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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课》之七 —— 为什么?难道给毛主席写信也没用?

2021-1-18 00:24|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2331| 评论: 0|原作者: 曹征路|来自: 起来读书吧

摘要: 《民主课》以小说形式还原了20世纪60-70年代的历史现场,带我们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们看到了那些不论幼稚不论荒唐却充满真诚善良的普通人的成长,以及中国人民生生不息的对平等的追求和要求。  



《民主课》以小说形式还原了20世纪60-70年代的历史现场,带我们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们看到了那些不论幼稚不论荒唐却充满真诚善良的普通人的成长,以及中国人民生生不息的对平等的追求和要求。

  

民主课之七 | 为什么?难道给毛主席写信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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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征路,1949年9月生于上海,当过农民,当过兵,做过工人和机关干部。深圳大学文学院教授,大陆新世纪以来“底层文学”思潮的代表性作家,著有《那儿》、《问苍茫》、《民主课》等脍炙人口的作品。

  《民主课》以小说形式还原了20世纪60-70年代的历史现场,带我们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们看到了那些不论幼稚不论荒唐却充满真诚善良的普通人的成长,以及中国人民生生不息的对平等的追求和要求。

  

 

  不久我就收到她寄来的一个包裹,还有40元汇款。

  包裹里是一本用练习薄装订的日记,这是正面信息,是那个时代一个女孩子能表达的全部私密——对我敞开了。

  汇款则是负面的,还钱,表明她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与物质有关。也许还暗示着,君子之交,到此为止,请自重,等等。

  以下是日记里的主要内容,我全都抄了下来,我太需要了解这一切。

  

 

  ×月×日

  今天高中部停课了。听说以后全校都要停课,要搞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要批《海瑞罢官》,要批《三家村夜话》。大家都处在莫名其妙的亢奋中,因为可以不上课。

  而且,可以揭发老师。从前老师都是严厉的矜持的微笑的,今天碰见的几个老师都不对劲,行色匆匆,目光游移,好像突然矮了一截。

  下午是班上讨论《海瑞罢官》,念一段报纸,然后大家发言。就那几个班干部在说车轱辘话。

  后来学校领导来了,曲书记给大家作动员,也是车轱辘话。伟大意义,正确态度,清官不一定是好官。清官不好难道贪官好?奇怪。

  后来曲书记点名让我发言,我说这个剧本还没看过,不好说。不过我知道海瑞和我们T城还有点关系,大家就兴奋起来。

  海瑞在南京做官时,曾经负责过漕运,为了节省打通了东至县到景德镇的道路,再经过T城把景德镇的瓷器运到南京,这样一来就不需要经过徽州府了。

  在修路过程中他也很节省,每天的伙食标准是“油二钱,蔬四两”,在当时还是有表率作用的。这个话我是在晚报上看到的,县志上有记载。

  上完厕所回来,郭卉悄悄说,曲书记刚才表扬你了,夸你肯动脑子。我当然高兴。他要我要积极表现,克服小资产阶级思想,争取今年加入团组织。

  放学时大家都没回家,大食堂里贴出了第一批大字报,看得大家心里怦怦乱跳。女同学胆小不吱声,但脸色通红。被点名的老师虽然不多,也都是平时熟知的那些历史老问题,还是热血沸腾。

  那个离过三次婚的许文欣老师,还被人画了漫画,一只苍蝇从他的头发上滑了下来,意思是油头粉面风流才子。

  可我觉得这很无聊,真的很无聊。

  

 

  ×月×日

  我被选为联络员了,这是同学选举,校党支部和工作组研究决定的。全校停课,老师们全部转入大批判大揭发阶段,这样就需要有人到低年级去做联络工作。

  全校一共才20个人,说明党支部对我还是信任的。曲书记还特意对我说,好好干争取早日解决入团问题。

  我初二就写申请书了,以后年年也都写,可总是不行,除了家庭出身不好以外,他们说我有骄娇二气。

  谁也说不明白什么叫骄娇二气,看不起人?轻浮?爱表现自己?怕吃苦?好像都不对,大概是一种气味吧,一种小资产阶级气味。

  现在我还说不太清楚。不过我确实应该在运动中锻炼自己,向党组织靠拢。

  

 

  ×月×日

  我联络的初三(1)班是个很活跃的集体,干部子女多,文娱骨干多。但关于海瑞罢官的讨论,大家却说不出多少意见,只是对贴大字报感兴趣。

  他们揭发音乐老师在课堂上说流氓话,说女孩子大了就要嫁人,懂音乐的女孩好嫁人。这不是流氓话是什么?要给他贴大字报。被我拦住了。

  既然是政治运动,就不该往无聊小事上引。

  工作组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联络员提高政治觉悟,要引导同学们讨论姚文元同志的重要文章。

  可惜我自己也学得不够,我也说不出重要在哪里,我只能介绍海瑞罢官这个戏的故事情节。

  至于观点,我认为笼统说海瑞和徐阶都是封建官吏,都是封建制度的维护者当然没有错。说清官把穷人的乞食袋当作旗帜,说他们的臀部带着封建主义纹章也没错。

  但具体而言,两个人的历史作用还是不一样的,一个反对土地兼并,一个贪得无厌。吴晗写海瑞罢官在这一点上还是有道理的,它揭示了封建王朝由盛而衰的制度原因。

  当然我声明是瞎说的,我自己也没学好。

  放学时,有一个男生高叫,海瑞罢官的关键是罢官两个字!搞得我一愣。我问为什么?他说你懂个屁!掉头就走。

  我也没说我懂啊?莫名其妙。

  他们告诉我,他叫杨志远,他爸爸是大干部,是市委副书记。

  晚上是汇报会,我简单汇报了班上的讨论情况。工作组的佟组长要求我们提高警惕,擦亮眼睛,注意新动向。

  

 

  ×月×日

  这个日子也许我永远不会忘记,1966年6月30晚八点。在学校大操场上,两千多人的全校大会上,我突然变成了右派学生,是混进学生队伍里的小反革命。

  是曲书记宣布的,他还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反正我的名字在里面。

  后来就是工作组的佟组长指示,他的意思是,我们要回到班里去,老老实实接受揭发批判,不要心存侥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拿着一把大折扇,哗一下抖开,然后一折一折地叠起来,每叠一折就说半句话。

  鸦雀无声,全场。只听见扇子哗地一下,哗地一下,心惊胆战。

  好多人在回头看我,我觉得脸肿起来,而且放着光芒。这光让同学们也不敢看,或者看一眼赶紧躲开,生怕被刺疼了眼睛。

  我听到了蚊子的哼哼,满耳朵都是,后来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蚊子,令人讨厌,恨不得人人都想拍死你。

  宣布散会后,我们被点名的十个同学全都站在原地,不知是害怕还是失去了思维,反正都没走。空荡荡的大操场,我们像十根木桩,谁也不动。

  佟组长过来问,你们怎么还不回家?问了好几遍,有人才哭出来,然后他们几个也都哭得昏天黑地。

  奇怪的是,我居然没哭,尽管只有我一个是女生。我想哭,可眼角干干的,哭不出来。我想嚎,大大地嚎叫一声,可是又不敢。

  曲书记过来说,你们先回家吧,不要怕,怕也没用,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有一个高三同学突然破口大骂,全是粗话脏话,曲书记过去拉他,他就满地打滚。曲书记站在一边看着,也傻了。

  佟组长过来宣布,留校监管。他说,想回家也不能让他回。然后曲书记就趁机走开,匆匆去布置腾宿舍,安排陪住的同学,理也不理我们。

  我们这些人,这才明白哭闹是没用的,交待问题才是出路。

  可是我们首先就没法向家长交待。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回家怎么说?别人我不清楚,就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没有人告诉我,需要我自己交待。

  我清楚右派是多大分量,自小我就顶着磨盘生长。现在这棵豆芽菜长大了,自己也成了右派,只是“小”一号而已。

  我不知怎么回的家,我没有跟妈妈说。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普希金

  这也许是场误会?也许过几天就没事了?我不知道。

  

 

  ×月×日

  早晨妈妈瞟了我好几次,好像是发觉我有点异常。

  我在躲闪,准备她看多一眼时,我就告诉她。水缸我挑满了,换洗衣服我晾出去了——她没有再看我。

  一碗油炒饭,是她留给我的,还特意放了小葱,让我特别温暖。她自己也许只带了几块锅巴,她们学校在搬到乡下去了,早出晚归,经常要靠锅巴撑着。

  现在我也会炕锅巴,先把米饭打出来、刮平整,然后加一把温火,等成形了再把整张锅巴反过来烘脆,这样能保存很长时间。

  很多时候我回家妈妈已经睡了,我醒来她已经走了,我们经常通过留纸条对话。

  而面对面时,她除了埋怨似乎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说。她也知道我不爱听,久而久之,连我也不想说话,生怕一开口就启动了她的唠叨。

  家,只是个经济单位,是个饲养场。郭卉就说我们家奇怪,太安静了。这样的日子越是安静,我越是无法开口。

  真的,我无法开口。自从我们搬回老宅,妈妈就明显老了。

  消瘦,使她小了一号,整天摇摇晃晃。

  皱纹,堆满眼角嘴角和其它的角,像是一个发套突然间落在脸上。

  怨毒,使她脸色越来越阴晦,好像永远晒不到阳光。

  只有那天我看见她洗澡,看见她白皙的后背,妈妈的现在才能和那个高雅的美丽的“伊琳娜”联系起来。

  她已经再也经受不住一丁点打击了。可是我该怎么办?

  这碗油炒饭,我实在咽不下去,好像永远扒不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汹涌澎湃。但我没大声哭,哭也没有用。我必须把饭吃下去,吃下去才有力气去接受批斗。

  路过郭卉家,我没有去叫她。她好睡懒觉,让我每天叫她,可是我远远看见了,她的身子一闪,门就砰地关上了。

  我心里一抖,觉得好疼好疼,好似那门板夹住了我的心。也许我太敏感,她是无意的,这算不上背叛,是我多疑了。

  

 

  ×月×日

  郭卉不是无意的,而是划清界线。这样也好,反而没有负担了。本来我还想跟她打招呼,想跟她解释,可是她先躲开了。

  她的家庭跟我差不多,地主兼工商业,能比我强多少?比我强一点的就是她爸爸还在。

  我也不想株连她。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她成了第十一个,我也得不着好死。

  现在最为难的还是没法开口跟妈妈说。

  

 

  ×月×日

  今天是批斗我的专场。他们两个男生比我还严重,每人批两天。他们家在农村,说过四清工作队的怪话。而我,只安排了一天,幸运。

  主要是等我交待罪行,说是视我的态度而定。

  我的问题主要有三个。

  一、我说海瑞有表率作用,是影射攻击党的领导干部不如海瑞;

  二、阻拦低年级同学写大字报,是对运动有抵触;

  三、我说低年级同学不懂事,不应该停课搞运动,是对工作组不满。工作组是党派来的,反对工作组就是反党。

  有些话我是说过的,但不是那个意思。有些话在汇报会上说的,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是同学的反映。

  至于说我反对谁,我挨得上吗?我为什么要反对?就因为我有个摘帽右派的爸爸?我们已经划清界线了啊。

  当然我不能辩解,否则我的态度就不好了。要接受他们两个前面的教训。他们两个多次被喝令“站起来”,“把头低下来”,就是因为态度不好。

  站起来!

  把头低下来!

  这样的喝叱我当然害怕。所以没等他们喊我就站起来了,头也低下来了,但他们又说这是故意的,太主动了,反而暴露了抵触情绪。

  本来我是想在这些态度上争取主动,但被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动机。

  我心里确实不服气,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就说难道工作组在诬赖你吗?

  我说我对党没有意见,我不反党,他们就说那你为什么要反对工作组?

  我说我不反对工作组,我反对工作组干吗?他们就说刚才你还认为工作组诬赖你。

  面对这绕口令似的盘问,我只好不吭声,我无法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食堂卖饭票的赵老师,现在是工作组的联络员,这些反问句就是她的发明,看似雄辩实则统统是些假设,是同义反复。

  以前大家都认为赵老师是个工友师傅,挺尊敬她的。

  她爱人是学校的化学老师,60年挨饿的时候听说那个老师去食堂打饭,一钵子大麦糊,他一边走一边喝,穿过大操场就把一钵子大麦糊全都喝完了。

  等他意识到这是全家人的晚饭时已经迟了,老婆孩子哭闹,自己羞愧难当,当晚就在篮球架上吊死了。

  学校为了照顾她生活,就请她到食堂当了工友,同学们说起来也都挺同情她的。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能力,把“莫须有”用的这样娴熟。

  最让我难过的是郭卉,轮到她发言,居然指责我没有触及灵魂,说我平时挺爱哭的,这次一滴泪也没流,这不是对抗是什么?

  还揭发我看不起人,说某某是马屁精,自己本来就出身不好,还不注意思想改造等等。

  平时我们那么同病相怜,看来,只是未到大难临头时。

  

  ×月×日

  今天到初三(1)班接受批判。他们倒是没揭发我什么,连我不让他们贴大字报的事也轻描淡写,怪了。

  那个杨志远说,早就看出我不是好东西。立马就有女同学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个班干部子弟多,似乎学校也对他们松一些,赵老师匆匆忙忙就宣布大家发言很好,结束了。

  

 

  ×月×日

  妈妈还是知道了,一进门就看到脸色不对。

  我把学校的情况说了以后,她就破口大骂,骂我是贼骨头,跟我老子一个样,不把她整死不罢休,我们全都“死过头七”了。

  有些脏话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既不是本地话也不是外国语,好像根本不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她把锅都摔烂了。一碗咸菜戽了一地,我没去扫。

  我们早早上了床,可谁也睡不着。我知道她没睡着。

  妈妈的恶毒龃咒提醒了我,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在一切定论之前争取到申辩的机会。否则妈妈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要给党中央毛主席写一封信,反映这里的情况。

  我的问题是,我不反党,我是积极参加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的,我是拥护党支部工作组的。即使我说过什么错话,也谈不上反党,何况我根本没说过。

  这里面有一个逻辑错误:

  不赞成某一个具体观点,就叫反对吗?

  反对某个具体的人就叫反对党支部工作组吗?

  反对党支部工作组就叫反党吗?

  这样一来谁还敢说话?谁能保证党支部工作组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

  我一定要把这封信写出来。

  

 

  ×月×日

  妈妈终于冷静下来。

  夜里,我不知做了什么恶梦,哇哇乱叫。一睁眼,妈妈就坐在我床头,吓我一大跳。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她内心的挣扎,那是汹涌无声的泪水,还有无助无奈和慌乱。她平日里的牢骚怨言和对我的严厉苛责,此刻统统消退了。

  她摁着我,说:小敏你听着,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想到自杀!你还年轻还有希望,人一死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妈妈那天是气糊涂了,你千万不要以为妈妈是恨你是怨你,不是的。妈妈怎么能恨自己的孩子呢?

  她说,实在不行咱们就离开这里,哪怕去乡下种地,也总是有咱们娘俩儿的活路。她甚至还夸我,夸我比她坚强,比她能干。

  妈妈颠颠倒倒翻来覆去说着这些,真是让我特别感动特别温暖,这两年她跟我说的话加一块儿也没这么多。她真的是害怕了,她怕我寻死。

  奇怪的是,寻死的念头我从来就没有动过,我还琢磨着要给毛主席写信呢,怎么会去死?也许在她看来,我的事情已经相当严重了,她是过来人,懂得什么叫绝望。

  妈妈解放前就参加学生运动,大学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也算是个积极分子。她是在冶金部认识的爸爸,那时他也刚从国外回来。

  这里组建有色金属公司时,他们还是部里派来的专家。本来爸爸是要去银川的,因为妈妈是本地人,就来到家乡。

  爸爸搞采矿,妈妈坐机关,我们一家人那时大概都特别神气,神气过头了。

  妈妈在有色公司交际处工作,因为公司是苏联援建的第一批大项目,她和苏联专家联系特别多,偶尔也做做翻译,其实她的俄文水平比我强不了多少。

  但那时,苏联专家和爸爸的意见不合,经常吵架,弄得妈妈左右为难。

  爸爸是从英国回来的,很容易被领导认为是资产阶级的那一套,加上他脾气古怪,平时谁也不爱搭理,反右时组织上就动员妈妈揭发了爸爸。

  其实她也没揭发什么,都是些采矿技术上的观点不同,但在当时就成了政治问题。政治问题后来又演变成感情问题。

  妈妈要是不离婚就好了,不离婚就没有后面的事。可他们都是高傲的人,谁也不服气谁。

  世事难料就在这儿,谁知苏联就和中国翻脸了呢?谁也不能预知苏联专家会突然撤走,更不知道支持苏联专家就意味着和修正主义沾上了关系。

  妈妈因为还经常参加苏联专家的舞会,还被人怀疑生活作风有了问题。

  这样一到60年甄别平反的时候,爸爸的右派帽子是被摘掉了,妈妈却被带上无形的帽子。

  爸爸工资虽然降了一点,还有120多元。妈妈呢,62年机构精简,她就莫名其妙被精简到了民办的子弟学校,干部身份还在,工资却朝不保夕。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申诉,也一直在绝望,在绝望中申诉,在申诉中绝望。她说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信寄给了自己?

  没用的,小敏,你给谁写信都没用的。

  为什么?难道给毛主席写信也没用?

  妈妈说,不管你的问题是真是假是大是小,也不管你给谁写信,最后处理你的还是那几个人。只要那几个人还在,你就永远有问题。现实一点吧孩子!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申诉?

  我不管,我一定要写。对我,现实就是天大的冤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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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课之一 | 这年头已经没有真相

  民主课之二 | 贫瘠土地上的共同劳动可以带来平等,忘记不幸

  民主课之三 | 不想得罪秃子别说电灯亮就行了

  民主课之四 | 被压抑的平等要求在那个年代是怎样表现的?

  民主课之五 | 我爸爸就是那么个东西,还没斗呢就先尿裤子了

  民主课之六 | 其实我爸爸不是坏人,他就是一个可怜的臭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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