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编者按】托派，一个在很长时间内都让人避之不及的词汇。但如果说托派的主张，甚至只是托洛茨基个人的主张是什么，who knows? 本文沿着俄国革命的历史脉络，从1905年开始，介绍了托洛茨基思想体系中的几个关键点——不断革命、世界革命、党内民主和堕落工人国家理论。无论我们认同与否，都不应，也不能忽视托派对近代马克思主义发展的重大影响。破土主张开放视野、多元视角，欢迎观点争鸣，投稿邮箱：groundbreaki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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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茨基的生平和思想简介

托洛茨基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著名人士，他的生平和思想已有大量的文献介绍，因此笔者在这里只就一些特别的问题做出说明。

自从托洛茨基投身政治以来，他一直就是俄国马克思主义的活跃分子。1905年革命的时候，托洛茨基不仅积极参加这次革命，而且提出了“不断革命”的主张。这个主张的具体内容是，在这个时代，资产阶级已经不再革命。相对于资产阶级民主，这个时代的资产阶级宁可在政治上对旧权贵做出让步，以换取他们和旧权贵的合作，共同镇压工农运动。在俄国，这一点的最突出标志就是别尔嘉耶夫、格尔申宗等在《路标》文集里对他们过往的忏悔。此外就是俄国立宪民主党在1905年革命之后和沙皇政权以及斯托雷平的日益密切结合。在俄国以外，这个状况则突出地体现为1848年的莱茵民主派和普鲁士资产阶级不断地和普鲁士政权结合（相应地，普鲁士的自由主义者也变成了为普鲁士德国的侵略扩张摇旗呐喊的“民族自由主义者”）。这也意味着这个时代的民主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领导。因此，这个时候的民主革命，就不可能再停留在资产阶级阶段了，必须、必然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推进。而且笔者在这里要指出，这不是托洛茨基一个人的主张，而是当时包括列宁在内的许多俄国马克思主义者，以及卢森堡等革命者的共同主张。

1917年俄国爆发了二月革命，在二月革命之后，尽管孟什维克极力把这次革命限制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范围内，尽力地用改良主义主张束缚工人，但是俄国工人并没有按照孟什维克的想法止步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正如研究指出的，在这个时期，俄国工人不断激进化，他们也逐渐抛弃了孟什维克而转向布尔什维克，苏维埃也从孟什维克占据主导地位而变成布尔什维克占据主导地位。俄国工人还有占领工厂等自发的革命行动。笔者似乎还要指出，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新的发现，早在上个世纪20年代，哪怕是西方的观察者们也指出了俄国工人的自发革命行动及其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列宁提出了发动社会主义革命的主张，并得到了布尔什维克的多数同意。1917年俄历10月25日（公历11月7日），十月革命爆发了，托洛茨基指挥了攻打冬宫的战斗。在随后爆发的俄国内战中，托洛茨基建立了红军，并且作为红军司令指挥红军打败了白军，取得了俄国内战的胜利。而且，托洛茨基并没有沉迷于军事方面的胜利，率先提出了停止军事共产主义，实行新经济政策的主张。当然，和其它所有布尔什维克（包括了这个时期的斯大林）一样，托洛茨基坚决地支持世界革命推进。托洛茨基指出，俄国革命的孤立状态将会导致俄国革命的蜕变。同时，笔者也要指出，这个时期也的确存在着世界革命的客观形势。在这个时期，芬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短暂建立了工人政权（后来被资产阶级反革命推翻），德国和匈牙利都爆发了革命（德国有慕尼黑苏维埃共和国，匈牙利也短暂建立了苏维埃政权），意大利北部（这是意大利工业的聚集地）也爆发了占领工厂运动，奥地利、法国等国也出现了类似形势。事实上，这个时期的资产阶级以及旧式权贵也对资本主义产生了绝望。美国当局搞了“帕尔默镇压”，奥地利学派的米塞斯、意大利的帕累托等甚至和法西斯合流。法西斯主义以及诸如德国“自由军团”（Freikorp）这样的法西斯先驱就是崛起于此时并在资产阶级与老权贵们的支持下不断壮大的。作为联共的领导人之一，托洛茨基也积极参与了这个时期欧洲和世界其它地区的革命活动。例如这个时期在中国的革命（这里说的是412之前的大革命）中，托洛茨基反对让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的做法。

（图为托洛茨基与红军，来源：网络）

列宁去世之后，托洛茨基要求公布列宁遗嘱，大家都知道，这份遗嘱中列宁要求撤换斯大林。在此之后，联共内爆发了激烈的斗争。在斗争中，托洛茨基始终主张建立党内民主和工人民主，并且采取了动员工人的措施。这个时期，联共内部就工业化问题也展开了争论。当然，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点就是：社会的解放必须建立在相当的物质基础上。也就是说，在发达的工业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是所有布尔什维克一直以来的主张（俄国马克思主义早年对俄国民粹派的批判正是以此为依据的），并不是哪个人的发明。这个争论毋宁说是如何建设工业的具体做法的争论。当然，这里笔者要指出，发展工业并不仅仅是为了“国防”事业，而是整个社会发展的要求。

随后托洛茨基在斗争中失利，并被迫离开苏联，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托洛茨基政治活动的停止。在西欧流亡期间，托洛茨基针对当时迅猛发展的纳粹运动进行了分析，他尤其指出了当时已经被斯大林主义控制了的德国共产党（事实上是整个欧洲的共产党）在纳粹迅猛发展面前的麻木与无所作为，同时也指出了斯大林的所谓“第三时期”以及把社会民主党当成“社会法西斯”政策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应对措施。在这个时期，托洛茨基也针对斯大林主义进行了分析。当然，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托洛茨基并没有把斯大林问题归结为哪一个个人的道德品质问题，而是从具体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对苏联的问题做了具体分析。在这里笔者尤其要指出，托洛茨基主张的反对官僚，不是反对所谓“官僚主义者”亦即官僚中的“坏人”，而是反对官僚制这个体制，这个权力关系。同时，托洛茨基主张的反官僚，更不是让群众匍匐在某个英明领袖，甚至神一般的领袖脚下。针对苏联的性质，托洛茨基也进行了相关的分析，并提出了著名的“堕落的工人国家”理论。一些托派人士则提出了“国家资本主义”的主张。当然，西方其它流派的马克思主义者也对苏联东欧问题进行了相关的分析。

1937年起，苏联进行大清洗。大家都知道，大清洗过程中，斯大林给布哈林等反对派安上的罪名之一就是他们和托派“勾结”。这当然是不符合起码事实的，托洛茨基根据历史事实对斯大林的谎言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反驳。于是，1940年，斯大林派出的杀手杀害了托洛茨基。不过，虽然托洛茨基牺牲了，托派运动仍然站在世界工人运动的前沿、前线。

（责任编辑：新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