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关于共产主义运动史,革命史和建设史的解释问题 由于托洛茨基在革命问题上、建设问题上、专政问题上、民主问题上、经济问题上、世界问题上,都有自己的一套独立思路和独立见解,所以托洛茨基及其后人关于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史,整个苏联和中国社会主义的革命史和建设史问题上,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解释。这就不能不牵扯到对历史问题的评价,尤其是对苏联问题、斯大林问题、中国问题、毛泽东问题的评价。 把这些问题都梳理一遍,实在是本文所不能及的。我们只能指出,托洛茨基主义在各种理论问题、现实问题、历史问题、评价问题等方面,和其他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者相区别,这一点决不是偶然的,而是根源于托洛茨基一贯的思想方法和理论主张的。 我们早就指出,托洛茨基最最核心的理论,不断革命论,在本质上就是跟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格格不入的理论。它抽象地描述了一种落后国家无产阶级率先夺得政权、把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本国革命和世界革命合而为一的可能性,但完全是从高估无产阶级革命领导力量的这一错误前提出发的,而不是从历史发展的客观进程的多种可能性出发来论证的。因此,自始至终,托洛茨基都没有和马克思列宁的方法在本质上达成过一致,此后也基本上是各说各话,牛唇不对马嘴。 在这种情况下,托洛茨基主义实际上是丝毫不同于马列主义的第三种主义,但它却一直以真正的“革命马克思主义”、“革命列宁主义”自居。所以,从托洛茨基主义的观点看来,它觉得自己很正常,不属于一个另类的宗派,而是像马克思列宁主义那样,是公认的代表整个无产阶级革命利益的科学的理论体系和思想学说。而实际上它是根本不同的第三种主义。 这样一来,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理论体系,和实际生活中马克思主义者、列宁主义者派别繁多的现象之间,并没有理论上、思想上的内在必然性的联系。现实中左派观点林立,门阀众多,这不是因为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理论学说造成的,而是因为客观生活的条件、当事人的主观认识水平等,诸多因素造成的。 但托洛茨基主义者就不是这样了,托洛茨基主义已经是独立于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外的第三种思想体系,而且这一思想体系在本质上以高估无产阶级革命领导力量为基础,以最大限度地发扬无产阶级的革命首创性、革命能动性的先锋精神自居,把不断革命论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的唯一科学的理论,从而看谁都是一副“停止革命”、“一国革命”而非“不断革命”、“世界革命”的样子。仅仅还只是革命胜利之前的阶段,托洛茨基主义就已经和一般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格格不入了,托洛茨基主义就已经给自己提出了一系列不同于其他马克思主义者、列宁主义者的理论主张和革命策略的标签了。因此,托洛茨基主义者对于自身的身份识别手段是非常多的,不怕和别人“区别”不开来,不怕丢在人堆里面,会一眼看不出他的独立性和特异性。再加上在革命问题之外,托洛茨基主义者还有一系列自己的“托式民主”、“托式专政”、“托式自由”的主张,还有一系列自认为正确的社会主义建设路线和社会主义过渡路线和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总路线……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托洛茨基主义者作为一个独立派别、一个特殊派别,没有自己十足的特异性吗? 正是因为以上托洛茨基主义者的种种特殊性和特异性。一般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思想政治派别的分立,这很正常,没什么特殊之处;而托洛茨基主义的各种派别团体的分立,这就很不正常,非常奇怪了。这不是一句客观生活的实际条件、运动发展的较低水平、成员成分和主观素质等等就能解释过去的,而是与托洛茨基主义的理论主张、思想方法、策略路线等,联系一致的。 所以,尽管整个马克思主义阵营都派别林立,山头众多,但托洛茨基主义的派别分裂和派别独立现象,仍然不能等而视之,相提并论。从马克思、列宁的理论中得出分裂和分离结论的,很少;但从托洛茨基主义的理论中得出分裂和分离必要性的,就很多,也很容易,并且也很正义、很革命,有十足充分的大义。 托洛茨基主义者的这种由理论造成的内在特征,也被人们戏谑为“革命的精神洁癖”或“托派分裂症”。对此,我要证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意外地很有道理。 在这种基础上,关于革命史、建设史、过去革命的关键领袖人物的评价等分歧,想要真正说服托派、反驳托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不是一个单纯事实问题,而是联系于托洛茨基主义的整个理论、思想、方法、策略的问题……结果谈一个问题,就必然要谈整个理论体系。怎么反驳整个理论体系呢?那只能从最根本、最核心的不断革命论谈起。而且反驳完了之后,还要重新结合历史经验,重新叙述事件的不同进程和人物派别的不同关系。想一想都觉得这太庞大,于是让人想起一句格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想要装睡的人。 正是由于了解到托洛茨基主义整个理论体系、牵扯事实的广泛,我个人感到,对于这样一种严密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和各民族经验的阐述,很难指望托派分子会自己克服自己的理论倾向。对于一个硬说列宁主义和托洛茨基主义没区别、没重大区别、没本质区别的人,你能说什么好呢?我想,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那属于极小概率的奇迹,而我们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面。 以上,就是历史问题方面很难达成共识的原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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