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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补齐)

2012-6-26 18:31| 发布者: 铁心兰兰| 查看: 1013| 评论: 0|原作者: 夏尔-贝特兰

摘要: 对斯大林来说,事实上,社会主义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以后就已经基本上实现了。对托洛茨基来说,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其一,他认为不存在“在一个国家内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其二,在苏联“劳动效率”(即劳动生产率)太低了,所以谈不上社会主义。
夏尔-贝特兰: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

对斯大林来说,事实上,社会主义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以后就已经基本上实现了。对托洛茨基来说,由于下述两个主要原因而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其一,他认为不存在“在一个国家内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其二——这是特别值得注意的——在苏联“劳动效率”(即劳动生产率)太低了,所以谈不上社会主义;尽管托洛茨基承认同一种法律形式的“社会内容”可以变化,但在他看来,这种“变化”并不在各种生产关系中得到反映(在托洛茨基的论述中,“生产关系”这一概念实际上是没有的),但却反映在“劳动效率所达到的水平”上,这就使他认为“一切社会组织的根基在于生产力”。

最后,从我们所讨论的问题来看,托洛茨基的概念的特点是,他把发展生产力放在首位的论点引伸出下列两个极端的结论:

首先,以生产力水平为依据,使托洛茨基引出“资产阶级分配标准”[27]的概念——由于苏联生产力水平低而必须采用的标准,而这些标准的存在可能导致私有制的复辟。关于在国家所有制内部复辟资产阶级统治的思想,也被托洛茨基含蓄地加以否定,他未能提出真正的论据来说明他的否定是正确的。

其次,托洛茨基把生产力发展的作用说得太过分,以致完全取代了阶级斗争。这就使他写道:

“各种制度的力量和稳定性归根结底是由劳动效率的高低来决定的。社会化的经济正在从技术上超越资本主义,它将真正由一种可说是自动化的社会主义发展来加以保证……”

我冗长地引用托洛茨基的论述来和斯大林的论述对照,是为了指出在什么程度上——尽管他们所得出的结论不同——这两个论点(即关于苏联已消灭敌对阶级和生产力发展占首要地位的论点)在三十年代(一直到相当近的时期还是这样)已成为“欧洲的马克思主义”的“老生常谈”的东西。按受了这些论点,就会阻碍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对社会变革进行分析。

在后面,我将根据自己的想法,试图说明这两个论点为什么能这样长期地在政治思想上起作用,但是在讨论这一点之前,还得对与前两个有联系的第三个论点再讲几句。

3)国家的存在和剥削阶级的消灭

接受关于剥削阶级已消灭这个论点所带来的难题之一是,苏联国家的存在不是作为一种过渡到非国家那过渡到“公社”——按照恩格斯致倍倍尔的信中所使用的、又为列宁所重复使用的名词——的形式,而是成为这样一种国家,它越来越脱离群众、拥有越来越严守“秘密”的机构,按等级制方式进行工作,每一“级”都要从属于“上”一级(博主评:等级制官僚制度、官僚集权制度、官僚委派制度、官僚特权制度。特色也是如此。)

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苏联国家存在的形式以及它拥有的机构的性质是成问题的。因为,历史唯物主义者认为,这种国家只能在阶级对抗的基础上存在。这类同家机器的加强也意味着对抗的加深,随着对抗的消失,原来意义上的国家(作为镇压的机关)也将消亡,国家将让位于群众的自治管理机构。

这个问题是斯大林提出来的,特别是在苏共第十八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中。在这个报告里,斯大林引述了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的一个提法:

“当不再有需要加以镇压的社会阶级的时候,当阶级统治和根源于至今的生产无政府状态的生存斗争已被消除,而由此二者产生的冲突和极端行动也随着被消除了的时候,就不再有什么需要镇压了,也就不再需要国家这种特殊的镇压力量了。”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斯大林说:“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学说的某些一般原理还有不充实和不够的地方”。为了补充这个不足之处,斯大林提出,国家与巨大国家机器之所以需要存在,不是基于苏联内部的社会关系,而是由于外部原因,即资本主义的包围。这样,就提出了如下的论述:

“代替镇压职能的,是国家保护社会主义财产免受盗贼和人民财富盗窃者损害的职能。武装保护国家以防外来侵犯的职能则完全保存着,冈此红军、海军以及为逮捕和惩罚外国谍报机关派到我国来的间谍、杀人凶手和暗害分子所必需的惩罚机关和侦察机关,也都保存着。”[28]

认为有必要拥有一个庞大的内部镇压的专门机构以对付外来威胁的论点,引起了理论上的困难,因为在一个原则上已没有任何阶级准备给敌人以某种协助的国家里,群众组织本身能够担负起侦察“外国谍报机关派到我国来的’敌对分子的任务。因此有必要保持国家机器的论点,便遇到一个更为具体的困难(但是,只有在人们认识到镇压的规模时——当指的是数百万人被逮捕。被监禁,被流放时,用这样的词还是不过分的——这个困难才充分暴露出来):假如仅仅是对付“混进来”的分子以及盗贼和公有财产的盗窃者,或者是那些由于自己的“弱点”、“虚荣心”或“无气节”而被网罗到“间谍网中”去的人,那么。如何来解释必须采取那么多的强制措施呢?这个问题是很难用上述论点来回答的。相反,当人们不是主要地把这些事实同外国谍报机关的活动和苏联公民的“无气节”相联系,而是同既是尖锐、又是看不见的阶级斗争相联系时,你就能更好地理解镇压的规模、它的形式以及所出现的矛盾。

托洛茨基也接受了阶级压迫消失的理论,和斯大林一样,他也遇到了如何解释国家机器存在的问题、他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是纯经济的。他在引用恩格斯的上述提法时,突出“争取个人生存的斗争”这一点,由于这种斗争在苏联并没有消失,所以国家就依然存在,而且,“在美国,在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基础上……”,国家也还继续存在。还可以补充这个古怪的细节:托洛茨基认为,“苏维埃(确切些说,是群众自治管理机构,即非国家——夏尔·贝特兰)应当随着社会组织的社会主义化而消失……”

而,借口外来威胁和苏联公民“无气节”来解释苏联国家现有的形式,这样的一个观点也同样是不能令人满意的;但承认了以上两个观点,那么,对这个观点的性质,也不可避免要承认。

我们所作的这一回顾,一定会有助于理解为什么那些接受了前述论点的人们(而且直到最近时期,至少在欧洲,承认十月革命开创了人类历史新纪元的人们中绝大多数也是如此)几乎完全不可能对苏联社会作出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因为这种分析的实质是不忽视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的影响,相反,却认为这种关系和斗争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意义,而这种关系在无阶级社会——即共产主义社会建成之前必将继续存在。

但是,这一回顾还不足以回答如下的问题:为什么“经济主义”观点(上面所提到的论点是它的组成部分)能如此长久地并且还继续在思想上发挥它固有的作用?

(一)成为问题的生产力问题占了优势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能忘记成为问题的生产力问题——这是“经济主义”的一个方面——不仅在历史上与18801914年的欧洲工人运动,而且还在改头换面的形式下同俄国革命的历史,主要是二十年代末期的历史有着难分难解的关系,当时正是前所未有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首次尝试。对于那些正确地把资本主义看作人剥削人的“完备”制度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制度已经导致两次世界大战和无数次的小规模战争——这个尝试在他们眼中所享有的威望,在某种意义上必然要归结为与这个尝试有关的在理论上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里只不过解答了问题的一半,因此还应该问一下,为什么第一个建设社会主义的尝试同我们正在讨论的难以解决的中心问题之间具有这种历史联系?

对于问题的第二个方面,我只试图在这篇序言中说一下答案的要点。这些要点将在本卷及以后各卷中加以发挥(尤其因为分析苏联社会的变化需要这样发挥)。

1.布尔什维克党内停止了反对“经济主义”的斗争

答案的第一个要点甚至要回顾到布尔什维克党本身的思想、事实上,虽然党的思想由于党的革命行动和列宁所领导的对“经济主义”的意识形态斗争而起了深刻的变化,但还远未消除所有的“经济主义”观点。随着列宁的逝世,党内的思想斗争不再带有反对“经济主义”斗争的特点了。

值得回忆的是,列宁使用“经济主义”一词是批判地指某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这种观点把马克思主义归结为一种可以解释整个社会变革的简单的“经济理论”。

这种观点可以采取各种形式,当它未系统化之前,只能起一种比较次要的作用,而且人们也只能把它说成是一种“经济主义的倾向”。

“经济主义”的主要影响之一是把阶级的政治斗争说成是经济矛盾的直接产物,因为它把生产力的发展解释为历史的动力(评:唯生产力论历史悠久啊,并非老邓的首创啊。剽窃了。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这些经济矛盾被认为其本身将“引起”社会变革,而当“时机成熟”也会引起革命斗争。因此工人阶级看来必将自发地走向革命(而不需要建立一个无产阶级的政党)、这个“经济主义”观点趋向于否定除了无产阶级之外的被剥削和被压迫阶级也能够为争取社会主义而斗争。[29]

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经济主义”有一种趋向于把生产力和生产的物质手段等同起来的特点,它否认主要的生产力就是生产者自己。因此,“经济主义”认为在社会主义建设中起特殊作用的是新的生产手段和技术知识的积累,而不是劳动人民的首创精神(老邓又中招了。是74年写的,老邓那时还在写检讨书,接受无产阶级再教育!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夏尔路贝特兰:1974年文: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序言)。

“经济主义”可以用各种不同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形式表现出来。根据阶级斗争不同的形势,它可以表现为“右”的或“左”的(实际上它永远是“时左时右”的)。在布尔什维克党内,“经济主义”曾经助长了1918年和19201925年期间的一些反对派的立场,其中包括一些右派特点特别明显的工会反对派。[30]

关于“经济主义”的“时左时右”对布尔什维克党内的影响,应该提一下布哈林、托洛茨基和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三人在“战时共产主义”时期所采取的立场,他们企图普遍采用国家强制的方法来“直接向共产主义过渡”(这种方法包括劳动军事化、自上而下的强加于人的纪律、国家征用和分配农产品)。这种强制被称为“无产阶级自觉遵守的纪律”,因为他们把苏维埃国家抽象地看成“工人国家”。

这种形式的“经济主义”把经济的集中领导作为“共产主义”的“实质”。它可以被看作是“右”的,因为它迫使劳动人民服从强制机构。所以它似乎是在反对一种“左的经济主义”,后者至少断言——至少是含蓄地断言——由于劳动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工人阶级的统一以及工人阶级与其他劳动阶级的团结能够“自发地”实现。实际上这两种概念都坚决不承认思想上和政治上的阶级斗争所起的决定性作用,也不承认(为了很好地进行这种斗争)必须有一个在正确政治路线指引下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第一种观点倾向于以国家的强制方法来代替无产阶级在政治上和思想上的领导[31];第二种观点则倾向于以工会组织的活动来代替这一领导。后来人们可以看到在“战时共产上义”的末期,这两种对“马克思主义的解释”曾导致某些布尔什维克主张“工会国家化”,而另一些布尔什维克则表示赞成“国家工会化”。

如果说,有必要在这里详细地讨论一下“经济主义”,那不仅是内为它在第三国际的某些欧洲支部中起着日益增长的作用,而且也因为“经济主义”以这种或那种形式不断给工人运动提出新的问题。认为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政党能“完全彻底地”清除掉“经济主义”;那是幻想。事实上,这是资产阶级思想在马克思主义内部的一种表现形式。这种思想的土壤就是资产阶级社会关系,而这种关系只能随着阶级本身的消失而消失。

因此,反对“经济主义”的斗争必然是马克思主义的活动的一部分,也是意识形态上的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马克思和列宁在自己的著作中都进行了这种斗争。

由于列宁采取了行动,布尔什维克党才把“经济主义”的一些最简单化的形式从党内清除掉;可是,事实上党内“经济主义”的各种倾向仍然很强。基于这个原因,列宁常常难以使自己的意见占上风,这也说明为什么在执行新经济政策的方式上,在苏联盛行的集体化和工业化的概念上,都深刻地打上了“经济主义”的烙印。这种观念赋予积累以特殊的作用,并且似乎把技术置于阶级之上。上述的情况只能使人们了解一部分有关建设社会主义的尝试和“经济主义”之间的历史联系。为了对这种联系有更全面的理解;必须阐明其他两种观点。首先是关于“经济主义”的社会基础,其次是关于在执行各个五年计划时期,曾明显地重新采取一整套的“经济主义”论点。

2.“经济主义”的社会基础

虽然不宜在这里进行一场辩论,但必须指出,“经济主义”本身就是马克思主义内部阶级斗争的产物。如果我们忘记了这一点,就会陷入唯心主义。这就是认为“思想”与社会矛盾毫不相干,是按照其自身的运动发展,并发挥其历史作用的。

我们首先应当指出,“经济主义”的最早形式是在第二国际中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内产生出来的,以“右”的面貌出现的经济主义,它与党内强大的政治和工会机构——这些机构已纳入德国的国家机器——有密切关系,这个强大机构的领导人有过这种幻想:通过他们的有组织的和要求满足切身利益的行动的不断加强,终将为推翻资本主义创造条件。尤其因为这样做,他们巩固了自己在德国工人运动中的地位,而不必去冒革命行动所固有的风险,因此他们更是抱住这种幻想不放。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用一些“马克思主义的”词藻装饰起来的资产阶级思想意识,不过这种思想意识只是在这样的一个范围内对整个德国工人运动产生巨大的影响,即工人运动的政治和工会机构的活动和德帝国主义的力量使工人阶级中某些阶层感到他们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相反,在沙皇的俄国没有发展合法的工人运动的条件,除了某些条件比较“优越”的阶层如铁路工人之外,孟什维克的“经济主义’在俄国工人阶级中没有引起共鸣。

在布尔什维克党内部,这些工会的领导人多次暴露出他们是“右的经济主义”的主要代表,十月革命以后,在布尔什维克党内行政官员阶层,经济、计划和财政干部阶层等等的增加,促进了新形式的“经济主义”的发展。如同人们将看到的那样,根据阶级斗争的形势和一些工人阶层容易成为“经济主义”社会基础的特点,“经济主义”就以右的或“左”的面貌出现。

在苏联共产党内这样发展起来的“经济主义”反过来也在一些国家的共产国际支部中引起了反响,这些国家的工人运动的发展形式是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国工人运动相似的。

3.“经济主义”的论点在执行各个五年计划期间明显地抬头了

上面提到的几篇著作里已经很系统地阐述的“经济主义”观点的明显的重新抬头,应从以下两个方面来加以探讨:一方面从俄国社会和布尔什维克党的深刻演变的结果来看,另一方面从这些观点的抬头是和新领导人分不开的这一点来看,因为这些观点都是斯大林提出来的。

第一个方面显然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正是从苏维埃俄国和布尔什维克党在191710月至1929年初这段时期发生的许多变化中产生了一个先是在实践中还很模糊、后来才得到肯定的思想,即不惜损害工农联盟,把建设社会主义和尽快地发展生产力首先发展工业等同起来的思想。[32]

从二十年代末期开始,当“经济主义”的观点正以胜利的姿态出现时,基本上未受到各种“反对派”思潮的反对。这些“反对派”的思潮只不过对有关政治上或行政上的某一项或全部的具体措施提出一些不同的看法。但对这些措施所根据的总的方针政策,基本上是不反对的。甚至连布哈林也说,他对他认为是操之过急的工业化所提出的反对意见,只是为了防止产生长期的消极的经济影响,因为他认为创建工业所花的力量实在太大。他争辩说如果在努力发展工业的初期,推行一种规模较小的计划,可以更快地发展成为类似那些五年计划所要实现的那种工业化。但他对这种工业化是否符合建设社会主义的要求并不表示怀疑(但他认为从1929年起所实施的那种集体化不能在农村真正建立起社会主义的关系)。

如果认为在执行头几个五年计划时赢得胜利的“经济主义”观点符合布尔什维克党当时的那种强烈的倾向性是确实的话,那么,人们注意到上述的这些“经济主义”观点,都是斯大林明确肯定过的。因为是他肯定的,所以.这些观点的分量就特别重了,这也是事实。这里就出现了一个人们称之为“斯大林问题”的问题。

要谈这个问题(这只能在本书的第二卷中与19241953年时期的分析结合起来加以真正探讨),必须首先指出列宁和斯大林两人对待党内思想斗争所持的态度是很不相同的。

一般说来,列宁总是把思想斗争放在首位,他从来没有犹豫过进行“反潮流”的斗争,因此甚至在讨论一些重大问题时,他在中央委员会内部不止一次地被列为少数派、这也说明有人把布尔什维克党说成是“列宁主义的”党,这是错误的,这个问题以后再详细加以讨论。

斯大林对自己的领导作用则有另一种看法。作为党的代言人,他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总是首先尽力阐明党的强烈的倾向性(到1934年这段时期尤其如此),所以,在这方面,对斯大林进行的论战性的攻击——认为他以“个人意志”把与党无关的观念“强加”于党——是毫无根据的。相反,这些攻击恰恰说明,斯大林对无论是根据他自己或者根据几乎是全党(包括那些反对某一项具体措施的大多数党员)的观点所采取的措施,都坚定不移地严格执行的。

此外,这个党经常不断地在起变化。1929年在党内大规模活动的社会力量与1917年的不同。与1934年或1952年的更加不同,这种变化的本身是与苏联社会的变革分不开的。

可是,这也是我们必须回过来要讨论的第二点。斯大林作为富有强烈的倾向性的党的代言人,使这种倾向显得更加重要,并果断地加强了这种倾向性。特别是自l929年开始盛行起来的“经济主义”观点尤其如此。

为斯大林所肯定下来的一些观点之所以更有分量是由于他个人的威信所造成的,这种威信主要不是——象某些人所想象那样——与他担任布尔什维克党总书记有关(在这里我们必须加以解释,而不是象有些人那样往往把原因归之于斯大林“个人意志方面”的奇闻轶事,即使这些轶事是真实的,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种威信是由于几乎全党从三十年代初以来都认为斯大林作出了以下双重特殊贡献而树立起来的;第一,他没有放弃在苏联建设社会主义的思想,第二,从党的角度来看,是他制定了导致这一结果的政策,

在列宁逝世之后,当其他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人准备继续执行那种只能演变成私人资本主义的新经济政策,或者建议实施一些不顾社会主义前途的工业化措施时,斯大林却一再重申列宁的主张[33],重申在苏联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可能性,而不使这个建设取决于无产阶级革命在欧洲或在世界其他各地赢得胜利。

斯大林采取了上述的立场,并制定了一项旨在取得合乎逻辑的结果的政策,以恢复苏联工人阶级的信心,他给布尔什维克党确定了与那种企图等待过好口子来维持无产阶级政权的做法不同的目标。因此,他在国内开始进行的巨大发展过程中起了重大的作用。这种发展后来为保卫苏联的独立和加剧帝国主义阵营的分裂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共侦苏联在击败希特勒主义的战斗中作出了决定性的贡献。这个工业化的政策保护了十月革命灯塔的光辉,使它永不熄灭,并加强了世界各国人民取得斗争胜利的信心,从而在客观上帮助了在亚洲的中国革命取得成功(博主评:斯大林是有巨大历史贡献的!)。

由于斯大林宣称有可能使苏联向社会主义迈进,我们可以看出他同托洛茨基的论断相反。他是列宁的继承人,因为列宁在许多著作中,尤其是最后的著作中,重申了这种可能性。这就是斯大林威望的源泉之一,而且这种威望是与他具体提出的观点分不开的。事实上,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斯大林之所以能有这样高的威望,不但是由于他本人所捍卫的那些观点,而且也应归功于苏联人民的努力、勇敢和忘我精神。由于苏联人民的劳动和英雄主义精神,才使苏联的工业建立起来了,希特勒的军队也被击败了。但是,以确定正确的目标来领导这种努力和这些斗争的正是斯大林。

当然,生活表明,在为了达到规定的目标所应遵循的途径或某些必须采取的具体措施方面,斯大林曾犯过严重的错误,但这些错误的确切性质,并不是当时马上可以看得出来的[34]。况且,在二十年代末期苏联当时的情况和布尔什维克党当时的处境,从历史观点上来看,他所犯的这些错误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他犯了一些错误,而且引起了严重的政治后果,特别是那种盲目的镇压,不仅打击了社会主义的敌人,而且也打击了人民群众和真正的革命战士,而那些真正的敌人反而安然无恙地漏网了。这一事实已成为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典型教训,因此它最终表明,向资本主义进攻的某些方式是不切实际的,反而巩固了在政治和经济机构中资产阶级的地位。列宁从“战时共产主义”的类似的但有局限性的经验中所吸取的教训也得到了证实。

然而,当时苏联在几年内实现了规模巨大的改造——导致消灭私人资本主义和前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事实,使斯大林提出的并为布尔什维克党所支持的所有观点具有空前的权威性。这种权威性不仅是苏联而且是欧洲和其他地方的革命运动的大多数人更加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4.欧洲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中的“经济主义”

这里涉及另一个因素,它能够说明社会主义建设的“经济主义”的观念在苏联以外同样起作用。这个因素是:列宁在布尔什维克党内曾经与之斗争过的那个“经济主义”,在第三国际欧洲各支部比在俄国支部内更具体和活跃,在欧洲.更确切地说在西欧,特别在德国和法国,“经济主义”曾有一段漫长的历史,这段历史,主要从欧洲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的时候起,在很大程度上同欧洲社会民主党的历史交织在一起。“经济主义”在欧洲的其余地区没有象在苏联那样遭到反对,由于这种情况,这就容易理解,欧洲的工人革命运动已经完全准备好要“理所当然”地接受苏联共产党的“经济主义”观点。

今天,社会主义建设中成为问题的“经济主义”问题已站不住脚了(至少是对它二十年代末期起所具有的那种形式),这至少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在苏联以外的中国革命。在中国所发生的事证明“生产力发展的水平低”对社会关系进行社会主义变革不是一个障碍,也并不因此而“必然”要经过原始积累的方式和加剧社会不平等,等等。

中国的例子说明了没有必要(而事实上也是危险的)强调“先”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物质基础,而推迟与较高的生产力相适应的社会关系的变革。这个例子说明上层建筑的社会主义变革,应该与生产力的发展一起进行,并且这样的变革决定了经济发展的真正的杜会主义性质(博主评:也就是在政治上层建筑废除官僚政治!)。它还说明,当变革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时,同苏联的情况相反,工业化不需要提高对农业的税收,而这种提高税收构成对工农联盟的威胁是严重的。

使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成为问题的“经济主义”问题站不住脚的第二个原因是,这些正在争论中的“经济主义”观点企图从中得出“理所当然”的结论的那些事实已经不存在了。

事实上,当苏联只具有中等水平的工业,在经济方面还很落后时,在这个国家里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和政治关系看来与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所说的社会主义相矛盾。而“经济主义”就可以把它归咎于苏联的经济力量的薄弱,“经济主义”的观点使人抱有这种希望,即当苏联结束落后状态时,对人民群众言论自由的限制将被取消;收入上的不平等将缩小,少数干部和技术人员的多种特权将被取消,对社会各阶层人民的压制将不再扩大。因此,苏联社会的“消极”面似乎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似乎是“过渡的”现象,而当上述目标将要达到或接近时,这些“消极”面就会自行消失。因此,“事实”似乎“证实”了“经济主义”观点是有道理的,并使以阶级斗争的观点来分析苏联现实显得“没有必要”了。然而这种分析却能够揭示一种国家资产阶级的兴起[35],这种资产阶级占据了领导地位,并建立了它的统治所必须的机构。

今天,情况完全不同了。虽然仍经常遭受巨大经济困难[36]——今后还要明确地说明——苏联很久以来已经变成世界第二和欧洲第一的工业大国;在科学和技术的许多领域里,它处于领先的地位。此外,它和周围的欧洲国家密切联系在一起,它的经济潜力也是不可忽视的。但是,“经济主义”企图以苏联的“落后状态”来解释的那些现象——这些现象本应具有“暂时的”性质——不但远未消失,而且继续存在和发展。过去产生的并被认为是当时条件和出于积累的需要“不得不”产生的特权,今天以“建设共产主义的物质基础”为借口,已成为其国内社会关系的制度的正式部分。苏共根本不去触动这个制度,反而去加强这个制度。根本不允许苏联劳动者对生产资料、日常产品的使用或者对苏共及其成员的活动进行集体监督。管理工厂的厂长同“他们的”工人只有指挥与被指挥的关系,并且只对他们的上级直接负责。农业企业实际上也是在相似的条件下经营的。在一般情况下,直接生产者没有发言权,只有当居于他们之上的党和国家的“上层”所拟定的决议或“动议”需要他们在形式上予以赞同时,才给他们发言权

苏联企业的管理规章[37]越来越和“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相似,许多苏联的“经理”到美国和日本的管理学校(“工商管理学院”)去学习。那些被认为应该产生越来越社会主义化的社会关系,却产生了本质上是资本主义的关系。因此,在“经济计划”的幌子下,资本主义的积累规律即利润规律决定着生产资料的使用。

生产者仍旧是为使生产资料产生价值而劳动的雇佣劳动者。这些生产资料起着由国家资产阶级管理的集体资本的作用。按照马克思用来表达资产阶级特点的说法,这个资产阶级(如同所有资产阶级一样),构成一帮“资本的经营者”的实体。执政党向劳动者提供的只是无限期地延续这些社会关系。实际上它就是“资本的经营者”的党。它在对内对外方面上都起着这样的作用。

对正视现实的人们来说,生活本身已否定了在巩固(更应该说是发展)苏联的无产阶级革命成果方面所抱的希望。今天,应该尽力弄懂为什么希望破灭,以便了解经过哪些演变才使苏联变成现在的情况。这就是本书要解决的两个目标,由于好几个原因,我认为确定目标是必要的。

(二)明确今天在苏联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关系的必要性及建立这些社会关系的条件

首先,还有许多人不愿意正视现实,他们继续认为苏联就是社会主义。这严重地影响工人阶级的斗争,尤其是在工业化的国家里。事实上,在这些国家里,即使是斗争性最强的、最坚信必须结束资本主义的劳动者也认为,苏联劳动人民的命运不能令人羡慕,而且还担心——通过苏联的例子——这里所提出的作为代替资本主义的办法,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解决办法。因此,那些一直声称把苏联看成“社会主义祖国”的西方共产党领导人,同时又努力向他们国家的劳动者保证,他们所推荐要建立的“社会主义”,将与苏联的“社会主义”不同。对于“如何”和“为什么”有这个差别的解释是很简单的(这些解释最多也不过是虚假的“人民心理”,诸如“法国人不是俄国人”这样一类说法),并且和政治分析没有任何关系。这些解释只能说服那些本来很乐意被说服的人;对于其他人,“苏联=社会主义”这个方程式则起了相反的作用[38]

第二个理由,最重要的是要懂得为什么苏联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并且还要从苏联历史的纯粹“俄罗斯”面貌之外去找到解释。[39]因为这个“为什么”同那些“共产”党的“官方的马克思主义”有着密切的关系,它们把苏联和社会主义等同起来。这种“马克思主义”仍然受到第二国际“经济主义”遗留下来的严重影响。

为社会主义而进行的思想斗争中,反对“经济主义”的斗争总是它的一个基本方面(无论是右的或者是“左”的)。但是,正是在分析为什么苏联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一一个特殊类型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时候,可以明显地看到“经济主义”给予致力于这个演变的资产阶级的社会力量的帮助,因为“经济主义”使革命战士迷失方向,解除了苏联劳动人民的思想武装(评:“特色”也是这样的!)。

对苏联所经历的变化和这些变化所借以发生的斗争的分析,是最具有现实意义的分析,在这些斗争中起作用的,正是那些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支配着工业化国家的工人运动的观点(在它们的“颠倒的”形式下,即在各种不同的“左”的形式下,它们也常常在工业不发达国家的工人运动中出现)。通过苏联的典型经验,尽可能具体地分析这些观点所导致的错误,从而得出“反面的教训”,这将有助于那些为社会主义而斗争的人抛弃这些观点。

分析苏联的过去和现在,对修正主义党的党员和同情者具有特别重要意义。由于他们没有能力去了解苏联的过去,他们的思想实际已经“瘫痪”。因而他们也没有能力去了解苏联的现在。这种“瘫痪”的一种表现就是求助于对“个人崇拜”的空洞的公式,或者抱着这样的一种态度,即一面与苏联保持一定的距离,一面不断声称忠于“社会主义祖国”。

这样的公式和态度是一个空前深刻的思想危机的标志,而这个危机可能是最终否定改良主义和修正主义做法的一次重新思考的前奏、这种思考必须通过努力了解苏联的过去和现在来吸取营养。可惜,人们在不同程度上被关闭在使他们看不清真实历史的框框内、修正主义领导人显然害怕这种思考,凡那些一开始就接受对苏联的具体历史进行批判性重新思考的人,都被他们诅咒为“反苏主义”者。这种诅咒没有其他作用,只不过是企图禁止修正主义党的党员和同情者提出本质的问题。从这些问题出发,无产阶级和人民的斗争将可能象摆脱其他事情一样摆脱下列三个方面:选举主义的改良主义、所谓独立于一切政治组织的工会斗争、自发主义。

当然,分析苏联过去和现在的现实,这样做只不过是一种能够帮助澄清思想的因素,因而能够间接地有助于工人运动,特别是有助于今天统治着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已经僵化了的“马克思主义”跳出它自己似乎被关在里面的那个圈子。但是,很幸运的是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因素。

这些因素之一是资本主义本身的危机的加剧,这个危机既表现在经济方面(以大规模的同际货币危机开始),也表现在思想方面(突出的是标志着工业化国家的很大一部分人民,特别是青年工人、大学生和妇女拒绝接受资本主义过去强加于他们的奴役形式)和政治方面(许多工业不发达国家里民族革命斗争的发展)。

面对苏联的失败,从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的正面教材是促使人民斗争重整旗鼓和重新制定斗争方向的另一个因素。那里,实际生活——即由一个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党领导的群众斗争——已经指出为什么有可能解决社会关系的社会主义改造所提出的问题,因此,马克思列宁主义又重新朝气蓬勃了,而且还澄清了一系列只有通过社会实践才能解决的问题。从这方面来看,如前所述,只有今天才有可能进一步了解苏联演变的性质。

更确切地说,只有摒弃成为问题的“经济主义”问题的观点,才能懂得苏联的演变是阶级斗争发展的结果。布尔什维克党没有掌握好,甚至越来越没有掌握好这个过程。因为它不懂得团结人民的力量,不懂得在不同的时期,对能够支持无产阶级革命的、必然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的以及能使之中立的社会力量这三者之间划清正确界限。因而在俄国和苏联继续进行的阶级斗争中,无产阶级会遭到重大的失败。但是,无产阶级和农民的斗争在继续着,而且在一定时期内经过一些波折后——在这方面进行猜测是徒劳的——必将导致苏维埃各共和国的劳动者重新取得政权和重新建设社会主义。

19741



[] 见《制定计划和加速增产》,巴黎,马斯佩罗出版社,1964年。

[] 主要指《向社会主义经济过渡》,巴黎,马斯佩罗出版社,1968年,和《经济核算和所有制形式》,巴黎,马斯佩罗出版社;1970年。这两本书也记载了两个重大的社会和政治经验,即中国革命和古巴革命,从19581960年起我就不断地分别予以注意、这两本书也反映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在法国的兴起。这一兴起特别和毛泽东思想越来越广泛的传播有关,同时也标志了阿尔蒂塞尔和他的合作者在对马克思的《资本论》进行“经济学者”式的研究中出现的分裂。

[] 这一审讯的主要被告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当时每天早晨,莫斯科人在书报亭前排队,为了买到报道审讯情况的报纸。

[] 这也是1956年中国共产党的意见,这个意见发表在两篇题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及《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的文章中。这两篇文章于195645和同年1229日发表在《人民日报》上,一般认为是毛泽东的文章。

[] 在波兰港口所发生的事件以及197012月武装冲突之后谈判的细节,可参阅《盖莱克是怎样对付什切青的罢工者的》,巴黎,塞里奥出版社,1971年。

[] 见前引夏尔·贝特兰著作《向社会主义经济过渡》,第30页。此处所述问题在该书第70页起和第175页起均有论述。

[] 同上书,第45-77页,特别是第44页。

[] 见夏尔·贝特兰:《中国文化革命和工业组织》,巴黎,马斯佩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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