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事可乐

近来两件事，忒可乐。

其一事关杜建国。杜建国很严肃，严肃得有点大气，他一点儿也不可乐。可乐的是他的辩论对手，逗呵，乐死我了。

3月24日录的节目，不知道为什么延后两月播。“星空卫视”？某孤陋，不曾闻——星空倒是久仰；“金星撞火星”？小心被方舟子听到，定怒斥为不讲科学的无妄之谈。闲话 不表。“资深媒体人”黄飞珏、杨盛昱两位先生受邀助拳主持人金星女士对阵杜建国，“上头”如此这般交代一番是免不了的，问题是，他们想努力“如此这般”一 番的时候，一定把上头给急得直跺脚——我想这是节目延播这么久的原因之一？重要原因？

横眉竖目；皱鼻撇嘴；咬牙切齿；偏头晃脑……自始至终两人（加上“名主持”金星成仨）都贯穿以难以名状的表情和动作，努力表现出对杜建国的不屑与轻蔑，却发力过度，变 成一副欲生啖其肉状。我想，不管是上头指示抑或其本意，他们一定是想尽力地表现出大义凛然、公知良心、权威泰斗、义正辞严……很不幸，如果放在30多年前的电影场景里，大人考问我们小孩：“你猜谁是坏人呀？”我们一定会争先抢答：“那还用猜！百分百是那两个呗……”悲摧啊，陈佩斯竭力要演一回游击队长，演来演去还是汉奸一个。

其二是著名北大教授张鸣，他长得要比另一个著名北大教授宝相庄严许多，眉眼生动，喜感十足。早些时候孔庆东“骂狗”事件沸沸扬扬，凤凰卫视特邀臧否双方各三人对垒（比 杜建国两度遭群殴貌似厚道些）。嘈嘈喳喳的舌战内容我大都忘了，张大教授不打自招蹦出的一句话却把我乐得不行：“你看我是不是很像坏人啊……”

官方早已不承 认中国有什么左派右派，我也认为现时什么左、右的划分认定标准有待商榷，但坊间管你那么多，将张鸣、黄飞珏、杨盛昱等列入“右派”（黄、杨二位恐怕有沾此 次辩论的光，吹胡子瞪眼会大大提高其“右派”知名度），杜建国，还有与张鸣等对阵的韩德强、王小东、郭松民等自然划归“左营”。我不知道谁是谁非，问题 是，为什么多数“右派”们一举手一投足，即使努力想往朱时茂式的浩然正气靠，却容易被傻傻的人民群众一眼看做“坏人”；或者气宇不凡如张鸣者，也下意识地 觉得人家会认为他是坏人？

试着从文化方面的“劣根性”剖析一下，希望王小东别骂我“逆向种族主义”就好。西人“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心安理得，这一点彰显了他们的先进性。孔夫子却说，“好人喻于义，坏人喻于利”（似非原文，不好意思，本人学识浅陋），两千 多年了，孔老二的话已经深深地刻入中国人的骨头。自认或他认的“坏人”，多半其实质是“喻于利”的，通俗点叫“收了钱”。中国人暗中收了钱总心虚“天知地 知”，难免气短，自觉“小人”，不知不觉就露出色厉内荏的嘴脸。难怪这么多人如此痛恨孔夫子，原来两千多年来就是他影响了人们高尚地收钱。

问题是——杜建国参加节目录制有出场费，他也是“收了钱”的啊！为什么他给人感觉比朱时茂还浓眉大眼捏？我知道了，他拿的是可见天日的劳务费，数量必然有限。辩论对手 明知“没有读过大学”的杜建国寒得在北京与人合租房子，羞辱性地明知故问他“开不开车？”却反复引导观众相信他背后有“利益集团”，暗示也是“背后”拿了 钱的。我就曾担心“谁来购买杜建国”，担心他不会有“资本”买家。资本是有阶级属性的，天然地姓“右”，哪天如果杜建国被重点推出，到处上节目做嘉宾，随便写点垃圾也能整成畅销书，豪车美宅自然不在话下，那就说明他已有理想买家了。不过，这得建立在他改变自己观点的基础上，他现在的话，资本不爱听。到那 时，他一定也想尽可能装得正气良心一些，但我想，相由心生，他一出镜，指定就是一副标准的公知嘴脸。

资本厉害，比宣传部厉害多了，两个小时的节目硬给剪成30多分钟，被剪掉的，当然属于很不利于其“导向”的。这与普世西方的资本“导向”选票，还算小巫见大巫，不过似乎山雨欲来，公知们的“宪政”、“选票”喊叫愈发声嘶力竭。领导围着老板转，这个党的名号已经一点也不让老板们心生恐惧了，有谁会对献媚者恐惧呢？当“左”都不具政治正确性、失去话语权的时候，左就会变得很危险，当年依靠左起家的诸公，有必要牢记历史。上述的两件事，确实很可乐；但这两件事的背后，一点也让人可乐不起来。

（责任编辑 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