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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我们曾经走过的路(2)

2011-11-15 18:09|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5831| 评论: 0|原作者: 陈恩普

摘要: 第二章 参加土地革命战争一、遍地野火烧不尽 赣县狂飙连天起我参加革命前,正是中国旧民主革命风云变幻最激烈的年代,那个年代直接或间接给予了我许多影响,对于什么是革命,什么是真正的革命逐渐地开始了理解。1924年到1928年,中国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故,帝国主义列强加强了对中国民主革命的疯狂干涉,反动军阀联合起来对孙中山的广州革命政权进行猛烈的反扑和进攻,内外矛盾进一步激化。 共产党人登上了中国近 ...

三、白芒百姓迎红军  投身少共干革命

1929年3月南下的毛朱红军在闽赣交界一边进行游击战,一边建立地方政权。在长汀、端金、余都、宁都、兴国开始搞赤化运动,打跑了靖卫团,基本站住了脚跟,建立起新的革命根据地。5月彭德怀率领红五军西进,重返井冈山,很快赤化了宁岗、遂川、万安几个县,向东扩张到东固一带。
东西两支红军不时进出赣州城以东的地区,田村、良口、白鹭的农民暴动再次掀起了革命高潮。农民不再跑了,农民和红军更加亲近起来。因此赣县很快成了红军扩张的地域,红色风暴再度吹进了赣县的广大农村。
1929年的7月,田里的稻谷成熟时,东边和北边传来的消息使农民振奋,使土豪劣绅丧气。地主们听到一点消息,逃出去又跑回来,平时作威作福的豪绅们也不敢带着靖卫团来收租了。多数穷苦农民站在田边,对着金黄的稻谷发问:我们又辛苦半年啦,这么好的谷子是给地主交租呢?还是自己食呀?还是红军来了会把谷子全收走呢?人们既盼望又在怀疑。到了秋收后,地主家没有人敢来收租,群众心里暗暗高兴。
1929年7月底工农红军第四军二十二纵队,在罗炳辉及罗贵波带领下(罗炳辉,云南彝良人,红军著名的从奴隶到将军将领,曾任红九军团团长,新四军第二副军长,山东军区副司令员,1946年在担架上指挥作战时,病逝于战场。)进入了白鹭、田村地区,建立起兴(国)、赣(县)、万(县)边界区苏维埃临时政府,并推选出主席刘英、财政部长钟烈瑞,粮食部长罗会南、土地部长钟隆发为政府主要领导。接着田村、龙头、塘下、官村、吉塘、五坡、桃溪都建立了革命委员会。
白芒石芫的地主反动豪绅惊慌起来,陈恩慈、陈长祠带着少数几个靖卫团丁逃到赣州城里去了,中小地主们跑到外乡躲了起来,有的在家里观望。
8月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睛朗,从江口到石芫欢迎红军第二次归来的鞭炮声由远不断传近,人们从各村子里奔向大路。罗炳辉、罗贵波带着十里多长的红军大部队返回来了,每个队列前打着绣有斧头镰刀的大红旗,迎着夹道欢迎的人群哗啦啦地响着。好家伙,尽是些少年英俊的红军,身穿着青色军装,头载五角红星的八角帽,手肘上戴着中国工农红军的红袖章,腿上打着裹腿,脚上穿着缀着红缨的麻草鞋,肩上扛着乌亮的洋枪,干粮袋交叉着胸前,有的人还背着串着红绸布的大刀,威武极了。每到人群多的地方,那队伍的步伐格外整齐,几百人一个脚步声,把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十多个小号兵,高举着飘着红绸布的小铜号,齐声地吹响起来,脚步声号声在山川里四处回响,在鞭炮声和潮水的掌声中,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北推进。
第二天红军向各村发来请柬,请群众到石芫镇去参加大会,说要成立工农群众自己当家作主的新政权——工农革命委员会,共同庆祝自己解放的节日。天不亮人们如潮水般打着火把走来,连当地最大的庙会也没来过这么多的人,平时平静的村野里、山间的小路上尽是涌动的火龙和人群。南边大路上汇集着江口、澄江、沙州坝来的人群。北边的白芒、广教寺、横溪、石沅洞、上横龙、田村的人也翻山越岭下来了。东边的清溪、黄沙、野鸡坪的人也来了。只因西边靠近赣江边的大湖江、大沅、横江被反动派的八、十两个区的敌游击队所控制,仍然有不少的群众走小路赶来参加大会。
在当地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抹着白胡子感叹不已:“啊!不是求雨,不是求佛,几万人竟喜气洋洋地走到一块来了,天下盛事,天下盛事呀!”人们尽可能穿上最好的衣服,姑娘、小媳妇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见了面的人群互相打着招呼,拉着手叫着大娘、大爷、老表哥、老表嫂,大伙兴奋、庄重地涌进了大会场。广场上挤满了人,有些人爬上房顶爬上树,爬到小山坡上的人,就在半山坡上一层又一层地席地而坐。
黄志香代着石芫乡“护卫队”巡罗,每人个个戴上了“赤卫队”的红袖章,扛着枪背着大刀在人群中穿梭,笑着向群众打招呼。小小的石芫街子穿上了节日盛装,到处贴着彩色的标语,商铺门前挂起了红灯红旗。会场两边由松柏枝扎起了长青门,中央大大的主席台两边,插着十几杆大红旗,两面绣着镰刀铁锤,耕犁和铁锤的大旗悬挂在主席台正中两侧,三个长着大胡子人的画像挂在中央,人们好奇地念着画像上的名字——马克思、恩格思、列宁。主席台两边写着特大的对联:

旧世界打它个落花流水,
新社会建设得灿烂光明。
横批是:实行工农专政。

最上边的横幅上写的是:“庆祝兴赣万边区临时政府石芫乡苏维埃工农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
会场的中央部分,是整齐又精神的红军方队,在一位红军指挥下唱起了“工农暴动歌”:

人们大家来暴动,消灭恶地主,农村大革命;
杀土豪、斩劣绅,一个不留情。
  建立苏维埃政府,工农来专政,推翻国民党政府;
  人类庆大同,到那个时候,我们大家拍手来欢迎。

一支歌刚唱完,又是排山倒海般的互相拉歌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从没有过的激情感染给群众。
不示弱的另一方,在女红军的指挥下唱起了“送郎当红军歌”:

送郎当红军,勇敢向前进,消灭呀敌人呀;
我郎回家庭,哎呀我的郎呀,我的郎。
送郎当红军,阶级要认清,工农呀阶级呀,
个个要相亲,哎呀我的郎呀,我的郎……

不等对方拉起歌又唱起“参加红军去!”之歌:

亲爱的青年,快到红军去,来一个大无畏勇敢的精神;
把那些恶敌人杀个干干净净,重新创造世界灿烂光明;
  亲爱的青年,快当红军去,为天下的解放来一次进攻……

人们静听着那些易懂而从没听过的歌曲,许多调子是江西本地的民曲,但新歌词叫人听得很过瘾,于是自动参加了啦啦队;“红军哥!红军哥!再来一个才要得!”
红军战士在罗炳辉将军指挥下高唱起“十骂反革命歌”:

一骂反革命国民党哟哎,军阀豪绅加流氓呀;
压迫穷人受苦难哟哎,屠杀工农真痛苦呀,
屠杀工农真痛苦哟哎!
二骂反革命蒋中正哟哎,统带人马打北京呀;
去打北京死士兵哎,个个士兵泪淋淋呀,
蒋呀贼呀,个个士兵泪淋淋呀!
三骂反革命汪精卫哟哎,勾结黄汤张发奎呀;
打开庐山分政府哎,害得朱培德倒大霉呀,
倒呀霉呀,害得朱培德倒大霉呀……

农民们第一次听到了有如此政治性鲜明的革命歌曲,他们明白了,原来红军就是按着歌曲的内容干着革命的大事。农民也是可以唱起这些歌曲,神气十足、斗志昂扬地把地主劣绅们踩在脚下的。
打着白鹭、田村的红色赤卫队大旗的各路红色赤卫团走过来了,不多的枪支中夹杂着许多串着红缨绸布的梭标大刀。打着田村、白鹭、龙头、塘下、官村、吉塘、五坡、桃溪、社大的革命委员会的大旗的人群过来了,一起走来庆祝石芫乡革命委员会的成立大会。锣鼓喧天,群众提着各种彩色灯笼走了过来。百杆大旗插满了主席台四周,群众沸腾,革命者将要汇集在红旗下一起奋斗了。
艳阳高照的十点钟,宣布大会开始。从主席台的两边通道,走上许多戴红花佩来宾证的代表们,我惊奇地发现我二叔陈长枝、大哥陈恩景也在其中,还有石芫比较传奇的人物谢福山、黄志香、陈恩桃、罗会南等人。几乎每个村都有几位较有影响的人物,这种广泛的代表性,迎来群众如潮般的掌声,刚坐下的代表们又站起来向群众致敬。
石芫地下党支部书记罗会南宣布开会:“乡亲们,农友们,工友们,我宣布《庆祝兴赣万边区临时政府石芫乡苏维埃工农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正式开始,鸣放鞭炮!”
主席台四周,山坡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迎神炮、三脚猫也轰轰地在山顶上轰响,万人举手欢呼,红旗彩旗摇动,彩色灯笼晃动着,千百年来的第一次狂潮涌动,震得石芫大地山摇地动。
罗会南大声地说:“现在请兴赣万特区政府的县长,红军二十二纵队的政委李文华,即罗贵波同志当大会主席,并主持会议。你们知道什么叫同志吗?他是比老表还亲切的称呼,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志同道合一起斗争的战友!我们今后要一起奋斗,天下的穷人是老表哥、老表嫂,是战友是同志哥,红军就是红军同志哥!”多么新奇的称呼,多么亲切的称呼,同志两个字联合起天下所有的穷人,联合起全世界的无产阶级。
人们非常熟悉在这一带搞过地下党活动的刘文华,他是南康那个走乡串寨的“鸡鸭小贩”,又是宣传革命的勇士,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名叫罗贵波。他大声地说:“我先来介绍主席台上的工农代表,我们的新政权将由这些民主推选的代表组成。”他每念到一个人的名字,就引起一次震天的掌声。介绍完代表,他郑地重宣布大会的十一项议程,包括:公推大会主席团;向烈士们静默三分钟;唱国际歌;红军和县政府领导作政治报告;自由讲话;通过成立宣言;选举革命委员会主席、主席团成员;高唱农民暴动歌。现在这算件很平常的事,但在那个时代,公布议程是件新鲜的大事,是千百年来第一次民主与平等的公示,是老百姓跪听皇旨或垂手恭听官示,却要变成平等可以民主参政议政的大翻身之事。
当宣布高唱国际歌时,罗贵波在主席台上高举起双手指挥着,由广场中央的红军方队和学生方队首先发出了震撼人心的高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它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尔就一定能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吸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尔就一定能实现!

这如血如泣雄伟的歌声,使受苦受难的百姓振奋起来,原来我们就应是天下的主人,我们应当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起来要为真理而斗争,要当天下的主人就要起来造反;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就要靠我们自己,而不是靠神仙皇帝和救世主,要奋斗才能去实现英特纳雄尔……这每一句都深深扎进了穷人的心灵,群众自发地跟着唱,一直唱了三遍。红军战士赤卫队员们举起刀枪高唱着,群众舞动红旗高唱着,那是受苦人千百年来的呐喊,是穷人盼望了千百年的心声,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震撼,也只有承受过血泪压榨的贫苦人才有这样的共鸣。
从此国际歌在赤化的土地上流传起来,那是天下无产阶级的军歌和战斗的进行曲,是共产党人的党歌和行动纲领,它鼓舞着几代人前仆后继,决心为英特纳雄尔的成功做最后的斗争。从这第一次起,国际歌的强音就陪伴着我的一生,每当最困难、最危险的生死瞬间,我的心中自然地升起了“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每一个革命战友的心中都会升起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让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也许我们的很多人不一定能看到明天,但我们将无怨无悔地为此流血牺牲,直到为下一代,为中国人民的千秋万代创造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大会的政治报告是由罗炳辉司令员即性发挥的,这位从彝族奴隶出身的将军,以他那悬河般特有的口才,深入浅出地讲了什么是共产党?共产党将以什么纲领来领导劳苦大众奋斗?中国工农红军是什么性质的军队?它将如何忠于共产主义事业为中华民族去斗争?他讲到自己为什么要从一个少数民族的奴隶,一个旧军队的军官要走向革命的道路?他讲到国内的形势和国民党如何背叛革命,为此中国革命将如何斗争?他讲解了马克思主义的“剩余价值论”原理。讲出了剩余价值和劳动果实被剥夺,必然引起阶级斗争的因果关系。他号召每一位穷苦老百姓要团结起来,要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夺回属于自己的劳动果实,要争得自己的解放和自由,要建立一个属于工农专政的新国家。他的话句句亲切贴人心,使没有见过共产党人的人们深信,唯有共产主义才是穷苦唯一的生存社会,也只有靠天下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奋斗,跟着共产党走,去参加自己的红军队伍,才能拼出一个新的属于自己的新世界。共产党的主张开始在穷苦人心中扎根了。
这是伟大真理的传播,虽然被奴役阶级的反抗恒古而始,有时规模之大风暴之猛,却以失败而告终。只有当马克思说透了剥削有罪的道理,毛泽东说透了反压迫“造反有理”的道理,把反剥削反压迫同“有理”相结合,天下的穷人思想才被真正武装了起来。在“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的口号下,造反的力量才能得以凝聚,在共产党人开天辟地带领民众喊出了“劳工万岁”、“人民万岁”时,天下“造反”的燎原大火,由点到面燃起了“为真理而斗争”的狂飙,以势不可挡的狂潮为一切旧制度、旧势力送葬。
罗贵波主席宣讲了苏维埃政权的性质、任务和土地革命的纲领;从北伐战争讲到国民党的全面背叛;讲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义;讲到苏维埃政权的首要任务是要平分地主豪绅的土地,实现耕者有其田,要让天下的老百姓安居乐业;要废除一切债务和剥削压迫,包括神权、宗权对人民的毒害和压迫;要实现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推翻一切封建统治;要实现农民不向地主交租,工人要实现八小时的工作制度;要实现推翻三座大山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实现工农专政的新国家。他号召工农群众积极的参政,参加红军,来巩固自己所夺取的政权和胜利果实。这些话如春雷贯耳,如大潮澎湃,深深地印在百姓心中。人民需要真理,真理来自传播和教育,只有被真理武装起来,组织起来的阶级,才能从自在阶级变成自为阶级,这散沙才能变成战斗的团体。共产党人忘了做群众工作,就是忘了群众,群众就不会跟共产党走。
讲到土地回家,那可是讲到了穷人的命根子,世世代代望眼欲穿的土地真能回到自己手中吗?那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做梦吗?这一切可能吗?
罗贵波最后讲:“乡亲们,老表们!我宣布石芫地区农民总暴动从现在开始!推翻国民党政权,建立起自己工农的政权!一切权利归工农的苏维埃政权!农工群众万岁!共产党万岁!工农红军万岁!苏维埃政权万岁!”群众中暴发起平地春雷,万众欢呼。
随着大会主席一声怒吼:“把反革命的土豪劣绅,流氓恶霸押上来!”会场隔壁院子的大门打开了,红军战士和赤卫队员将一长串捆缚的地主恶霸押了出来。地主劣绅们戴着高帽子,上边写着名字和罪行。寂静的会场突然暴发起惊天动地的呼声:“打倒土豪劣绅!”“打倒恶霸流氓!”“打倒一切反革命!”……怒吼声震得石芫大地在颤抖。许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军和苏维埃政权就能那么快把这些坏蛋都捉拿了起来!这些逞霸乡里无恶不作的坏蛋竟有这样的下场?坏蛋们往日的威风派头完全扫地了,低着头,双腿在打抖,有的吓出了屎尿。有人奇怪,这些家伙不是早跑了吗?红军就能这么神地能把他们抓了回来!
群众中暴发了出哭喊声,吼叫着扑上去撕打着土豪劣绅恶霸流氓,万人挥着拳头,千人用手指着骂,石块、唾沫飞向仇人,一声声“我要报仇!我要申冤!”的喊声在撕裂天空。
精神彻底崩溃的家伙们,被押在主席台前跪成一排,群众高呼着:“王八蛋,你也有下跪领罪的这一天!”万人涌近了主席台,指着骂着,挥动着拳头。
这时的自由发言就成了一场控诉会,一声声血泪的控诉,炸开了受苦流血的心扉,凝结成团结斗争的力量,凝结成对旧时代的仇恨和反抗的力量。多少血泪史、受蹂辱受压迫的往事实让群众觉悟起来,泣不成声,昏倒在地,涌起了要反抗要革命的激情。
直到下午,主席才宣布:“乡亲们,老表们,工农同志们!我们新的政权一成立,第一项任务就是要用无产阶级专政的法律来审判这些反革命的罪行,一定要为你们报仇!罪恶极大的土豪劣绅逃进了赣州城,我们也要打下赣州城把他们捉回来法办枪毙!工农群众的深仇大恨是一定要报的!我代表苏维埃政府宣布,把这些反动份子押解到县政府法办!”
在罗主席的主持下,通过了新政权成立的宣言,公推出以罗会南为主席的石芫乡苏维埃代表大会,重要成员和机构由代表大会在第二天选举产生。
散会时太阳已经落西,群众高唱着工农暴动歌,国际歌,燃起了火把,点起了彩灯笼,让红霞染红了天空。浪涌般的群众游行洪流,从街上的游行队伍中一支支飞出来,满山遍野的火龙沿着大路、小路,伸向石芫周围的村村寨寨。
第三天,石芫乡挂出了石芫乡苏维埃革命委员会的大牌子。经过苏维埃代表大会的选举,每50位代表中产生一位政府成员,整个政权机构相当精简,由六位委员组成,下设主席、文书、土地委员、粮食委员、赤卫委员、经济委员,加上普通工作人员,新政府由18人组成。每个委员领导一个或几个半脱产工作人员组成了委员会。党的历史证明了,共产党人在广泛的群众基础之上,很善于运用民主发动群众,并能做出精细的组织工作。
土地委员会;领导着没收委员会、分田委员会、查田委员会,担负着没收地主的财产、田地、山林的登记,保管、分配和查阶级的各项工作。
粮食委员会;着重对地主豪绅的粮食封仓、调运、分配、及向农民借粮,拿出部分粮食支援红军等工作。
赤卫委员会;领导建立起赤卫队武装,少年先锋队的武装。同时担任着扩大红军委员会的工作任务,组建起宣传队、慰问队、支援红军队、筹集物品队、欢送新战士及迎接红军队伍。开展赤卫队、少年先锋队的军事训练工作,参加红军的军事行动,维护社会秩序,实行赤色戒严,打击地主豪绅通敌、反抗、间谍及其破坏活动。
经济委员会;领导着农会、工会、优待红军家属委员会、生产委员会、公债推销委员会、桥路委员会。向地主、富农抽款派粮、解决农民经济纠纷等项工作。
政府同时掌握了审判、宣传、妇女解放的各项任务。组织与发动群众对敌实施“坚壁清野”、协调各委员会统一开展工作,组织有关各种节日庆祝的活动,把群众发动起来、组织起来、鼓动起来同敌人斗争。
设在石芫街上的新政权机构忙碌起来,会议不断地进行,各种工作的章程、布告、通告不断出台。群众来告状的、参加红军的、通报地主活动消息的、要求带路去打靖卫团的络绎不绝,往日冷落的小院子和石芫街子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红军不愧是宣传队和工作队,配合苏维埃政府的工作人员组成工作队,挨家挨户地做宣传发动工作,开始了查田、查山林的摸底和登记工作。每个人自带干粮去办公,婉转谢绝群众请吃请喝,丝毫没有旧官吏的各种恶习,让群众眼目为之一新。群众有什么困难或要求,一一记录下来又一定会有回音,工作效率高又认真负责,很快受到群众的信任。随着赤化运动的深入,群众感到有了靠山,有了主心骨,有了希望。
有一天晚上,很久没有回家的哥哥恩景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他参加工作后精神振奋但显得很疲倦,烟抽得很多,不时的咳嗽。他对妈妈嫂嫂讲了许多事,从许多故事中讲出了革命的道理,这才知道,二叔一年前已带他参加了秘密的农会地下组织,妈妈还被蒙在鼓里,全家一点也不知道他俩参加了那种叫造反的组织。妈妈担心的问:“你们参加的是共产党还是三点会……?”
哥哥不予执否地回答:“我们是跟共产党走的农民,我们都决心为天下的穷苦百姓去拼命……妈妈你们放心,儿子走的是正道。”
那时的共产党员和农会领导成员都是保密的,也是单线联系,许多人直到牺牲后多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反正他们进入了革命组织,是用生命在忠于这个组织,忠心耿耿为这个事业去奋斗的。
哥哥和我们谈得很晚,他叫嫂嫂带头去参加妇女联合会工作,又摸着我的身板说:“三弟,你也长大了,你已有能力为咱大叔和爷报仇了。明天你叫着恩春、恩旭、恩熙、恩童……你那一帮子穷朋友,到石芫乡去参加少年先锋队的成立大会。你回来后就把白芒的少年先锋队组建起来,红军会派人来指导你们军训,布置你们站岗送情报,查地主隐藏的财产,配合赤卫队捉拿恶霸地主,清查混入根据地的特务,还要配合苏维埃政权搞土地改革的许多工作。少年先锋队是赤卫队和红军的后备队,参加了少年先锋队的人,今后才有资格参加赤卫队和红军,会给你们发真枪真炮,那多光荣啊!”的确,英武的红军是我们的榜样,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那个不盼望长大能当个光荣的红军。
我们参加石芫会议回来后,我和几个骨干被秘密吸收为共青团员,我被任命为石芫乡少先队的委员及白芒村的分队长,那时我刚满20岁。穷朋友们联络串联后,听到竹哨和口哨声就集中到祠堂里开会。石芫乡赤卫队一个干部,带着一位红军连长和一位指导员来到白芒指导工作,并担任了军训教官。
白芒组建的少先队的成员有恩春四兄弟,恩旭两兄弟、恩桃六兄弟、恩晓、恩暄等二十多名族姓的穷兄弟。后来又把临近的广教寺、横溪村少先队组织划入了白芒分队,吸收了吴保山(解放后授少将,任福州军区副政委)、李云辉(解放后任河北省供教大队的政委)、易明清(长征中负伤留在陇南放牧,解放后任县人大代表)、陈彪(原名陈泽光,解放后55年授中校,任四川温江军区副政委)、马平(解放后授大校,任总后勤部供应部、财政部部长)大约共有四五十个队员,都是些20岁以下至14岁左右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到1930年至1932年,多数人编入了赤卫队,后改编进入红军部队,但大部分在解放前的革命斗争中牺牲了。
成立少先队那天,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到祠堂来庆贺,红军指导员宣布:“我代表乡苏维埃政府,正式宣布成立白芒少年先锋队分队,任命陈恩普同志任分队长。”穷苦朋友给了最热烈的掌声和信任。
指导员接着说:“陈恩普同志,你从今天起就要担任起这一光荣的任务。你们将在共产党和苏维埃政权领导下,积极参加革命斗争和建设任务。要学会同反革命进行政治和武装的斗争!要参加军训,努力工作,为穷苦老百姓服务。要艰苦奋斗,为扩大和巩固红色革命根据地而斗争, 要不畏艰险地去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你们少先队担负着光荣的使命,是红军和赤卫队的后备队员及后备战士,时刻准备着参加中国工农红军,为实现新中国和世界大同而英勇奋斗!有没有决心?”
我们齐喊:“有!有!时刻准备着!为革命斗争到底!”
石芫乡苏维埃政府给我们授予了“石芫乡革命委员会少年先锋队白芒分队”的红旗,旗帜中央绣着黄色五角星,星的中间又绣着代表工农的黑色镰刀斧头,我们向队旗集体宣誓:

坚决革命,阶级斗争;
遵守纪律,严守秘密;
牺牲个人,永不叛变。

每个人都郑重地接受了印着“工农少年先锋队”的袖套,佩戴在左臂上,挺直了胸脯,神气十足。
我们在红军连长指导下进行了军事训练,天不亮就出操、跑步,学习利用地形作战,学习游击战,深入理解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的要领。更多的是学习政治,学习政策,学会配合赤卫队的军事政治工作任务。学会放哨、盘查、侦查、宣传、送信、监视土豪劣绅。学会如何执行政策,查禁烟馆、赌场、娼院,封查鸦片毒品。学会如何配合新政权及土地委员会实施土地改革,寻找查实财主们隐藏起来的钱财。学会如何配合重要任务开展宣传、贴标语,念通告的活动,半个月的紧张学习提高很大。
开始没什么武器,棍棒扁担成了训练的武器,后来有人从家里拿来梭标、砍柴刀才有了些武器。红军连长派人带来了钢枪,教我们瞄准、射击、拼刺刀,学会了使用武器。
那真是一个火红的年代,石芫乡处处红红火火,我们少年先锋队在训练中高唱着国际歌和许多革命歌曲,威武地向前进,我挥手指挥唱起了“少先队进行曲”:

同志们,你拿枪我拿炮,一起向前猛冲;
把全部地主豪绅和走狗一齐消灭掉。
同志们,快向前快步跑,朝着光明之路;
黑暗的世界已过去,红色的曙光在前头……

少先队的武器不够武装自己,我带了几个小队长想到乡革命委员会去讨一些,一进院子看到很多背钢枪扛梭标的熟人,他们打趣地叫一声:“喂,流民佬,你也有资格当队长呀?”
我不示弱地答:“神气啥?现在是男女老少齐革命,缺个‘少’字那还行吗?我们少年先锋队的战斗力不比你们差!”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进到院子里,看见厢房的门上挂着“石芫赤卫队”的大牌子,一排排梭标、大刀齐齐排成一长溜,我们眼馋地摸这摸那,拿起来比试着,一个大汉神气地说:“走开,走开!几个小奶娃娃,别乱动,那是武器,扛得动吗?”
我们几个不服气地反击过去:“钢枪都摸过,这算啥?看我们给你们演示演示!”也不管他们的阻拦,个个拿起一柄梭标,在我的指挥下在院子中心演示起来:“立正!向前一步突刺!左转左突刺,右转反身突刺!”引得满院子人停步观看,二楼上政府的领导也探出头来观看。
基本动作演示完,我一个口令:“ 投枪!”刷!刷!几支梭标顺手飞出,全扎在墙跟下的一根木柱子上,赢来一片掌声,赤卫队长黄志香指着问:“这几个小鬼头是哪个村的,训练得不错嘛,有两下子,投得蛮准!”
在他身边的陈恩桃自豪地夸耀着:“还能是哪的,都是我的表兄弟,白芒村的少年先锋队队长和小队长。投枪那一手,他们在山上放牛时就练了两三年啦,能不准吗?更绝的一手是甩石头,要打牛角不会伤牛眼!”说得黄志香直发愣。
我们围住赤卫队长说:“队长,我们是归你领导的,眼下我们没啥武器,那怎么配合赤卫队和红军打仗呢?多少给点武器,武装武装我们吧。”
缠了半天,黄志香为难地说:“对不起啦,连我们赤卫队的武装也不够呢。这样吧,先挤出两柄梭标,两把大刀吧,等我们攻下靖卫团或从地主家没收到,一定先装备你们,眼下你们得靠自己来武装自己。”
虽然要到了两柄断尖的旧梭标,崩了口断了把的破大刀,总比没有强,高高兴兴地赶到黑牯老铁匠铺去修理。一出门正好碰见黑牯老师傅,连忙向师傅行礼请安,师傅忙拉住说:“解放啦,不能行这个礼啦,我早参加了你二叔领导的工会组织啦,现在要加紧打造赤卫队的武器,连你二叔也来上阵啦,你能不能来帮我一手?”
我吃惊的问:“师傅,你啥时参加了工会,我也参加了组织,咋不知道?”
他神秘地笑笑:“小崽子,打铁还是师傅硬,你还嫩了点。一年前我就参加了核心组,你是外围组织,保密还能告诉你?”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才想起,二叔常来找他悄悄地说话,我当学徒他会破例给我发了工资,其中必有道理。
我抱拳行礼:“师傅,原来徒弟就在你的领导下呀,有眼不识泰山啦!”师傅那个高兴,也得意的诌起了新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实现革命,世界大同,一起干,一起干!你我要称这个……这个……老表同志啦。”
我跟着师傅来到铁匠铺,看见铺子里又支起几套家什,我二叔脱光上衣正抡着锤指挥着打兵器。打造那种能喷射出铁砂的三脚猫、铁铳、神仙炮……这是最难的活计,可二叔有两手绝活,在他手上打造也不怎么难。他见了我笑笑说:“三伢子,先找几个帮手来,帮你师傅打造兵器。听说你当上少先队队长了,这样好啊,咱家两代四口人都参加了革命斗争,你可要争气哟!”
干了几日,我要自己掌钳子来当当师傅,有人打击说:“他那行?当徒弟还没出师呢。”
黑牯老不服气啦:“他是谁?是我门下出的高徒,早就这个……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什么的……,啊,心灵手巧,早就出师啦,比试比试,哪个能超过他,我这个姓倒着写!”
我二叔鼓励着我:“瞧,多大的师傅呢?只要咱黑牯老师傅说是他的高徒,那保证含糊不了,也保证是个师傅,对不对?行,找两个帮手来,看看你的本事!”
连着干了半个多月,打造了许多兵器,偏心的黑牯老师傅挤了些钢铁,给我们少先队也打了20多个小钢头的梭标和几把刀,使我们成了当地少先队中武器配备最强的一个分队。
到了1929年的11月,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石芫乡苏维埃革命委员会宣布开始土地改革运动。有了人民的赤色武装做后盾,就今非昔比了,泥腿子真正的站起来了。有一天,乡苏维埃革命委员会土地委员会的几个人同两名红军干部来到白芒村,我大哥代表乡农会也回来了。我打着锣,召集全村乡亲们到陈氏祠堂开大会,我们少年先锋队一早就来打扫了卫生,贴上标语,扎起彩门,烧好开水,威武地站好岗,押解着没有跑掉的几户地主到祠堂外集中,财主们低着头如丧家犬一般,神气不起来了。
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来了,临近村子也来了许多人,想看看这土地到底是咋个改革法?祠堂里的人多得挤不进去了,小河滩上、祠堂门前的大树下也挤满了人。特别是许多妇女姑娘们拼命要挤进祠堂,白芒村多少代的妇女是头一回进入了这个女人禁地的祠堂,我妈妈嫂嫂领着我那童养媳也挤了进去。妇女们好奇地看看那些祖宗的灵位,第一次在祠堂的圣殿里恭恭敬敬地拜上三拜,摸摸光滑的大供桌,审视着这么宽敞的大房子。妈妈嫂嫂找到我爷和大叔的灵位,和许多妇女一样深深地参拜,泪流不止,妈妈轻声地念着:“长桧呀、长柱大兄弟呀,我来拜你们来了,你们能看到这一天该多好呀,你的兄弟和儿子们有出息啦,为咱家争了光啦……”
有些爱热闹的男人和妇女们斗起了嘴:“哟,老娘们进祠堂,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差不多啦,讲自由那个……恋什么的,谁和我自由恋上一回,也来点什么爱的呀?”然后爽快地大笑起来。
我大嫂回着嘴:“瞧你那张臭嘴,那个敢和你自由?现在男女平等,你,还有你,还敢不敢打老婆?小心我们妇女联合会抓典型,斗争你哩,把你们的臭嘴给撕烂!”
“妈呀,这妇女一说解放就神气起来啦,各位捂好自己的嘴,别到了自由恋……恋啥的那一天,一亲人家,就那个嘴臭呀!”闹得大伙轰笑起来。
人来得太多了,只好把大供桌抬到祠堂门外,拉起大大的写着“石芫土地改革大会”红布横幅,挂在祠堂门头上,在广场上设下了大会场。书记员坐在曾是赵师爷教私塾的那张桌子后,桌上放着登记簿和厚厚的新地契。
乡革命委员会代表宣布开会,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口号声连天震响。大会主席一声喊“把土豪劣绅们押上来!”吓得地主们拖着步子如筛糠般打抖,脸色苍白,低着头站在群众面前,群众怒吼着:
“打倒地主!打倒反动派!”
“实行土地革命!农民翻身当主人!”
“将革命进行到底!苏维埃政权万岁!
“共产党万岁!中国工农红军万岁!”
乡代表宣读了“中华苏维埃临时政府土地改革通令”,红军代表宣读了“中华苏维埃临时政府土地改革实施办法”。
我大哥代表乡农会说:“农友们,从现在起,你们要当土地的新主人了,把地主夺走的土地归还给你们,按家按户按人口把地主的土地平分给乡亲们,并且要废除旧租契,废除地主旧的一切债务。今后收获的粮食完全归你们自己享用,今后永不向地主交租谷。我们农民要彻底翻身,还要给乡亲们平分地主的山林、家财、农具、耕牛,没房子住的要分给房子住。我宣布一切权力归苏维埃政权所有,一切权利和财产归农友所有。拿出你们的旧地契,租地契约、借债契约,典卖契约来,当场全部烧毁,苏维埃县政府将给你们发放新的土地证。起来,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夺回我们的劳动果实,铲除封建压迫剥削,铲除封建统治,铲除一切反动势力,实现一切权力归农会!”
掌声如潮,烈火腾焰,把从地主家里抄来的地契、租约、贫苦农民带来的旧租契约、债务,全部烧光,要把一切旧的残酷的统治、封建的剥削制度推翻掉,统统焚烧掉。农民们欢呼了,落泪了,高喊着:“苍天有眼呐,我们有救啦!我们翻身啦!共产党万岁!苏维埃政权万岁!”纷纷把一切旧契约丢进了火海。
发放新地契了,每当念到一户房主的名字时,引来了阵阵掌声,顶礼摩拜般走到了主席台前,深深地鞠躬捧回盖着大红印的土地证,一家人围上来,许多人围近来,争相观看上边的字。手抖了,生怕它再飞走,落泪了,象见到久盼的亲人,从没有过的神圣,从没有过的亲切,象抚摸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样爱不释手。土地呀,土地!我们耕种了你几辈子,流尽的汗水浸透了你,抚爱着你的每一粒泥沙,可你总是别人的,今天你回到了属于你父母的心怀里,把命根子还到了农民的手里,哪有不激动的失态呀。
整个石芫乡的土地改革开始了,赤卫队、少年先锋队行动起来了。石芫乡的村村寨寨都沸腾起来了,分田地、挖浮财、斗地主、搞宣传,整日里村村户户鞭炮声不断。农民在新分的田地里,打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新木桩,细细地抚摸着土地。乡政府里人来人往,从没有过那种热闹和兴奋。我们少年先锋队押着地主游街,四处布岗,盘查逃亡的地主,清查混进来的反革命分子。为了扩大队伍,把愿意和地主家庭划清界限的陈恩衍、陈泽达等也吸收到少先队的外围组织里,他们有文化能写标语能搞宣传,有的地富子女背叛了阶级出身,从此真正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但走革命路很不容易呀,后来陈恩衍、陈泽达等人在反动派复辟后还是脱离了革命道路,向敌人屈服了,走上了另一条路。
革命起来了,就是一场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骤雨,洗涤着旧制度的一切污泥浊水。我们少年先锋队以年青人特有的活力,查禁了鸦片馆、赌场、娼院,搜查和捉拿起贩毒的商人,清查匪特、站岗送信。到江边的敌占区去搞情报,贴标语,混进赣州城了解国民党军队的动向,了解逃进城的地主靖卫团的动向,向他们投警告信,吓得他们不敢出门。听到哪里的地主有反攻倒算就拉上队伍去支援。派出人推倒庙里的菩萨,铲除迷信,把庙堂打扫干净办成学校、仓库。惩治神汉、仙姑婆、斋公,改造他们参加劳动,能自食其力。宣传妇女解放,放足,反对欺压妇女。每当有庆祝活动和节日,我们少年先锋队的宣传队最有活力,歌也唱得最响。我们发动队员按户帮助最贫困的农民,慰问和帮助红军的家属,搬运粮食物资支援红军打仗,严惩地痞流氓维护社会治安,参加建设兴修水利道路。人们刮目相看,这些当年的顽童,不到两三个月竟变成一支守纪律,工作认真负责的队伍。我们的成绩受到乡苏维埃革命委员会的表彰,我们的队伍日益壮大。乡少先队的老队长参加红军走了,我被调到石芫乡去担任了少年先锋队的副队长。1930年初石芫乡的少先队有五六百人,这个时期的工作对我的锻炼成长起了很大的作用。
1930年,根据党要求的“革命的根本问题就是政权问题”,在许多地区要战胜敌人,要推翻反动统治,建立和巩固革命政权就成为最为紧迫的任务。夹在敌我之间的赣县赤化区是一个不巩固的政权,红军主力流动作战走后,反革命又带着武装靖卫团杀了回来,他们进行反攻倒算,群众损失很大。当红军返回时,靖卫团又溜走了,斗争象拉锯式的从没停止过。
1930年初,红军主力返回了赣县,开始了建设和巩固政权的工作,否则红军将没有巩固的根据地,不能动员粮物支援斗争,已赤化的地区也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来抗击反动派的进犯。兴赣万临时苏维埃政府决定组建赣县新的政权,赣县地下党相继调整了行政区划,建立起田村区、白鹭区、清溪区的三个苏维埃区级革命委员会。
1930年4月,赣县党组织由地下转入公开活动,并在田村的“百岁坊”召开了赣县第一次党的代表大会,80多名党代表选出了罗贵波任县委书记,宣布成立赣县工农革命委员会。到了5月召开了赣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大会对国际、国内形势,目前的任务作了详细的工作报告,提出了巩固和发展赤色地区,打垮反动靖卫团和国民党军队的进犯,要向西向东发展,取得全赣县的赤化。正式建立赣县苏维埃工农革命政府,选举出彭绍光为苏维埃主席,下设土地部、财政部、裁判部、军事部、文化部、粮食部、宣传部。随后各区乡的革命委员会经过选举或补充,组建起新的区乡苏维埃工农革命政府。到了6月我们石芫划入江口区苏维埃政府领导,7月又单独划出石芫潭、沙州、金盘、广福、白芒、横溪六个乡村成立了石芫潭区苏维埃政府。
为了巩固、保卫新生的革命政权,1929年6月初建立起兴赣万赤色游击队,经9个多月的战斗和壮大,到1930年3月把游击队改编为红军28纵队,赣县赤色游击队改编为308团,到10月各区的苏维埃政府相继建立了红色警卫连,有了日益壮大的革命武来装对抗反革命的武装。
革命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势必对反动派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他们早已在拼命反攻,不断扩张武装,从没间断地向赤色地区反攻扑。1929年到1930年反革命的“七坊”靖卫团,连续向我赤色地区发动了百余次进攻,所到之处实行“三光”政策,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见房就烧,连祠堂和庙也烧得片瓦不存。3月杀进五岭、社大、黄溪坑等5个村,百余人被杀,千余间民房被烧毁,抢走耕牛180头,挑走粮食万余担,烧杀得鸡犬不留。
4月石芫的靖卫团乘红军主力暂时离开,偷偷摸进来,抢走了关押的十几个恶霸地主,散发了传单,说红色政权长久不了,弄得人心惶惶。
8月“七坊”靖卫团分三路包围了大都区苏维埃区政府,内外勾结杀害了我游击队排长刘礼秀、班长谢地发,冲散了游击队。
9月靖卫团进攻我茶合岽、田南岽,打死我赤卫队员20余人,队员们被割去头颅,剖腹挖心拿走人心炒着下酒吃了。
面对如此的严酷的斗争,必须以革命的武装来反击反革命的武装,才能保护红色政权的存在。
地处几个区中间的石芫区苏维埃政府,也紧急动员了起来,进入了巩固政权的斗争,我所领导的石芫区少年先锋队也进入了紧张的工作阶段。一方面要发展经济,确保春耕夏收,又要清查反水的地主恶霸,还要配合区赤卫队参加支援临近区反靖卫团的战斗。站岗放哨、送情报,派人侦察,送物资、监视地主豪绅、维护社会治安,帮助红军家属代耕代变都成了很重要的任务。
1930年9月赣县良口地区,遭到了万安县靖卫团勾结国民党军队万余人的进攻。赣县县委动员了各区武装参加战斗,我带着石芫乡少年先锋队数十人送粮送物资。反动靖卫团深入冒进遭到我军包围,一举击毙敌人500多人,俘敌600余人,缴枪61支,子弹千余发,而我参战人员无一损失。9月底反革命靖卫团又举一万多人,分八路攻击我良口区的苏维埃政府所在地涧田,我地方武装和赤卫队诱敌深入,实施隐蔽埋伏,先歼其主力200余人,缴枪百余支,子弹3000多发。我第二路赤卫队切断了敌军退路,缴敌枪支、土枪、土炮200余支,子弹一万多发。各部队和赤卫队连夜追击,战斗一天一夜,击毙和淹死敌军700余人。不少匪徒跳入赣江逃命,缴到步枪130余支,子弹上万发,土枪、土炮200余支,活捉了土豪汪源发,匪首彭老七钻进山林逃了命。这两次战斗狠狠打击了反革命靖卫团的反扑,有半年时间不敢向我赤色地区轻举妄动。我红色根据地得到了巩固和发展,7至9月又相继建立了茅店、长洛、大埠、大田几个区的苏维埃区级政府,红色根据地紧靠着赣南反动堡垒赣州城外,不屈地进行着斗争。
革命性的政权是革命人民的命根子,依靠人民群众并通过武装斗争才能巩固自己的政权,人民才能获得自己的最基本利益。

注:后续文章将陆续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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