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革命的前途（1993年）

某同志：

薄熙来同志被非法审判、判刑，对有些同志打击很大，认为社会主义无望、资本主义不可逾越，只能先与右派合作争取“民主”等。这种情绪，目前在一部分左派同志中蔓延。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必须与之斗争。

中国的马列毛左派与历史上的一切革命力量一样，只能经过反复的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在曲折中不断发展。每经过一次重大斗争，都要淘汰一些人，锻炼一些人，从而越战越强。

我与某同志都是八九的过来人，相识和共同战斗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真正的马列毛左派在中国是不存在的。坚持修正主义的老左派，那是不能算数的。他们不仅严重脱离群众，包括陈云之流，都是与毛主席、与工人阶级为敌的。二十多年来，我们也经历了无数的挫折与困难，我们的信心从哪里来呢？除了坚定地向无产阶级靠拢以外（不敢说自己是完全的无产阶级立场），就是靠马列主义真理，靠马列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与1989年以来的实际的阶级斗争相结合），靠大量地占有事实和经验材料，并据此了解、掌握社会发展的基本方向。

我们不像有些朋友，动不动就谈什么“伟大的转折”，以“正道”自居。我们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们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信在不远的将来，中国的无产阶级必然胜利、资产阶级必然灭亡。这是有理论和事实根据的。我们过去也走过弯路，但是由于我们坚持学习与运用马列主义，对于弯路能够加以纠正，保证了总的大方向的正确。

马列主义到底灵不灵呢？附文中是拙作《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和阶级斗争》的第六章及其附录。这篇书稿初稿于1993年，定稿于1996年，当时我是24至27岁。二十年前写的东西，今天翻出来看，仍然朝气蓬勃。其中有些内容，已经过时或被事实证明不正确了，但是绝大多数内容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不少内容对于今天的现实斗争仍然有指导意义。

与20年前的我相比，深感现在自己多了不少暮气。所以岁数较大的同志，都要防止自己暮气沉沉，更要避免将自己这种暮气沉沉传染给年青同志。

下面从这一章中节选几段话，可以与后来的事实发展相对照：

1989年革命的失败从政治上为资本主义发展扫清了障碍。统治阶级渡过了风雨飘摇的阶段，巩固了它的统治地位，重新得到了国际资本的支持，并恢复了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关系。正常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中国得以确立，资本主义经济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涨阶段。

但是，资本主义依附性发展建立在对亿万“廉价劳动力”残酷剥削的基础上，因而也就是建立在绝大多数人民贫困化的基础上。绝大多数人民购买力的增长因而赶不上生产的增长。当然，只要中国还能够在世界市场上迅速扩大出口，一个相对狭窄的国内市场就不会对资本主义积累构成严重障碍。但是，在整个世界经济缓慢增长的情况下，中国出口的高速增长迟早要不能持续下去，而中国的资本主义经济也就要面临着一个越来越严重的“实现”问题（一个日益相对萎缩的国内市场），从而使资本主义积累面临着难以逾越的障碍。

虽然我们不能够精确地预测中国资本主义在什么时候会陷入重大的危机，根据世界资本主义的历史经验，可以比较有把握地说，从资本主义积累开始进入扩张阶段到长期衰退阶段开始，一般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所以，大约经过这样一段时间，中国的资本主义经济也不可避免地要进入一个长期衰退阶段。到时候，所有现存的社会矛盾和经济矛盾都会严重激化。中国资本主义能不能从长期衰退中走出来，将取决于一系列重大的社会斗争和政治斗争的结果。

1993-1996年，无论左派右派，有哪些人当时敢断言中国的统治阶级已经渡过了风雨飘摇的阶段、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确立、中国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新的高涨阶段？又有哪些人当时就可以初步推断，这一高涨时期将持续二、三十年，此后将不可避免地进入长期衰退、社会经济矛盾严重激化？在同一时期，某派系几乎永远是”明后年“就要危机，就要”决战“。

除此以外，该文中论述的一些观点，如在中国的具体社会历史条件下，资本主义与民主不能相容，以及在争取民主的斗争中决不能依靠自由派、跟着自由派将一无所得等，对今天的斗争仍然有重大意义。

作为个人，我对于未来是不轻下断言的，但是我也从来不掩盖自己对革命胜利的信心。我个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我愿意学习与运用马列主义。活学活用，与革命相结合，而不是如某些同志那样，死学不用。

以上这些话，算是给同志们的一封信。既不谦虚，也不谨慎，算是有感而发。主要的意思，是要学习马列、相信马列、相信革命胜利的前途。

远航

下面是1993年初稿、1996年修改定稿的《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和阶级斗争》一书的第六章（见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