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袁水拍的《质问<文艺报>编者》一文。 周扬看到这篇文章后,立即给袁水拍打电话,向他询问情况。袁水拍告诉他说,这是毛主席批发的。 10月间,中共中央组织部通过新华通讯社为毛泽东物色一个懂得国际问题和懂英语的政治秘书,新华通讯社决定由林克去做毛泽东的政治秘书和英文老师。 新华社领导找林克谈话,林克毫无思想准备,他一方面感谢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又担心自己能否胜任。领导鼓励他说,相信你能做好这个工作。 10月的一天,一辆小卧车载着林克从中南海西门经过怀仁堂,沿着中南海边的马路向南驶去,经过勤政殿和对面的瀛台,在丰泽园大门西边的静谷停了下来。静谷的门呈八角形,4边门框用汉白玉砌成,横额上镌刻着“静谷”2字,两边镌刻着一幅对联,上联是:胜赏寄云岩,万象总输奇秀;下联是:清阴留竹柏,四时不改茏葱。 静谷有两重院落,房屋已经破败。前院有高耸的苍松翠柏,还有些假山。办公厅副主任、毛泽东的政治秘书田家英,就住在这个院子的3间西屋里。后院也是一个四合院,3间北房是办公厅主任张经武及其秘书的办公室,他们不常来。耳房是毛泽东的图书管理员、田家英的秘书逄先知的居室。林克被安排在3间西房里,这里是两明一暗,家具只有1张办公桌、2把椅子、1个文件柜、1张木床。南房也是前院的北房,是毛泽东临时的藏书室。这个院子有条走廊通往毛泽东的住处菊香书屋。走出静谷,东侧就是丰泽园的大门。在1957年以后,为了工作方便,林克搬进了菊香书屋的东院,距毛泽东的寝室只有20多米。直到1966年8月离开中南海,林克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和生活了12个春秋。 林克在见到毛泽东之前,田家英找他谈话说: “你要有思想准备,要有坐冷板凳的准备,要刻苦钻研,充实多方面的知识,否则也可能在三五年内帮不上主席的忙。” 田家英还谈了他自己的工作体会,使林克感觉到毛泽东对政治秘书的工作要求很高,对自己能否胜任不免有点疑虑。 10月下旬,粟裕应召来到毛泽东菊香书屋的办公室,毛泽东问他说: “你到总部工作快3年了,各方面都适应了吧?” 粟裕回答说: “逐渐适应了。在总部工作和在野战军大不相同,关系全局,压力很大。” “人就是要不断地加压才能有所作为,当然不能压垮了。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吧?” “好多了。感谢主席和中央安排我去苏联治病,基本解决了我的老毛病。” “不过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收支平衡。经常透支,时间一长,身体就会吃不消的。这几年你在总参干得不错,能较好的看出问题,提出了许多好的意见和建议,我和军委都采纳了,部队反映很好。” “我是按照主席和中央指示做工作,许多方面做的还不很好,缺点、问题不少。” “很好,很好。当然不是说没有缺点,中央和军委比较满意。”毛泽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次找你来谈谈,是要向你传达中共中央的最新决定,要你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粟裕一听感到很突然,他连忙站起来说: “主席,我不能胜任,这副担子太重了!” 毛泽东要粟裕坐下来,肯定地说: “这是我首先提名的!根据我的了解,你可以胜任,能够把这副重担挑起来,而且挑得很好。中央和军委其他领导都这样认为。” 粟裕说: “当总长和当副总长大不一样。副总长我当得还不好怎么能当总参谋长呢?全军比我水平高的同志很多,应该从他们中间挑选。” 毛泽东说: “我考虑很久了,相信你可以胜任。中央已经决定,你就干吧。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工作,我和军委支持你。” 粟裕见毛泽东这样说,就起身表态说: “中央已经决定,我服从中央决定,一定努力去干。” 毛泽东朝粟裕做了一个手势,待他坐定,又交代说: “总参谋部首先是军委的最高参谋机构,同时又是军委的办事机构。作为总参谋长,一定要在军队建设、国防建设的战略性大事上给军委当好参谋。你在这方面有长处,要进一步发扬。牡丹虽好,还需绿叶扶持。中央会很好考虑选配副总参谋长。我赞成你刚才讲的,努力去干吧。” 10月31日,中共中央军委通知:粟裕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萧向荣任中共中央军委副秘书长,在中央军委领导下,负责协调各总部的工作,处理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 (一说11月9日,由毛泽东发布命令,任命粟裕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任命陈赓、张宗逊、李克农、王震、许世友、邓华、彭绍辉、张爱萍、杨成武、韩先楚为副总参谋长。) 10月31日这一天,毛泽东、刘少奇、李富春乘专列离开北京南下。 毛泽东在京广线上的专列上(林一山说在12月中旬,未见毛泽东在12月中旬南下的记载——笔者注),召见了水利专家林一山。 此时毛泽东已经了解到1954年长江特大洪水的损失,远远超过修建三峡大坝工程的投资。他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听取了林一山关于三峡工程的技术问题和坝址的情况汇报。 毛泽东首先询问了花岗岩的风化情况。林一山回答说: “花岗岩是坚硬的、不透水的,但花岗岩风化较快。石灰岩漏水,但是它抗风化。” “你们都做了哪些勘探工作?” “在三峡坝区,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坑探,所以对它的地质情况,现在只是一个初步的了解。根据坑探资料,我们所选择的三斗坪坝区,属于花岗岩地带,其地形地质条件都很好,只是岩石风化问题比较严重。” “根据已有资料,风化层有多厚?” “根据国内外资料,世界上已有风化层最深的可达百米。” “如果这里风化层有100米,那么,100米以下呢?” “风化层以下,就是新鲜的花岗岩了。请主席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还未全面勘探,在它的上游,有一段片麻岩河段。” “好,好!”毛泽东顿时面带笑容地连声说:“片麻岩是花岗岩的变质岩,抗风化性能要好得多,这下子好办了。” 接着,他问起三峡工程在技术上的可能性。林一山说: “如果中央要求在较早的时间内建成,依靠我们自己的技术力量,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是可以完成的。” “你的根据是什么?” “目前,苏联在建的水利工程,在技术上、规模上同美国已经建成的差不多。当年美国工程师萨凡奇有信心建三峡工程,那么我们可以相信,苏联水利专家同样有这个水平。如果不用苏联专家的帮助,我们自己也可以建成三峡工程,但需要在例如丹江口水利枢纽这样的工程建成以后,因为这个工程的规模,也算得上是世界第一流的大工程了,我们有了这个经验,就可以把技术水平提高到能够胜任三峡工程的设计了。不过,这样设计工作的时间就要长一点。” 毛泽东点点头,表示同意林一山的分析。 1954年11月3日,毛泽东、刘少奇、李富春等人到达广州,开始集中力量审阅第1个五年计划草案。 后来,周恩来乘飞机也来到了广州。 11月8日,郭沫若以中国科学院院长的身份,以《文化学术界应开展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为题,向《光明日报》记者发表了谈话。郭沫若在这个谈话中,根据毛泽东指示信的精神,发出了对俞平伯《红楼梦》研究的批判的号召,他说: 这是“一场严重的思想斗争”,“应该看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与资产阶级唯心论思想的斗争。” 郭沫若还说: “胡适的资产阶级唯心论学术观点在中国学术界是根深蒂固的,在不少的一部分高等知识分子中还有着很大的潜在势力。我们在政治上已经宣布胡适为战犯,但在某些人的心目中胡适还是学术界的‘孔子’。这个‘孔子’我们还没有把他打倒,甚至可以说我们还很少去碰他。” 11月10日,毛泽东仔细地阅读了《人民日报》上署名为黎之的文章,文章的题目是《<文艺报>编者应该彻底检查资产阶级作风》。文章中说:“正是这种骄傲自满的情绪,使《文艺报》逐渐地脱离实际,脱离群众,对新鲜事物越来越失去了感觉。”毛泽东在这段话旁打了个问号,批道: “不是骄傲的问题,而是编辑部被资产阶级思想统治了的问题。” 文章中说:“在许多问题上,表现出《文艺报》编者已丧失对当前重大政治问题的敏锐感觉。”毛泽东旁批道: “不是丧失敏锐感觉,而是具有反马克思主义的极敏锐的感觉。” 文章中说:“《文艺报》编者的骄傲自大的情绪,也表现在这个刊物的老大的作风上面。”毛泽东在“骄傲自大”和“老大的作风”这些文字下面画了粗线,旁批道: “不是这些问题,而是他们的资产阶级反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问题。” 11月14日,毛泽东看到《南方日报》上转载11月4日冯雪峰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检讨我在<文艺报>所犯的错误》一文,他边读边批。冯雪峰检讨说:“在古典文学研究领域内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长期地统治着的事实,我就一向不加以注意,因而我一直没有认识这个事实和它的严重性。”毛泽东旁批道: “限于古典文学吗?”“应说从来就很注意,很有认识,嗅觉很灵。” 冯雪峰检讨说:“我感染有资产阶级作家的某些庸俗作风,缺乏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战斗精神。”毛泽东批道: “不是‘某些’,而是浸入资产阶级泥潭里了。”“不是‘缺乏’的问题,是反马克思主义的问题。” 冯雪峰检讨说:“这是立场上的错误,是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错误。”毛泽东在“反马克思列宁主义”旁画了粗线,批道: “应以此句为主题去批判冯雪峰。” 11月的一天,毛泽东曾到广州越秀山游泳池尽情地游了一番,尔后他坐在树影婆娑的游泳池畔,和他的新任秘书林克进行了第一次交谈。毛泽东很有兴致地询问林克有多大年龄,什么地方人,询问他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林克说: “我的原籍是江苏常州,今年29岁了。幼年生活在保定。” 毛泽东听林克提到保定,就说: “保定很有名呀,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在20年代曾到过保定,并沿着城墙走了一圈。你晓得那里有个莲花池吗?那是北洋军伐头子曹锟的私人花园。” 毛泽东淡淡地一笑,接着说: “曹锟用5000银元1张选票,收买了500多名‘猪仔议员’,很下本钱呐。他是个很有名的贿选总统哩!” 往事如烟,毛泽东一触及历史,总能信手拈来一段与话题有关的历史故事。林克见毛泽东讲完了,就接着介绍自己的经历,他说: “我们居家在七七事变后迁到北平。我是燕京大学经济系毕业,1946年在大学参加了地下党,参加并组织了学校的历次学生运动。离开学校后,我被调到华北局城市工作部,从事社会调查工作。解放后,被调到新华社工作。” 毛泽东听完了林克的介绍,就说: “当前你的工作就是研究国际形势的发展和重要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毛泽东又诚恳地对林克说: “你做我的老师,教我英语,好么?过去,我做过教书先生,现在要做学生,拜师喽。” 林克从别人那里得知,毛泽东在延安时就自学过英语,但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现在学习从哪儿入手,他心中没底。于是就建议说: “您看,是不是从学习一些短的政论文章开始?” 毛泽东欣然同意。林克随即拿出一本事先准备好的《人民中国》给毛泽东看。 自此以后,林克无论在哪里,总是要在公文包里带着毛泽东学习的英语材料。毛泽东学习英语的兴致很高,他善于挤时间学习,经常在起床后,在饭前、饭后、游泳、登山、散步之后,在开会或会见内外宾客之后或长时间紧张工作之后,学一点英语。他在外地巡视期间,无论在火车上、轮船上、飞机上,都随时挤时间学英语。除了重要会议或生病之外,从未中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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