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见闻（一）亲历沙特宗教志愿者“穆塔瓦” 以前曾写了在伊拉克和利比亚的见闻和亲身经历的系列文章，主要是写与当地普通人的交往故事和感受。想想我在沙特也呆过4年半，何不写写在沙特的经历？ 我先说明，我于1990年—1994年在沙特，现在情况是否有变化？我还不得而知。我只能保证，我所写当时的情况都是真实的。 我在沙特没机会接触普通人，尤其是下层百姓。使馆有一个司机雇员是苏丹人，代表团来时所住宾馆大堂或餐厅领班是黎巴嫩人，房间服务员是印度、巴基斯坦人，到医院看病护士是菲律宾人，医生是西方或埃及人，上商店购物时询问说阿语的售货员，他们回答是也门人。在为使馆购电器时曾问过电器商场经理：你也不是沙特人？那么，沙特人做什么呢？他回答：沙特人当董事长。因为在沙特不允许外国人自己经营，只能当沙特人的代理。再想想，除了在外交场合或与先生到一些上层人士家中做客，接触最多的沙特人就是“穆塔瓦”（瓦哈比派的志愿者）。那就讲讲与他们懈遘的经历吧。 只要我们到公共场所去，负责维持宗教秩序的穆塔瓦无所不在（他们的服饰不同，头上的头巾没有黑圈，长袍比一般人短半尺，很容易辩别）。 外交人员应当尊重驻在国的习俗，所以我们外出都穿着穆斯林的黑色长袍，但很难做到只由兄弟、丈夫陪同外出。我先生忙于工作，且在国内也不陪我外出购物，我们只能由男司机开车，搭伴出去。穆塔瓦经常拦住我们，询问我们的相互关系，使我们非常尴尬。起初，我说实话，告诉他们陪同的是使馆同事，或是司机。后来知道在沙特等级森严，女主人不会与司机并排行走，就改口说陪同者是兄弟，虽然能圆过谎去，心里毕竟不舒服。 有次我们的司机小王还有一周就要回国，想为他在国内的妻子买一个金项链和刻有他姓氏第一个字母的吊坠，因为不会说阿语，让我帮忙，我特地叫上另一个年轻女同事晚饭后一起去。那条街很繁华，有一大片金店，我们正在一个金店柜台前挑选时，忽然发现小王不在了，我回头看见店门外有几个穆塔瓦在围着他说什么，急忙跑过去，看到他们穷凶极恶的表情，甚至拿着一付手铐想铐住他，街面上还停着一辆他们专用的汽车。我急了，小王很快就要回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带走人。我赶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以严厉的口气问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生气之下掏出身份证，说我是大使夫人，他是我的保镖。我说我到哪里去都带着保镖，怕的就是不安全。另外那个女同事是我的女儿。他们问我：知不知道伊斯兰教法？我告诉他们我知道，甚至读过古兰经，但我不是穆斯林，我穿着这身长袍就已经是对伊斯兰教的尊重了。我反问他们：知不知道维也纳关于保护外交人员的公约？我要求他们与中国使馆联系（那时没手机），或者干脆带我们去沙特外交部去交涉。争吵半个小时后，他们向各金店宣布：不允许向这几个人卖东西，并威胁我说：“下次碰到你，就把你送进监狱去！”后来知道，沙特许多家庭都雇有菲律宾女佣，医院女护士也多是菲律宾人，那片商店是她们常去的地方，穆塔瓦对她们的监视特别严格，那天可能是把我们当成菲律宾人了。 我因为懂阿语，经常与穆塔瓦发生争执。后来，一些使团的人告诉我，碰见他们就装着不懂他们的话，不理他们。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办法，就是遇到男女在一起行走，又不像夫妻时，不能碰触女性，就用一个小棍子敲打男性，虽然打不疼，但也是一种侮辱。后来，男同志就不与我们一起购物了，只开车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就离开，约好时间再接我们回去。 有次，美国大使跟我们说，圣诞节时，一些国家外交官在法国外交官官邸聚会，其中也有美国外交官，当然男女都有。可能是音乐太响了吧，一些穆塔瓦冲进去殴打这些外交官，造成一些人受伤，也包括那个美国人。美国大使很愤怒，直接找了沙特外交大臣，结果这些穆塔瓦被抓。他还告诉我们，在沙特一家韩国公司也是在宗教节日时，在他们的驻地进行基督教的庆祝活动，也遭到闯入的穆塔瓦围攻，并对韩国人宣布，以后禁止在沙特公开进行基督教活动。 不仅对外国人，对他们本国人也同样严厉。1990年伊拉克侵略和占领科威特后，二十万伊拉克大军布在两国边境地带，沙特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威胁。当时一些经常在国外开车的沙特上层妇女认为，这是她们突破对穆斯林妇女禁锢的好时机，就在一个晚上集结了40多辆车，自己开车上了街。听说，其中还有王室家族成员。结果，她们的闯关没成功，都被拘留了。我们认识的一个大学教授的夫人两年后告诉我们，她是组织者之一，被拘留后，他们的丈夫签字具结把她们保了出去，具结书保证不再发生此类事件。而且，规定参与者不再被批准出国，她的丈夫还因此失去了大学教授的职务。 借阿拉伯之春的机会，沙特又有人提出解除女性不能开车的规定，看到网上有消息说，有关当局讨论了此问题，结果是：没有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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