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JQ乡的干群冲突过程
(一)乡村政治精英的浮现:村委会选举风波
1998年12月,JQ乡TL村筹备村民选举。部分村民由于对上届村班子的办事方法及贪污行为不满,在选取前天来找曾在工商所工作过九年、在当地有些声望的JCM,希望JCM出面带头,通过选举换掉村委班子。JCM与来访村民代表开会讨论,决定让每个代表回去负责自己组里村民的选举宣传并给党员做工作,大意是: “一是要选掉支部书记,党员觉得该村干部实在是把农民‘整得太狠’,决意将村支书选下来,同时考虑工作经验问题,选原村会计付为村支书,否则也选掉(注:意为如付要么被选为村支书,要么什么职务都没有)。二是要通过各小组的串票,将村长也选掉,但是当时村长却没有候选人,村民打算选杨为村长,李为村会计。[1]” 但据参加选举的村民反映,选举当天并没有公布选举结果和票数,可能是由于LKY和乡政府都不同意原村长LKY、支书YCH将被选掉的选举结果。尽管在选举现场一位老人当场跪下,要求主持选举的干部公布选票,但选举结果仍然没有公布,乡政府表示“要谁上谁就上,要谁下谁就下”。 这句话激起村民极大不满,JCM带领几位村民代表告到选举办公室,但没有得到解决;后又找到县纪委,纪委副书记的答复是“选举办公室已经撤掉了”。 回家后,JCM等人没有办法,就组织村民对村委的日常工作进行调查,后查出村干部打白条收取10多万元计划生育罚款等一系列不当行为。JCM再次到县纪委反映问题,纪委答应对村委进行调查。但就在调查当天,村民看到纪委的人开车到村长LKY家去吃饭…… 纪委的人从村长家吃完饭出来后,上百名村民跪在公路上,将车拦住。纪委的人看到激起民愤,当场答应一定解决。最终,原村长和支书下台,原村会计担任村支书,新的村会计不是村民拟选举的李,而是熊。 尽管村长是村民自己选上去的,但据村民介绍,“新村长能力不强,而且没多久就学坏了”。 (二)向上级政府寻求解决负担过重问题的信访努力
1、两次到重庆上访
选举事件之后,村民们逐渐认识到负担问题在村里无法解决,就想办法找到了乡政府下达各村的财政表,核算后发现JQ乡加重农民负担340多万。1999年7月30号,村民请JCM到市里反映情况。 JCM首先来到重庆市农民减负办,反映JQ乡加重农民负担、违法乱纪、超越政策法规等情况。重庆市减负办接待了JCM,并转函于云阳县减负办接待。云阳县减负办答复“会进行妥善处理”,但事情一直没有得到处理。 2000年3月,JCM又来到重庆市减负办反映情况,减负办又下信访通知书到云阳县,通知书的内容如下: 云阳县政府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办公室: 转去你区县(自治县、市)JQ乡(镇)TL村7社JCM反映农民负担问题, 请你们按有关政策规定接待处理,并将处理结果答复本人。 按农业部农访二十字(2000)字第158号上访通知,要求,现请你们接待处理, 答复本人。 重庆市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办公室 2000年3月27日 但一直到当年7月份,县里一直没有处理。JCM开始在家自学法律,准备继续上访。 2、第一次赴京上访
两次重庆上访,减负的问题仍一直得不到解决,村民代表们决定分头到各村签字盖章,联名上书农业部,结果签名者达到一万多人,小组公章盖了38个。 带着这些资料,JCM于2001年3月1日来到北京,找到了农业部,希望问题能在农业部得到解决。 3月12日,农业部接待了JCM,并将该问题转回重庆。重庆又转回云阳。 3、第三次到重庆减负办
JCM又来到重庆减负办,说这是“联名告”。减负办的主任朱(化名)问JCM,在北京是否也是这样告的?JCM答是。朱复印了JCM所有的资料,看到JCM在最高人民检查院买的《减轻农民负担政策法规选篇》,朱也买了一本,将这些都交给云阳县主管农业的县长岳(化名)和减负办的王(化名)。 岳县长请朱和王与JCM谈,希望JCM不再上访,条件是保证JCM十年不必上缴提留和农业税。JCM要朱给他写一个十年不给农业税的书面保证,朱不出,双方协商未果。 JCM又等县来处理,但一直没有结果。 4、第四次到重庆减负办
一个月后,JCM又来到重庆减负办。重庆减负办接待了JCM,又下了一次信访通知书,通知书又转回云阳——云阳一直未处理。 这中间发生了一个插曲:由于反映的问题在云阳县政府那里一直得不到解决,JCM组织了三个乡的农民代表架起高音喇叭宣传中央政策。从新阳乡开始宣传,后又回JQ乡,在各山头上架起喇叭宣传。当JCM宣传到JQ乡政府门口时,乡党委书记找了八个工作人员,把喇叭抢过去,并把农民代表拉到政府。JCM等人被带到派出所,派出所所长认为JCM的行为是非法架设高音喇叭,被JCM用政策和相关法律反驳,最后JCM被释放。 5、第二次到北京上访
由于减负问题仍然没有结果,2002年JCM决定再次去北京上访。和上次一样,JCM在农业部的上访被转回重庆市解决。 但这一次,JCM在上访期间还认识了黑龙江、河南、安徽等反映农民负担问题的“同志”——如果问题不能在基层解决,那么层级越高的政府部门越有可能成为矛盾的集散地,并为各种社会网络的发育和势力渗透提供温床。 后来,JCM得知其他7个省份的人准备到中南海“拉横幅”反映农民负担问题,但他考虑到几次上访都解决不了问题,就没有前往北京去参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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