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航一号 于 2023-6-16 19:2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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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青年失业率
一说到青年失业率高,媒体就举出一堆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例子,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吗?
一说到青年失业率上升,很多人就想到企业效益不好,大量裁员、企业倒闭、老板卷款跑路,是事实吗?
一说到青年失业,父母们就担心还在上学的孩子将来就业难,负担重,是这么回事吗?
由于青年失业率上升是个新问题,很多人对这三个问题多多少少有点误解,有些地方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严重,但真正严重的问题,关注度又不够。 本文就用一些公开的研究数据分析一下这三个问题,并给徘徊在失业边缘的青年们一些建议。
2/5 问题一:青年失业率就是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吗?
国金证券近期一份名为《为何青年失业率逆势上升?》的研究报告从一系列公开数据分析了这个问题。
首先,青年失业率的确是在逆势上升,但这里的“青年”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青年,根据2023 年 3 月城镇调查失业率的统计,16-24 岁人口调查失业率较 2 月抬升1.5 个百分点至 19.6%、创历史同期新高,相较之下,25-59 岁人口调查失业率较 2 月下降 0.5 个百分点至 4.3%、已处于近年来低位。
大学本科毕业正常是22-23岁,大专是21-22岁,而调查失业率并不包括在校学生,根据人口普查数据,16-24岁人口剔除在校生后,大学生仅占比三分之一,其余均为高中及以下学历。
因此,这个16-24 岁人口的失业率更多体现了低学历人员,当然这并不是说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的问题不严重,而是并不体现在这个数据中(第二个问题再分析),这个数据体现的是另一个同样严重但较少关注的问题——16-24 岁的2800 万青年农民工就业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呢?七普的16-24岁就业人员的行业分布显示的前五大行业,制造业、批发零售、住宿餐饮、教育、建筑,合计超过60%,除了占比7.1%的教育,其他都是青年农民工就业的大户。
再看这几个行业近十年的就业人数趋势,我们发现,制造业、建筑业和批发零售业,这种下滑的趋势在疫情之前就发生了。
而作为吸收就业的第一大户“制造业”的几个细分行业中,近10年,相对高端的计算机、通信和电子行业吸纳就业较多,但低学历较多的纺织服装、食品家具等低端制造业下降明显。
所以这是一个长期的趋势,但在今年特别严重,原因很可能有两个:
1、近10年青年就业的长期趋势是从制造业流向服务业,但疫情三年服务业受损严重,虽然疫后出现了消费回升,但就业往往要慢半拍。
2、疫情控制放开后,外出打工的青年人数增加,劳动力供给快于需求修复。
从新增失业人口的数据也支持这个判断,环比增长最多的是3月,刚好是春节后进城打工的高峰,到了4月新增数据就开始下降,说明需求修复体现在了用工端。
从长期而言,这是一个需要政策解决的问题,但就今年而言,却是一个结构的错位,正在慢慢好转。从目前的形势看,餐饮住宿这两个吸纳16-24岁相对低端就业人口的行业,已经加速复苏。
3/5 问题二:失业率上升是企业辞退员工和倒闭引起的吗?
在种种媒体报道中,有一个刻板印象,失业就是企业效益不好,大量裁员、企业倒闭、老板卷款跑路——这个印象是事实吗?
德邦证券近期一份名为《青年就业:从三因素框架看“疤痕效应”来自何处》的研究报告,根据《2021中国劳动统计年鉴》的失业原因数据,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16-24岁的就业人群中,68.2%的人是主动辞职,只有8.5%的人是被辞退和单位倒闭;25-34岁也差不多,63.2%的人是主动辞职,只有14%的人是被辞退和单位倒闭。
这个数据从企业端也非常好理解,如果要改善利润,通常是先辞退年龄偏大的、收入偏高的35岁以上员工,而不是刚刚毕业的低薪新员工。
其实,这就是我们平时经常说的“裸辞”,只是这一次,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没能够及时找到新工作。
年轻人“裸辞”的原因,总结下来有以下四个:
1、“裸辞”成习惯
长期以来,35岁以下劳动人口的就业情况比较好,导致工作流动性强,很多人养成了“裸辞”的习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这一次由于疫情的冲击,工作机会减少,成了“处处不留爷,爷在家里住”。
因为“裸辞”造成的失业时间长短,往往取决于失业者是否急于就业而降低对下一份工作的要求。疫情前,很多人都习惯跳一次槽就要加一次薪,最终也能如愿,但如果现在还不认清形势,继续抱着这个想法,那失业的时间就会拖长。
2、被诱导“裸辞”
企业为了节省裁员成本,使用种种方法逼迫或诱导员工主动辞职,35岁以上的员工因为工作经验丰富,家庭压力大,选择隐忍,企业也没办法,而年轻员工意气用事,容易做出“裸辞”的决定。
3、推迟就业
年轻人更可能在工作不称心,又不好找工作时,暂时放弃工作,选择“考公考研”试试看,不行再重新工作。
还有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年轻人,选择暂时在家休息或照顾家人,有合适的机会再工作,这也是一种选择。
不过,这里要补充一点,调查失业率对“失业”是有严格定义的,需要同时满足以下三个条件: (1)没有工作; (2)在调查时点前3个月内找过工作; (3)如果提供一份合适工作,能在 2 周内开始工作。
如果是决定不工作了,长时间考研考公,或者做家庭主妇(夫),那就算是“非劳动人口”,失业率的分子(失业人口)和分母(劳动力)里都不会有,而这会带来另一个同样严重的问题,我放在第三个问题中分析。
4、自由职业
严格地说,自由职业属于就业人口,因为就业人口的定义是“在调查参考周内,为了取得劳动报酬或经营收入而工作了 1 小时及以上的人”,但有些人如果认为这点收入根本养活不了自己,从而选择隐瞒,就会被统计进调查失业人口。
实际上,大部分年轻人并没有掌握自由职业的技能,而是抱着美好的想象,觉得自己能行,结果大概率也是“自由职业=失业”。
从这四个原因看,年轻人失业率与整体失业率的背离,并不完全是经济的问题,更是一种“主动选择”与“被迫接受”的中间状态。
前面说年轻人的失业现象要分成两部分看,一季度体现的主要是高中及以下低学历青年农民工,是纯粹的经济结构问题,需求恢复慢于供给,目前正在改变。
但更严重的问题是即将到来的大学以上学历的失业问题,从历年的16-24岁人口调查失业率看,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压力集中在7月前后,一个是新进入就业市场的毕业生,另一个是之前裸辞的员工更难找工作。
而从行业需求端看,房地产、互联网等高校毕业生的重点行业,还在继续衰退中
主要吸引大学毕业生的教育行业,更是留下了近20万缺口填不上。
至今仍然在观望等待的“裸辞族”,与即将到来的应届毕业生相遇,更严重的挑战将在7月到来。
当然,前面分析了,年轻人的失业,特别是大学学历以上的年轻人,并不完全是一个经济问题,它甚至是一个全球普遍存在的问题,需要从更广的社会角度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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