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国都卖成那样了，群众不反对吗 —— 一点深夜的小感慨

若遗民

窃以为，如果没有“井冈山”级别的理论性的（能说服人的科学基础）、实践性的（经济的、生产的、军事的）根据地并且用实践的胜仗来自我证明，老百姓虽然不会跟着自由派，但同样也不会跟着左派走，——即便你是个老好人。

我觉得民间左翼若不存在着称得上有组织的实体，那就是一个个分子散落在“人民群众”之中，作为“人民群众”的一个同质部分被同样是个体的形形色的“人民群众”的其他个别的单元包围着。然而，我们所谓的人民群众——仅仅单纯作为倾听者和判断者的人民群众，或者是一个作为有主体性的实体，就其单纯性、自为性、直接性而言是不存在的，自为的人民群众不是直接的现成的存在的。事实上，作为个体的你面对的是一个个体，但同样也是一个被资本的企业制度和工厂空间以及国家机器的政治空间组织起来的个体，总之，不是被解放性的力量组织起来的个体，而是己经被反动体系中介了的个体。

所以，无组织的自发宣传向来都是虚弱的，首先，你在尝试撬动被反动力量组织起来的个人所具有的意识形态时，这种个人对个人的交流实际上是一种假象，你和个人对立的时候，你就自己在和体系（他的工作，他的家人，他的财产，他的文化消费的供给链条）相对立了。并且，孤立的你也没有力量在科学理论的形而上之外证明并且外显共产主义的权威性（有效性、可行性），若要想让形而下的人们在形而上方面具有更多的共识，那就必须有产生这种肯定性共识的形而下的力量存在，如果左翼还仅仅满足于以个别身份揭露丑恶或者私下为老百姓做做好事，并且对于要在本世纪实践的共产主义理论的成熟度及其作为科学的基础性连自己都不能说服或者是感到匮乏（它的成熟需要在击溃、瓦解其他意识形态及其理论的战斗中逐步完成，基础性的确定和巩固也更需要艰难的努力和勇毅地探索），那这并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

我们很清楚，大部分国民是知道腐败的。但是这些资产阶级和官僚们公开的、暴虐的、丑恶的行径并没有被大多数人发自内心的当做一种共同体的耻辱来对待。相反，这些异己的力量只是让人感到恐惧和无奈，并且同时在国民的意识里是和他自身漠不相关的。大多数国民潜意识里都是默认这种绝望的现实的。因为他们都是被整个体系中介了的个人，他们一个个又成了体系存续和广延的中介者。人们有这种普遍的意识，并不是说他们一个个都不够聪明，或者说，还没有倾听左翼的理论的教诲，而只是因为——你说的完全没错，——人们深深地陷入实打实的“物质”里了。

如果左翼不能支配真正的物质性的、体系性的种种力量，而仅仅靠由个人出发的说教、或者是以虚幻的“人民群众”的认知对某某人做出某些所谓的“物质”好处，即施以小恩小惠，就妄图得到重视，妄图改变人们的感受，这即便可能，也是偶然的，出于体系之外的，并不能成为一种普遍的，能够发展的东西。

体系对体系才是正解。那时候，你才不是面临着个体的左翼分子对体系的群众的虚幻性。只有体系的组织的行动，并且是胜利的行动，才能让没有专门去看相关理论的人们在说教之外看到另一种可能，看到反动力量的虚弱，以及未来的创造性的生成性的可能，以及希望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