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人运动高潮何时来临？

红色经济观察

第5期

中国工人运动高潮何时来临？

            目前中国资产阶级内部矛盾加剧，在不同派别之间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斗争。这是影响中国现在和未来阶级斗争的一个因素（完全否认这个因素的作用是不正确的），但并不是一个决定性因素。中国的未来主要取决于两点：一，资本主义经济的大的、结构性的危机（不是一般的周期性危机）何时来临？二，中国工人运动的高潮何时来临？前者将在相当程度上决定未来中国革命的客观条件，后者将在相当程度上决定未来中国革命的主观条件。

            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要努力避免两种倾向。第一种倾向，是因为眼前的一些暂时困难，而丧失对工人阶级以及革命前途的信心，不相信资本主义危机必然到来，不相信工人运动高潮在不远的将来必然到来。这种倾向可能导致右倾机会主义乃至右倾投降主义的错误。第二种倾向，是不认真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主义，不讲究科学方法，而是依靠道听途说或者主观想象，盲目相信各种耸人听闻、哗众取宠的轻率言论，盲目夸大革命高潮迅速来临的可能性。第二种倾向的结果，往往是导致左倾机会主义或左倾盲动主义，其实质还是不相信工人阶级，不相信资本主义内在矛盾发展的结果必然导致其灭亡，一旦革命高潮没有马上来临，往往又很快倒向第一种倾向，成为右倾投降主义。

            我们的基本态度，是努力克服上述两种倾向。既然是努力，当然就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正确，而只能是依据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在反复实践和反复提高认识的过程中，逐步接近真理，力争对于中国革命的重大问题有一个大概正确的估计。在以往的评论中，我们提出，中国革命高潮必然来临，来临的时间大概在未来10年左右，或许稍短一些，或许稍长一些。并且，我们认为，未来的危机，是在资本主义制度范围内无法解决的，只能以社会主义革命的方式来解决。我们做出这样的估计，有几点根据。在本期和今后几期的红色经济观察中，我们将对这几点根据做一些初步的说明。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了无产阶级必然成为资本主义掘墓人的伟大论断。经典作家提出这个论断，主要是基于两个论点。首先，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必然导致越来越多的各劳动阶级以及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的无产阶级化，从而无产阶级的队伍必然越来越壮大，并最终成为整个社会人口的绝大多数。第二，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又必然为无产阶级的组织和团结准备有利的条件。

            无产阶级的组织和团结又包括几个具体方面。首先，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特别是大工业的发展以及人口由乡村转移到城市，工人阶级在生产和生活方面越来越集中，从而有利于组织起来和团结起来。其次，资本主义的发展又必然为工人阶级的组织和团结准备必要的物质技术条件。在马克思的时代，这主要是指诸如铁路、轮船、电话、电报等新式交通通信工具。在我们现在的时代，则包括网络、微博、手机、视频等技术手段。再次，资本主义的发展又必然要求对包括无产阶级在内的整个人口普及国民教育；在今天，还要在相当程度上普及高等教育。资产阶级的教育固然首先是为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服务的，但是客观上也有利于无产阶级将在国民教育中获得的某些知识因素用于自身的组织和团结。最后，《共产党宣言》曾经指出，在资产阶级反对封建贵族的斗争中，不得不将无产阶级卷入政治斗争之中，从而使无产阶级受到政治教育并获得政治斗争的经验。《共产党宣言》的这段分析同样适用于今天资产阶级不同派别之间的斗争。

            经典作家的分析是否适用于我们当前的历史时代呢？我们可以将中国当前的社会状况与几个同中国条件相近的半外围资本主义国家的情况比较一下。由于无产阶级主要是集中在非农业部门，非农业就业人口中的绝大多数是属于被资本家剥削的雇佣劳动者即无产阶级，我们可以用非农业就业人口占全部就业人口的比重来代表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化程度。附图比较了中国、巴西、韩国和波兰四国。

            在巴西、韩国和波兰，非农业就业人口的比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均超过了70%。在八十年代，在上述三国，均发生了工人运动高潮，并对三国各自的原有政治经济体制造成严重冲击。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以上三国均形成了相对稳定的资产阶级民主政体。

            与上述情况相比较，在过去三十年中，中国非农业就业人口比重平均每年上升约一个百分点。至2008年，已经达到60%。按照现有速度，至2020年，中国的非农业就业人口比重将很可能超过70%。也就是说，中国无产阶级化的程度将达到与巴西、韩国和波兰上世纪八十年代相当的水平。

            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发展必然导致无产阶级发展壮大以及工人运动高潮的观点是适用于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普遍真理。没有理由认为，只有巴西、韩国和波兰的工人阶级有能力、有意愿进行阶级斗争，而中国工人阶级却不能或者不愿进行阶级斗争。既然是这样，那么完全可以预期，当中国社会的无产阶级化程度达到与其它半外围国家工人运动高潮来临时相类似的水平时，中国工人运动高潮必然爆发。

            但是，与二十世纪晚期的巴西、韩国和波兰等国相比，二十一世纪初期的中国确实有一些不同的历史特点。首先，中国工人阶级所受到的剥削和压迫是世界上罕见的，远超过当年巴西和波兰工人所受到的剥削和压迫，也不亚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韩国工人；而中国资产阶级又顽固地拒绝采取一切可以缓和阶级矛盾的改良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工人运动高潮一旦来临，中国工人阶级的反抗斗争一旦爆发出来，必然是十分猛烈、十分强大的。未来的中国工人运动将充满了伟大的革命首创精神。

            其次，与一般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不同。中国工人阶级有着光荣的社会主义革命的传统。中国工人阶级有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正反两方面的历史经验教训，因而中国工人阶级中的先进分子有着与一般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相比更高的阶级觉悟和政治觉悟，能够将工人运动领导到正确的、社会主义的方向，而不是被资产阶级所利用甚至被资产阶级篡夺领导权。

            在二十世纪晚期，整个世界体系正处于社会主义暂时失败、资本主义回光返照那样一个反动复辟大行其道的黑暗时代。当时的总的历史形势不利于工人运动高潮向社会主义方向发展。现在，世界历史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世界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新的总危机。尽管在个别国家，个别的资产阶级还妄图逆历史潮流而动，加紧反对社会主义、复辟资本主义，但是这根本改变不了资本主义危机日益加深、无产阶级日益发展壮大的客观历史趋势。在现在的历史形势下，未来一旦发生工人运动高潮和大的资本主义危机，现实矛盾的发展就将一举突破资本主义狭隘历史范围所能容纳的界限。

            中国与世界的资本主义必然失败，这是不以资产阶级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关于这个论点，我们会在以后的红色经济观察中继续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