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革命胜利以来，古巴的社会主义建设在菲德尔•卡斯特罗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和不足。2006年劳尔。卡斯特罗主政后，党的经济和社会政策有所调整。2011年古共召开“六大”，正式开启“更新”社会主义模式的改革。进行这一重大的改革具有有利条件，有利于克服内外的阻力。目前，古巴的改革正在逐步展开，并已初见成效。改革进程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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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巴是西半球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自1959年至今已历经50多年的革命与建设，既取得了古巴历史上前无古人的伟大成就，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和不足。进入21世纪，古共中央于2011年4月召开“六大”，正式开启“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改革，其成败得失，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具有重大意义，值得高度关注。本文在总结菲德尔•卡斯特罗(以下简称卡斯特罗)领导古巴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重点论述劳尔•卡斯特罗(以下简称劳尔)主政以来古巴“更新”社会主义模式的情况和最新进展，以期对西半球社会主义的前景有更清楚的认识。

　　一、卡斯特罗领导下的古巴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

　　卡斯特罗是维护古巴民族独立、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最主要领导者。在他和古巴共产党的领导下，古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也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提供了经验和教训。

　　(一)主要成就

　　尽管古巴自1959年革命胜利之初就遭到美国的政治孤立和经济封锁等诸多不利因素，但社会主义古巴仍然取得了巨大成就。

　　第一，在卡斯特罗的领导下，古巴取得了真正的民族独立，实现了几百年来古巴人民的宿愿。

　　1492年10月2日，哥伦布首次航行美洲时就到达了古巴岛，1510年西班牙殖民者贝拉斯克斯率远征队占领古巴，开始了近400年的殖民统治。1868年和1895年，古巴人民先后发动了两次独立战争。1895年9月13日古巴宣布独立。1898年4月，就在独立战争即将取得最后胜利时，美国向西班牙宣战，派兵进入古巴。1902年，古巴取得了形式上的独立，但实际上沦为美国的保护国。

　　早在19世纪初，美国就提出了觊觎古巴的“熟果政策”，认为古巴迟早会落人美国的怀抱。到19世纪末，美国资本控制了古巴的制糖和采矿等工业部门。在西班牙战败的停战协议签字仪式上却没有古巴代表参加，美国单独同西班牙签订了《巴黎和约》。1899年西班牙军队撤走后，美国对古巴实施了军事占领。在1933年革命的影响下，古巴废除了《普拉特修正案》，于1940年制定了一部比较进步的资产阶级宪法。但在1952年，美国支持的巴蒂斯塔发动政变上台，实行亲美独裁统治。

　　1953年7月26日，卡斯特罗率150余名青年发动武装起义，攻打圣地亚哥市的蒙卡达兵营等地。失败后，卡斯特罗等人被捕入狱。1955年5月，他们在大赦中获释。随后成立的“七•二六运动”在卡斯特罗的领导下，经过在墨西哥的力量积聚和“格拉玛号”登陆，以及马埃斯特腊山的游击战争，在其他革命力量的配合下，终于在1959年1月1日推翻了亲美独裁统治，取得革命的胜利，实现了古巴真正的民族独立。

　　第二，在卡斯特罗的领导下，完成了对国民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保卫了社会主义政权，古巴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

　　1959年古巴革命胜利后，国家首先进行了民主改革，颁布《土地改革法》和《城市改革法》，内容包括土地改革、外资企业国有化和改造城市经济等。截至1960年，建立了独立国家的经济体系和生产关系。1961年4月16日，卡斯特罗在群众大会上宣布古巴革命是“一场社会主义革命”。1961-1963年，古巴对国民经济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扩大国有化范围、进行第二次土地改革、建立计划经济体制、加强与社会主义国家的经贸关系。通过社会主义改造，古巴进入了社会主义时期。

　　1961年4月17日，也就是古巴宣布实行社会主义的第二天，美国雇佣军1000多人在古巴南部海岸的吉隆滩登陆，企图推翻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卡斯特罗亲自指挥抗击侵略者，经过72小时的激战，全歼入侵者，保卫了社会主义政权。

　　在革命组织的建设方面，1961年6月，“七•二六运动”、人民社会党和“三•一三革命指导委员会”3支革命力量决定共建新党，成立古巴革命统一组织，1962年5月改称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党，1965年正式更名为古巴共产党。古巴共产党是领导古巴革命和建设的核心力量，也是古巴唯一的政党。此外，古巴还建立了各种群众组织。

　　第三，经过几十年的社会主义建设，古巴大大提高了国民素质，实现了社会公正，尤其在教育和医疗等领域处于世界先进水平，古巴的国际地位也得到明显提高。

　　在教育方面，1958年古巴有100万文盲，100多万半文盲，而当时古巴的人口不足700万。全国文盲和半文盲人数接近30%。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古巴教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不仅扫除了文盲，而且各项教育指标居世界前列。2003年9月8日，卡斯特罗在全国2003/2004年新学年开学典礼上指出：“在所有国家中，无论大国还是小国，富国还是穷国，古巴在教育领域名列第一。”与发达国家相比，古巴的很多教育指标都处于领先地位。

　　在医疗方面，虽然古巴在革命前的各项基本指标在拉美国家中并不算落后，但医疗卫生资源的分配非常不平衡，广大农村缺医少药，人民群众看不起病的情况十分普遍。如拥有全国人口22%的哈瓦那却集中了全国60%的医生和80%的病床，而农村只有一所医院，政府的医疗网只覆盖了农村人口的8%。然而，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古巴的医疗卫生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各项指标位居世界前列(见表1和表2)。

　　表1古巴医疗卫生保健基本指标

　　项目 1958 2002

　　公共卫生预算支出(百万比索) 22.6 1935

　　医生人数 6286 67079

　　其中家庭医生人数 0 31059

　　牙科医生人数 250 9955

　　医疗服务机构(个) 393 16848

　　其中：农村医院(个) 1 62

　　病床总数(张) 9000 70566

　　人口与医生的比例 1076：1 167：1

　　人口与牙科医生的比例 27052：1 1137：1

　　婴儿死亡率(‰) 40.0 6.5

　　预期寿命(岁) 61.8 76.15

　　表2古巴与美国卫生指标的比较

　　古巴 美国

　　预期寿命(2001) 77 77

　　婴儿死亡率(每千个，2001) 7 7

　　产妇死亡率(每10万人，1985-2001) 33 8

　　医生人数(每10万人，1990-2002) 590 276

　　(二)主要问题和不足

　　虽然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取得了伟大成就，但由于古巴几百年来经济上的依附性特征和古巴党和政府在社会主义经济发展模式方面的失误，古巴经济和社会主义建设遇到严重的困难和挑战，具体说来，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社会主义经济模式需要“更新”。苏东剧变前，古巴的发展过度依赖苏东国家，经济上主要是靠大量负债和长期享受进出口优惠价格来维持的。苏东剧变后应对经济困难所采取的政策措施大都是应急性的，没有触及经济体制问题。20世纪90年代末，古巴开始出现经济危机，即发展模式的危机。古巴模式最主要的特点是，社会主义建设采取了在经济、政治、社会等诸多方面“整体推进”方式，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通常所采取的先发展经济尤其是先实现工业化，然后以此来带动其他方面发展的做法。古巴从建设初期就十分强调社会公正、政治参与，公平分配和社会和谐是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和努力方向。这种发展模式的优点在于人民群众从一开始就能均衡地享受到社会发展的成果，避免了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的两极分化等负面现象的产生。然而，这种发展模式也有其不足之处，特别是经济发展速度受到制约。因此，如何兼顾公平与效率，在坚持公平的原则下进一步提高效率，是当前“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关键。

　　其次，官僚主义与效率低下问题需要解决。官僚主义和效率低下是古巴经济发展缓慢的主要原因之一。在2011年8月1日召开的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例会开幕式上，国务委员会主席劳尔强调了“改革工作方法和作风”的重要性，指出过去的方法和作风已经不符合现实需要，在很多情况下阻碍了对错误的纠正。劳尔还向全体国民宣布，进行社会和政治改革的时候到了，呼吁各级领导克服官僚主义恶习。

　　古巴现已对官僚主义宣战，弱化国家在农业、零售业、运输业、建筑业等行业中的作用，增加私营企业主、合作社和租赁业主对经济的参与程度。劳尔还呼吁古巴人要对存在于一些领导人身上的“狭隘的、排斥(改革)的观念”加以彻底分析和纠正。他指出古巴革命的“最大敌人”不是美“帝国主义”，而是古巴人“自己的错误”，如果对这些错误进行深入分析，就会将之转化为经验。

　　二、劳尔主政后的古巴经济社会改革

　　劳尔主政后，一方面开始了大规模的调研工作，为改革作思想上的准备，另一方面积极出台一些改革措施，放宽政策，缓解经济困难。

　　(一)为改革作思想准备

　　2006年7月，劳尔开始代理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兼部长会议主席职务后，进行了大量的调研工作。劳尔首先提出进行“结构变革”和“观念变革”，强调发展经济是当前古巴面临的主要任务，只有搞好经济，才能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古巴向来优先发展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部门，经济工作常常受到种种客观和主观因素的影响和干扰。劳尔努力把政府工作的重点转移到经济上来。

　　在2007年“七•二六”讲话中，劳尔大力提倡发扬批评精神和创新精神，反对僵化和教条主义。2007年9—10月，在全国开展全民大讨论，就古巴当前问题及解决办法广泛征求意见，为未来的变革奠定政治思想基础。劳尔还提出“急需回到土地”的口号，鼓励农民承包闲置的土地，将农村一半以上闲置的可耕地投入使用。鉴于长期以来平均主义导致的“大锅饭”现象严重曲解了社会公正和平等这一重要的社会主义原则，在2008年4月第七届全国人代会第一次会议闭幕式上的讲话中，劳尔将社会公正和平等概念与平均主义相区别。他指出，“社会主义意味着社会公正和平等，但这是权利的平等，机会的平等，而非收入的平等。平等不是平均主义。归根结底，平均主义也是一种剥削形式，勤劳的劳动者受到不勤劳的劳动者甚至好吃懒做者的剥削”。在2008年的“七•二六”讲话中，他指出：“最早我们说芸豆与大炮同样重要，形势恶化后我们说芸豆比大炮更重要。现在国家面临的问题也是如此。”

　　(二)放宽政策，缓解经济困难

　　新的经济变革措施主要有：放宽对商品流通和外汇交易的限制，改革工资制度，增加职工工资;允许向持有“可兑换比索”的古巴普通民众销售手机、电脑、DVD播放机、彩电等商品;允许古巴本国公民凭“可兑换比索”人住涉外旅游酒店;取消最高工资额的限制;允许职工和大学生兼职;通过第259号法令和第282号法令，将闲置的土地承包给合作社或个体农民;大力发展市郊农业;削减不必要的公共事业补贴，逐步关闭免费的职工食堂;取消凭本低价供应的芸豆、土豆、香烟等商品;将国有理发店和美容店承包给原职工;将投资建设高尔夫球场的外国投资者土地租用期限从50年增加到99年等。此外古巴还努力精简政府机构，发挥各部的职能，监督各部门正确履行职责，削减国家补助和免费项目，减少政府开支。

　　(三)“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

　　2010年，古巴政府出台一系列“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新举措。8月1日，劳尔宣布古巴将分阶段逐步减少在国有部门工作的职工，扩大个体劳动者的数量，并称这是“结构和概念的变革”。9月13日，古巴政府决定，到2011年3月底，古巴国营部门完成精简50万人的计划，其中约25万人将从事个体劳动;3年内裁员100万，占全部国营部门职工的1/5。这显示了劳尔主政以来古巴改革的决心。

　　2010年9月24日，古巴公布了向个体户开放的178项经济活动，放宽了对个体工商户的限制。根据新的规定，在178项允许个体户从事的经济活动中，有29项是新开放的，有83项允许雇佣劳动力。10月初，古巴政府开始启动个体户注册登记。10月25日，正式公布了有关个体户纳税的具体规定。自2011年1月4日起，国有部门正式开始裁员，裁员从糖业部、农业部、建设部、公共卫生部等4个部和旅游业开始，然后向其他部门扩展。

　　三、古共“六大”和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

　　为启动和推进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更新进程，破解经济难题，古巴共产党先后于2011年4月和2012年1月召开了古共“六大”和古共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从经济模式更新和加强党的领导两个方面保障更新进程。

　　(一)两会的基本情况

　　古共“五大”是在1999年召开的，按党章的规定，应该在2004年召开古共“六大”，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按时召开，一直拖到7年后的2011年。按照党章规定，党的代表大会每5年举行一次，在两次代表大会之间，可召开党的代表会议，讨论某一方面的工作。但此前，古共从未召开过党的代表会议。2012年1月古共召开第一次党的代表会议，主要讨论党的工作目标，可见古巴党和政府对更新进程的重视。

　　古共中央于2010年11月8日宣布将于2011年4月召开“六大”，集中解决经济问题，次日公布了“六大”主要文件草案。从2010年12月到2011年2月，中央组织党内外群众进行大讨论。如此规模的大调查、大讨论在古巴是空前的。《党和革命的经济社会政策纲要》草案的讨论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全体人民的讨论(共有890万人参加)，第二阶段交给省级人民政权代表大会讨论，最后是在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上的讨论。

　　2012年1月28-29日，古共中央召开第一次全国党代表会议，专门讨论党的工作问题，通过了《党的工作目标》等文件。代表会议的任务是以客观和批评的眼光来评估党组织的工作，并以革新的意志决定实施必要的变革，使党的工作能与时俱进。为了筹备此次会议，早在2011年10月，古巴就公布了《基础文件》草案供讨论。党和共青团的各级组织召开了6.5万次会议，提出了100多万条意见，对原草案96条中的78条作了修改，并新增补了5条。会议通过了在原《基础文件》草案基础上修改补充而成的《古巴共产党工作目标》和《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关于党的工作目标的决议》两个主要文件。

　　(二)两会提出“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确定党的工作目标

　　古共“六大”提出了“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宏伟蓝图，为此目的，党要与时俱进，改善和加强党的领导，党的第一次代表会议就是为了确定党在各方面的工作目标。

　　首先，古共“六大”提出“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古共“六大”不仅选举了新一届中央委员会、中央书记处，选举劳尔为中央第一书记，完成了古巴最高领导层的权力过渡，更重要的是通过了《党和革命的经济社会政策纲要》(以下简称《纲要》)，《纲要》明确了改革要坚持的基本原则和目标，即保持社会主义制度的持续性和不可逆转性，发展国民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培养公民的伦理道德和政治价值观。

　　《纲要》指出，古巴是以计划经济为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同时考虑市场趋向;社会主义公有制是所有制的主要形式，同时，承认并鼓励外资企业、个体劳动者、合作社、土地承包、租赁等所有制形式，使所有制形式多样化;继续保持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等革命成果，将减少或取消过度的、不必要的社会开支;将修改就业结构，减少冗员，扩大个体劳动者的活动范围，并向其提供银行贷款和允许其进入原材料批发市场;深化农业改革，进一步推行土地承包;进一步吸收外资，增加出口。

　　《纲要》还列举了其他改革措施，包括完善税收制度、加强企业自主性、取消不必要的补贴、减少公共部门的开支。随着改革的逐步深入，将解决凭本供应问题、外贸双轨制问题和两种货币几种价格等问题。

　　古巴专门建立了落实和实施《纲要》的常设委员会，负责提出改革政策建议，协调并监督经济改革措施的实施。委员会由一名政治局委员、部长会议副主席领导。其任务是引导执行和落实纲领的进程，完善政府各级部门的职能和构成及国家中央行政管理。该常设委员会不替代各机构的职能责任。其具体工作职责如下：一是组织、指导和监督纲领的执行过程;二是制定和提出古巴经济模式的基本理论;三是组织和监督将领导或落实执行纲领工作的干部及其他级别人员的培训;四是指导监督各机关单位执行将要采取的措施的过程;五是对执行纲领过程的适当宣传给予引导。古巴将批准必要的法律，配合纲要的落实和实施。

　　其次，古共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确定了党的工作目标。2012年1月28-29日，古共中央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专门讨论党的工作问题，通过了《古巴共产党的工作目标》等文件。该文件指出，古巴共产党是古巴社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力量，是有组织的先锋队，是马列主义和马蒂思想的党，是古巴唯一的政党，其主要使命是团结所有的爱国者建设社会主义，保卫革命的成果。文件还从党的工作方法、政治思想工作、干部政策和党团关系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目标。

　　在党的工作方法和作风方面，提出党要领导和监督《纲要》的实施，使党的各级组织把落实“六大”通过的《纲要》、完成经济计划和政府预算作为工作的重点;实行党政分开，要消除党对政府和行政机构的干预。党要加强反对违法乱纪、腐败等罪行的斗争。

　　在党的政治思想工作方面，提出要加强全民族的团结，密切党群关系;加强对非国有部门工作者的政治思想工作，与对个体户的偏见作斗争。要应对敌人鼓吹自私自利等各种破坏活动。继续发展和运用马列主义学说。要求各种传媒以多种形式反映古巴的现实，客观地宣传党的政策。

　　在党的干部政策方面，要求确保干部具有牢固的专业基础、个人的模范表现、优秀的道德和政治品质;要从基层选拔与群众有密切联系的、具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干部。文件明确党政主要职务的任期为两届，每届5年;要制定干部轮换战略。

　　在党团关系和党与群众组织关系方面提出，要加强对教育和科研部门的政治思想工作，特别在大学、文化、卫生和体育等部门青年的政治思想工作，发掘这些部门的人才，使他们为人民服务。

　　劳尔在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上还阐述了坚持一党制、反对腐败、党政分开和对外政策中防止“第五纵队”等问题。

　　古共“六大”是古巴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的里程碑和分水岭，它标志着古巴党和人民在探索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古共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的召开是古巴共产党为了落实“六大”《纲要》而在党的工作方面提出各项任务与目标。此外，为配合《纲要》的落实，解决“更新”中面临的各种问题，从2011年4月“六大”以后到2012年年底，古共还先后召开了5次中央全会;同时，部长会议和7届人代会也分别召开会议，就“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的新举措、反对腐败等方面进行的部署和讨论。

　　四、当前形势和前景展望

　　从2011年古巴提出“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到2012年年底，古巴密集出台了一系列更新举措，取得了一定成效，也遇到了一些问题。

　　(一)模式更新的进展和成效

　　古巴的改革措施已经初见成效。如2011年侨汇收入增长了20%，其主要原因有2个：一是美国放松限制，二是扩大个体经济的政策激发了国外亲友的汇款资助。根据2012年8月古巴官方发布的数字，个体经营者人数从2010年11月的14.4万人增至2011年年底的39.10万人。货物及劳务的盈余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此外，2011年1-9月，个体经济和承包土地的农户生产效率相比上年同期大大提高，来自个体农户的农产品不断增加，农贸市场和旅游市场呈现出繁荣景象，反映了改革措施的有效性。

　　(二)模式更新的主要阻力和有利条件

　　关于改革的主要阻力，就国内而言，来自思想僵化、因循守旧的干部，习惯于在高度计划经济体制下生活的人们，因变革而利益受损的群体和个人，以及不同政见者。就国际环境而言，美国的封锁对古巴的改革非常不利，而且不排除美国借古巴改革引起社会动荡之机颠覆古巴社会主义政权之可能。目前，与古巴关系密切的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因病去世，也为委古关系增添了变数。

　　古巴改革的有利条件如下：一是国内人心思变，革新模式、摆脱贫困已取得多数人的共识;二是此次变革方向明确、决心大;三是有卡斯特罗的积极支持和劳尔的坚强领导;四是变革开始见效，将出现变革与经济好转的良性互动。委内瑞拉将于2013年4月14日举行总统选举，执政党统一社会主义党候选人马杜罗胜选的可能性较大，马杜罗如果执政将有利于古巴的改革进程。

　　(三)古巴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

　　古巴人民将一如既往地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正如古共“六大”的报告指出的，“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是为了完善和巩固社会主义。如前所述，当前的古巴社会主义既面临改革和发展的重大机遇和有利条件，又不能忽视改革中和国际上不得不面对的各种挑战。如果古巴人民能够排除国内外的干扰，处理好各方面的矛盾，为改革创造良好的国内和国际条件，通过思想和体制的变革，发挥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活力，不仅能够解决古巴本身的经济困难和发展问题，还会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提供经验和范例。

　　就当前情况来看，古巴“更新”社会主义经济模式虽然是在古共“六大”召开前才提出的，但这次改革实际上从2006年劳尔代理古巴最高领导职务时就开始酝酿，并开始实施了。6年过去了，改革的成果已经显现，改革措施所涉及的农业、旅游等行业生产效率不断提高，古巴的经济困难亦有所缓解，人民已经从改革中得到了好处。古巴国有部门裁减冗员的措施仍然在执行，如果能完成裁员100万的改革目标，即使实现目标的时间可能拖后，古巴也势必会形成一个相当规模的市场，届时市场效率得以释放，人民生活会进一步改善，改革将不可逆转。

　　五、古巴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关系

　　古巴是现存的5个社会主义国家之一，西半球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古巴一直是拉美社会主义运动的一面旗帜。社会主义古巴的存在和发展对拉美乃至世界的社会主义运动都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由于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拉美国家推行以“华盛顿共识”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政策，人民并没有在经济发展中受益，贫富分化严重，经济发展问题也积重难返，以致20世纪80年代被称为拉美国家“失去的10年”。20世纪90年代末，左翼政党开始在拉美国家执政，目前左翼政权控制的领土和人口均占拉美国家的70%以上，委内瑞拉提出了建设“21世纪社会主义”的目标，厄瓜多尔提出“公民革命”，也要建设21世纪社会主义，玻利维亚则提出了建设“社群社会主义”的目标。虽然上述社会主义尚不属于科学社会主义，但都说明“共同发展、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原则正在更广泛地得到认可，社会主义思想同样是左翼思潮和政策的理论基础和思想源泉。如果古巴发展模式的“更新”获得成功，将更加彰显社会主义的生机与活力，届时古巴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将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