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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巡视组(一)

2015-6-23 03:52|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759| 评论: 0|原作者: 许祚禄|来自: 乌有之乡

摘要: A省省委第一巡视组刚进入金山县境内,就遇到一场规模空前的警民大战,把他们堵在了大路上。这是金山县唯一的一条通向外面的公路,从路面铺设的沥青来看,这还是刚通车不到一年的新路,但是路面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大洞小坑,颠簸难行了。
刘冬冬在电话里很吃惊地说:“你一定看错了,他在北京怎么会来金山?我没叫他来呀,他不会来了不告诉我。”
刘冬冬还是立即拨通了刘明明的电话,她开口就说:“儿子啊,你在开车吗?你先把车停下在说话。”
开着那辆法拉利的确实是她的儿子刘明明,刘明明看到他妈的来电,已经把车减速了。但他没有停下,一边开一边问道:“妈妈,你来电有事吗?不是说好了晚上给你打电话吗?我在开车,没事我先挂了。”
刘冬冬问道:“你是不是到金山来了?你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一千多公里,你就这么疯跑过来了。”
刘明明心想,妈妈真是神通广大,这次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起,还没到,她怎么就知道了呢?本来自己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既然让她知道了,他只好说:“妈妈,我好的很,你不要当心了,全是高速,不就几个小时,我一口气就开到了,我是开过赛车的手艺,这点路算啥。”
刘东东仍在当心地说:“你不要到那里都当赛车开,外面的路况你不熟。你跑来有什么事吗?我还在省城开会,我马上赶回来。你先到宾馆休息。”
刘明明说:“妈妈,你忙你的,不要管我,我这次是来看一个同学的。”
刘冬冬说:“什么同学呀,我怎么不知道金山还有你这样的同学,能让你疯跑一千多公里。”
刘明明听了妈妈的话,立即感到一些脸红心跳,不知道怎说了,停了片刻说:“妈妈,我的好妈妈亲妈妈,我早就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你就给我一点自由,给我一点空间吧,我还在开车呢。”
刘冬冬忙说:“好,好,好儿子,你慢点儿开啊,我不问了。”
刘明明这次确实不是来看看他妈刘冬冬的,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和他妈妈之间保持一点儿秘密。他是专门来找陈晓艳的,他正处在对陈晓艳的狂热的追求中,他正为到处找不到陈晓艳而着急,他突然就在手机上看到陈晓艳发的微博,在一查,才知道她已经到金山去了,已经住到金山宾馆,他不知道她怎么会到了金山,就不假思索地一按巡航器,一路朝金山狂奔而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告诉陈晓艳,也不想告诉他妈,他只想玩一次刺激,以最短的时间,出奇不意地出现在陈晓艳的面前,给她带去震惊和惊喜。
他和陈晓艳刚认识三个多月,他发现自己已经疯狂的爱上了这个看似文弱,内心却无比刚强的女生,特别是她那充满忧伤的眼睛,冷若冰霜的有些苍白的脸孔,以及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都已经渗透到了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之中,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他那澎湃激昂青春洋溢的春心,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也从来没有对那个女生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个注定要改变他一生的女生,为了她,他愿意改变自己的一切。虽然三个多月来,他一次都没有能接近过她,连手都没有碰到过一次,她一直就像是一个孤傲的公主将他拒之千里,避而不见,但他知道她是那么的可贵,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使他不能放弃,和他接触过的所有女朋友都不相同,那些女朋友每次看见他开着发亮的法拉利,眼里无不发出惊讶的赞叹和羡慕,无不想和他表示亲近和殷勤,他也总是能在他们面前骄傲的昂起头来,他有着太多使她们仰望的资本,他也交过多个女朋友,想和他亲近的女孩是在争先恐后的排着队的,没有一个是能超过一个月就要投入他怀抱的。只有这个陈晓艳与众不同,她不只一直躲避他,更是脸上永远挂着一丝轻蔑和藐视,这深深刺痛了他有生以来的所有优越感,伤害着他内心强大的自尊心,这时常使他感到心痛,他甚至有时愤愤地想:你装什么清纯,装什么高傲,装什么冷酷,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攻不下你这个山头,总有一天我要你像一个温柔的小羊羔乖乖地躺在我的怀里。
刘明明永远记住了那个和她初遇的星期六的下午,那天北京也下了很大的雨,路面上到处都结满了厚厚的雨水,他开着法拉利从外面回学校,他刚和同学们相聚之后,心情还处在兴奋之中,遇到这样的大雨天,他就更兴奋了,他在北京就喜欢下雨天,雨下的越大越好,空气也就变得特别的清新干静。他难得的遇到了这样的好天气,就任性地开着车在学校里的环湖大道上遛起了圈,这是个新建的校区,校中间挖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周围都是花草树木和假山凉亭走廊,在大雨中变得一片迷蒙,好像就是到了烟雨时节的杭州西湖。
刘明明难得遇到这样的好景色,又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就不停地溜了一圈又一圈,他特别喜欢雨中开车的这种感觉,大雨不停地把他的爱车冲刷的油光发亮,飞转的车轮不停地把路面的积水压得飞溅起来,发出滋滋的响声,就像是世上最美妙的一首音乐,使他仿佛有个一种在大海里开飞艇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刘明明已经完全陶醉在这种无比美妙的感觉中了,他突然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惊声大叫声,他猛一刹车,就在倒车镜中看到,后面的路旁突然冒出一个女生,他的车轮刚才溅起的雨水像一大盆水一样泼到她的身上,把她浑身泼得像一个落汤鸡似的。他的心立即定了下来,他想:又没撞上你,就溅了一点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本想直接开车离去,可是看到那女生一个人站在路边,有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又把车倒了回去,他本想是去和她说声对不起的。他没想到,那女生跟在他车后,在愤怒地指着他大骂:“你不就是开了法拉利吗,开法拉利就了不起了,就能不看人了,就能故意把水往人身上溅。”
刘明明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被人骂过,他一时受不了了,本来要道歉的话却到嘴边变了:“我开法拉利怎么了,法拉利得罪你了,不就是了一点水吗,你们女生就这么小气,大不了我陪你一件衣服。”
那女生更气了:“谁要你陪衣服了,你有钱就了不起啊,开法拉利就不看人啊,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就专找水多的地方压,你怎么就是这个素质,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刘明明一听她提到他爸,心里腾地就火了,他立即不顾一切地跳下车,气势汹汹地朝那女生冲过来,这一直就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他活到现在,真的还不知道她爸是谁,他妈不跟他说,他也不好去问,他知道她妈的心里一定是藏着好大的委屈和耻辱,所以才不告诉他真情,他也就不想再去触动她妈内心的那份痛苦,也就不再去问了。
那女生看到他冲过来,毫不畏惧地面对着他说:“你想怎么样啊,你这么凶干啥?你还想打人啊,你这是什么修养?什么德行?你几年没上学了,家里没人教你,学校也没人教你。”
刘明明紧紧撰着拳头,瞪了她好久,最后气呼呼地把拳头狠狠地捶在法拉利车上说:“我就爱开法拉利,就想找有水的地方开,我就任性,我就想溅你一身水,怎么了啊,你是不是看到我开法拉利眼红啊,我开法拉利有错吗?这条路哪里规定了你能走,我不能开车啊。”
那女生轻蔑地笑着嘲讽道:“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把这车当成宝,你一个男人也要靠这车来装扮啊,那你干脆去变性做女人吧,那就能天天去打扮了。”
刘明明就是那时,被她那轻蔑的笑刺伤了内心,他知道他遇到了一个不同一般的女生,他把心里的满腔怒火全都压了下去。回去后,一连几天消不了这口气,这还是他第一被女孩怒骂,第一次内心被刺痛。当时,他的心里就很快产生了一个可怕而又真实的想法:好的,你厉害,我吵不过你,你给我清高,你给我凶,你骂的好,你是这个世上第一个骂我的人,我保证不出三月,就彻底征服你,要你到床上乖乖地伺候我。
刘明明很快就打听到这个女生叫陈晓艳,是个在校大学生,他起初明显带有一种的强烈报复和占有的欲望,他从此开始了对她永不停息的疯狂进攻。他首先到最高档的欧美女装精品店买了价值一套一万多元香奈儿连衣裙,他想把这件衣服送去赔她,一定能震撼一下她的心灵,没有女孩会不喜欢这么高档漂亮的衣服,这可比她身上的那件被雨水弄脏的廉价的衣服不知要贵多少倍了。
刘明明带着衣服,开着法拉利在学校转了几天,终于又在那条湖边大道上等到了,他不顾她正和几个女同学在一起,直接开到她们面前一个急刹车,打开窗户叫道:“陈晓艳。”
陈晓艳听到他的叫声,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再叫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明明对她充满歉意地说:“陈晓艳,我一直在找你,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把这马路当成自家的跑马场,溅了你一身水,我是特意找你赔礼,请你接受我最真诚的道歉。”
陈晓艳有些不解地望着他说:“你不是来找我吵架的,你是来道歉的?你这样的公子哥也会道歉了?”
刘明明表现的一脸无比真诚地说:“我认真地考虑了几天,越来越觉得真是我不对,请你接受我对你的迟到的道歉,这是我对你的赔偿,你你一定接受,接受我的歉意。”他说着,双手递过了那件香奈儿连衣裙。
陈晓艳看到那件衣服,心里像被猛地刺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她没有接衣服,她身旁的几个女生一起帮她接过衣服,争相看着,齐声大赞道:“好漂亮的衣服啊,一万多块啊,这面料就是不一样啊。”
刘明明难以隐饰自己内心的骄傲,他正为自己的壮举自豪,他没想到陈晓艳非常激愤地说:“你是不是每天除了开法拉利疯跑,就是无聊的没事啊,那点儿小事,过去不久算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几天就想出这招来报复我啊,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女孩都像一样,心里只有法拉利和高贵服装,有钱也没几个像你这样烧的。”
陈晓艳说着,就不屑地把那衣服拿过来,扔到他怀里,接着又说:“想和我吵架,想来报复我出气,就想点新花样来,不要就是仗着有钱,头脑就被钱烧坏了,你这么年轻,怎么穷得就剩一副土豪像,除了拿钱包装,什么都没有了啊。”
陈晓艳说完,带着几个女生,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刘明明望着她那不屑一顾,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愤恨和失落,他愤愤不平地想:“你高傲个傻,我有钱怎么了?有钱也是错吗?我有钱就要任性,怎么了啊?我有钱就该装穷吗?”
刘明明望着手里的那件衣服,感到它就像刺一样扎着他的手,他仿佛被人揭了老底,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和嘲讽,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拿出打火机,一边点着火,一边烧着,一边还在嘴里不停地说:“我有钱就要任性,我有钱就要烧,说我头脑被钱烧坏了,你的头脑才坏了呢。”
九、
刘明明来到金山宾馆,刚把车停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堂经理早已经等在停车场了,看到他的车一到,就赶紧礼貌地朝他弯腰微笑着说:“你就是刘行长的公子吧,你一路辛苦了,请你跟我来。”
刘明明心里很不高兴地望了她一眼,他就怕别人叫他刘公子,听着就难受,可是这金山的人见了他个个都喜欢叫他刘公子,他想躲都躲不掉。他已经很久没来过金山了,他一直就最怕来这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里的人,虽然他妈妈在这里工作多年,是这里最光彩耀人的成功人士,在她身边一直就围着许多人,但他就是一个都不喜欢。也许是这个小县城深处大山之中,太偏太远,远离现代大都市,这里的人就有了一种由生俱来的封闭自大,就形成了一种十分特别的县城文化特色,他始终觉得这个小县城的人实在是俗不可耐,太现实势利,却又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有些自高自大,都认为自己是知晓天下大事的土皇帝,其实不过都是一些瞎子看大象的井底之蛙,有时一群人在一起吃饭喝酒时,就能海阔天空的胡扯着吵得面红耳赤,好像个个都是真理的传播者,但是只要有一个领导在场,又都要极其所能的巴结奉承献殷勤,那样子就像狗一样可恶难看,令人恶心。所以有时,他们请他妈妈和他一起去吃饭,他都尽量躲避着不和他们同桌。
在整个金山,他最厌恶最痛恨的两个人就是在金山最成功最有权有势的人士周金山和潘潮风,他也知道这两个人都和他妈妈有着不同一般的密不可分的特殊关系,可是他就是看着他们来火,想着他们来气,做梦都在想着,恨不能有机会把他们都当街痛打一顿,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才能解除心头之恨。
最使他难忍的事情,就是两年前他的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妈妈特意到北京陪她过生日,在一家大酒店里,聚了他许多同学。他没想到他最不喜欢的周金山和潘潮风也一起赶到了,那个周金山高兴的喝多了酒,竟当众失态了,公开叫他儿子,那个潘潮风也当众对他妈妈说,孩子二十岁了,该把一切真相告诉他了,不能在瞒着了。
刘明明清楚地看到,他妈妈刘冬冬当时的脸是红了白,白了又红,十分的难看,她当场就痛骂周金山酒喝多了乱说,异常坚决地要求周金山从此不要在和刘明明不要有任何往来。潘潮风看到大家闹僵了,赶紧拉着周金山先走了,事情才没有闹大。
刘明明当时羞得差点没有去撞墙,他从没想到会有这等事,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是谁,但他心里一直认为就是省银监局的那个退休局长,现在怎么又冒出这两个可恶的男人。他当时在场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事,有人开始在私下嘲讽他,一会儿说他是官二代,一会儿又说他是富二代,搞得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了,他感到这对自己是一种巨大的羞辱,他看到了大家鄙视他的目光,他从此开始变得更孤独更内向更偏激,很少再和哪些同学们交往。
他把这一切的羞辱和仇恨都集中到周金山和潘潮风这两个人的身上,他发誓一定要揭开他们披在外面的华丽外衣,他们就是金钱和权力的代表,他们就是那种依靠金钱和权力,占他妈妈便宜又不负责的臭男人,他仿佛又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他妈妈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这就更加激发了他心中对这两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怨恨和愤怒。
刘明明跟着那个漂亮的女大堂经理走进豪华套房,他不由地想起大家传说的那句话:金山的山水养人,大山的深处出美女。这位大方得体风姿卓越的大堂经理,就是放到大都市的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都是不失为一流的角色,这有使他想起了大家传说的连一句话:金山有白金和黑金两样宝,白金就是那些角色的金山美女,黑金就是深山的黑煤,金山就是靠这两样宝发财的。
刘明明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大堂经理说:“我累了,我要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
那大堂经理微笑着说:“好的,你好好休息吧,这里的一切服务你都可享受,我们都安排好了。”
她一转身,刘明明就赶紧关上门,他仰面倒在床上,开始考虑该如何去见陈晓艳,他已经知道陈晓艳就住在他的楼下,他的心又不免砰砰地跳了起来。
自那次送衣服讨了个无趣后,他一直在努力地接近她,可是她一次都没有给过他接近的机会,总是对他示之以鼻,避而不见。这使他开始感到了非常的失败和苦恼,他也感到自己对她的那种感觉,开始有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他开始为自己的行为,为自己当时那种想报复她的心理感到羞愧,更为自己买了那件高档女装送给她的荒唐行为感到不耻,觉得使自己伤害了她那颗高傲的心。他开始真心地想向她说一声道歉,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获得她的原谅。
他开始把心爱的法拉利放在停车场,一连多日不再去动它,他开始几次一个人悄悄的躲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她,他意外地发现,她总喜欢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个小湖边,望着那清清的湖水出神发呆,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女神,久久不肯离去,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无限的忧伤,这种忧伤牵动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内心。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有着什么痛苦,为何在这花样的年华会有那样的忧伤,这又使她更显得与众不同。
刘明明没敢在轻易地靠近她,他怕自己的罗莽再次伤害了她,他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开始早中晚不停地给他发着短信,不管她回不回,他都要发,他就是想让她早上一开机,就能看到自己的短信,每天中午吃饭时,晚上睡觉是都能及时地看到自己的短信。他开始连发了几天,都没有接到他的回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终于等到了他回来的第一条短信:“你是不是活得太无聊啊,无休无止的没完,你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把给女同学发短信当作自己的嗜好。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从没把那事记在心上。”
刘明明接到这个短信,心里洋溢着无比的幸福,感觉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接连高兴了几天。他又开始无休无止地向她表白,一条接一条短信不停地从他手指上飞出去。
“不是我有心理疾病,是上帝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让我们相遇,谢谢上帝,让我遇到你。”
“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是你第一次让我知道了我是谁,第一次让我知道了我该如何去活。”
陈晓艳见他发起短信就没完没了,就又回道:“你真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你是不是见到女孩就特别的多情,就特别的爱发感慨啊,你这次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丢下法拉利,改用廉价的短信了。”
刘明明急切地回道:“我从来没给女孩发过短信,你是第一个,是你让我丢了法拉利,学会了发短信,我要真诚的感谢你,是你激发了我的才思,使我的文学修养和文学才能短时间有了突飞猛进。你就是来改变命运我的女神,”
“我的高傲的女神,我已经被你彻底征服,我已经为你陶醉,我已经为你发狂。”
“从我在雨中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已经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我甘愿一辈子去做你的奴隶,我喜欢你用愤怒的眼睛看着我,我喜欢听到你怨恨的斥责我。”
陈晓艳见他又是发着不停,就又回道:“信息费虽便宜,可你的脑细胞值钱,不要再给我发这些无聊的信息,把这些甜言蜜语拿去骗那些幼稚的女生吧。”
刘明明毫不在乎她回什么,他就是要不停地给她发短信,坚持每天几条,从不停息,有时想不到好词好句就到网上去找,一找到好的词句,就立即发过去。
陈晓艳每天按时收到那些短信,有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总是不回吧,她也觉得过意不去,回的太绝情吧,又怕伤害了他,回的温柔吧,又怕他对自己有误解。她越来越觉得他就是一个大孩子,他的心里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比他的同龄人都要更加幼稚单纯冲动,既可爱又可恨,既可笑又可恶。这也许就是他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在各种精心爱护的环境中,又缺少知心朋友而养成的独特性格。外面保持极度自尊,内心却又极度脆弱,受不了任何伤害,满肚子的话找不到人去诉说。
陈晓艳只得又给他回着短信:“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话都可向我倾诉,可你不要给我发这些肉麻的短信,我早就有男朋友了,我早就不稀罕这样的词句。”
她没想到,刘明明仍没有停止,继续不停地给她发着。
“我知道,在你的身边一定不止一个男朋友,我不管是一个还是是十个,也不管他是牛鬼蛇神,是妖魔鬼怪,还是三头六臂,我都要一个一个打败他们,我就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刺激。”
“即使你就是天上的彩虹,而我只是地上的蛤蟆,我都要永不停息地向你狂奔而去。”
陈晓艳知道他已经是像着了魔,说什么都也不能阻止他了,她觉得这个没长大的任性的孩子,其实心里并不是多坏,他其实就是在兴头上,自己说多了会伤了他,过些天,他就会像潮水一样腿下去,像他这样的官二代富二代,就是图新鲜,求刺激,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于是,她干脆就关了机不理他,到处都在小心的躲避着他。她正好看到省委巡视组要到金山,就到金山来了,她一直就在为过去的男朋友李辉在上诉上访。
刘明明仰躺在床上片刻,他想稍微沉淀一下一路狂奔而来的心绪,以一个最酷最让她想不到的姿态出现在陈晓艳的面前。他一路设想了好多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美妙场景,想了无数个巧遇的理由,可是没有一个是他满意的,他是自己想出一个又否决一个,现在他就在楼下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狂跳的心了,那许多美妙的设想全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能用最简单地头脑不受控制地直接跑下去敲门。
刘明明来到陈晓艳住的房间门口,先小心地轻敲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声言,他在来的路上就打听到了他住的房间,还通知了宾馆她所有的费用都有自己买单。他又敲了几下,仍不见回音,他有些急了,敲得越来越重了,仍没有任何声音。他的急促的敲门声找来了宾馆女服务员,她过来问道:“你走错门了?没带钥匙?”
刘明明问道:“这里不是住着一个女大学生吗?我来找她。”
女服务员说:“那个女大学生,她退房走了。”
刘明明急了:“她怎么退房走了呢,我不是打电话来都给她安排好了吗。”
那女服务员又说:“这我不知道,她刚走不久,你去总台问问吧。”
刘明明又急切地跑到楼下总台,对着那里的那几个女服务员问道:“你们快给我查一下,陈晓艳怎么退房了呢,我打来电话,把她的费用都包了啊。”
一个女服务员说:“我们跟她说了,她的费用已经有人都给她安排了,她还是走了。她不愿住在这里,说我们这里太贵了。“
“那她去哪里了?”刘明明又问道。
那女服务员指着门外说:“她刚出去,往那边去了,可能去那边找便宜的旅馆了,她说了她不会走,她还会来找省委巡视组。”
“好的,谢谢你。”刘明明说着就立即跑出宾馆大门,追了出去。
十、
陈晓艳正在大街上沿路找着便宜的旅馆,连问了几家她都不满意,觉得还是太贵了。她只在金山宾馆住了一夜,就再也住不下去了,太贵太高档了,虽然服务员一再跟她说,她住店和消费的费用已经有人都给她安排了,她只管住着,但她还是住不下去,她觉得那一定是肖剑和省委巡视组的人同情她,给她安排的,她想自己来找他们反应情况,就更不能给他们增加麻烦,就坚决退房出来了。
她沿着这条大街一直走到了头,这是金山县最繁华的一条街,两边都是一两百一晚的宾馆,她从来没有住过一百多元一晚的宾馆,她都是尽量去找最便宜的旅馆,不管是三十还是五十,只要能住人就行了,她是来找省委巡视组的,她不是来旅游享福的。她走在这条县城的大街上,不由地想起了她家乡的那座小县城,那里和这里一样,也是有一条这样的大街。她和李辉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他们都是在那里一起读的高中,高中三年,他们又是同届不同班,他们几乎都没有见过面说过话,但他们那时彼此都只知道对方的存在,都是在无时无刻地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都是那座县城中学的骄傲,是全校师生关注的焦点,大家总是把他俩的名字放在一起,他们一直包揽了学校的前两名,他们也是暗中胶着劲,你追我赶,交错争抢着第一,远远地把别的同学都甩在了后面,致使别的同学嫉妒有无奈,都在背后称呼他俩为“大仙”和“女神”。
在那个穷困的小县,像他们这样出身贫困人家的孩子,都把靠大学当成唯一的出路,是的,这也是他们唯一可行的一条出路。他们许多人都是从小学开始,就成为了读书机器,就开始了永不停息的读书。陈晓艳和李辉都是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能比的不只是学习成绩,同时还有的就是穷。李辉家有多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还是个他爸躲计划生育躲在外面生的黑户口人,他家也不是个正常人家,人家都是独生子女了,他家还是兄弟四个,都是躲在外面生的,家里没房子没地了,他爸一直不敢回家去,就整年躲在外面给小煤窑挖煤。
陈晓艳没想到这个计划外偷着生的黑小子,读书那么厉害,动不动就能抢走全校第一名,而她从小学到高中,就从没有习惯考过第二名,她每次看到他超过自己,都要偷偷地躲在被子里痛哭一会,然后在下一次考试,就能把第一名夺回来。她也是个穷苦的孩子,她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应有的父爱和母爱,她小时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妈妈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一直没有回来了,她一点都没记得她的模样,她的父亲又是个性格孤癖脾气暴躁的人,有时莫名其妙的喝醉了酒,大发雷霆,动不动就把她毒打一顿,致使她从小身心就是伤痕累累,她感觉不到这世上有任何的爱,有任何的亲人,她只能沉浸在书本之中,只有书本才能让她忘记一切痛苦和委屈,只有书本才能带给她快乐,带给她欢笑,带给她希望,她成了一头钻在书本里的书虫了,她不再关心外面的一切。所以,她从小就成了第一名的专业户,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夺走这个专属于她的荣誉。就这样,她一直关注着这个抢夺她荣誉,使她痛哭过很多次的黑小子使她深深地记住了。
他们是到北京上大学时才相识的,他们彼此吸引着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彼此热烈的目光中感觉到对方的心意,可是没有任何人挑明,他们意识到这种朦胧的感觉也许就是他们渴望的那种爱情,可是,他们还不敢去面对,他们到了北京,他们才知道他们实际离这座大都市离得太远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们还只是穷书生,他们除了会读书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拥有,他们甚至还不拥有爱的权利。
他们只能把这种越来越炽烈的感情深藏在心里,继续刻苦去读书,他们只能在心里渴望着,能早日读完书,能早日找到归宿,能早日让内心的爱情之花彻底怒放。
就在他们在内心放飞梦想,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李辉家出大事了,他的父亲外出打工,突然神奇的失踪了,这也是李辉的命远彻底转变了,他无法在安心读书了,他要去寻找他的父亲,他父亲不只是他,也是他全家唯一的生活来源,他跑来对陈晓艳说,他父亲是去金山小煤窑挖煤失踪的,他一定要去找他,他不只为自己,也为了全家的人。
陈晓艳自然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她的心一直就随他去了金山,她没想到,后来传回来的消息使她心碎,李辉因袭警被判刑坐牢。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现实,李辉这个书呆子,一向胆小如鼠,他除了会读书,什么都不懂,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袭警啊,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陈晓艳立即感到她心底深藏多年的对李辉的感情一起爆发了,像汹涌的潮水把她淹没了。当她和几个同学一起到监狱探望李辉时,看到他那绝望痛苦迷茫的眼神和哭诉时,她被彻底震撼了,她只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猛烈地牵动着她的声,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为他申诉申怨,他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看着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优秀学子就这样被毁了。
陈晓艳从此走上了为他的上访之路,她坚信公平正义永存人间,她坚信坏人一手遮天,也只能一时得势,绝不会长久,她也始终坚信,只要共产党的领导还在,党的光辉就一定能照耀到他,帮他洗清罪名,给他带来新生。
两年多来,陈晓艳向省里市里,直至北京的公检法和各部门不停地投诉上访材料,她有时候通过网上递送,有时是亲自送去,虽然,她总是失败而归,得不到满意的地方,但她从不气馁,更不放弃,她始终坚信,蓝蓝乾坤之下,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李辉的冤情一定会得到澄清。
陈晓艳一边想着一边走完了这条大街,她又走到旁边的一个小胡同了,这里又脏又小,她知道最便宜的旅馆都是在这样的小胡同里。她终于找到一家最低价的每晚三十元旅馆,她立即满意地拿出身份证来登记。只见这是,一只手夺过她的身份证,紧攥在手里,她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来。她吃惊地看到这人竟是刘明明,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陈晓艳吃惊地问:“你,怎么是你?
刘明明笑着眨眨眼说:“你以为关了机,不回我短信,我就找不到你了?现在是高度发达的信息化时代,叫你无处可藏。”
陈晓艳说:“这么巧啊,你也要住这里?”
刘明明说:“这个地方怎么能住人,你怎么能住这里,跟我回金山宾馆吧。”
陈晓艳说:“我不住哪里?我是从哪里过来的,在那住不一样啊,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刘明明已经一手提着她的包,一边说:“那里有我妈妈包下的套间,不住白不住,哪有你这样花钱买罪受的。”
陈晓艳又说:“那时你妈妈的套间,我怎么能住。”
刘明明说:“你不是说了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在那不一样,我妈妈又不在,她在省城开会去了。”
陈晓艳说:“你把我身份证给我,我还是住这里,那么高档的地方我住不惯。”
刘明明倔强起来:“我就不给,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去,我就把你的身份证没收了。”
陈晓艳见他已经转身朝外走了,只得跟上来:“真是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还敢那我身份证。”
刘明明说:“我从北京找到这里,跑了一千多公里,还不能霸道一会啊。你怎么来金山呢?你来由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一个电话就给你解决了。”
陈晓艳跟在后面说道:“你就吹吧,你以为金山是你家的,你什么事都能办成。我是来找省委巡视组的。”
刘明明说:“我真不是跟你吹,这里有多少人靠我妈妈贷款啊,他们都靠我妈妈吃饭,保证没有办不成的事,把你的事交给我,你不要在操心了,我保证他们都要乖乖地帮你办好。你找省委巡视组有什么事,你是找他们上访的?你真傻,你找省委巡视组有啥用呢,在这里,我保证我妈妈一句话都比他们还管用。”
陈晓艳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妈妈真的有这么牛吗?”
刘明明说:“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听我的,别乱跑了,我保证你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好。”
陈晓艳跟在他后面,想说又没说出来,他们一回到金山宾馆,前台的服务员立即一起迎着他叫道:“刘公子,你回来了,你妈妈刚才还来电话问你。”
刘明明说:“你们把我妈妈包房的钥匙给她,她是我朋友。”
那服务员有些迟疑地说:“刘行长的包房,没有她的同意我们都不敢进去的。”
刘明明说:“我就要那间房给她住,你们还要我打电话吗?”
那几个女服务员面面相觑,见他要发火了,只得把钥匙给了他。陈晓艳说:“你妈妈的房间,我不住。”
刘明明不置可否地说:“在这里,你们都要听我的,你只要住进去,你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陈晓艳只得跟着他走进了那套最豪华的包间。她立即被里面的奢侈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世上有这么豪华的房间,她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了。房间很大,分几个区域,中间还有一个酒廊,里面摆满了各种高档的名酒,厚厚的窗帘把所有的窗户都遮住了,巨大的水晶吊灯把整个房间照射的富丽堂皇琳琅满目,处处透出一种极度奢华的气息,那些浴缸洗脸盆和所有的卫生器具都是纯金的,闪闪发光。
刘明明一进去,就拉开窗户,落地的玻璃窗里立即射进一些柔和的光来,窗外正面对着那宽广的市民广场和政府大楼,他发现在窗户旁还架放着一个特大的高倍望远镜,他立即感兴趣地朝里一看,他看到那正好就对着前面的政府大楼潘潮风的办公室的窗户,能够把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立即惊奇地对陈晓艳说:“你快来看看,这望远镜架得真好,那大楼里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坏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陈晓艳听他叫着,就过来看,她看了几圈,就说:“我看来看去,还是这个窗户里最清楚,那是谁的办公室呢?”
刘明明说:“我知道那时九楼,都是县里领导的办公室,不是县长就是书记。你看看那个大楼多俗气啊,就是那些土八路造的,就是讲风水,也不能这么明显啊,这就像那个大官帽下压着一群人,还有那些县长书记都呆在九楼,就是想当官当到九关九啊,你看看这样的大楼里,官气妖气太重,怎么能走出一个好官呢,我看全都是一群苍蝇在团团飞转。”
陈晓艳通过这个房间和这个望远镜,已经开始意识到他妈妈不同一般的能力,她不仅有钱,还和那边县里的领导有不同一般的关系,刘明明没有吹牛,她一定能够帮助自己。陈晓艳立即激动起来,她这次没有白来,李辉一定有救了,
刘明明已经打开了一瓶红酒,到了两杯,对她说:“你住下后慢慢看吧,先来喝一杯红酒,告诉我,你为啥要来找巡视组上访,现在不用你跑了,你只要用这个房间的电话往外打几个电话,他们就会上门来给你解决。”
陈晓艳眼看着他,又有些不好开口了,她担心她说了是为了救她的男朋友,他还会不会帮她。
刘明明见她一直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更着急了:“到底为啥事,快说吧,我一路都没想清,你怎会到金山来上访,我心都快急炸了。”
陈晓艳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了她和李辉的事,告诉了他,李辉就是她的男朋友。她看到刘明明听着她的话,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睛里发出的光什么可怕。她说着,自己的心也不停地往下沉着,她知道他是为了追自己才对自己好的,他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他就不会帮自己了,更不会帮李辉,她刚才心里的那点喜悦心情已经烟消而散,她知道她还是只有靠自己。她说完后,就准备独自离开了。
刘明明的心情确实非常复杂,像打碎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啥滋味,他不知道那是妒忌是失望是心酸还是痛苦,自己苦苦追寻的这个女孩,心里有着这么多的痛苦和忧伤,一直在为她心中的男友上访申诉。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自己呕心沥血发的那么多短信,跑的那么多路都是白费了。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是继续追求,还是去帮助她和她在狱中的男友。
当他看到陈晓艳忧伤地望着他,又要离去时,他又被她的那种无助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心,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的愤怒了,他对她吼叫着:“真没想到,小小的金山还有这样的恶警,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为你们申张正义,要哪个恶警张景给你们认错道歉,要他承担责任,把你的同学李辉救出来。”
陈晓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十分感激地看着他。刘明明接着又坚决地对她说:“但我不会放弃你,我要先救出他,然后再打败他,没有谁能从我手里夺走你。”
陈晓艳望着他几乎暴怒的眼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她又走到那个望远镜前,凝望着前面的那座县委大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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