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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我们曾经走过的路(3)

2011-11-15 18:13|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5375| 评论: 0|原作者: 陈恩普

摘要: 成长——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续3)(老红军陈恩普回忆录)(笫二章)四、亲人送我当红军保卫赤色苏维埃1930年5月,巩固苏维埃政权的斗争进一步深化,红军的主力部队由1929年初的4千余人发展到3万余人,虽仍以游击战为主,也开始改变“流寇主义”的打仗方式,逐渐转变成每打下一块地方就巩固一块地区的新策略,注意修正极左的倾向。我们赣县的赣江以东基本被赤化,在春耕前土改和废除债务的工作已基本完成,农民的积极性也极大地调动 ...
(笫二章)   六、左倾路线百曲折 赣县革命多磨难
 
我感叹历史,人们知识的积累,主要靠实践,靠历史知识和科学推论。随着社会的发展,繁华、进步、人们总爱忘却或忽视过去的历史经验,孰不知曾经付出多少流血、牺牲的曲折路,不仅造就了一个历史的开端和进程,还留下极为宝贵的经验和教训。历史进程的规律性和复杂性神仙难断,以高敖而无知的“事后诸葛亮”妄加评论历史,即脱离了当时的历史限制和前人的觉悟能力,又很难作出准确的判断和吸取教训。忘忽所以,忘却历史不仅仅是背叛,更有可能重蹈的历史的苦难,让人们不知所措。当细雨无声的苦难逐步演变为现实时,才感到历史的倒退和新苦难临头,为时已晚矣。
当然,也不能一成不变地固守僵化的“历史教条经验”,因为实践总是根据社会演变而变化的。实践总是最为生动活泼,刺激、创新,丰富多彩的。面对新实践的过程,也是推陈出新、新陈代泄的过程,实践是否正确必然要经历真理的考核和大浪淘沙般筛选。以史为鉴,不在重大的方针路线重复犯错误,永远站在大多数群众利益一边,不倒退,我们的步伐将走的更加稳妥些,历史进程将更快些。
三十年代正当革命澎渤发展之时,在党的中央高层领导中产生了错误的认识,以王明同志为首的中央领导提出了“左倾”的错误路线,或称苏俄模式的教条主义,开始排挤以毛泽东为首的红军总前委的领导。在两次反“围剿”的胜利后,他们认为国民党是经不起打的,提出了集中红军力量首先攻打大城市,应当在全国的大城市掀起第二次“革命大暴动”,那么中国革命的胜利即能很快实现。而毛泽东等同志提出了针锋相对的观点,认为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面对国民党以精良装备的5比1的进攻兵力下,并采取步步为营、全面合围的战略下,我军只能采取“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诱敌深入,后发制人”,要在十八字的游击战术指导下,陷敌于苏区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努力巩固苏区,团结全党全军和民众,长期地不断积蓄力量,以农村包围城市实现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
即使蒋介石在第二次“围剿”失败后,也从教训中总结出政治、政权双刃剑的利害性,有针对性的提出“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论调。每占领苏区一块土地,立即组建其伪政权,开始笼络收买人心,实行“联座保甲制”,并派进大批AB团分子,打进我苏区党政军内,进行造谣破坏,离间策反,宣传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为蒋介石确立其统治地位创造条件,公开和暗藏的斗争显得十分尖锐。
AB团是个极端的反共组织,“四、一二”政变后,首先由南昌的反共分子组成。后经过蒋介石反动集团不断吸收括大队伍,并训练成极端反动的特务骨干。对当时的苏区及我党的危害性很大,其破坏性的手段也是空前的凶残,内外勾结,瓦解队伍,暗杀投毒,搞情报,使我们的军政吃了不小亏。在面临生死存亡阶级斗争的非常时期,任何一个革命政党或其它政权,为了保卫政权,都必定会采取非常手段来消灭最危险的敌人。
1931年初上级派来了中央特派员李绍九(湖南人,中央保卫局干部),担任了赣县肃反委员会主席,赣县地方武装的政治保卫局变成专职肃反机构。下设局长,看守所、侦察科、保卫科、裁判部、政治保卫队共几十人。它的职能,是专门调查与逮捕一切违法和破坏分子,严惩企图颠覆苏维埃国家政权的反革命分子。根据上级指示,颁布了惩治地主、劣绅、坏分子以及反革命分子的条例,其中规定:“逼租、逼债者杀;包庇土豪劣绅者杀;流氓地痞吃鸦片烟而屡教不改者杀;通敌者杀;进行反革命活动者杀;颠覆苏维埃政权者杀。”坚决的无情地处决了许多反革命分子,这无疑对巩固苏维埃政权,纯洁革命队伍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否则红色政权将难以存在。
一场运动的掀起,总要涉及到很宽的面,我们的红色警卫营也难以避开,即要受到上级的审查,也要受到内部的审查,每个人要查历史,查经历,提供证明人。营的肃委由刘同和营长、罗亦经连长、谢党代表、还有当选为士兵委员会主席的我组成,加上党团骨干组成了肃反十人团。这是一个权力相当大的组织,我们按上级布署开始排查每一个人,包括我们肃委十人团,首先由上级组织审查。后来经过检举,我们特务连有一个姓刘的人相当可疑,经过慎重地调查、取证,这个人的确是赣州派来打进我军的特务,定性为AB团分子,并在他缝在衣服的夹层中找到了未送出的情报。经十人团审问后,他交待了执行任务的内容,联络的方式,按线索我们打掉了由多人组成的一个情报组。这个人后来押送到县委,交肃反委员会审判核实处决了。
刘营长及两位连领导对肃反工作相当慎重,一再告诫十人团成员:“肃反工作必须慎重,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对拿不准的更要慎重,不要乱杀人。人的脑袋不是韭菜,割掉了还能长出来!”这话让我记了一辈子,毛主席也一再重复过这句话,其意义更为深刻。解放后我搞政法工作时,这成了我的座右铭,对人的问题一定要慎之更慎。
但革命的道路是那样的不易和难走,我们在同残暴的反革命集团进行殊死斗争的同时,还会面临党在不成熟时期的种种错误路线的侵害,毛主席曾高度地总结;“正确的路线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这是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以王明、李立三为首的党的中央委员会,从1929年底开始发展为“第三次左倾路线”,过分的夸大了敌人的力量,不相信自己的力量;过分的估计了暗藏的敌人的能量,而不信任自己的同志;过分的相信敌人的诬陷及假口供,逮捕了忠实的同志,不适当地肃反扩大化,一度造成了紊乱恐慌的局面。
王明抄照苏俄巩固革命政权初期的经验,“左倾”路线在进一步地深化,提出了革命队伍必须实施“纯粹的布尔什维克队伍化”,“百分之百的纯洁革命队伍”的要求。于30年初开始了肃反运动,进而提出了“怀疑一切,反对一切,打倒一切”的错误口号,使肃反工作偏离正常轨道而扩大化。真理多迈出了一步,就会变成谬论和可怕的错误。
李绍九应当是执行“左倾路线”的代表者之一,在他主持工作期间,曾在宁都把红二军一部分干部、战士当成AB团杀了。到了赣县又分几批把外县押来的200余人犯,当成AB团枪决了。我们赣县最早闹革命的一批干部,包括南路兴、赣、万三县分委书记罗寿南、秘书长朱曦东、组织部长钟锡球、宣传部长张芝惠等人,在特务及AB团份子的污陷下,肃反团不加以核对,听信了一些人的伪造口供,先后在肃反中被自己人杀害了。当我从赣县地方武装部队编入正规红军部队时,肃反仍在进一步扩大化,9月又杀掉了赣县县委书记钟熙堂及继任书记曾正先、县苏维埃主席彭绍光,几乎杀光了县一级干部,县委仅存留了一个炊事员。区一级干部人人自危,特别是有一定文化的知识分子干部多成了“革命的对象”,群众干部中“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群众会议、党团会议都要提心吊胆。我二叔曾被怀疑,由于干部群众担保而没有遭到逮捕。这时期AB团及反革命分子,寄来大量编造的匿名信,又诱导肃反干部,不加区别地,错误地伤害了许多忠诚的好同志。干部死的死、逃的逃,造成了多个区的工作混乱。杀了我们曾为之敬仰和保卫的许多好领导,为之挽惜。
这几乎是无法无天的行为,遭到了广大群众干部的强烈反对,不断向中央写信,设法营救被捕的同志。多数人采取消积不配合的行动,抵制这种错误的行为。我们红色警卫营刘营长及罗连长,谢党代表是三位极好的同志,在肃反工作中相当慎重。当极左的肃反扩大化时,以军事任务重,而设法避开了执行左倾路线,或不明不暗的向受迫害同志通风报信,红色警卫营也有一些人受到审查,但总的损失不算大。但肃反扩大化使我们震惊和相当悲痛。
白鹭区委书记钟隆仪,看见县委主要领导被捕后,返回后召开了区委紧急会议,他指出:“李绍九肃反杀的尽是共产党员,而不是AB团,这绝不是正确路线,否则我们会被杀光,革命将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经研究决定要立即缴李绍九的枪,押送瑞金中央政府。
后因联络信件被查出,李绍九以“白鹭事变”要捉拿钟隆仪、卢浪宗和陈许稷等主要领导。被关押的钟隆仪逼得无路可走,在白鹭三元宫的观音殿墙上写下“拥护真正的共产党!”“拥护毛主席!”“打倒李绍九!”“我死了希望共产党员为我报仇”等遗言,上吊自缢死了。卢浪宗,陈许稷两位干部逃上山,相继自杀身亡,白鹭区政府失去了主要的干部,余下的干部避免被再抓,全部搬到了山上去办公。
在李绍九乱抓乱捕人之时,赣县不少党员干部设法“请假”,跑到瑞金申诉告状,反映了大量情况。中央决定将李调回查处,他又安插了两个人继续执行肃反工作,任命钟义金为政治保卫局长,任命刘让林为白路鹭区委书记,这两个人继续执行左倾路线,又造成一些好同志被屠杀。赣县干部党员的反应,引起中央和省里的重视,派省裁判部部长郑达慈来到白鹭、田村调查,并及时对被逮捕的人犯进行重审,大部分被无罪释放。随即中央下令逮捕了钟义金、刘让林二人,押送到瑞金法办。
之后中央苏维埃政府,在毛泽东主席指示下,坚决抵制左倾路线,使肃反扩大化问题作了力所能及的纠正,给错杀的同志平了反,释放了错判的同志。收回了杀人裁判权,明确命令,不准乱杀人:“捉到的贫、雇农就地释放,捉到的地主、富农不能释放的,需要押解到上一级机关处理。”“要极为慎重地处理肃反中涉及到革命队伍中的同志。”
这个时期的左倾路线,不仅仅涉及中央苏区,连鄂豫皖、洪湖,川陕等革命根据地同样被左倾路线所支配。政治、军事的左倾险主义,导制战争的失利,内部肃反扩大化,曾使几千名忠于革命事业的高级领导干部,军队干部和战士遭到屠杀,给革命造成非常惨痛的损失。而且这个第三次左倾路线持续时间很长,并导致中央苏区和川陕革命苏区,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直到1935年1月遵义会,才真正结束了王明的左倾路线。
我们的党,对党的历史上所产生过的左右倾路线,相当看重对它的历史教训的总结,从中提高认识和时刻的警觉,避免重复发生同类的问题。但并不着重追究犯错误同志的责任,因为多数同志对革命忠诚而没有私心,对党贴心而没有私欲,即使犯了错误也不反悔走革命的道路,决心改正错误更加忠诚地为革命奋斗。这些错误的发生,是因为在我们党短短地奋斗历程中,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当时的中央领导人物,多数还是20出头不到30岁的热血青年,他们有革命奋斗的志向和情阶段,因此在思考问题中不可避免的带有很多偏面性,盲动性。在革命胜利时,又容易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把局部胜利的经验,推广为普遍实践的经验,从而忽视了对中国社会特性的深入研究及分析,犯了主观主义及冒险主义。王明等一些同志从苏联学习归来,脱离了中国的国情,照搬照抄起十月革命的经验,犯了本本主义及经验主义。许多人没有树立起长期艰苦奋斗的思想准备,因而脱离了“实事求是”这样一些基本的思想原则。可以说我们党的奋斗历史,是在不断犯错误又在不断纠正错误中前进,在不断走曲折失败的路,又在总结曲折道路和总结失败中成长起来的。
毛主席非常善于总结革命胜利或失败的经验,从而在各个方面发展了毛泽东思想。他在延安所作的多次政治报告中,相当幽默地讲到路线斗争的问题,他曾讲过:我们应当感谢那些犯过左右倾路线的同志,他们是我们的老师和先生,“深刻的教训让我们党今后少犯些错误少走曲折的弯路,从而帮助我们更快掌握唯物辩证法,提高我们认识事物的科学方法,迫使我们多搞调查研究,按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办事……犯了错误不要紧,改正了就是好同志。”
“犯了错误不要紧,改正了就是好同志”这句话变成了我们开展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方法,成为我们“团结、批评、团结”的重要原则。犯了错误的同志不坚持讳疾忌医,只要不叛党不叛变革命,不坚持错误立场,勇于改正错误,我们的党一定会帮助他认识问题、减轻包袱、轻装上阵,不断地成长起来。
我们的党曾经历过1925到1927年陈独秀的“右倾”妥协机会主义路线;经历过1927年到1930年王明(陈绍禹)、李立三(李隆郅)的“左倾”冒险错误路线;经历过1930年至1935年更长时期的王明、博古(秦邦宪)“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经历过1935年至1936年的张国焘“右倾”逃跑路线。每当老战士回忆起这些路线斗争时,总是怀有苦涩和悲凉的感觉,它使我们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死了很多的好战友,丧失了大片的革命根据地,分裂了革命的队伍,推迟了革命的成功时间。在任何时期,正确的路线都是我们成功、繁荣的生命啊!因此我们也特别珍惜和崇敬以毛泽东为首的正确的革命路线的领导。几次大起大落,几乎总是在掩埋了战友的尸体,揩净了身上的血渍,从大失败中从头干起。但路线斗争也是革命事业的台阶,是从低处向上爬升的台阶,当我们爬到高山之巅回望时,虽然波折的往事切腹难忘,那已是新征程的思想财富了,和胜利相比,那损失只是我们应交的学费。我们之所以如此的执着,是因为我们在消灭那人世间悲惨痛苦的轮回,是在那么艰难、复杂的血与火的阶级斗争中,在没有可以借鉴的历史经验下,在没有成熟的认识论和更多的实践经历中苦拼。要勇于革命的人,那有不犯错误的?革命的道路那有不曲折的,千折百回方成路啊!革命的胜利让我们更加成熟,革命的曲折和胜利使我们更加冲满了信心,才有了胜似闲庭信步的感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更伟大的事业又在等待着我们去继续奋斗。

(陈泽涛发于昆明 2011年6月24日 0871-4178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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