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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布尔:回到中国的道路

2015-7-18 22:56|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685| 评论: 0|原作者: 海裔|来自: 文化纵横

摘要: 从土耳其,从伊斯坦布尔,我们能找到回到中国的知识道路。

  辛亥革命以立宪派的民族观而非革命派的民族观取得胜利而告终,实现的是“五族共和”而非汉民族共和国。然而立宪模式的问题马上凸显。康有为《突厥游记》1913年刊本认为青年土耳其党人学习法国,是致乱之源,这在很大程度上恰恰是对中国的革命党的指责。同时,《突厥游记》增补了对土耳其“政教合一”体制的赞赏,按他的描述,六经形同可兰,那么孔教会长,就形同于奥斯曼帝国伊斯兰委员会的大长老了。为了立儒教为国教,康有为征引伊斯兰国家为范例,也是醉了。

  辛亥革命之后的中国很快陷入了“武夫当国”乃至军阀混战的局面。与此同时,奥斯曼帝国历经一战而解体。1923年,凯末尔领导土耳其废除苏丹制,建立共和国之时,中国国民党正与共产国际与中共洽谈合作,以求以革命重新统一中国。几年之后,土耳其革命初步结出成果,国家各项事业走上正轨。而在中国,1925年孙文逝世之后,国民党陷入继承人之争,而这又牵动了政治路线的斗争。1927年,国民党发动清共,对共产党人与具有共产党嫌疑的国民党左派展开大屠杀,其中所杀的国民党左派人数远远超过共产党人。

  早在1927年清共期间,胡汉民就撰文指出,苏俄无法在土耳其取胜,所以转而扰乱中国。由此来看,凯末尔的道路是一条自主于苏联控制的道路。1928年,胡汉民终于有机会亲赴土耳其考察。年初,他和孙科等人代表国民党出洋,先在南洋联系当地华侨,然后前往欧洲宣传国民党政策。3月经过土耳其,逗留两周。胡汉民在1930年9月20日南京新亚细亚学会发表的《考察新土耳其的经过与感谢》演讲中描述了他在土耳其的考察过程。

  据胡汉民叙述,他首先会见了土耳其的教育总长。问了两个问题:第一,土耳其现在不要回教,而以单纯的民族主义来代替,但民族主义是否能够代替得了回教呢?第二个问题是,土耳其新建国,讲民族主义比较多,但民权民生似乎不大注意,以后是否试图改进呢?教育总长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不用回教,是因为回教自己已经不行了。有人说,土耳其建国精神是得之于回教的勇猛,但其实与事实不符。在土耳其建国过程中,最勇猛的恰恰是非回教徒。对这一点,胡汉民表示怀疑。他始终认为回教具有勇猛精神,土耳其人否认自己还受回教影响,乃是因为身在其中,不知庐山真面目的缘故。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是,立国之初,当然重视民族主义。但以后民权民生也会更加注意。就经济上来说,土耳其由于工业不发达,现在重发展而不大重再分配。土耳其注意防御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目前有经济法令规定,外资在土耳其开设商店,工人必须用土耳其人。

  胡汉民评论说,土耳其的成功主要在民族主义上,民权方面仍有很多不足之处,而在民生方面,目前也只是单纯地防范外国经济侵略,这只是“民族的民生主义”办法。在这两方面,以后都需要改进。

  他又会见了土耳其总理伊斯迈(Mustafaİsmet İnönü),恭贺土耳其在洛桑会议上的成功。伊斯迈则将之归功于全民族的努力。他们又讨论了土耳其党与政的关系,伊斯迈交代,凯末尔作为开国领袖,在建国之后,不问国事,将大小事务一概交给他处理。伊斯迈又认为,委员会制度缺乏功效。对于胡汉民“土耳其能不能像中国那样做”的问题,伊斯迈强调土耳其的特殊国情。胡汉民又将他在土耳其看到的进步,归纳为以下几条:第一,教育的普及。新政府大办师范教育,目的在于进一步普及教育,提升土耳其人民的知识能力;第二,财政的统一;第三,则是命令的统一。胡汉民举的例子是,凯末尔要求全国人民在二十四小时内把头上的红色毡帽拿下,结果就贯彻了。

  这个演讲相当简短。而同在南京政府工作的同僚后来回忆,胡汉民自从访土回国之后,认为访问各国中,进步最为神速者,“当推土耳其,土国在欧洲以后,经济原极困苦,且国亦不甚强劲,但至现在,距媾和不远,而土国之财政,竟能有条不紊,政治亦甚佳,可知其进步之速,诚足惊人也,吾人往外游历,考察政治,当取其所长,回国以资借镜,则土国其庶几矣。”他利用各种场合介绍观感,讲废除不平等条约,党务,财政统一,建设,教育等,均以土耳其为榜样。

  不仅如此,胡汉民经常以土耳其总理伊斯迈自比。这一自比,搁在当时的情境下,有着非常微妙的意涵。当时胡汉民与蒋介石结成同盟,受蒋介石委托组织南京国民政府的训政工作,并在政府改组之后,担任立法院院长。他自比伊斯迈,心目中的凯末尔自然就是蒋介石。而隐含的期望是是蒋介石能够像凯末尔那样,在建国之后,不问国事,而使国家运作能够进入制度轨道。这一点,自然没能实现。1931年,胡汉民被蒋介石软禁,后来另立中央,但也未能成事。毕竟,胡汉民只是个拿笔杆子的,在“武夫当国”的民国时期,只做得了配角,做不了主角。

  对胡汉民的“土耳其梦”,毛泽东作于1940年的《新民主主义论》作了这样的嘲讽:

  “如果说,由于特殊条件(资产阶级战胜了希腊的侵略,无产阶级的力量太薄弱),在第一次帝国主义大战和十月革命之后,还有过一个基马尔式的小小的资产阶级专政的土耳其,那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和苏联已经完成社会主义建设之后,就决不会再有一个土耳其,尤其决不容许有一个四亿五千万人口的土耳其。由于中国的特殊条件(资产阶级的软弱和妥协性,无产阶级的强大和革命彻底性),中国从来也没有过土耳其的那种便宜事情。一九二七年中国第一次大革命失败之后,中国的资产阶级分子不是曾经高唱过什么基马尔主义吗?然而中国的基马尔在何处?中国的资产阶级专政和资本主义社会又在何处呢?”

  从青年土耳其党人的立宪,撤换苏丹,到凯末尔道路,土耳其前进的每一步,都牵动着中国政论家和政治家的思考。从某种意义上说,土耳其是中国的“探路者”,如同俄罗斯长期以来是中国的“探路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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