她所受到的歧视认为是让她“情绪爆炸,情绪失控到有点失态的一件事情”。认为她所受的歧视性对待并非只针对她本人的,而是针对全体外卖员的,“这就是系统性的对外卖服务行业的歧视”。视频的评论区几乎成为了外卖员们诉苦及同情外卖员们的广大网友表同情、声讨北京skp及其他同类具有歧视行为商场的大型场所。网友YUyi-鱼壹透露:

  “其实不只是skp,王府井的一个商场同样也不让进。上次看到一个穿蓝色饿了么的大哥想带自己老婆进去逛逛,就被保安拽住不让进,除非让他脱了衣服。大哥拒绝之后依然往里走,保安和领班都来了,就让他把衣服脱了,甚至动手扒衣服,大哥直接崩溃的哭了。看到这一幕真的很心酸,大概有头有脸一点的商场都这样吧。

  这的确是一个系统性的针对外卖员的歧视:符号歧视,职业歧视,甚至就是阶级歧视。外卖服成了一个符号,而这个符号代表了一个在当前社会看来是非常廉价和低端的职业——外卖员。通过这件外卖员被歧视的事件,一个折叠的北京逐渐显形,并露出了其贫富两极分化的狰狞面目。北京skp是北京最奢侈、全国排名第一的奢侈品商场,它的定位是服务中高及以上的消费群体。在北京skp中,出入的大抵都是具有较高消费能力的人,他们中非富即贵的人大有人在,一些鼓吹性的推文往往描写这些人挥金如土,买奢侈品就像大妈逛菜场的场景。正如获得雨果奖的科幻作家郝景芳在《北京折叠》一文中展现的那样,北京skp商场内的空间和外卖员所在的北京skp的外部空间是彼此“折叠”的,但并不“重合”。穷人们几乎不会去逛奢侈品商店,富人们也几乎不会闲来无趣去游玩城中村。北京skp事实上代表了上流社会富人所在的“第一空间”,而大部分外卖员所居住的以城中村为例的其他同类地方则代表了穷人所在的“第三空间”。他们的活动空间通常而言不会有所交集,不同空间的人也几乎难以产生交集。除非像小说主人公老刀这样的底层,因为经济地位底下,贫穷,为给孩子交纳在幼儿园学习的费用,被“雇佣劳动”,把自己当做劳动力商品出卖,才会存在些许的互动。外卖员的职业特点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穷人阶层和富人阶层这两个阶层的空间隔离,从而给与了外卖员得以往来两个空间的行动合理性。但从“第三空间”进入“第一空间”,正如外卖员进入北京skp一般,一点儿也不容易,外卖员必须脱掉代表他们极低经济地位的外卖服,或者在外卖服上套上一件其他衣服,从而掩盖、抹除外卖员身上的来自“第三空间”的代表他们身份的显著特征:贫穷。不穿外卖服,或者在外卖服上套上其他衣服,正是他们来往两个空间的通行证。

  外卖员被北京skp拒之门外,并不是一件偶然事件。一叶知秋,把这件歧视事件当做媒介,我们可以窥见这样的事实:拜金主义文化和消费主义文化充斥着整个社会,营造了一种腐朽的、充满铜臭气的氛围;阶层固化,经济地位低下必然导致外卖员被歧视,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每次经历一番,亲眼目睹一次,同情的人们仍旧为此感到触目惊心。

  这件歧视性事件只是微博博主曹导拍摄的短片的一部分,曹导还在视频中谈到了外卖员的处境问题。外卖员送餐超时会被罚款。导航设备选择的是“步行路线”,这就等于把外卖员置于两难的境地:要么等红灯超时扣钱,要么逆行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外卖员们只能徘徊在收入和生命安全之间。外卖员同行之间存在着恶性竞争。外卖员愈发失去与外卖平台、劳务派遣公司议价的能力,时时刻刻都受到外卖平台和劳务派遣公司的盘剥,生存处境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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