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无产阶级才是在中国争取民主的真正力量 —— 与自由之翼网友商榷 ...

2021-4-29 07:19|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26501| 评论: 27|原作者: 远航一号

摘要: 中国无产阶级及其同盟军是必然起来要求民主的，但不是在资产阶级正常统治时期，而只能是在未来的革命形势来临以后；而当革命形势来临的时候，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群众的要求必然不限于民主，必然打破资本主义的一切狭隘界限。

自由之翼（sxm）网友在“工人斗争与民主的关系”一文中比较详细地说明了自己对于民主的性质、为什么要民主、工人斗争策略、工人斗争如何发展为争取民主的斗争等问题的看法。自由之翼网友在这些问题上的看法，许多进步青年多多少少也有。我们欢迎这样的讨论。现在先就自由之翼网友的文章提出一些初步的看法，作为进一步讨论的起点。

一、民主和自由
自由之翼网友认为，民主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达成协议。这一方面似乎是受了资产阶级社会契约论的影响，另一方面并不十分准确。

如果从资产阶级政治理论出发，民主的本质就是“主权在民”，但是“民”如何行使“主权”并没有一种公认的绝对合理的方法。现在普遍流行的代议制民主制（即人民通过选举代表来行使民主权力的制度）是在实践中产生的变通方法。依据选举制度的不同，占多数的代表未必甚至往往不代表占多数的人口（在实行“赢者通吃”的威斯特敏斯特制度中尤其如此）。即使不考虑代表如何产生，在同一个议会内，什么算“多数”、什么算“少数”也因国家、具体政治制度、议事规则而千差万别（比如什么样的议案需要“绝对多数”、多大的绝对多数等，对于需要绝对多数的议案，少数事实上就有了否决权，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多数服从少数”）。以上问题还没有考虑到谁有资格算作多数或少数的一部分（谁是公民、什么样的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自由之翼网友提到人们要捍卫自己的利益（权利）。这就又涉及到资产阶级政治理论的另外一个重大问题，即民主与自由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如果“主权在民”，或者说人民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么人民可不可以剥夺个人的权利？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剥夺哪些个人的哪些权利？换言之，要不要对民主加以限制、加以哪些限制？

因为有这些限制，按照流行的资产阶级政治理论，在欧美日等国现行的政治制度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民主制度，而是所谓“自由民主”制度。民主不能侵犯若干“基本权利”，基本权利来自于“普世价值”，普世价值来自于“自然法”与“天赋人权”。

从马克思主义观点看，资产阶级政治学所谓“多数暴政”的学说在本质上是为了确保民主的资产阶级性质、防止民主危害资产阶级统治，是对民主的阉割，是残缺不全的民主。但就未来的社会主义民主来说，也就现实生活中许多左派小组面临的实际问题来说，确实也存在着一个如何正确处理少数服从多数与保护少数人权利、容忍乃至鼓励少数人不同意见的问题。原则再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情况，或者口头说得漂亮、一遇不同意见就暴跳如雷乃至怀恨在心的情况，在现实工作中也是屡见不鲜的。

二、民主不是现代资产阶级一般的政治统治形式
从马克思主义观点看，资本主义条件下民主制度的本质是用政治制度的方式（包括法律、惯例、政策等）将历史上形成的资产阶级内部各个集团之间的关系、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以及其他各阶级之间的关系稳定下来，也就是将特定历史条件下的阶级妥协稳定下来。这种妥协的内容是，无产阶级承认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放弃无产阶级革命，作为“回报”，资产阶级承认无产阶级有某些经济和政治权利。此外，在资产阶级民主条件下，资产阶级各集团还可以按照所谓公开、透明、费厄泼赖的方式争权夺利，避免彼此之间的斗争危害整个阶级的利益。

就现代资产阶级民主来说，前一个方面的内容（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妥协关系）是主要的、根本的，后一个方面的内容是附带的、相对次要的。如果没有前一个方面的条件，后一个方面的“费厄泼赖”也无从谈起。

十九世纪中晚期、二十世纪初期的马克思主义者有一种流行的观念，那就是认为民主制度是资产阶级理想的政治统治形式。列宁也表达过这样的看法。

世界历史的实际发展证明，这种观点是不符合世界资本主义政治发展的实际情况的。从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史来看，资本主义条件下民主产生和存在的条件是，无产阶级（以及与无产阶级结盟的其他劳动群众、小资产阶级）的力量壮大到一定程度，可以迫使资产阶级在经济上、政治上做出相当的让步；但是无产阶级的力量又没有大到足以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程度，而资产阶级为了制止无产阶级革命而做出的让步又不危害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

在资本主义历史上，只有少数特别富有的资本主义国家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英美从十九世纪中期以后、法德意日从二十世纪中期以后）才同时具备上述历史条件。在过去半个世纪中，标准的“自由民主”制度仅仅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核心国家以及少数例外情况下（如印度）才得以稳定地、不间断地存在。其它的半外围、外围国家不是资产阶级专制体制（“权威主义政体”），就是动荡的失败国家，或者是虽有民主外壳、少量政治自由但实际上是寡头统治的半独裁国家（如俄罗斯、匈牙利）。

三、只有无产阶级才是在中国争取民主的真正力量

就中国来说，中国作为一个在资本主义国际分工中主要承担出口制造业的半外围国家，既不能与核心国家在技术前沿竞争，也不能与人均资源丰富的国家在自然资源领域竞争，决定了中国资本主义必然要依赖对大量廉价劳动力血汗工厂式的残酷剥削维持自己的“经济活力”和“竞争力”，现在又将这种血汗工厂模式的剥削延伸到大部分小资产阶级。

中国资本主义的这一特点决定了“低人权优势”是中国资本主义的生命线，离开了“低人权优势”，中国资本主义就活不了。因此，与核心资本主义国家不同，中国资本主义根本没有在资本主义制度范围内容纳无产阶级甚至全部或大部小资产阶级的妥协空间。不仅欠薪、996是常态，卡车司机自杀、程序员猝死是常态，连付国豪这样为资产阶级立过功的小资忠臣也得不到资产阶级给与的安抚和奖励。

中国资本主义的上述特点决定了，在整个的中国资本主义正常发展时期，不可能建立起民主制度，也不可能形成普遍的政治自由，更不会出现遍地开花的“民主工会”。

由于上述的原因，政治民主不符合中国资产阶级任何一个集团的长远和眼前利益。因此，整个的中国资产阶级都不是争取民主的力量，也不是民主力量可以联合的对象。

中国政治中，真正的争取民主的力量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的同盟军是半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左派。小资产阶级右派（自由派）虽然也打着“民主”的旗号向资产阶级要求某些利益，但是他们害怕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群众远胜过他们害怕资产阶级（包括资产阶级的政治代理人）。由于这个根本的原因，一般来说，小资产阶级右派不是中国民主力量可以联合的对象。当然，这不排除自由派中极少数确实真诚的民主分子在未来的某些条件下可能向人民靠拢。

另一方面，中国资本主义作为一个半外围工业大国，又必然造就一个日益壮大的无产阶级。这是现代中国的另外一个主要特点。这后一个特点决定了，无产阶级及其同盟军（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左派）的力量必然在不远的将来突破中国资本主义的狭隘界限。由于在中国不存在在资本主义范围内以“自由民主”方式妥协的条件，无产阶级及其同盟军的力量一旦突破了资本主义的狭隘界限，就必然不仅仅是争取民主的斗争，而且是要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斗争。

四、现实斗争已经证明，“民主工会”行不通

如上所述，在整个的中国资本主义正常发展时期，不可能出现民主以及普遍的政治自由。因此，“自由之翼”网友所主张的，在资产阶级正常统治时期，工人就应该争取到处建立“民主工会”，再由此产生联合的愿望，再一起来争取政治民主，是完全不切实际的。过去，有一些左派小组企图这样做，已经为事实证明是失败的。

中国无产阶级及其同盟军是必然起来要求民主的，但不是在资产阶级正常统治时期，而只能是在未来的革命形势来临以后；而当革命形势来临的时候，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群众的要求必然不限于民主，必然打破资本主义的一切狭隘界限。

五、关于美国的“亚裔”

“自由之翼”网友还提到美国的”黑命贵“以及华裔反对种族歧视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红色中国网编辑部的意见是不完全统一的。我简单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

首先，所谓“亚裔”的概念就是美国资产阶级的种族政治制造出来的一个完全没有科学根据、也没有客观物质基础的荒谬概念。这里只需要指出，各种亚裔的资本家与亚裔劳动人民之间的矛盾远远大于各亚裔族群劳动人民相互之间以及他们与其他族群劳动人民之间的矛盾。

就亚裔中的非资产阶级成分来说，亚裔小资产阶级的主要物质利益在于享受作为帝国主义国家小资产阶级在世界范围拥有的一些物质上和精神上的特权以及获得上升为资产阶级的“正当”机会。就后一个方面来说，他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并不是白人小资产阶级而是非洲裔小资产阶级。

就亚裔中的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城市中的小业主、失业和半失业者）来说，与白人劳动群众几乎没有物质利益方面的重大冲突。除了受各族群的资本家压迫以外，亚裔劳动群众受到的现实的、直接的威胁就是日益发展并失控的城市犯罪。这种城市犯罪的发展，在以往是因为资本主义（特别是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所带来的贫富分化和绝对贫困化，但是在过去一年中，似乎已经成为美国大资产阶级（在小资产阶级的帮助下）打着“种族正义”的旗号有意推波助澜的一种发展趋势，其目的恰恰是为了打击和恐吓以白人劳动群众为主的美国无产阶级，而美国城市中的亚裔劳动群众又往往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美国资产阶级借着亚裔劳动群众成为资本主义城市犯罪恶化牺牲品的机会，趁机炒作所谓“亚裔仇恨”，其目的，当然不是真的为了亚裔人民的福祉，而是企图进一步挑唆各族群劳动人民之间的关系，将脏水泼到白人无产阶级头上，制造一种仿佛白人劳动者必然、天生就会种族歧视、仇恨亚裔的社会氛围。对于这样的阴谋，一般的亚裔劳动群众固然无法做出马克思主义的分析，但是从他们长期的生活经验中，是完全可以了解哪些人对他们的人身生命和财产安全构成了最直接、最迫切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