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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人口子女的大学梦难圆

2012-8-15 22:18| 发布者: 玉表| 查看: 815| 评论: 0|原作者: 上海|来自: 新工人网

摘要: 打工者子女要想考大学,只能返回原籍就读。不愿回家的孩子,只有两条路,或初中毕业开始闯荡社会,或进入职高、中专,“学门技术”——数控、酒店管理、烹饪等,毕业后成为蓝领工人、服务员或厨师。这是上海市政府为这些外地学童敞开的惟一一扇门。

2012115日,上海700多名打工者和子女,坐上返乡大巴,奔向安徽、湖北、四川,但他们只是回去过年,他们的新家在上海。

王雪蒙家住上海,在上海市三门中学初三(3)班就读。这个班级因专门招收打工者子女而被称为“工人班”。

  初三下学期刚开学时,班上就只剩下4名学生了。另外14个孩子,都提前一个学期进入杨浦职业技术学校读“预科”。老师们说,中考对他们无意义,不如先入职高多学半年技术。

  王雪蒙不想放弃。作为“工人班”的尖子生,王雪蒙在模拟考试中英语考了130多分(满分150分)。她对生物最感兴趣,甚至想专攻学术,念到生物学的博士,再回高校做教师。但她在中考的志愿表上,只能选择一所根本不开设生物课程的职业高中。

  原因是王雪蒙没有上海户口。为了谋生,三岁那年,母亲带着她和哥哥姐姐从安徽来到上海。曾做过乡村代课老师的父亲,在一所设在废品站里的打工子弟校教数学,妈妈在学校门口卖早点。

  王雪蒙一家几个孩子原本只能在上海就读打工子弟学校。2008年,上海确定向打工者子女开放公办教育资源,王雪蒙得以进入公立学校的“工人班”。

  不过,因为高中阶段的教育尚未向非户籍人口开放,仅有少数非户籍的引进人才子弟才有资格入学。打工者子女要想考大学,只能返回原籍就读。不愿回家的孩子,只有两条路,或初中毕业开始闯荡社会,或进入职高、中专,“学门技术”——数控、酒店管理、烹饪等,毕业后成为蓝领工人、服务员或厨师。这是上海市政府为这些外地学童敞开的惟一一扇门。

  20114月,王雪蒙上职高的姐姐王新月,在为打工子弟提供课外辅导的公益组织上海久牵志愿者服务社(下称久牵)帮助下,被加拿大世界联合学院全奖录取。从此,王雪蒙和她的伙伴们都想到国外上大学。

挤入独木桥

  王雪蒙一家在上海的第一站是废品站大院背后的棚屋。父母希望孩子们将来都能考上大学,不再当打工者。

  2009年暑假,王新月初中毕业。她深知返乡读高中会给家庭带来经济压力,不愿只身离开上海。

  公益机构歌路营致力于打工子弟素质教育,理事长陆晓娅曾与同仁总结出打工者子女“回乡考学”的必备条件:小学毕业必须回老家,方能适应教学进度;小学阶段需在公立学校就读,自办学校教学质量太差,孩子难有好的基础;父母必须有一人跟回家,仅留孩子一人寄宿,成长风险大;孩子需要适应故乡的生活方式,听得懂老家话;此外还有最重要的,孩子的成绩足够好——在中国高考分省投放录取指标的制度下,中西部省份学生的招生名额,比一线城市稀缺太多。最后真正能走通这条路的学生,在陆晓娅看来实在太少。

  王新月试着去打工。初中毕业的文凭,仅让她能找到一份在超市发传单的工作。再三考虑之后,她最后决定就读可以参加成人高考的成人高中。她想通过成人高考读专科,最终再专升本。

  在成人高中最后的暑假,久牵为孩子们拿到了几个免费托福培训名额。抱着“体验一下”的想法,新月参加了一次托福考试,成绩并不理想。久牵创始人张轶超鼓励她去申请世界联合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她觉得只是“做梦”:英语不够好,托福成绩不够高,成人高中的三年,也并未打下扎实的学业基础。

  没想到世界联合学院的面试官对她印象深刻,“我们一致觉得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够发光发亮”。

  2011年,王新月以成人高中学生的身份,拿到了世界联合学院的全奖录取通知书。同年夏天,新月去了加拿大。

  王新月的故事点燃了打工者子女们心中的希望。有关报道被仔细剪下,贴在久牵活动室的墙壁上。

  “她现在的视野和我们完全不同了。她想要去联合国工作,促进世界公平。”谈及姐姐,18岁的王泽方满眼钦佩。王雪蒙和王泽方,也要沿着王新月的人生轨迹走下去。

梦想易碎

  2011年下半年,久牵一共有九个孩子向世界联合学院递交了入学申请。今年2月,面试通知下发,有六个孩子入围。王泽方是其中之一。

  但是,今年世界联合学院的招生规模和奖学金的发放规模都有所紧缩。王泽方收到了拒信。久牵有一个读高二的学生最终被全奖录取。但录取率只有10%,明显冲淡了孩子们的激动和喜悦。

  王泽方没有泄气。“我这才高一,明年还要再申请。”

  出不了国怎么办?王泽方不排斥职高毕业后直接工作,不过也很想再读个专科,“专升本”,然后从事和计算机编程相关的工作。“无论如何,不会再走和我们父母一样的路。”

  王雪蒙则还未细想,她初步打算专心学好英语,并在久牵志愿者的帮助下,自学生物课程。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有上海本地户籍,如果她可以进入公立高中,那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很多。“确实很不公平。但政策就是这样了。”她说,“人生是有多种可能性,就算出国的路走不通,还有其他的路在。”

  孩子们的这些想法,也是张轶超多年来想要带给他们的理念——不是对现有社会、制度的愤世嫉俗,而是寻求多元的上升渠道和空间。他一直想为孩子们创造出一个“久牵模式”,从义务教育阶段的课外学习,职业教育阶段的职业规划、升学辅导、出国培训,尽可能地开拓平台,在现有户籍为标准的资源分配体系之外,给打工者的孩子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但张轶超也不确定,能够真正沿着“久牵模式”走下去的孩子会有多少。这个自身运营经费也常常捉襟见肘的草根组织,两个教学点一共吸纳了120个孩子,已经达到饱和。而对比将近50万的在沪就读的打工子弟,民间的力量显得极其微弱。

  在复旦大学熊易寒博士看来,打工者子女的“初中后”问题,已是上海解决打工者子女教育问题中面临最大的挑战。民进上海市委参政议政部部长干建达透露,上海市教委方面已有开放高考的动议,但会设置较高的门槛。

  熊易寒认为,职业教育整体的社会评价低、出路窄,且最热门的专业并未向打工子弟开放,有限的职业教育资源,并不足以支持其向上的阶层流动。开放高中教育乃至开放高考,成为学界和新移民群体的最大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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