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

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写前感言） 

作者：右而左

(2014-01-09 13:49)

说要写篇《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文字已经很久了！

常读我文字的人或许已经发现：我初发的文字，一般错别字很多，一些语句也不通顺；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大多数的错别字已经消失，很多小处也做了必要的修改和润色。这是因为即使再长的文字，从腹稿到敲字后发出，我大都是一气呵成，只事后做点润色。可是，在腹稿现在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却格外地感到沉重，下笔也从来没有如此艰难过，几次坐在电脑前，又几次很长时间没有敲一个字就离开了。

这篇文字可以“从轻、从简、从短”，学现在的很多左派和教育家，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热爱教育、热爱祖国花朵的圣人样子，对教育的现状、对教育的产业化及其不良后果，不疼不痒发几句牢骚，高呼几句“要免费教育，不能拉下一个孩子，再苦不能苦孩子，在穷不能穷教育”之类的口号，再仿佛声泪俱下一般地对孩子们空发一番怜悯，大声疾呼“孩子的书包太重了，救救孩子，要强化素质教育，改革应试教育”；也可以“从重、从繁、从长”，把笔伸到历史中，把孔老二拧出来，把毛泽东当年的教改过程及其成果翻出来，对比毛泽东教改前后的教育状况，把当今中国资产阶级政客们，为巩固其资产阶级统治而精心制造出的这部愚民教育的超大机器的五脏六腑都给抖露出来，让读者看个清楚明白。

现在我打算折中一下了。理由有二。

其一，在我构思这篇文字的时候，总有这么一副奇观无比的场景在我眼前：

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那个“至圣先师”孔老二，喝着平民的血，啖着劳力者的肉，流着几千年的封建统治者的哈喇子，就站在我面前；那个做着乞丐“兴义学” 累己愚人的武训的幽灵，戴着统治者为他专造的善心的高帽，背上驮着一座当代道学家用他的愚昧的骨头做成的牌坊，腰也直不起地站在孔老二的身边，傻乎乎地洋洋得意。他们的前后左右，是近30多年从中等以上的学校毕业出来和正在接受教育的、脸上涂抹着五彩缤纷的道学脂粉、已经成为小资或者正在做着小资梦的乌泱泱的人群，在对他们顶礼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人之初，性本善，敬先师，学武训，莫造反，人上人，黄金屋，颜如玉……。

而那个骂了“孔学名高实秕糠”、批判了武训“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奴颜婢膝的能事”的毛泽东，被孔庆东、张宏良、韩德强们掏空了血肉，塑成一尊历史骷髅，钉在不远处的一个朽木桩上示众，那骷髅的左腿上写着“大众民主”，右腿上写着“民族英雄”，腰上胡乱缠着韩德强抽空了阶级性的“为人民服务”布条，胸口是孔庆东写的“传统文化”四个鎏金大字，脑门子是何新贴的法西斯的卍字符，手上是张木生、陈小鲁之流套上的红卫兵袖章和绑上的两柄滴血的魔剑……。孔庆东手执一长幡，上书“宇宙第一人”，像孔老二身边那个武训的幽灵一样傻乎乎地得意洋洋，引领着张宏良、韩德强、何新、张木生等等依次排开，在历史骷髅面前赋诗作画、吟诵歌唱，他们的前后左右也是乌泱泱的人群：工人、农民、下岗职工以及其他各底层还念念不忘毛泽东恩情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中的一些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孔庆东一干人敲锣打鼓狂欢，另一些人总感到哪里不对，满腹狐疑眼前的这个历史骷髅好像不是毛泽东，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因为那骷髅身上的各种装饰“的确似乎”都和毛泽东有那么点关系。正在这些人喃喃自语或者窃窃私语之际，茅于轼、袁腾飞一老一少各提了一桶动物粪便飞奔而来，扣在历史骷髅的头上便跑，孔庆东、张宏良见状，大喊一声“抓汉奸、打倒汉奸”。于是乎，孔庆东们前后左右所有的人都去骂汉奸、抓汉奸了，那些满腹狐疑的人也不狐疑了：原来都是汉奸捣的鬼！

再往上看，在高高的云端上，站立着一干人，他们个个西装革履，个个富可敌国，个个像托塔天王李靖一样神通广大；他们组成一个叫做帕蒂的超人，一手托着孔老二和武训的背脊，一手撑着历史骷髅的后腰，看着广场上乌泱泱的两大人群，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嘴里仁慈无比地说：好！一个多么和谐的社会，“老祖宗”果然不能丢，丢了就不这么和谐了！中国有最好的老百姓，我们要厚爱之啊，厚爱之！

其二，这依然还不是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时代。

我前几天重贴了以前被管制的“五洲震荡风雷激”系列之五，测试一下空气，帖子没删，我很高兴，就接着写了篇《读戚本禹<亲聆毛主席讲五七指示>》。戚本禹现在的公开用名是戚文，是他出狱的时候中央指定的。如果谁看到书店里“戚文”的学术著作，那就是戚本禹写的。戚本禹这个名字现在还是有点敏感，就像毛远新（中央指定的公开用名是李实）的名字一样。我写戚本禹的文字没有被管制，我就斗胆继续测试起来了，就在前两天将《“老江湖”何新，摧残稚嫩思想，斩杀纯洁灵魂》一文前半部分做了一个压缩，去掉了很多敏感政治内容，贴在这里。我原意是借这两篇文字为后面写《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做点铺垫，却不料这篇压缩了的文字，还是被网管送进了回收站。

我写《“老江湖”何新，摧残稚嫩思想，斩杀纯洁灵魂》原有两个动机：浅层的动机是把何新的本来面目告诉那些来我博客的访问者（我确信其中一些人还看不清何新的真实面目）。深层的动机是，借批判何新1990年6月在北大的那次演讲内容，把1976年到1989年的那段历史，从思想史的角度加以必要的梳理，并通过对这个历史时期一些重大事件的分析批判，告诉大家我国社会何以走到今天的状态？将向何处走去？这样的一篇文字，全版遭到管制情有可原，而压缩版，还是一部分的压缩版，都要遭到管制，那就有点“那个什么意思”了。何新在当代中国思想版图上的位置，并不如许多人想象的和他自己标榜的那么重要，但他的国家主义思想和神秘化共济会的“弄玄”，对于思想还欠火候的一般思想者来说，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和斩杀力。认识何新的真面目需要对文革和改开历史有相当的了解，而透过何新的思想轨迹却又可以帮助了解文革历史和改开历史。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过程。

同样道理，要理解毛泽东提出的“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的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和30多年来现实教育中出的问题，也需要对文革历史和改开历史具有相当的了解。这两段历史一段并不遥远，一段我们大家都还置身其中。认识它们，主观上需要动机和使命感，客观上需要材料和认识工具。材料已经是汪洋大海，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片面的，需要认识者以超乎寻常的毅力，用合适的分析工具，把各种片面的材料重新组装，使之在时间序列和空间顺序上归其原本所在——这是揭示事物内在逻辑的第一前提条件。所以，现在关键的问题并不在材料，而在主观的意愿和客观的分析工具。我写文革的文字（包括写何新的文字，其中涉及文革前因后果的文字很多），一定意义上说，就是把这个“第一前提条件”揭示出来，也就是把内在的逻辑揭示出来，让真相不言自明，让即使一般的阅读者都可以感到，其眼里长期以来透明无比的所谓“文革历史”，原来是后来人刻意制作的一个黑漆漆的酱缸！凡要推翻一个政权，都要从舆论开始，而要巩固一个政权也是要守住舆论阵地。现在是资产阶级占领了一切舆论阵地，所以，就连我这个个人的博客也是不能让其自由言说的。

可以畅行无阻的是什么呢？我举个实例来说说吧：

《正值神州有事时》这本书，我估计不少人看过。我的博客里也有人说了那是抹黑毛泽东、林彪、江青等人的书。一点不错，就是这样的一本书，但它用了毛泽东的一句诗词做了书名，用了毛泽东文革中的一幅深思的照片作为封皮，封皮上还赫然写着：1964-1969，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作者之一钱嗣杰是毛泽东的贴身摄影师……。这些元素合在一起，就给热爱毛泽东的读者一个错觉，就以为它是客观记录毛泽东文革历程的一本好书。但是，翻开来一看，不要读多少页，就能知道，这本书是100%在为《决议》背书：毛泽东发动文革就是出于私心、嫉妒权力旁落刘少奇，而把刘少奇打倒，直到将其迫害致死，林彪、江青是毛泽东的两个帮凶、两条鹰犬。这本书没有像李志绥和李锐的书那样赤裸裸的谩骂、诅咒毛泽东，对林彪、江青的侮辱和污蔑都是官方用语，显得好像很文明，其实都很下流。这是总揽。就具体细节，对历史材料的运用，也是无耻到极点，这种无耻到处都是，略举几个与我前面读戚本禹的文章内容有关的例子：

302页：【1966年5月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在毛泽东亲自主持通过“五一六通知”之后，5月18日上午，林彪做了一个实际上是会议总结的讲话，他用大量篇幅歌颂毛泽东是马克思、列宁之上的天才……】这次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是刘少奇、邓小平主持的，毛泽东根本就没有参加，何来在会上“主持通过《五一六通知》”？这是作者的写作失误吗？当然不是。能有这样的失误者，是不会不自量力写这样一本书的。作者明显是故意把历史事件的时间序列和空间顺序打乱，给没有相关历史背景知识的读者造成一个错误的历史观感。这几句话的其他内容不谈了。

301页：【林彪写进接班人写进党章，成为“九大”的最闪亮的“明星”。根据时任中共中央警卫团团长的张耀祠回忆，这个将林写入党章的“了不起”的创意出自江青：1968年……江青提出，，1969年，张春桥第一个赞成……毛主席考虑了一个晚上……，那就写进去吧。】看看，有时间，有人物，一个个都是栩栩如生，中央警卫团团长的证词！这让不懂阅读历史的人不得不信了吧？作者在“后记”说了，这本书是有中央文献室的专家把关的。看看，又是最权威的专家把关！多么大的一张虎皮啊，读者不信都不行的，连我右而左都要信了。可是，作者为什么要引用张耀祠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回忆，而不引用高层决策的档案记录材料呢？张耀祠可以参加那么重要的中央决策会议吗？江青又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一个提议告诉他或者到处宣扬呢？中央文献室就是逄先知、金冲及、李捷他们这帮人所在的那个地方，他们可直接接触到最高党史机密，他们掌握着做清晰的资料，他们怎么不根据实际的史料告诉作者，也就是告诉读者，提议林彪当接班人的是周恩来，而不是什么江青呢？！用一个完全不能进入决策圈的貌似毛泽东、江青身边的人的回忆来伪装和伪造历史，这已经不是什么新发明了。李志绥的文字垃圾、李锐的文字垃圾不都是这样的吗？

265页：【于是，王力、关锋的问题再加上“中央文革”另外一成员戚本禹的问题，被系统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同意了从“中央文革”中除去王力、关锋、戚本禹三人的建议。而林彪、江青、陈伯达、康生通过“丢卒保车”使得他们自己保级成功。】读者看看这几句话里有什么“文章”？对林彪、江青、陈伯达、康生的搞内讧的道德指控且不说它了，就说“硬事实”！文中用了一个“被”字，被“谁”，那就是天知道了，毛泽东接受“建议”，接受“谁”的建议，那也只有天知道了。还有王、关，先被抓，戚是几个月后再被抓，这中间的过程，这里也完全没有提到，仿佛他们是同一天被抓的，而抓他们就是因为林彪、江青等人要“丢卒保车”。这样一来，全部的时间序列和空间顺序都错置了，人物之间的实际关系，事物的内在逻辑关系也就统统被颠倒了（关于这一段的有关历史事实及其我这里问的“谁”，请读者参阅我的《读戚本禹<亲聆毛主席讲五七指示>》一文，那里有答案）。

总之这本书里类似的玩意儿到处都是，随手可拈来，麻雀解剖一只，其他麻雀是怎么回事了就都知道了。所以我就不多举例了。然而，这本书谈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那么一点基本的、片面的事实，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用自己的分析工具的读者，就很容易落在它的陷阱里。因此我的关于文革的一些文章、关于何新的文章，因为还原了历史事件的时间序列和空间顺序而遭到管制，就不难理解了。

改开以来的舆论统制和愚民教育是已经获得了相当的成功！新时代的孔老二培养出来的弟子早已经不是三千，三万，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而是几乎13亿中的绝大部分，他们中的骨干是这三十多年来各级学校里培养出来的“知识青年和知识分子” 。我估计会有读者会继续认为右而左是一个精英思想极端严重的人。我之讨厌现在的狗屁左派毫无马列毛思想的基本元素却专好说精英一词，就如同当年的鲁迅讨厌听到章士钊这个名字一样的就摇头！看看我上面描绘的那个孔庆东之流塑造的历史骷髅前的人群吧：孔庆东、张宏良、韩德强都有洋洋洒洒百万言在群众中流传，其中哪怕有一篇像样的梳理毛泽东思想、梳理文革历史的文章？可这些家伙居然都是响当当的的新左派领袖！悲哀啊！群众呢？有勇气的就对号入座一下，没有勇气的就闭上嘴，千万别像那个什么“野渡”先生，非要明里暗里把阿Q看做是最好的革命群众，而且是不需要启蒙、不需要教育就能成为历史前进的火车头的群众、创造历史本身的群众。如果左派领袖如孔庆东、左派群众如“野渡”先生，都算得上是革命左派，那毛泽东就错大了。毛泽东拒绝那四个副词，只要一个老师的头衔。毛泽东所说的“老师”是什么？解无产阶级之惑者也！这个“老师”是无产阶级的领袖，也是无产阶级的精英，但决不是左派嘴里泛泛的不分阶级的精英，也决不是什么孔老二一类的“教育家”，更决不是孔庆东、何新之流的玩意儿。这个“老师”决不能不要！有他才有群众的慢慢觉悟。现在，毛泽东这个老师去世了，他的遗志，他的思想得有人去继承和传递。拒绝变节的关锋也去世了，拒绝变节的戚本禹也年纪大了，其他的无产阶级的老师们该是站出来去解无产阶级之惑的时候了。

布鲁诺在被教廷烧死的时候，一位虔诚的老妇抱了柴火往火堆里扔。布鲁诺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喊道：神圣的愚昧。在孔老二和武训面前膜拜的乌泱泱的人们，难道不也是神圣的愚昧吗？跟着孔庆东、何新之流摇旗呐喊的人们不是神圣的愚昧吗？有一位超级大人物，明明是借着纪念毛泽东120周年诞辰对毛泽东“鞭尸”，乌泱泱的左派们却几乎一致地在那里雀跃欢呼。之前不久，还是这位大人物，在山东曲阜拿了一本赞扬孔老二的书翻阅并带回去了，于是这本书立即就变得洛阳纸贵了，这追捧的人难道都是右派？我不信。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我即使写出“从重、从繁、从长”的《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又怎么能发出呢？就算发出又有几个人去认真读呢？所以，我决定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