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排演义（三十二）

三十二、暗流涌动

应该说此时的中国女排整体水平空前强大，但是，也就在此时，我们的对手也在突飞猛进。首先是蛰伏多年的古巴火山有了重新喷发的迹象，突出的危险来自她们的天降神人，被后来称做天外来人的路易斯正在快速成长。此女身高1米73（一说是1米75），也属普通，但是弹跳惊人，助跑摸高达到3米35（一说是3米38），总之是要高出女排2米24的球网1米10以上，等于说是让刘翔在女排网上跑跨栏。

再就是苏联女排的快速集合，这些年来苏联女排受中日美的集体打压，成绩每况愈下，加上队伍老化，总是搭配不出最佳阵容，难以打出好成绩，但是，这届世界杯上苏联女排也开始有一批新人崭露头角了，最有代表性的是副攻手奥吉延科和切布金娜，更可怕的是一代二传晃传高人帕克霍姆丘克开始了在这支队伍的领衔主演。

对手一天天强大起来，中国队自身却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首先是邓若曾似乎驾驭不了这支冠军之师。前面我们谈到过，邓导对防守有着过于执着的看法，他甚至要求队伍在整个85到86年的冬训期间一个配合也不打，全体只练一项技术——防守。说实话，邓若曾强调队伍的防守能力没错，之后一两年内，中国女排也还在吃这个冬训苦练防守的老本，可是，如果一支队伍一个冬训只练防守，那种枯燥与乏味是难以想象的，何况这支队伍已经不是一名不闻的队伍，是响铛铛的三连冠，还要继续这样的苦练恐怕就很难让人心服口服了。

其实，写到这里，我们有必要正视一个现实：中国女排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整个过程中也是充满了矛盾。包括袁伟民执教期间，教练与教练之间，教练与队员之间，队员与队员之间也时常爆发一些矛盾，只是袁伟民能够以个人的能力掌控全局，及时解决问题，特别是第一次夺取世界冠军的轰动效用，树立起袁伟民个人无尚的权威，所以，所有的矛盾都没有被激化。即便如此，还是有过若干的传说，我们不妨挑选几个，姑且听听：

传说一：尽管袁伟民的全力打造以二传孙晋芳为核心的中国女排体系，但是，倔强的孙晋芳并不能够心甘情愿的接受袁伟民近于苛刻的严格训练，矛盾最深的时候，甚至惊动了国家体委的领导出面协调。所以，当孙晋芳自己也表示要退役的时候，正是无人可用的袁伟民宁可从零开始培养杨锡兰，也不挽留当打之年的孙晋芳。

传说二：当郑美珠第一次入队时，还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场上打不了主力，场下则积极给郎平这样的队中主力冼衣服，搞服务。就这样，在一次队内训练时，二人撞在了一起，郎平回手就给了小妹一巴掌。郑美珠除了当场流泪别无他法，到是袁伟民出面主持公道让郎平公开道歉完事。

传说三：邓若曾在当教练时经常给队员做打防训练，有时姑娘们受不了，直接就罢练。这时袁伟民过来说：我来。这才让训练继续下去。同样，更年轻的陪练陈忠和一开始也是对队员严格不下去，他评的坏球，老队员不认，他就只能改认为好球。最后也是袁伟民出面为陈忠和撑腰，让他坚持标准不能放松。

传说四：访日比赛中，郎平几次扣球都被对方防起，孙晋芳焦急的提醒：平平，别扣这条线了。郎平毫无反应，却回了一句：球给高一点。把孙晋芳气了个倒仰：好你个刚打主力的新队员，对我的提醒不理不睬不说，还给我提开要求了，我不传你球，我让你扣个六！接着在场上真就随手开始了二次球的表演，搞的那场比赛都输掉了。后来，两人沟通时，郎平的回答是当时场上太吵，自己根本就没听到小孙的提醒。

传说五：当1983年队中一大批主力离开后，新二传杨锡兰总也进不了状态，而袁伟民反而要求张蓉芳、郎平必须配合新二传，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要求之严苛，训斥之严厉，持续之漫长，让二位痛苦不堪，以至某天半夜，二人跑到院子里抱头痛哭一场。

传说六：1984年奥运会最后的准备阶段，在队中合练时，朱玲实在看不下去某位新队员懒散的样子，脱口而出一句：德性！把那位正臭美的新队员当场说了个下不来台，只好呜呜大哭。当队长的张蓉芳只好出面做工作，但是她也只是说：大姐姐说你一句怎么了，那能这么脆弱。

这类的传说还很多，我们也不好，也没必要逐一验证，但是，这确实反映出了一个问题：任何一支运动队都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内部问题，有经验有能力的管理者会审时度势，抓大放小，及时解决问题。没有绝对掌控力的管理者有可能让矛盾越积越多，越积越重，最后反而成了克服不了的大问题。

而现在，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涌动的中国女排好象是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