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令计划

漩涡中的令计划 工作狂人的政治命运

恰值反腐重压与政治权力重组治下，中国政治再度暗潮汹涌。日前令计划再度成为舆论热点，在家族成员不断被查情况下，曾经的“中南海大总管”能否平安落地，已成外界心中共同疑问。身处舆论漩涡中的“工作狂人”，政治命运究竟如何，在传闻不断的当下，不妨进行再度梳理，或能再有新论。

是否落马出现矛盾信号

12月15日，2014年第24期《求是》杂志刊载令的署名文章，文章谈论民族工作话题，全文至少16次引述习近平讲话。当天，人民网全文转载令计划的这篇署名文章。大陆门户网站网易、财经网等转载时在标题突出“16次引习近平讲话”字样，“含沙射影”之意毕显。但就在一日之后，大陆媒体澎湃新闻刊发长文，披露令完成的商业帝国。其中更是透露某“谷姓女子”，直接剑指令计划之妻“谷丽萍”。一方面是中国最权威政治刊物刊文以正视听，一方面是大陆媒体含沙射影总让人想起当年周永康舆情，同一时刻，“令计划”现出两个撕裂的矛盾信号。

在海外大部分认为令计划难以“平安”的论据，源自于其家族成员的“集体落马”。2014年6月19日，令计划二哥令政策（时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被中纪委宣布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而调查，就此开始了令氏兄妹仕途的下坡路。令政策被调查的消息公布不久，山西省运城市公众信息网上，令方针的丈夫、运城市副市长王健康开始失去消息，他最后一次公开活动的信息停留在6月25日。外界纷纷猜测王健康“失踪”或是因受到中方调查，香港《明报》更是报道称王健康的妻子令方针也同时被拘留。但是8月18日，王健康消失54天后重归公众视野，在运城市长王清宪主持召开第23次市长办公会上露面，并汇报了有关农业工作情况。对于王健康这54天的空白，当地官方称王健康“请假了”，但并未透露“请假”原因。另外，据媒体报道，令方针（令狐方针）为运城市中心医院副院长。该院官网显示，2014年5月12日，令狐方针还以院领导的身份出席了医院举行的“国际护士节”纪念活动。但是多维新闻发现，在“运城中心医院官网领导团队”中，有院长、纪委书记、工会主席、副院长等多位院领导的头像和资料，唯独没有出现令狐方针的名字。

                                                              令计划

2014年10月22日，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即将闭幕的时候，还是港媒，还是令计划家族，令计划最小的弟弟令完成被曝遭到中共调查。化名王诚的令完成，1983年从吉林大学毕业后曾长期在新华社工作，后升至新华社办公厅副主任，还曾出任中国广告联合总公司总经理(新华社所属)。2004年，王诚（令完成）下海从商，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令完成的曝光，还引发了令家老大——已故令路线的妻子孙淑敏和儿子令狐剑的商业帝国也跟随曝光。

至此，还需要补上一笔的是，2013年1月19日，瀛公益基金会理事会在北京召开，通过了《关于共同聘任YBC总干事的决议》。YBC官方网站报道：为了加强YBC公益创业体系的创新研究，理事会同意谷丽萍不再担任瀛公益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和YBC总干事一职，今后谷丽萍将专注于组织的战略研究和制度设计。这个谷丽萍，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令计划的妻子。瀛公益基金会是2010年11月在国家民政部注册的非公募基金会，以扶持青年成功创业为宗旨，主管单位是共青团中央，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YBC)是基金会的核心公益项目。谷丽萍是YBC创始人兼总干事。

至此，令计划兄妹五人，除了令计划本人，其余均已受到官方不同程度的调查。与此同时，“北京观察”发现，除了关于令计划的政治传言，大陆媒体对令氏家族其余四兄妹的相关调查以及大陆媒体转载港媒的报道，均可以在大陆搜索引擎——百度进行检索。百度搜索令计划侄子令狐剑的名字，甚至可以搜索到110网站2009年的一则裁判案例，这个文号(2009)西民初字第5499号的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告，记录了（1976年出生的）令狐剑和中国光大银行北京西直门支行之间的贷款纠纷。

不仅如此，集山西籍落马高官令政策的亲弟弟、央视著名主持人李平的丈夫、中国网通天天在线前总裁、乐视网背后的早期投资者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令完成，自2014年10月底传出被查消息以来，投注于令完成身上的目光久未散去。伴随着其身后的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的不断曝光，中青红舰系公司及其背后的一名谷姓女子浮出水面。这是大陆媒体首次如此公开、含蓄地点名谷姓女子涉及令完成案件。根据描述推测，该女子极有可能是令计划妻子、令完成的嫂子谷丽萍。

胡锦涛难容身边人腐败

虽然传闻如此之多，但是对于认为纵然令计划家族有问题，但是他本身仍然得以保存的依据，就是源自前文所说的《求是》刊文。《求是》的前身是《红旗》，是中共最重要的政治理论期刊，能在此刊上刊文的，除了多是中共绝对高层之外，实际上在某些时候也代表着发表刊物的中共官员的地位，以及中共当下的政治热点，重要性有些时候甚至超过《人民日报》。而就在传言不断的时候，令计划能在《求是》刊文，绝非他自己可以安排的，必定是中办层面方能决定。而且在此之前，令计划陪同习近平参加党外人士座谈会并在《新闻联播》露面，官方态度已经显露无疑。

此外，预判令计划究竟是否会“出事”，还有颇多要素需要梳理，仍可大致剖析一番。其一，令计划或许的确身犯治家不严之罪，但是中共已经给予其应有的“处罚”。2012年9月1日，令计划接替杜青林兼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不再兼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职务。这一调动虽然级别未降，但是从中共权力核心地——中办转到统战部，显然令计划在中共政坛的权重被降低。事件源于半年之前，2012年3月18日凌晨，即中央政治局委员薄熙来遭到免去重庆市委书记职位的3天之后，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令计划的儿子令谷驾驶的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在北京四环路失事猛撞桥墩当场死亡，车上两名女子重伤。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令计划当时为了掩盖事件真相，下令调派中办下属的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人员到现场封锁四周。报道指，由于出动了中办警卫局，当时网上一度疯传北京发生政变。华尔街日报指，令计划此举，事后受到党内对立派系抨击，6个月后令计划被调离中办主任。也就是说，令计划依然受罚，虽然家人频频出事，但好歹自己“洁身自好”，“逃过一劫”。

不过这种观点也并非毫无破绽。原因就在于“时间点”上。令计划因为儿子“法拉利车祸”一事受牵连，功败垂成十八大，“贬”至统战部已是不争事实。但是其家人兄弟的问题确是他担任“统战部长”之后发生的。也就是说，会否存在一种可能，令计划被调任统战部后，在中纪委的后续调查中，发现了其家族存在严重问题，目前案件仍在侦破过程中，因此令计划究竟是否涉事，仍是未知数。

第二个判定令计划政治命运的因素是“胡锦涛”。令计划与胡锦涛的关系众所周知。多维新闻此前就曾报道，有中央办公厅的知情人士曾透露，作为“大内总管”，令计划在工作上不可谓不尽心尽力。由于办公厅历来直接负责包括领导人医疗、保安、通信、档案等日常事务的组织安排，令计划又负责胡锦涛行程安排、公共形象等职责，甚至有传言称，每次胡锦涛出席会议，令计划都会提前一天亲临现场，亲自把关各个环节。而且为了方便工作，令计划甚至长期住在中南海中难得回家一次，这不可避免地放松了对家人的管束，此前曾有传言，令的家人和其他亲属涉及商业利益甚至腐败。对此有接近令计划的人士表示，令的这种近似“疯狂”的工作态度，也是46岁的他能成为当时中共最年轻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不过同时也让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员很不适应，感觉压力太大，太辛苦。

这种忠心耿耿曾在一些媒体的报道中有过呈现，据传在胡锦涛执政时期，每次活动胡出席前约20分钟，总可以发现令计划或时任总书记办公室主任的陈世炬，提前到场踩点，检查保安部署和周围环境，甚至连话筒的高度都会亲自调整。与李源潮、李克强一调到团中央就担任领导职务、在共青团岗位上只工作了几年的政治新星不同，令计划在共青团工作了20个春秋，而且是从基层、从一般干部起步，其共青团的人脉关系更为深广，对胡锦涛和共青团的感情也更为深厚。

令计划这种“工作狂”的性格起码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他究竟是否真的知道其家人的问题？以常情推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对于中共官员来说，身在其位才知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工作完全取代了家人的位置。第二，胡锦涛虽然在任内被认为“守成”、“木讷”，但却甚少声音批评其政治操守，也没有腐败传闻流传。可以想象，胡锦涛这样一个珍惜政治名声如孔雀惜羽的领导人，怎么会允许一个“有问题”的人作为自己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