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三角工人讨论会上的左翼声音

2013-12-14 23:35|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1151| 评论: 3|原作者: 劳工抗争与新媒体

摘要: 有意思的是，这次由劳工机构和深港学界部分进步师生共同支持的涉及“劳工抗争与新媒体”讨论会，首次破例出现了工人左翼的战斗声音，这暴露了当今阶级斗争折射在工界网络上的尖锐性和敏感度，引起了一些工友的特别注意。

劳工抗争与新媒体：2013年8月珠三角工人讨论会上的左翼声音

（〓〓★独家报道★〓〓转载请注明来自阶级斗争学研博客）

【《阶级斗争学研》博客特稿 2013年8月28日发自深圳关外】近日，珠三角S市举办工人研讨会，邀请到一些工人微博网友、劳工机构、其他普通工友、律师、学者等几十人会聚一堂，探讨“工人与新媒体——网络媒体如何更好地协助工人维权？”这一新鲜有趣话题。@劳动---无价之宝、@红别民工、@工友平、@杨猛视角等资深的工人微博网友纷纷以不同形式亮相发声。其中，有的是在大型集体抗争中配合工人行动、由工友小组集体运作的工人微博，他们的“现身说法”引起大家热烈反响。还有常发微博的工友穿着上班时在车间不得不穿的静电衣登台演讲，痛陈工人劳动权益，主张微博积极发声，慷慨激昂，直抒胸臆。（注：这位工友早在本博客之前就发了此次研讨会的报道，参见这个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3ef020101g3dt.html）

有意思的是，这次由劳工机构和深港学界部分进步师生共同支持的涉及“劳工抗争与新媒体”讨论会，首次破例出现了工人左翼的战斗声音，这暴露了当今阶级斗争折射在工界网络上的尖锐性和敏感度，引起了一些工友的特别注意。其中，阶级斗争学研博客的博主、劳工网络左翼分子秋火首次在公众面前亮相，以今年香港码头工潮的最大两个教训为例提醒工人不要迷信新媒体，更应着重团结工人群体、争取更多自己人参与到集体行动中；秋火对微博的“阶级分析”与反击网特的尖锐演说别开生面，更是引起部分工人网友的兴趣、提问和会后进一步交流。此外，曾与珠三角左翼劳工机构“红花草”合作、2009年担当了工伤工人刘汉黄辩护律师、一直关注劳工权益的管铁流律师也莅临工人讨论会发表了看法，强调工人维权的关键仍在于工人本身群体的团结和壮大，也谈论了微博与博客的差异、利弊和互补关系。追求工人立场的进步刊物《工厂龙门阵》也有编辑到场，自告奋勇上台发言，以2011年以来广州某厂工人斗争为例，谈论了主流媒体和工人自建博客与工人斗争的关系，最后指出工人的力量仍在于直接行动。

通过这场交流会，本博还了解到：许多工人网友在发表抗争信息、甚至有的只是发布工厂话题时，却遭遇了当局不同程度的打压、迫害。这也凸显出劳工网络话语权十分薄弱和边缘化的现状，折射出基本自由权利与当代工人运动有着难以割裂的重要联系，更加证明了革命社会主义者一直主张的：当代工人运动既要争取劳动权益和社会平等地位，也要捍卫劳动大众的基本自由权利。具体来说，如果我们在遭遇侵害（无论是经济原因还是打压话语权）时一味忍气吞声，却不敢寻求劳工网络抱团互助、发出工人的心声，那么我们工人在利用新媒体时就永远只好各个孤立、一旦出了事时就继续只能被动挨打。

秋火首次亮相公众以“阶级观点”谈微博支持工人视角共同探讨改进思路

本博博主秋火在工厂上班之余也难得被邀请到场，开篇就直陈微博大多以小资产阶级和有闲阶层玩的，这使工人话题在微博上极端边缘化，微博对工人的好处不多，缺点不少，更以今年香港码头工潮的教训为例，指出沉迷微博(facebook 也一样)带给工人的局限性，强调工人斗争的关键在于工人团结、以及争取更多工友参与集体行动，特别还着重介绍了如何识别、对付五毛的经验，在讲台投影的大屏幕上首次公开曝光“搅屎分子黑名单”（即点击进入本博客左上角的那个链接），倡议工友多留心眼、合理质疑、适当澄清、果断拉黑（注：微博上有“拉进黑名单”的功能，限制对方再来发言）。但秋火仍然认为微博作为“我们工人争取社会公众支持的工具”多少有点价值，所以还是根据自己经验提出了几条很实用的改进办法，例如用博客、论坛或网页发布文章或制作长微博、以克服微博的碎片化问题来发挥作用，例如转发时多一两句评论以吸引有想法的网友转发、争取更多公众对工人维权的支持。

秋火对微博的“阶级观点”引起不少人的会心微笑，对微博的冷静分析也让人若有所思。15分钟的演讲之后，先后有四名听众向秋火提问。其中两名劳工机构工作者的问题，都涉及如何使微博更好地面向普通工人发挥积极作用，秋火回应说，他过去从不打算专门做好微博，因为实际上每天在工厂上班之外，晚上下班后都已经是7、8点，再吃个饭、洗澡洗衣服之后，到晚上10-11点有时更晚，也就是睡觉前才去更新几条微博。有时太累了，干脆就不更新，所以有时候是连续几天都不更新微博，一有空时又可能更新很多条。这里其实也反映了不少工人的困境：他们没有更多时间玩这种以“秀自我”为主要目的的工具，而更经常使用诸如QQ这样的联系交往工具。其实大多数智能手机都可以比较方便地上微博和QQ，但这两者的使用频率在工人群体中却存在着显著差异。

秋火也谈到了他对微博看法的变化：其实过去是几乎完全轻视微博的，直到去年底注意到一些工人抗争事件（如陕西延炼综服派遣工争取同工同酬的罢工斗争）首先是在微博上报道出来的，而且经常有新的报道，但主流媒体的报道就落伍了，看微博就成了补充工人斗争资讯的一个渠道；同时，秋火越来越多浏览一些劳工新闻时发现，很多主流的新闻观点很不靠谱，完全脱离工人的真实想法，所以就想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作生活视角点评几句新闻，在一个小论坛上做了一个“工界视角”的帖子，有时也顺带发到微博上。秋火的微博其实就只是这么来的。管铁流律师在发言时引用了秋火的说法，表明自己发微博其实也是为了配合博客文章。

微博上的互动对于劳工网络的发展也是很有益的。来自“艾柯网栈-ICO工人网络”的一位小编（@iAction我行）也有幸莅临讨论会，上台发表了独特意见：微博的所谓碎片化其实也正说明了互动网络的必要性，举例前不久劳工微博网络上的富士康工伤工人张廷振家属借款案加以说明：香港中文大学的邱老师在微博上代为发起借款呼吁，但开始时并没有更多说明，所以就有人质疑这个借款是否骗钱的，很快就有秋火等网友贴出了张廷振事件的相关报道链接、并且耐心地对其他网友做澄清的工作，这样就让更多其他网友也做这样的澄清工作，这使得事情得到了更加广泛的宣传。

虽然总体上，秋火表示仍然很不看好劳工微博的未来发展前景，只是想改进现在既有的劳工网络。不过，如何更好地把微博与自己的其他工人工作联结起来，这一问题仍然值得工界网友一起思考、共同促进。

公开揭露网特、警醒抗争工人：左翼声音活跃在当代工运反特斗争的火线前沿

讨论会上秋火独树一帜的尖锐的反网特斗争立场，非但没有引起质疑（顺便一提：本来秋火是准备好公开反驳质疑的），反倒还引起不少工界友人、尤其是部分工人网友的浓厚兴趣。会后更有其他工人网友与秋火交流时表示，过去从未注意混杂在工人中的网特问题，现在才回想留意到某些ID的可疑之处。还有参与过工厂集体抗争和微博运作的工人网友表示，之前其实也注意到了捣乱者的问题，尤其是在搅屎分子一度“貌似激进”地警告那些游行请愿的工人时（搅屎分子故意把“工人在罢工的同时还上街向政府施压”说成是被“投机商”误导出来的投降！），当时也有多位工友就事论事地纷纷发言反驳，后来又采取对搅屎分子一概不理睬的态度，但没想到还有“拉黑”这个选项，听过秋火演讲后，觉得不仅要无视、还确实应该用这种黑名单的办法集体抵制“搅屎分子”。

难免有些工人怀疑：你这样做是什么动机，能得到什么好处？——现场一位朴实可爱的工人就提了这个问题。限于讨论时间，秋火只做了一个很简短的回答：其实微博并不是他的重心，他更多的努力是在博客文章上，那些文章是给更有心思的积极工人和左翼青年看的，秋火当然知道这些文章是一般工人不会去看的，那么发微博、受到更多关注的好处，可以说就是让人注意到他的博客文章。

其实，那些在今年春夏以来比较关心秋火博客文章的工人网友、其他工界友人，大多知道秋火正是在今年5月因为比较关心金顺台、迪威信等老板跑路引发的工厂抗争行动、在博客上撰写了有关罢工权等劳工三权的文章，先后遭到“搅屎分子”别有用心的挑衅、警告和“钓鱼”，紧接着在6月10日以后遭到深圳警方的一连串麻烦——在工厂上班时被拉去讯问以及不明手机号的人身恐吓威胁（参见新青年论坛的青年评论版那段时间发的一些帖子），当时以山东烟台的工人名博——澳利威工援中心微博为代表大力声援秋火，引起劳工界微博的一阵子围观声援的小热潮。 “巧”的是，以“工人搅屎棍”为代表的一系列“搅屎分子”在5月下旬就“半开玩笑地”“预言”将要把秋火抓起来关几天，之后在搅屎分子大力炒作罢工权话题后仅半个月“果然”就发生了警方打压秋火的事件，坐实了他们精心掩藏的险恶面目。此外，还出现了与搅屎分子有关联、但更直接深入工厂一线的“工人特务”，这样简直是逼迫着秋火公开反击，直到如今转向积极地主动出击，近日的南方工人讨论会上秋火现场直面工人网友的演讲，公开向劳工界网络敲响警钟，正是这一早已开始的工人反特斗争的进一步升级。

本博认为，工人如果要更好地利用网络新媒体维权，尤其是集体维权，就不能回避这些荆棘乱象丛生的陷阱、圈套，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些最起码的利害问题上团结起来，采取务实的态度和一定策略，仍然不难粉碎“搅屎分子”的捣乱企图，甚至锤炼出我们工人阶级的火眼金睛。实际上，网特的问题早就引起过自由派和其他阶层社运的注意；在20世纪上半叶中国工人运动史上也有左翼工人领导群众反特斗争的光荣政治传统。但是在当代处于萌芽初期的工运和工人新媒体实践中，这样尖锐而公开的反特斗争却还是第一次。如何识别、对付网特五毛？这个问题应该引起整个工界网络尤其是积极工人网友的严肃正视和思考，想办法集体反制。

工人维权应着重集体行动的团结壮大网络新媒体可积极辅助、但切勿依赖

在今年春夏刚刚参与过一场大型集体抗争的一工人微博小组的数名工友全部到场，是这次讨论会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工人明星”。其中一位工人代表首先上台演讲，发表了对微博作用的十分乐观的看法，强调微博新媒体对工人维权的推动作用，在承认微博对工人影响还很有限的同时，在结论中更强调推动更多工人上网学用微博、进一步发展工人微博小组的运作经验。这样的工人网友论述也收录了劳工机构的十周年纪念册中。从工人运动思潮的角度来看，这开了抗争工人集体主张积极利用新媒体网络的先河，有着非凡的历史先行者意义。

但是作为在工人运动上持阶级斗争立场的左翼来说，我们却不能不为此表达自己的立场。在演讲的一开始，秋火就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与之截然相反的基本观点，对微博能扩展到很多工人的前景至今仍持观望态度，并且以境外工运的教训，警示工人当心陷入依赖网络的泥潭，秋火只是想在既有的工人微博网络基础上有所改进，并提醒现有的工界网络注意一些已经发展起来的负面问题，例如网特还更加繁荣地崛起了。

实际上，秋火、管铁流律师、龙门阵编辑都分别在会上着重强调了工人团结、争取更多人参与维权、直接的集体行动才是斗争力量之源。其中，秋火、龙门阵编辑在分别不同的发言中各谈了一例南方工人斗争的经验教训，以说明工人斗争与新媒体的关系。

秋火举了今年3-5月香港码头工潮的例子，可惜的是限于时间和主题，秋火并没有详谈码头工潮的经验——其实正是码头工人很突出地运用了facebook（另一种微博）、结合了临时设立的罢工报纸这样的很好的传统形式，成功争取了各行各业工人与社会大众的团结支持。秋火在这个时间有限的工人讨论会上，倒是一反此前网络上较为辩证的论述，着重谈了码头工潮在新媒体运用上的教训，这也确实是本博客在今年5月份码头工潮结束后的那篇反思总结文章着重谈论的：香港的工人及工运支持者在这次工潮中过于依赖了媒体及网络舆论的宣传，却忽略了争取更多码头工人参与到工潮中，始终只有三四百人、即整个码头工人的十分之一参与到直接行动中，而且码头工人还处于几个不同工会的影响下，四分五裂，工会之间还有排挤攻击，工人没有形成足够的合力，使得码头工潮并没有取得应有的胜利。秋火在演讲中说，内地的工人抗争还没有港台境外的工运这样普及网络，所以也暂时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是应该引以为戒。

秋火在演讲中指出目前国内微博的三点好处：传播抗争信息、争取公众支持、激励启发更多工人，但“传播抗争信息”和“激励启发工人”，微博其实并不比其他网络工具例如论坛、博客好很多，只是新浪微博多少可以争取一些公众支持工人行动。缺点却不少，除了前面谈到的小资闲人为主的微博生态，除了着重谈到的五毛混杂的乱象，还有就是可能使工运导向寄望舆论炒作、与工人自身行动脱节的方向。

龙门阵编辑则以广东一家工厂工人斗争长达一年半的案例，来说明工人斗争开始时传统媒体对基本没有推动作用，反而还歪曲报道，引起工人的愤怒。后来工人自己建立了博客，才发出工人自己的声音，它的好处就是使工人的声音不会被歪曲，因为就是工人自己写的东西。可是他们得到的关注非常有限，他们博客上的文章都只有几十次、上百次的点击，结果反倒是资方高度注意，还特别警告了写博客的工人。但是，该厂工人把自己的斗争过程、事件都梳理得很清楚，这样发在网上，就起到了工人斗争经验教训的公共积累的作用，很方便其他工人的学习和效仿。这算是新媒体的一个优点。但是在进行一场工人斗争时，更重要的还是“让老板掉肉”，是工人的直接行动。

工人话语权遭到打压时应该寻求劳工界网络团结坚决抗争

这次讨论会上，许多工人都透露了在网上（不仅在微博上）、或在办刊物过程中受到“上面”打压的困境。例如一位还在电子厂上班的活跃的工人网友告诉本博，他因为2010年富士康跳楼期间在QQ群的发言，QQ被封，这位认真而执著的工友多次联系腾讯客服投诉，最后被告知被封的原因是“发布了不合法的信息”，再也不给他恢复账号，他只好另外注册了QQ号。另一位在集体抗争中发微博的工人网友说，他们的微博被冻结过多次，但最后受到很大压力还是转向低调，由其他微博帮忙发布抗争信息。

会下私下交流时，本博博主还了解到，连《工厂龙门阵》这样的从来只是谈工厂话题的工人刊物，在今年初却被“文化执法大队”查封没收了，被没收的那一期杂志仅仅是第7期（双月刊），只办了一年多一点就被无情的国家铁拳打翻在地了。他们被扣上的帽子是“非法传播出版物”，但被没收的真正原因他们却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本博认为，恐怕仅仅是因为第7期基本都是珠三角某大厂的工厂观察和工人访谈，而该厂又曾经处在国内外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所以刺到了如今越来越神经过敏的统治阶级之脆弱到变态的神经。本博还了解到，当局打压该刊物竟然还迫使他们限期缴纳8000元罚款，这与去年秋天以来遭到逼迁的一些南方劳工机构的遭遇如出一辙（例如劳工机构“小小草”遭到了一万元的行政罚款！这对打工者来说数额不菲）。然而令人感叹的是，龙门刊物仅仅因为自认为“没有背景”，工人作者们为了继续在工厂谋生，所以默默承受了打压。

如果说只是个人的账号被打压，一时低头多少能理解，那么对于一个工人集体来说，这样被封杀（而且还不能像微博、QQ那样还可以低成本地再注册）却集体沉默就太消极了。与他们不同的是，原先持温和改良主义态度的一些南方劳工机构进行了公开抗议，而且公开募集借款、同时以行政诉讼反击当局，继续在工友支持下以更积极的形式在工业区活跃。

阶级斗争学研博客也没有任何背景（完全由秋火一人运作，而秋火本人虽然在圈中有些朋友、合作者，十年来一直有所参与劳工网络活动、介入工运乃至政治议题，难免背负了一些虚名，但多年来更像“独行侠”），然而只要所作所为合理合情，依托周围工友的理解和支持，积极寻求劳工网络的团结关注，仍然可能有效抗争，在一定程度上反击当局肆无忌惮的打压。例如今年6月中旬秋火遭到GA打压引起工界网络关注声援，结果就没受什么侵害，也并不一定妨碍工作，其后仍然进厂工作，并且还更加展开了积极的反特斗争。当然受更多关注后，周围出现“工人特务”的概率可能更高些，但以为能完全躲开却是天真的。既想抗争又想非常安稳、毫无代价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以为自己不做好抗争准备、也能支持其他工人抗争，在当今时代却越来越难了。因为要真正帮助其他工人抗争，就还是得发声（无论是写微博、博客和帖子，还是在QQ群、QQ空间或贴吧上为工人维权支招，更别说印制纸刊了），要发声就必需共同维护基本自由权利、寻求劳工界网络团结支持，而不能关起门来忍气吞声。

小草一样顽强的工运及劳工网络：反对打压及五毛骚扰斗争态度鲜明

当今的劳工界及其网络毫无疑问是以改良主义主打牵头的，左翼声音十分稀薄，但如果谁只是以政治意识形态来衡量工人维权实践是否适当，那就是脚不着地、脱离工人日常斗争的极左书呆子。尤其在今天中国国内，工人运动都只是萌芽状态，围绕工运的不论是积极工人、各种色彩的进步学生或小资游民、改良派知识分子，往往都受到统治阶级的警觉和重重限制。别说发展“左翼工运”了，就是想发展温和的改良主义工运也受到打压，就像2012年夏秋岭南多家劳工机构遭到逼迁那样。也正是逼迁事件沉重打击了劳工界对上层改良的幻想。此后，一些劳工机构更积极地抗争、更多进行政策倡导，乃至谋求与知识界更多合作、做服务工人文化和集体抗争的工作。

今天的劳工网络（包括劳工微博网络也包括传统的消息传播网络）同整个中国工人运动一样，都处于萌芽阶段。但它就像小草一样顽强，它不会因为逼迁、查封、讯问或骚扰恐吓就退却，因为它的背后是亿万野草般顽强生长的中国工人阶级。这次研讨会上，工人网友现场亮相交流会，淋漓尽抒劳动权益，更有尖锐揭露、研究对付工运网特的公开演讲，以及策划更多的工人网络活动、积极寻求与社会各界共同推动工人文化实践。受到重重打压限制的各路劳工工作者和工人网友会聚一堂齐发声，这本身就是劳工界对种种压迫和侵害的鲜明斗争态度的展示！

阶级斗争学研博客认为，从2012年春至2013年夏的一年多来，借力于劳工网络的一些工运斗争都遇到挫折而暂停（去年至今的欧姆工会运动、逼迁之后的劳工机构反打压斗争、今年5月以来迪威信等老板跑路工厂的集体抗争），但劳工网络新媒体却随同着现实的工人运动，在新的高度上扎根发芽了起来。

毒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2013年8月工人新媒体讨论会及其他系列工界交流活动，带给工运的是又一缕春风，它肯定不只是一次周年纪念活动，更是在这个日益沉沦年代喊出劳工声音、再次奋勇前行的新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