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参考》编者按:今日“五一”,在主流舆论到处充斥着人们该怎样度过这个“黄金小长假”的美妙建议的时候,我们编发了一位长期关注当代工人运动的研究实践者严元章同志的文章,以纪念这个原本属于普通劳动者的盛大节日。 这是作者与一位退休老工人在实地走访郑州富士康和郑州上街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新老工业区之后,为我们纯粹“白描”的一篇观察报告。在文中,不管是改开时代走出农村迅速成长起来的庞大的新工人(农民工)群体;还是经历过毛泽东社会主义时代、而今已大部分沦为“下岗职工”身份的原国企老工人,以及围绕着新老工人而存在的社会各阶层,普通劳动者的生存状态一目了然,困顿、无助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大多数人的“新常态”。希望在哪里?谁来拯救劳动者?谁是人民的大救星? 富士康的工人和周边的小业主都想靠郭台铭这样的资本家来拯救,甚至政府官员们也在期望资本家“流淌道德的血液”,承担起社会责任,但资本家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又要跑别的地方挣钱了。老工人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毛主席,毛主席的确是大救星,但他已经离开我们四十年了我们该怎么办? 《国际歌》唱到,没有救世主,只有靠我们自己。我们靠得住吗?何况,究竟有多少人会真正认为“只有靠我们自己”?作者当然没有在这里给出答案,但我们却应该认真思考。
谁是人民的大救星? 严元章 2016年3月21日,退休老工人刘师傅约我一同到郑州富士康走访,说是老工人缺乏组织,斗争乏力,只能寄希望于新一代工人来改变中国工人阶级的命运了。 我曾到过深圳富士康,七八年过去了,新工人的状况应该有不少的变化。据说这里聚集了二三十万的工人,河南本地人居多。想必跟沿海一带比较,这里的工人流动性理应比较小,工人队伍也应该比较稳定。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天,着重走访了工人生活区,初步获得了些许感性认识,第四天拜访了国企郑州上街铝厂的一位老工人。寥寥数日的走访,只是一些走马观花的观感,远不能得出什么结论来。 郑州向南 港区富士康 郑州火车站对面就是汽车客运中心站,花20块钱坐中巴向新郑方向,走40公里大约50分钟就到了港区富士康。在买票时看到“郑州--港区富士康”路线指示牌,还真有点时空穿越的感觉——分明是在中原腹地,却恍若身处沿海。原来,在2013年3月,这里正式设立了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规划面积415平方公里,计划在这里建立以郑州新郑国际机场附近的新郑综合保税区为核心的航空经济体和航空都市区。富士康厂区就建在保税区里,这样就有了“港区富士康”。 据官方资料,截至2013年底,郑州航空港区布局手机生产线115条,年末员工总人数24.9万人。富士康手机全年出货9645万部,约占全球智能手机产量的1/7。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郑州富士康有30万员工的由来了。 我们是3月21日下午4点多到目的地的(查了一下苹果手机上的准确记录是:16:18豫康工业区。看来要做秘密工作,必须首先扔掉苹果手机),中巴的停靠站是这里的商业中心,我们先就地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标间给网上会员价148元。酒店服务员介绍说,距离我们住处最近的富士康员工宿舍区在豫康新城,公交车走三站地。 在豫康新城公交站下车后,我们问一位待客的摩的司机,富士康工人宿舍在哪里?他指着马路两旁漂亮的六层绛红色楼群告诉我们,这几十栋都是!我们的工人阶级居住在如此整洁雅致的公寓里,的确令人惊诧不已。但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分明表示,这就是单身集体宿舍。没有门卡,宿舍区不准进,不到七点上下班时间,小区内也几乎看不到工人走动。但小区外围底层都是商铺,饭馆、小超市、手机维修服务部、人力资源服务中心等等,都是围绕工人设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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