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棋士军事快评(2022年2月27日)
昨日俄军进展不如预期。基辅方向,俄军尽管已经从西部攻入城区,但是并未能有效瓦解基辅政权。从切尔尼戈夫方向从东面进入基辅的俄军也未能继续有效推进。在南部,俄军似乎退出了前几日占领的赫尔松,但是赫尔松附近的第聂伯河大桥依然掌握在俄军手中。俄军仍然具备从克里米亚向西南乌克兰进攻的能力。昨日俄军唯一的进展是从克里米亚出发的俄军攻取了东南乌克兰的梅利托波尔,有与两共和国民族自卫武装会师的可能。
下图中红色箭头代表昨日俄军主要运动方向,红色实心圆圈代表昨日被俄军控制的城市,红色虚线代表被俄军包围的城市以及主要对峙线。蓝色虚线区域是乌军主要集结区域。
俄军行动进展不如预期可能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这是自美国侵略伊拉克的“沙漠风暴”行动以来最大的军事行动,俄军的组织协调能力不足。比如在第一天的安东诺夫机场空降突击中,就没有很好地实现空降兵和空中力量的协调。在切尔尼戈夫的战斗中,由于急于想要向基辅突进,没能成功肃清市区,导致基辅以东方向俄军补给线受到威胁,又由于乌军炸毁了基辅以北的跳梁,导致基辅东西两侧的俄军无法相互协调。
其次,俄军的战略目标服务于政治目标,其政治目标则建立在未来亲俄政权的稳定之上。因此,尽管乌克兰法西斯民团把火箭炮部署在居民区,试图绑架居民来顽抗,但是俄军至今没有在攻城战中使用过重炮和装甲部队。从俄军对基辅的进攻来看,很有可能是寄希望于在战争第一天或者第二天用快速突击的方式迅速抢占基辅。因此第一批次的进攻是以空降兵配合空中精确支援火力为主,其目的是瘫痪乌军指挥中枢,制造恐慌,分裂乌克兰政府、军队和法西斯民团,迫使其投降。一个明显的证据是俄军没有切断被围城市的水、电、燃料和网络,给被围居民提供了出乎意料的人道主义待遇。如果这一迅速夺城的企图失败,那么重装部队有可能在下一阶段投入使用。
第三,俄军可能低估了乌军守城时的战斗力。乌克兰武装力量,无论是正规军还是法西斯民团,都没有任何机动作战的意图和能力。只有龟缩在城市中才能保证指挥系统的完好,保证补给充足,并且可以让忌惮平民伤亡的俄军投鼠忌器。一旦出城,乌军指挥官就有可能无法控制军队,无法阻止逃亡和投降,也无法阻止士兵洗劫乡里。对于法西斯分子而言,只有把正规军摆在城里,才能对其进行有效监视。乌军的消极姿态和以往边境摩擦中的糟糕表现可能让俄军低估了乌军守城时的战斗力。在战争的头三天,俄军是用最不擅长攻城的轻步兵对抗只有在城里才有战斗力的乌克兰重装部队。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当然,俄军的行动是有政治考虑的,如果一开始就用重装部队攻城,那么善后和维持战后乌克兰稳定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综合各方面原因,现在出现了一个荒诞的局面。俄军坦克、机械化步兵乃至后勤车队都可以在乌克兰乡间畅通无阻,但是一旦到了主要城市,以轻步兵为主的俄军则推进缓慢。不过,从目前局势看,俄军受挫可能是暂时的。
第一,俄军尚未投入部署在俄乌边境总力量的半数,即俄军是以劣势兵力进攻乌军的优势兵力。如果俄军未来在任何方向有进展,仍然可以将预备队投入,用以发展突破。同时,在未来消灭了乌克兰残存不多的防空力量之后,俄军就可以肃清补给线上的残余敌军,从而重建攻击势头。
第二,俄军在基辅的受挫是“意外”,但是俄军仍然掌握其他地区的主动权。拥有制空权和机动优势的俄军仍然有可能在其他地区发动攻势。比如,从克里米亚出发的俄军在与东乌俄军会师之后,可能向北夺取第聂伯河交通线(上图绿色箭头)。俄军也可能南北对进从西乌克兰方向对乌军实施战略大包围。在俄预备队尚未投入且俄装甲部队未受损失的情况下,要完成上述两目标是可能的。
第三,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发挥作用,西方对乌克兰的武器援助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乌当局的谈判条件和内部的团结会随着俄军的进展而发生动摇。
当然,俄军制定了相当大胆的目标(突击夺取基辅),行动受挫自然会加大俄罗斯的军事和政治成本。随着俄军逐渐失去战役突然性,军事行动的风险也在增加。综上所述,现在俄军已经到了改变策略的时候,是转而进行传统攻城,还是进行深远的战略大包围,这些都是未知数。但确定的是,俄军试图在数天之内打垮乌克兰的目标已经无法实现了。
现在有意思的是乌克兰当局的反应。乌当局深知乌克兰已经被西方抛弃,其最“理性”的决策是在进行象征性抵抗之后体面地接受和平。但是,要么是出于投机目的,要么是乌当局已经被欠下乌克兰工人和俄裔人民累累血债的法西斯分子所挟持,要么是因为乌当局本身与西方资产阶级的关系胜过与本国民众的关系,他们仍然愿意牺牲民众进行赌博。现在这些还只是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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