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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咏梅》 三种境界

2012-3-4 19:25|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1285| 评论: 1|原作者: 薛盛威|来自: 赐稿

摘要: 陆游、瞿秋白、毛泽东曾先后写有同一词牌、同一主题的《卜算子 咏梅》。按王国维的界定,陆词当属于“有我之境”,而这个“我”,却是“小我”。如果说陆词所表现的是“小我之境”,那么,瞿词则是一种雄浑、壮烈的“大我之境”。毛词的境界,不仅突破了陆词的“小我”樊篱,也拓宽了瞿词的“大我”境界,是一种博大无私、气势恢宏的“超我之境”。 ...
     陆游、瞿秋白、毛泽东曾先后写有同一词牌、同一主题的《卜算子 咏梅》。

     先看陆游的《卜算子 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兼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作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的一生,满腔的爱国抗金热忱,却屡遭南宋小朝廷苟且偷安冷水的浇泼,以致长期受冷落、遭倾轧,政治上被严重边缘化。与仕途失意相伴随,个人生活尤其不幸。曾经有过的美满婚姻,亦被封建家庭的无情棒,打得粉碎。如此遭际,表现于诗词,难免抑郁、愤懑、忧伤、凄楚。在《卜算子  咏梅》中,诗人以梅自况,自艾自怜,孤芳自赏。表达的是“寂寞开无主”的无奈,“黄昏独自愁”的凄凉,以及“只有香如故”的孤傲清高。尽管“无意苦争春”,但由于她的高洁,她的不阿世媚俗,结果还是“一任群芳妒”,以至“零落作泥碾作尘”。作为封建时代的爱国知识分子,当他的家国功业、修齐治平都化为泡影时,也只能藉物咏怀、不平而鸣。所以,“只有香如故”的结句,既是对个人遭际的阿Q式解嘲、排遣,也是肯定自我价值的最后心理依托。纵观全词,诗人借梅自喻,借梅渲泄,也借梅来证明自己。其境界,苦寒、乖僻、孤高、促狭,始终走不出自我的圈子。按王国维的界定,陆词当属于“有我之境”,而这个“我”,却是“小我”。

  同是《卜算子 咏梅》,在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笔下,则是另一番气象,另一种境界:“寂寞此人间,且喜身无主,眼底云烟过尽时,正我逍遥处。花落知春残,一任风和雨。信是明年春再来,应有香如故。”

  瞿秋白是在江西上余国民党的监狱里,在他生命的最后时日吟下了这首绝唱的。起句“寂寞此人间”,可以说是瞿内心感受的真实流露。作为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在党内一直得不到大多数同志的理解、认同,还长期遭受左倾路线的残酷打击。内心难免会产生曲高和寡、知音难遇的感慨,这也可以从同是在监狱中写成的另一篇文字《多余的话》中找到有力的援证。在这篇无私表白自己的文章中,瞿引用了《诗经》中的两句聊表心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然而,真正的革命战士是不会因此而动摇、消沉的。所以,紧接着的“且喜身无主”,则表达了诗人超然物外、不计个人枉曲的豁达大度和无私无畏的乐观情怀。而飘逸潇洒的“眼底云烟过尽时,正我逍遥处”,便彻底超越了荣辱得失的“小我”,实现人生价值的升华。“花落知春残”:白色恐怖肆虐,导致“花落”;革命形势转入低潮,所以“春残”。而“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信念驱使着革命者为了崇高理想,“一任风和雨”——在血雨腥风中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信是明年春再来,应有香如故”——那红旗如画的革命春天,必将在先烈们的鲜血洗礼中来到;而革命者的精神,将万世流芳、光耀千秋。诗人借梅咏志,却能跳出自我的圈子,把自己的“小我”融入到革命者的“大我”之中。如果说陆词所表现的是“小我之境”,那么,瞿词则是一种雄浑、壮烈的“大我之境”。
  至于毛泽东的《卜算子  咏梅》,则又是不同于前两者的气象和境界:“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毛泽东与瞿秋白是两位观点相近、志趣相投的革命战友。但毛泽东写作《卜算子 咏梅》时,与瞿秋白当时的境况迥然不同。其时,中国革命已取得胜利,人民共和国也已走过了十几年的历程,毛泽东早已成为举国拥戴的人民领袖。然而,写作该词的一九六一年,全国人民却面临着极其严峻的局面:国内正经历着建国以来最严重的三年困难;国际上,由于中苏关系的破裂,我们面对的是反华势力大合唱。而这一切,却丝毫没有挫损毛词通篇洋溢的超拔、豪迈的乐观主义气概和坚强不屈、昂扬奋发的斗志。毛词巧妙地反陆词之意而用之,拓展境界、别开生面。起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通过对时空圉限的突破,营造了季节更替、自然生息的大背景、大气候,展现了超迈、壮观的磅礴大气。“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由“百丈冰”与“花枝俏”的对比,凸显诗人笔下的梅花,不是陆词中那种托非其所、生不逢时的受倾轧的“苦梅”;也不是瞿词中那种风雨催残、零落不堪的“残梅”;而是傲霜斗雪、风姿昂扬的“俏梅”!然而,如此俏梅,却并不自矜自大、不可一世。而是谦逊自持、不事张扬——“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她恰到好处地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是争春的英雄,不是操持造化神工的救世主;而只是报春的信使,只是站在自然变化最前端的先驱者。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孤独,绝不会孤芳自赏。在她身后,是春天里的群芳争艳、无限风光。当她完成了报春信使后,便功成身退,带着结子的硕果,消隐到百花丛中。所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是成功者会心的笑,是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时代升华,表现了与人民息息相通、血肉相融的领袖情怀。“笑到最后,笑得最好”。诗人用最后的笑,赋予梅的全新品格、全新风骨、全新节操,把咏梅诗词拔升到古往今来乐观壮美的最高境界,并从中寄寓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人类历史的根本动力”这一历史唯物主义信条。毛词的境界,不仅突破了陆词的“小我”樊篱,也拓宽了瞿词的“大我”境界,是一种博大无私、气势恢宏的“超我之境”。
 

                                                                                                                   薛盛威 

                                                                                                      二零一二年三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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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蔺宇 2012-3-5 11:46
楼主把瞿秋白咏梅词和他同时的《多余的话》一文联系起来解读的方法是对的,但是结论却有很大的偏差。瞿秋白此时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对共产主义信仰的否定,表示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他在共产党内所做的一切都是历史的误会。这与几乎同时被捕入狱的另一位党的高级干部方志敏同志在狱中的思想及其《可爱的中国》、《清贫》等不朽篇章恰成鲜明的对比!从瞿词的内容看,其意境绝无所谓“一种雄浑、壮烈的“大我之境””,而是孤独、失落和无助,与失意的陆游很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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