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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为什么是告别不了的

2013-1-25 01:24|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1222| 评论: 1|原作者: “拜女神教读书会”

摘要: 没有天生的革命与革命家,革命与革命家都是被逼出来的。只有当阶级斗争的怒火熊熊燃起时,一个不起眼的劳动者才有望去填补那个历史中的革命家的空当。暴民政治一点也不好看,但那只是反抗“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更难看”的压迫的结果。多数暴政和少数暴政本来就是一对连体双胞胎,还要分哪个美哪个丑吗? ... ... ... ... ... ...

 
精英对革命的恐惧——评秦晖之妻金雁新作《倒转“红轮”》2013年01月24日 16:55:42
提要:秦晖金雁伉俪历来多学术合作,《倒转红轮—俄国知识分子的心路回顾》乃金雁独著。全书秉承后文革时代书写传统,将复杂的索尔仁尼琴解读成持久的反专制战士,这令人不得不对知识分子再多份警惕。今时今日,精英对革命的恐惧已经到了不敢正视它的程度。恰在此氛围,我们更理解革命为什么是告别不了的!
 
  书写历史,即是书写当下,书写自身。绝大多数读者,在阅读《倒转红轮》时,都有了他自己的“前理解”(伽达默尔意义上的,不含褒贬),会不自觉地把中俄革命的历史比较一番。表面上看,这似乎有点借题发挥,但细读全书,我想这样的比较恰恰是符合作者本意的。
 
    以大名鼎鼎的索尔仁尼琴为例吧。《古拉格群岛》在中国走红多年,其原因并不在于作品本身有多么好,而在于它与反右的相似之处(有一本《夹边沟记事》,被好事者称为中国的古拉格群岛。)。又因它出自苏联——这位前社会主义的大哥——的知识分子之笔,于是它更具代表性,成为“告别革命”的经典作品。然而,中俄的历史发展并不完全合拍,索氏也不是伤痕文学的写手。在苏联解体后他表示痛心疾首,晚年又向“新沙皇”普京示好,这两点对中国的知识精英显然是不利的,于是需要重新解释索尔仁尼琴——即修补自身历史的合法性。
 
     金雁认为,索尔仁尼琴代表了俄罗斯分裂教派的传统,他向普京的示好,绝不代表他喜欢中央集权(这是个很有趣的悖论。很多人在看到索氏向普京示好的场景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喜欢中央集权”,金雁女士似乎比与她政治立场不同的人对政治更加敏感,而全书的基调却是告别革命,去政治化。),而是他渴望回到彼得与尼康之前的东正教俄罗斯。索氏希望的是“取消工业化与城市化”、“放弃无神论”、“取消列宁式的专制”,同时“又不要求西方民主”……
 
    金雁女士的这一段梳理很有知识含量,她让我们看到了索氏这样堪称苏联头号反对派的作家,也不是什么自由民主的拥趸。同时,索氏又反对布尔什维克与马列主义(金雁女士认为索氏“更加反对”后者,但从她的论述中,我不能明显看出索尔仁尼琴更反对哪一个)。然而,金雁女士却对索尔仁尼琴在苏联解体之后的痛悔一笔带过,更忘了索尔仁尼琴在1996发表的短篇小说《在转折关头》里面,对斯大林的赞扬。
 
    “大家都懂得失去了一个最伟大的人,但还没有完全明白失去了一个什么样的伟大人物,还需要再过许多年才能认识到,是斯大林使得整个国家开始向未来奔跑……党是我们的杠杆,是我们的支柱!可是我们把它搞垮了。”
 
    斯大林率领苏联人民打败纳粹德国,这应该是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但我不想在此过多提到斯大林的好。我甚至愿意与金雁女士达成某方面的一致,试图从索氏这样一个反对者的角度来思考。可我们得到的是什么呢?
 
    “取消工业化与城市化”?那么苏联扛得住纳粹的坦克吗?
 
    “取消列宁式的专制”,代之以贵族式的“分权专制”?后者比前者更好?
 
     为斯大林招魂?
 
……
 
    也许问题的提法是错误的,索尔仁尼琴是怎么样一个人,并不重要。需要他的时候,自由派说他反极权,左派说他反西化,右派说他主张民族主义;不需要他的时候,自由派说他拒绝西化,左派说他背弃社会主义,右派说他不切实际。岂止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全书卷帙浩繁,不能一一言尽。其写作手法,基本类似于索尔仁尼琴的桥段。本来,知识分子的历史,充其量只是零散人物传记的综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竟然有了自足性,似乎有一个独立于社会的知识团体在发挥作用。金雁女士秉承了后文革时代的书写传统,把一个复杂的索尔仁尼琴解读成持久的反专制战士,这让人不得不对知识分子再多一份警惕。到底是“社会的头脑与良心”,还是“作为少数统治者的代理人的知识界”(汤因比)?
 
    倒转红轮,意在回顾俄罗斯走过的道路。这些道路上前赴后继的普通人,少有人为之立传。冬宫门前那些工人和士兵,在知识分子眼里,只是被摆弄的棋子。书的封底引用了金雁女士《反思俄国:为什么革命不可轻言》里面的话。该篇文章还写到:
 
    “俄国革命导致原来知识分子最为称道的道德观念的迅速瓦解,使俄国积累了多年的道德堤坝顷刻间坍塌……当革命的破坏性发挥完以后,喧嚣声沉寂下来以后,我们却发现除了改换了统治者以外,没有留下任何有益的东西。存在的只有两种可能:暴民政治以及它复归后又一次轮回到专制制度,在民粹派“为民谋幸福”的假象背后,不过是少数精英愚弄“群氓”的一种手段,人民根本不是社会的主人。”
 
    依旧是我们熟悉的,关于革命的反思话语。然而,是“俄国革命导致原来知识分子最为称道的道德观念的迅速瓦解,使俄国积累了多年的道德堤坝顷刻间坍塌”,还是“知识分子最为称道的道德观念已经瓦解,俄国积累了多年的道德堤坝已经坍塌,才导致了俄国革命?革命未必是善,或者经常不是善,但革命从来不是恶的原因,只是恶的结果。金雁女士一边指责列宁煽动民众,一边又天真地把革命归因为煽动。
 
    没有天生的革命与革命家,革命与革命家都是被逼出来的。只有当阶级斗争的怒火熊熊燃起时,一个不起眼的劳动者才有望去填补那个历史中的革命家的空当。暴民政治一点也不好看,但那只是反抗“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更难看”的压迫的结果。多数暴政和少数暴政本来就是一对连体双胞胎,还要分哪个美哪个丑吗?
 
    今时今日,精英对革命的恐惧,已经到了不敢正视它的程度。恰恰在这样的氛围中,我们才理解了革命为什么是告别不了的。红轮无论怎么倒转,历史的轮子总要碾过革命的沟壑。它提醒高高在上的精英:小心使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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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3-1-25 11:02
斯大林率领苏联人民打败纳粹德国,这应该是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但我不想在此过多提到斯大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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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主义本身就是德国纳粹能上台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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