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片还是圆了这个故事。那青年警官说:我在红十字会接受过培训,获得了救护员证书。老警官说:那你救吧。那中枪者获救了。
到此中美差异显出来。美国经过长期的权利攻防,发展出系统的裁判权利纠纷的程序和标准。青年警官有救护员证书,在医生赶来之前实施救护,只要符合救护程序,中枪者即使死了,青年警官也无责任。此类程序和标准,中国尚不完备。
同时,呐喊权利的中国人尚不适应不同权利主体的权利纠纷,容易把别人正常的自我保护和权利攻防直接视为道德沦丧。没办法,权利意识就是这德性:你向别人主张权利的时候,别人不得不进行权利攻防;别人向你主张权利的时候,你也不得不进行权利攻防。我们更多的是在想象别人对自己可能的权利主张而进行相应的权利攻防。
今天我就遭遇一次权利攻防,这将让我未来七天十分被动,权利的代价不可谓小。
为了改善自己的精神状况,去同仁堂中医院看老中医。本想去安定医院,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做一次全面评估。朋友们说改善精神状况的西药副作用大,可先用中医调理。老中医说我精神状况比较复杂,需要慢慢调理。
我学到一个新词“奔豚气”。回来百度,该词确实刻画了我最近频率比较高的一种状态,是我目前难以正常阅读、写作等的原因之一。从老中医那里还知道情绪激动身体发僵可能属于癔症。另外,还有其他一些精神状况。这也是我十八九年前猜想到的自己的一种命运。敏感的人一旦逃无所遁,久而久之便是这样的结局。
老中医冥思苦想,反复推敲,写就一张药方,说无法一步到位,只能慢慢来。交钱时收款员问是否代煎。我还要去接南南,不能等太久,想到楼下社区中医院可以代煎,便回答不代煎。
回到自家楼下,先去社区中医院,但被拒。理由是药不是从自家的医院出,承担不起意外责任。跑到同仁堂四通桥药店,依然拒绝代煎,理由依然是承担不起意外责任。我说是同仁堂的也不行么,对方说关键在于这药脱离了正常轨道,没法保证中间环节出现纰漏,无论哪家医院和药店都无法代煎。
我知道了,尽管伍德的血液脱离法定监管数月,依然成为定罪薄谷开来的证据,但并不意味脱离相应轨道是正常的,是合乎程序的。即使把这药再背回同仁堂中医院,他们也会拒绝代煎。这便是权利攻防中催生出来的程序性自我保护。所谓权利攻防,其实是责任规避。在权利时代责任风险有时是巨大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怎样主张权利。
可怜我舍不得这几百元的药,只得跑到超市发去买煎药锅,煎他七天。
写到这里,头早就嗡嗡难受,似大虚脱。如此境遇,竟还在分析此次遭遇,谈论权利的成本和攻防。这也是一种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