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宪政民主问题的简单阐述

一、关于宪法的至高无上地位。远航一号指出，宪法是派生于现实的社会关系的。这当然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但是这并不能合乎逻辑地否定宪法的至高无上地位。因为，宪法作为现实社会政治、经济关系的集中反映，它实际上是统治阶级意志的最高体现。所谓宪法的至高无上，就是说统治阶级利益与意志的至高无上。换言之，宪法不过是统治阶级根本利益和最高意志的法律表现形式。法律形式与其表现的实体之间是名与实的区别，不存在高与低的区别。明确这一点，是论证宪政问题的前提。

在现实生活中，宪法从来都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总是在经历剧烈的社会变故之后，由获得支配地位的统治阶级按照自己的需要制定出来的。资产阶级宪政理论为了论证其宪法和法律的天经地义，搞出一个自然法的理论依据，马克思主义早已揭露了其历史唯心主义的荒谬性。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无产阶级当然不必亦步亦趋搞什么无产阶级的自然法，而只须从现实社会关系出发，阐明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历史必然性与合理性，明确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本身根本利益之所在及其所需要的社会诉求，并由此制定社会主义的宪法原则。社会主义宪法一经确立，它就成为国家的根本大法，在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它不仅用于规范其他一切法律，也规范所有国家机关的行为，并且规范它所体现的社会关系本身。

当然，这只是就法律意义而言，并不是说它可以脱离和取代现实社会关系的实体，并且不必随着实体本身的发展变化而改变。在以下两种情况下它是会发生改变的。一是根据实际需要，按照宪法原则本身规定的程序进行修订。二是社会发生革命性变革，即有的社会关系遭到否定和破坏。

另一方面，在法治社会中，仅仅制定出宪法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充分的条件保证宪法原则不被破坏，并且得到全面的贯彻实施。这就是宪政民主制度需要解决的问题。

二、关于宪法、宪政与民主。按照远航一号和李民骐的看法，宪法与宪政并不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而且宪政作为资产阶级提出的概念，已有确定的内涵，无产阶级国家不应该沿用这一概念。我以为，这样看问题未免失之偏颇了。对于传统的宪政概念，我们只须指出那是资产阶级或资本主义宪政概念就足以了。对于我们自己主张的具有特定内涵的宪政概念，说是无产阶级或社会主义宪政有什么不妥呢？我所主张的宪政，是以宪法为最高原则或曰以宪法为核心的国家制度体系。如果说宪法是统治阶级根本利益和最高意志的集中体现，那么宪政就是宪法得以巩固、贯测和实施的制度保证。

从功能上看，资产阶级宪政与无产阶级宪政具有共同性，但是无产阶级并不需要照搬资产阶级的制度发明，而应进行根本性的制度创新。从原则上说，无论资产阶级国家还是无产阶级国家，都要解决好宪政与民主的关系问题。远航一号认为，宪政制度必然包含着对民主权利的限制，是资产阶级民主不彻底的表现，而无产阶级民主是真正的彻底的民主，因此与宪政制度是不相容的。对此我并不认同。我认为，民主固然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规定性之一，但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民主绝不是可以不受约束的独行侠，民主与法治、民主与集中同样是不可分割的矛盾统一体。换言之，社会主义民主也必须制度化、规范化。

民主所解决的首先是国家政权的基础和国家意志的形成问题，但如何保证这个前提的真实可靠，以及国家权力和国家意志的行使与实施不会违背它所服务的社会现实关系，这必然需要有一系列制度措施加以保证。这其中就包括宪法至上的原则，以及以宪法为核心的一整套制度性和功能性设计。由此而产生的社会制度的实践内容，就是我所认为的社会主义的宪政民主制度。

迄今的社会主义实践遭受严重挫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能够建立起成功的宪政民主制度。正如远航一号指出的，有宪法，但没有宪政。说到底，其实都是用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取代了宪政民主制度。当然，对于远航一号设想的用民主的方法制定出宪法，并通过民主的方式特别是大民主的方式保证宪法的实施，我同样是不敢苟同的。

三、关于当前社会上的宪政民主思潮。在当今中国的右派阵营中，鼓吹宪政民主的呼声甚嚣尘上。如我在前边已经说过的，这是资本主义改革开放发展到今天的必然结果。从本质上说，这即是现实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的客观要求，也是买办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资产阶级与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矛盾斗争的反映。其矛头所向，是共产党的领导地位和党国官僚体制，其目的是建立西式资本主义宪政制度。对此，我的观点是，左派在理论上应当对其给予批判，并应认清这一主张在实践上的利害得失，同时必须在政治上保持自己的独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