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毛泽东》第十二章 毛泽东论社会主义社会中的知识分子 第一节 知识分子是社会主义社会里主要的社会成员 （一）关于社会主义社会里，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和社会地位，是一个重要问题。 当苏联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斯大林在一九三六年关于苏联宪法草案的报告中指出：“苏联社会是由两个阶级，即工人和农民组成的。”“知识分子从来不是一个阶级，而且也不能是一个阶级，──它过去是、而且现在还是由社会各阶级出身的人组成的一个阶层。”“不管它的出身如何，不管它的性质怎样，它还是一个阶层而不是一个阶级。”“我们苏联的知识分子，是同工人阶级和农民骨肉相连的新的知识分子。首先，知识分子的成分改变了。”“苏联知识分子百分之八十至于九十都是工人阶级、农民和其它劳动者阶层出身的。而且，知识分子活动的性质也改变了。”“现在，他们一定为人民服务，因为剥削阶级已经不存 在了。” 斯大林在这里，第一，把知识分子看成是工人阶级和集体农民之外的一个特殊阶层；第二，对知识分子的阶级出身和活动性质，作了一定的分析；第三，对各部分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没有作明确的结论。 一九五六年一月，在我国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即将基本完成的时候，中共中央召开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会议，在周恩来作的《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中，首次提出，知识分子“中间的绝大部分已经成为国家工作人员，已经为社会主义服务，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 一九五六年二月十六日至三月三日召开的第五次全国统一战线工作会议，关于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二年统一战线工作方针的决议也指出：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 关于知识分子会议，毛泽东在一九五五年十一月下旬就已经提出要召开这样一个会议，并于一九五五年十二月十六日，修改和批发了中共中央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指示草案。一九五六年一月二十日，又在中央召开的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会议上讲话，号召全党“努力学习科学知识，同党外知识分子团结一致，为迅速赶上世界科学先进水平而奋斗。” 由此可以推断：周恩来关于知识分子的绝大部分“已经是工人阶级一部分”的提法，毛泽东是同意了的。 “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是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以及“知识分子的绝大部分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两个命题在本质上是一致的。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整体，其劳动方式、社会地位、社会作用与工人阶级、农民相比，有着不同的特点；但是从经济地位、政治态度、意识形态来说，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而是分属于不同的社会阶级。前一个命题是就知识分子与工人、农民的区别来说的；后一个命题是就知识分子（一部分或绝大部分）与工人阶级的联系来说的。 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不可以把整个知识分子说成是独立于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等等之外的一个特殊的阶级；也不可以把整个知识分子都说成是某一个阶级的一部分。同其他有阶级存在的社会一样，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只要有不同的阶级存在，知识分子就会分属于这些不同的阶级。 一九五七年前后，毛泽东关于社会主义社会中的知识分子问题的思想，又有了进一步发展。 一九五六年八月三十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预备会议第一次会议上讲话中指出：“我们党也吸收了一部分知识分子，在一千多万党员里头，大中小知识分子大概占一百万。这一百万知识分子，说他代表帝国主义不好讲，代表地主阶级不好讲，代表官僚资产阶级不好讲，代表民族资产阶级也不好讲，归到小资产阶级范畴比较合适。他们主要代表小资产阶级范畴里那一部分人呢？就是城市和农村中生产资料比较多的那一部分人，如富裕中农。这一部分知识分子党员，前怕龙后怕虎，经常动摇，主观主义最多，宗派主义不少。” 一九五七年一月八日，毛泽东《的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在学校里头也出了问题，好些地方学生闹事。石家庄一个学校，有一部分毕业生暂时不能就业学习要延长一年，引起学生不满。少数反革命分子乘机进行煽动，组织示威游行，说是要夺取石家庄广播电台，宣布来一个‘匈牙利’。他们贴了好多标语，其中有这样三个最突出的口号：‘打倒法西斯！’‘要战争不要和平！’‘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照他们看来，共产党是法西斯，我们这些人都要打倒。他们提出的口号那样反动，工人不同情，农民不同情，各方面的群众都不同情。北京清华大学，有个学生公开提出：‘总有一天老子要杀几千几万人就是了！’”“我们高等学校的学生，据北京市的调查，大多数是地主、富农资产阶级以及富裕中农的子弟，工人阶级、贫下中农出身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全国恐怕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应当改变，但是需要时间。”“在一些教授中，也有各种怪议论，不要共产党呀，共产党领导不了他呀，社会主义不好呀，如此等等。他们有这么一些思想，过去没有讲，百家争鸣，让他们讲，这些话就出来了。电影《武训传》，你们看了没有？那里头有一枝笔，几丈长，象征‘文化人’，那一扫可厉害啦。他们现在要出来，大概是要扫我们了。是不是要复辟？”“在知识分子问题上，现在有一种偏向，就是重安排不重改造，安排很多，改造很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来，不敢去改造知识分子了。我们敢于改造资本家，为什么对知识分子和民主人士不敢改造呢？” 一九五七年三月十二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对当时知识分子的政治状态作了具体分析，他指出： “有人估计，各类知识分子，包括高级知识分子和普通知识分子在内，大约有五百万左右。这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中，绝大多数人都是爱国的，爱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愿意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国家服务。有少数知识分子对于社会主义制度是不那么欢迎、不那么高兴的。他们对于社会主义有怀疑，但是在帝国主义面前，他们还是爱国的。对于我们的国家抱着敌对情绪的知识分子，是极少数。这种人不喜欢我们这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他们留念旧社会。一遇机会，他们就会兴风作浪，想要推翻共产党。恢复旧中国。这是在无产阶级和资产 阶级两条路线、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路线中间，顽固地要走后一条路线的人。这后一条路线在实际上是不能实现的，所以他们实际上是准备投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人。这种人在政治界、工商界、文化教育界、科学技术界、宗教界里都有，这是一些极端反动的人。这种人在五百万左右的人数中间，大约只占百分之一、二、三。绝大部分的知识分子，占五百万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在各种不同的程度上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在这些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人中间，有许多人对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如何工作，许多新问题如何了解，如何对待，如何答复，还不大清楚。” 这里，对于知识分子政治状况的分析，左派，占少数，大概是百分之五左右；中左，占绝大多数，应该是百分之七十以上；中右，占少数，可以看作是百分之二十几；右派，占极少数，约为百分之一、二、三，大约是五万到十五万人。 这个分析，应该说大体上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 毛泽东指出：“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如果拿他们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来看，似乎可以这样说：大约有百分之十几的人，包括共产党员和党外的同情分子，是比较熟悉马克思主义，并且站稳了脚跟，站稳了无产阶级立场的。就五百万总数来说，这些人是少数，但是他们是核心，有力量。多数人想学马克思主义，并且也学了一点，但是还不熟悉。其中有些人还有怀疑，还没有站稳脚跟，一遇风浪就会左右摇摆。在五百万总数中大多数的这部知识分子，还是处在一种中间状态。坚决反对马克思主义、对于马克思主义抱着仇视态度的人，是占极少数。有一些人虽然不公开表示不赞成马克思主义，但是实际上不赞成。这种人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有的，我们应该允许他们不赞成。”“总而言之，可以这样说，五百万左右的知识分子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状况中：赞成而且比较熟悉的，占少数；反对的也占少数；多数人是赞成但不熟悉，赞成的程度又很不相同。这里有三种立场，坚定的，动摇的，反对的三种立场。应该承认，这种状况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还会存在。如果不承认这种状况，我们就会对别人要求过高，又会把自己的任务降低。” 以上是对知识分子的世界观即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状况的分析： 左派（熟悉并站稳脚跟），占少数，大约是百分之十几； 中派（赞成但不熟悉），占多数，大约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又可分坚定的、动摇的、反对的三种； 右派（坚决反对），占极少数，大概是百分之一、二、三。 毛泽东还指出：“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主要的社会成员是三部分人，就是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者。他们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也就是为工人农民服务的。知识分子就大多数来说，可以为旧中国服务，也可以为新中国服务，可以为资产阶级服务，也可以为无产阶级服务。在为旧中国服务的时候，知识分子中的左翼是反抗的，中间派是摇摆的，只有右翼是坚定的。现在转到为新社会服务，就反过来了。左翼是坚定的，中间派是摇摆的（这种摇摆和过去不同，是在新社会里的摇摆），右翼是反抗的。” 这里是对知识分子为新社会服务的态度的分析：左派，是坚定的；中派，是摇摆的；右派，是反抗的。 毛泽东还指出：“我们现在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是从旧社会过来的，是从非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有些人即使是出身于工人农民家庭的家庭，但是在解放以前受的是资产阶级教育，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他们还属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些人如果不把过去的一套去掉，换一个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就和工人农民的观点不同，就会同工人农民格格不入，工人农民也不会把心里话向他们讲。” 这里，毛泽东明确指出，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大多数人在当时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他们还属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二）正确判断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政治属性和思想属性 某一个或某一部分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主要是根据他或他们的经济地位、社会地位来判断。但是，某一个或某一部分知识分子的政治属性和思想属性，则不能仅仅根据他或他们的经济地位、社会地位来判断。更重要的，要根据他或他们的政治立场和世界观来判断。 这里，有两个问题值得进一步探讨。 一个问题是，赞成但不熟悉马克思主义的多数人，对于他们的世界观究竟应作怎样的定性。他们原来的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经过思想改造以后，他们既然学了一点并且在不同程度上赞成马克思主义，是不是可以说他们的世界观正处在由资产阶级的世界观向无产阶级的世界观转变的过程中，其中各种人转变的程度又很不相同，有的人的世界观已经基本上转变为无产阶级的世界观，但仍未站稳无产阶级立场；有的人对无产阶级的世界观还将信将疑；有的人世界观还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正如毛泽东在分析资 产阶级分子时指出的：“资产阶级分子已经成为公私合营企业的管理人员，正处在由剥削者变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转变过程中。” 另一个问题是，怎样评定某一类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评定某一个知识分子或某一类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由于社会主义公有制和人民民主专政的确立，大环境与旧社会发生了根本变化，但是，对某一类或某一个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的评价，仍然不能简单化。不能只根据其某一方面的属性，而是要对其经济地位、社会地位、政治态度、世界观等等，各方面作全面的分析，才能正确评判其阶级属性。正如毛泽东指出：“现在许多人进了工会，有人说进了工会岂不就是工人阶级了吗？不。”“进了工会不等于就是工人阶级，还要有一个改造过程。” 某一些知识分子是在国家机关或公有制的企业事业单位工作，加入了工会，就判定他们已经完全是工人阶级知识分子，这似乎忽略了知识分子的政治态度和世界观对其阶级属性制约的重要性。然而，如果根本否定这些人从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和组织关系来说，已经成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或一分子，这似乎又忽略了这些知识分子的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对其阶级属性的基础的制约作用。 一九六二年三月二日，周恩来在文化部、剧协召开的话剧、歌剧、儿童剧创作座谈会和全国科技工作会议上作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指出：“不论是在解放前还是在解放后，我们历来都是把知识分子放在革命联盟内，算在人民民主专政的人民队伍当中。建国十二年来，我国知识界有了根本的改变和极大的进步。就一般范畴说，应把知识分子放在劳动者之中。 三月六日，陈毅在这个会上的讲话中也指出：知识分子是人民的劳动者，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劳动者。 这些说法，大体上是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这主要是就大多数知识分子的经济地位、政治态度来说的。 但是，陈毅又说，“应该取消‘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今天，我给你们行‘脱帽礼’” 这样，就对知识分子缺乏具体分析了。所谓“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主要是指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他们中的多数人的世界观还是属于资产阶级的世界观。知识分子并不是铁板一块，就大多数知识分子来说，既有进步，也还存在不少问题。 一九六二年八月九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知识分子有马克思主义化了的，有根本未化的，有化的程度不好的。这些人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精神准备，我们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进行教育。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全部把帽子摘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阳过来，阴过去，阴魂未散，要作分析。 一九六四年十月十一日，毛泽东在接见非洲、拉丁美洲青年学生代表团的讲话中指出：“知识分子不是一个阶级，他不属于无产阶级就属于资产阶级，他不为无产阶级服务就为资产阶级服务。他可以替这个阶级服务，也可以替那个阶级服务。” 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四日，毛泽东在会见非洲、拉丁美洲青年学生代表团谈话中指出：解放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授、教员都留下来了，替我们服务。现在有些人已经进步，赞成马克思主义了；有些人还处于中间状态，是中间派；另外有少数人思想很右，他们的脑筋还是旧的，大概是百分之几的人数，他们赞成修正主义，不那么公开就是了；有极少数人希望蒋介石再回来。社会就是这样复杂的，但是不妨碍大局，因为左派和中间派联合起来占百分之九十以上。你们会问，为什么中国解放十五年了，有许多人还是中间派，一部分人还是右派呢？ 思想工作就是这样不容易做的，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能强迫他们洗脑筋。 这里对解放时留下的这部分教师的分析，似乎也就是对一九五七年说的那五百万知识分子的分析。这里明确指出了右派大概占百分之几，而中间派只说有些人、许多人。照一般估计，从一九五七年到一九六四年，又经过了七年，知识分子在由资产阶级世界观向无产阶级世界观转变的过程中，应该会有所前进。当然，社会环境的变化是很复杂的，人的思想的变化也是很复杂的，很难一概而论，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作为方法论，毛泽东对知识分子的政治状况、世界观状况的这种分析，不能说是错了。 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和思想上的分化就很大；近二十年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不仅在政治上和思想上、而且在经济上的分化，就更大了。这说明，毛泽东对知识分子进行阶级分析的方法是正确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