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货币转化为资本

第3章 资本主义经济的本质

不得不办的企业

科斯认为，假如生产是由价格机制调节的，生产就能在根本不存在任何组织的情况下进行；只是由于市场的运行是有成本的，因此通过形成一个组织，并允许某个权威（一个“企业家”）来支配资源，就能节约某些市场运行成本。[1]但是，首先，资本家自己是不从事生产的，即便生产能够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进行，正如早期欧洲人到美洲新大陆移民开垦土地那样，资本家也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他们的理论家即主流经济学家当年就曾千方百计地试图阻止这种自由的开垦土地的活动，试图迫使移民们到资本家手下干活。其次，既然市场的运行是有成本的，为什么不努力去消除市场经济，从而彻底节省成本呢？

主流经济学家们的另一个更为通常的观点认为，资本家办企业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但是，他们在用数学模型来表现这个利润最大化过程时，以为生产活动不是工人使用机器加工原料，而是工人使用一笔不知是包含在机器还是厂房中的货币额并且不用任何原料来进行的。不过，尽管还存在其他一些问题，好歹他们总算承认了资本家办企业是为了追求利润。而为了获得利润，资本家就不得不办企业。

然而，什么是利润呢？这个利润就是剩余价值，或者严格地说，是由剩余价值转化而来。如果用100美元买的棉花卖100美元+10美元，即110美元，那么，最后从流通中取出的货币，就多于起初投入的货币。即等于原预付货币额100美元加上一个增殖额10美元。这个增殖额或超过原价值的余额就是剩余价值。[2]就生产活动而言，产品价值超过消耗掉的产品形成要素即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价值而形成的余额，就是剩余价值。[3]

那么，有些资本家亏损了，或没有赚到钱，是否就不存在剩余价值了呢？不是的。我们将在下面说明，剩余价值来源于工人的剩余劳动。因此，只要工人提供了剩余劳动，就存在剩余价值。资本家的亏损只不过说明这个剩余价值最后没有落到直接剥削这个工人的资本家手里，而是在竞争过程中由于资本家个人的过失而失去了。资本家的亏损并不妨碍其获得剩余价值，就好比小偷被强盗打劫，失去了偷来的钱财，并不等于他没有偷一样。

另一方面，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来看，研究剩余价值本来也不能只看资本家的个案，而要研究一般规律，即要从整个资产阶级来研究。从资产阶级的整体来看，剩余价值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尽管大量的中小资本家在竞争中不断地被大资本家挤兑得破产了。

实际上，资本家的目的决不是要生产商品，而是为了追逐剩余价值。因此，一旦不能得到剩余价值或者说赚不到钱，资本家就会关门歇业，把工人赶到大街上去。因此，出现下面这种景象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就不稀奇了：织棉布的工人需要棉布，但是他们买不起，因为他们失业了，没有钱，而他们之所以失业，是因为他们不能继续生产，而他们之所以不能继续生产，是因为已经生产的太多了，棉布充斥市场，尽管织棉布的工人们自身缺乏棉布。[4]

最后，还要指出的是，对资本家来说，生产过程和办企业只是为了赚钱而不可缺少的中间环节，只是为了赚钱而必须干的倒霉事。因此，一切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国家，都周期地患一种狂想病，企图不用生产过程作中介甚至不办企业而赚到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