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红色中国网 首 页 红色春秋 世界革命 查看内容

“团结精神”与人民式的“全球化”

2014-6-18 23:32|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138| 评论: 1|原作者: 索飒|来自: 乌有之乡

摘要: 在三十年前的一次交谈中,一位墨西哥友人问及:什么是你最崇尚的品质?我曾反问道:那么对于你来说呢?“团结精神”――她的回答我记忆犹新,但我当时并没有深刻理解。

索飒:“团结精神”与人民式的“全球化”

作者:索飒 发布时间:2014-06-18 来源:乌有之乡 
 

  在三十年前的一次交谈中,一位墨西哥友人问及:什么是你最崇尚的品质?我曾反问道:那么对于你来说呢?“团结精神”――她的回答我记忆犹新,但我当时并没有深刻理解。

  与政治层面的“团结”(unidad),与家长式的、自上而下的“仁慈”(caridad)不同,朋友所使用的“团结精神”(solidaridad)这一西班牙语单词,基于一种感情色彩浓厚的兄弟情义。

  民族特征不应该是知识分子口中咀嚼的苦果,它是人民在生活中,在历史中,尤其是在共同斗争中锤炼出的一种集体品质。在与其他文化的对比中,民族特征彰显于世。作为拉美大陆重要民族文化特征之一的“团结精神”亦然。

  从比较中彰显的民族特征

  我不止一次读到拉丁美洲学者将西蒙・玻利瓦尔写于1815年的《牙买加信札》与美国总统托马斯・杰弗逊发表于1801年的就职演说这两个文本所做的一种比较。

  在《牙买加信札》中,玻利瓦尔写道:

  “我们是人类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拥有被辽阔的海洋包围着的一方天地……我们仍是一个酝酿之中的族类……随着世纪的推移,也许将由此出现一个逐渐覆盖全世界的、兄弟般友爱的新民族……但愿有一天,我们能够有幸在那里建立一个包括各个共和国、王国、帝国在内的大型的代表会议机构,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国家共同商讨关于和平与战争的最高利益。这样的机构将在我们后代所遭遇的某个幸运时代出现……”

  托马斯・杰斐逊的一段表述如下:

  “大自然和宽阔的海洋把我们与来自四分之一地球的毁灭性的混乱隔绝开,我们所拥有的崇高精神足以抵御他人的腐蚀,我们崇敬至高无上的上帝的意志,上帝将一切祝福赐于我们,向我们证明它为人在尘世的幸福感到欣慰,拥有如此多的祝福,我们怎么能不成为一个幸福的民族呢?”

  两个文本分别描述了各自的新生国家,却表现出一种慷慨的人道主义与一种狭隘的个人主义之间的微妙区别。那么,差别由何而来呢?

  何塞・马蒂从美国建国之初的历史起研究这个国家的帝国野心起源,指出美国的独立和自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美国人“无情地在他们的奴隶的背上签署自己自由的文书”,“北美,甚至在慷慨的青春时期,也从未有过那种人道的、推己及人的自由”,“这是一个从根子上贪婪的国家”。

  随着新老殖民主义在拉丁美洲的交替,后者日益感到来自北方大国的威胁,感到了在兄弟感情下团结起来的迫切必要。与“拉丁美洲”这一概念诞生的同时,“团结精神”一词也频繁出现。1856年,旅居法国的哥伦比亚诗人卡依塞多写了一首题为《两个美洲》的长诗,翌年登在他所主编的巴黎报纸《海外邮报》上。这是“拉丁美洲”的概念第一次正式问世。诗中写道:

  这些为联合而诞生的民族,

  今天却四分五裂,孤立无援;

  团结是它们的责任,相爱是它们的法律;

  它们有着共同的根和共同的使命;

  拉丁美洲人,

  面对着撒克逊人,

  这个死敌正威胁着

  毁掉它们的自由,撕碎它们的旗。

  南方的美洲被召唤着

  保卫她纯洁的自由,

  她崭新的思想,她圣洁的道德,

  她关于爱和仁慈的神圣法则。

  的确存在着“两个美洲”――拉丁美洲和盎格鲁―撒克逊美洲,当然要全面论证这个命题仍需要大量篇幅和辩证分析。简言之,拉丁美洲与盎格鲁―撒克逊美洲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的大量混血成分以及文化传统中强烈的人道主义因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拉丁美洲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血民族。虽然混血是殖民主义的结果,然而它使印第安成为拉丁美洲文化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也使两者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拉丁美洲沦为新殖民主义的猎物时,整个大陆的人民更加认同印第安民众的斗争。近几十年来,随着印第安政治运动的发展,印第安文化中的传统价值观受到了更多关注,在这些传统价值观中潜藏着团结精神的根源之一。

  有学者在研究中发现,与其他文化相比,在印第安人民的表达中,复数的“我们”是一个出现率远远高于单数“我”的代词。也有学者发现,在克丘亚语境中,“贫穷”并不单单意味着物质的匮乏,它更强烈地表示缺少家庭、孩子、亲属、友邻,也就是说,“贫穷”更意味着缺乏与他人的关系。在安第斯山的古代印卡社会里,互助合作的劳动―生活形式“艾柳”是这种集体精神在社会组织层面的鲜明体现。近几十年来,印第安政治文化运动的新崛起给传统的共同体带来了新的活力,玻利维亚正在实践的“共同体社会主义”(亦译作“社群社会主义”)是典范之一。

  先驱所体现的团结精神

  共同斗争锤炼民族特征,在高度紧张的斗争时刻,各种感情都会在浓缩的时间进程中经受检验、凝练和提升。拉丁美洲漫长的斗争史巩固了上述的兄弟情义,一代代先驱涌现,他们又以自己身体力行的榜样继续培育这种精神。

  海地独立运动是拉美历史上第一场独立革命。海地独立运动领袖鼓舞其他拉丁美洲兄弟民族加入争取独立的大潮。米兰达、玻利瓦尔先后于1805年、1815年远赴海地争取外援,他们得到的不仅是政治经验,还有枪支弹药和革命战士。作为回答,玻利瓦尔保证在取得独立后解放所有的奴隶。此非易事,在同一问题上,拉丁美洲独立义士从美国得到的却是苦涩的体验。作为一个独立了的大国,自私的、奉行马基雅维利主义的美国不止一次拒绝提供类似的援助。

  玻利瓦尔与他的战友们所主张的“大祖国”的理想不是简单的泛美主义,而是建立在人道主义基础上的理想主义。1824年,玻利瓦尔向除美国以外的拉丁美洲独立国家发出在巴拿马开会的邀请,并拟定在会议上讨论在全世界、全美洲废除奴隶制的主张。这次会议如果胜利举行,本将是一场共和的、废奴的、拉丁美洲的历史性会议。

  玻利瓦尔曾这样写道:

  “我们给南美洲提供了一个伟大的榜样,所有为独立而战的人民都将模仿这个榜样。海地在她的兄弟们之中将不会再感到孤独。海地提出的原则必将对新世界的所有国家产生影响。”  何塞・马蒂是另一个伟大的榜样,一个大写的拉丁美洲人。就像人们称玻利瓦尔为“解放者”,他们称为美洲独立事业奔走宣传的马蒂为“使徒”。马蒂的散文《我们的美洲》歌颂这片孕育了拉美兄弟情谊的土地和文化,它已经名垂青史,成为经典美文。

  马蒂的时代是新老殖民主义在拉丁美洲更替换班的时代。马蒂熟悉的领域是哲学和文学,他并不是经济学专家,但他凭着对帝国主义的警惕和对拉美人民的热爱,准确、尖锐地提出了经济战、贸易战在帝国主义时代的重要性。他在关税同盟、贸易伙伴等一系列问题上的精辟论断迎得了许多拉美国家的信赖。阿根廷、巴拉圭、乌拉圭等国任命他为驻纽约的领事,乌拉圭委托他代表本国参加1891年在华盛顿召开的国际货币会议。

  马蒂并不只是一个爱国者、民族主义者。他本来可以只关心古巴的解放,那将为他的斗争减少许多困难,但是他急切希望加勒比地区的另一岛国波多黎各能一起获得解放。他希望在安的列斯群岛筑起一道屏障,挡住美国向整个拉丁美洲的扩张。在1895年写给友人的一封信里,马蒂心情沉重但毫不含糊地表明古巴战斗对于整个拉丁美洲的反殖反帝双重意义。他写道:

  “自由的安的列斯群岛将拯救我们美洲的独立,也将拯救英语美洲令人怀疑的、打折扣的荣誉,也许将加速和确定世界的平衡。”

  这是一种慷慨无私的境界。

  在拉丁美洲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以信手拈来。切・格瓦拉,作为一个白人后裔的阿根廷人,被授予了古巴国籍,被印第安人出身的玻利维亚总统艾沃・莫拉莱斯称为“兄长”。在萨尔瓦多・阿连德的政府中,曾有许许多多来自世界各地、拉美各国的志愿者辅助工作。

  溶于人民血液之中的团结精神

  这种团结精神并不单单体现在伟大人物的言行之中,它溶化于人民的血脉、作家的行文、歌手的音声。

  以先锋派小说《跳房子》闻名于世的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还有一本似乎并不为人熟知、但我个人认为更有意味的作品,那是一部题为《尼加拉瓜,你这酷烈中的温柔》的散文集,出版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其中收录了作者在跨十年的时间里数次深入这个战火与建设之中的兄弟国家、与人民朝夕相处的心血之作。在这本书的扉页,我们能读到一段醒目的文字:“本书的著作权完全归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的人民所有。”在一篇题为《新尼加拉瓜》的散文里,科塔萨尔呼吁国际社会向尼加拉瓜人民伸出援助之手,他写道:

  “尼加拉瓜人不会向你们要任何东西,但他们不能阻止我替他们要求,我怀着敬意和爱心替他们要求,他们的勇气,他们以自己的行动为我们苦难的拉丁美洲所提供的历史经验,使我产生了这样的敬意和爱心。”

  另一位乌拉圭作家,爱德华多・加利亚诺直接把自己的一部作品命名为《拥抱之书》,表达了拥抱整个拉丁美洲、全世界卑微民众的兄弟之情。2004年,在决定委内瑞拉前总统乌戈・查韦斯去留的全民公决前夕,加利亚诺在杂文《在委内瑞拉和影子国之间》里写道:

  “仅仅还在昨天,在号称石油天堂的‘沙特委内瑞拉’,官方调查显示,国内有150万文盲,500万无证件、无公民权者。今天,正是他们和其他无数影子般的民众决心不再返回昔日居住的‘影子国’,正是他们征服了这个曾经与己无关的国家;这次公民投票再一次证明:他们将在自己的国家里留下来!”

  在同一个关键时刻,享誉全球的阿根廷球星马拉多纳写信给查维斯,表达他对委内瑞拉兄弟人民的支持,他在信中写道:

  “总统先生,您在反对帝国主义威胁、捍卫委内瑞拉人民的真正自由和尊严的斗争中所表现出的力量和推动力,使我感到了作为一个拉丁美洲弟兄的深深的自豪。”

  殖民主义者将自己的语言强加给殖民地人民,但人民却反将这种语言变成了相互间沟通的桥梁和团结战斗的武器,这就是历史强有力的辩证法。

  在拉丁美洲,人民的歌声越过国界,对歌手的爱戴不分国籍。人们经常可以领略不同国度的人民歌手同台演唱的场景,他们如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团结的精神化成了涓涓不断的歌声。

  例如,阿根廷词曲作者兼歌手莱昂・基科在歌中这样描写了对他人没有恻隐之心的个人主义者:

  一个在生活中孤单的人,

  无论在家中,还是在街上,

  都不知道与谁共饮一壶酒。

  一个只顾自己过日子,

  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不知道为谁而活着。

  一个只在角落里喊叫,

  不管别人能否听见的人,

  不会知道为谁呼喊

  ……

  智利已故女歌手比奥莱塔・帕拉在遗嘱式的创作歌曲《感谢生活》中将自己的歌与众人的歌融为共同的声音:

  感谢生活,生活对我意重情深,

  她给了我泪水和欢笑,

  使我能分辨苦难和幸福,

  我的歌和你们的歌就是由这两部分

  组成,

  而你们的歌声就是我自己的歌声。

  阿根廷已故女歌手梅赛德斯・索萨在一首题为《裸露的血脉》的歌中直接唱出“我们是兄弟”的呼声:

  多少激情随着岁月流逝,

  我们是热血的民族,

  梦境的实现被耽搁了多少年!

  让我们团结起来,

  让我们互相关怀,

  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并不知道,

  我们都是兄弟,

  谁也不会站在一边,

  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生命的时代,

  死亡请靠边站,

  我们将寻找希望,

  谁也不会站在一边,

  生命的时代,就将到来!

  这种溶于血液的团结精神在拉丁美洲文化中有着深厚的形而上根基。它来自一种深刻的共同体意识和爱邻人意识。地球上的权势集团别有用心地建造起分裂人民的“巴别塔”,从解放神学所秉承的原始基督教人道主义观来看,团结精神是人在坠落于巴别塔之后向着上帝、向着“团结”的回归。  秘鲁已故现代诗人塞萨尔・巴列霍的诗句里充满了这种带有宗教意味的对他人的同情:

  我这一副筋骨属于别人;

  也许我曾偷了它们!

  我所给予自己的,

  或许曾分配给了他人;

  我想,假如我

  另一个穷人将端起这杯咖啡!

  我是个卑鄙的窃贼……我无地自容!

  在这寒冷的时刻,大地

  人烟浮扬,又如此凄楚,

  我多想敲开每一间小屋,

  向任何一个陌生人请求宽恕,

  并为他制作一小块一小块的新鲜面包

  就在这里,用我心中的烤炉……!

  这种团结精神并没有囿于拉丁美洲大陆,它具有普世意识。在2001年12月已故巴勒斯坦抵抗运动领袖阿拉法特被围困在拉姆安拉的日日夜夜里,我们从电视画面的瓦砾和硝烟中,竟然看到了来自遥远阿根廷的、包裹着白发的“五月广场”母亲的白头巾。2004年,当以色列侵略军向加沙人民发起野蛮进攻时,在这个广漠的世界上,只有两个非伊斯兰国家强烈谴责犹太复国主义的屠杀,并勇敢地中断了与这个有强权撑腰的新殖民主义政府的外交关系。这两个道义上的大国就是艾沃・莫拉莱斯领导的玻利维亚和乌戈・查韦斯领导的委内瑞拉。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发表评论

最新评论

引用 远航一号 2014-6-19 03:41
图片没有显示出来。请原则或值班编辑设法补齐。

查看全部评论(1)

Archiver|红色中国网

GMT+8, 2024-4-29 04:23 , Processed in 0.016731 second(s), 12 queries .

E_mail: redchinacn@gmail.com

2010-2011http://redchinacn.net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